他还记得每日自己跟闫老三去照顾她的生意,她总是先问他们早起可有喝水,若是没有,便会先上一碗温水给自己,再为自己盛粥。
自己父母早逝,也无兄弟姐妹,一个人在世上奔波,习惯了军旅中冷水就干馒头的日子。咋喝到清粥小菜,还有微语劝诫,实在是感慨万千。
看着紧紧抓住自己衣角的手,怎么都不肯松开,这种依恋犹如街上的稚子一般,看在心里暖洋洋的。
只是穿着自己过大外衣的领口还是暴露了馒头胸前的迤逦,李松不自然的调过头,深深地吸着气。隔壁的弟兄们还在跟那些堂子里的姑娘打的火热,娇喘低吟声一阵阵的传过来。李松不由的苦笑下,那帮兄弟真是憋的太久了,这一折腾起来没完没了,可苦了他。
他调整了身子,不再直视馒头。几天的赶路,他都是在马背上眯一会儿,身体极为疲倦,明日还要陪袁参将去拜见本兵,现在急需休息片刻,清除脑海中的杂念,李松也慢慢的睡去。
兵部的小吏瞧着时辰摸着进了院子,故意放重了脚步声。听着还在没完没了折腾的男女们的靡靡之音,他心里暗自佩服。提高了声音道:“袁参将,可解乏了?”
袁参将腾地翻身丢开还在跟自己扭捏的女人,披了外衣裳,手里拎着腰带,神清气爽的挪着官步慢慢的踱了出来。瞧见小吏,笑道:“有你的!这娘们不错!”他抬头看看天,月亮还挂在天边,这京城还是比不上塞外,月亮都不怎么亮。“你起的早啊。这才几更天?本兵不上朝么?”
小吏微微欠身:“本兵在上朝前接见参将大人。回头,还要带参将去拜见各位阁老。”
袁参将听了。忙把外衣拢了拢。拿了腰带混来扎了好:“本兵这么早便起来?”
“你们那不安宁,咱们这也睡不着。大人,咱们走吧?”
袁参将点点头,对着屋子喊道:“给出来,办差事去!”
只听见各屋一阵响动,李松一听见响声,立马睁了眼,站起身便要走。却听见衣裳的撕扯声,这才想到馒头一夜都是拉着自己衣角睡的。
他这么一扯,也把馒头惊醒了。馒头见李松站在那有些尴尬,再看看自己中地衣角,还有外面传来地声音,吱唔道:“李大哥,你要走么?”
还想安慰馒头两声,外面就叫开了:
“李松,你还磨叽什么?腿软了不成?”
然后就听见哄得笑成一片。
李松没有理会外面的话。坐回榻边,轻轻地拍子馒头地背脊:“你且睡,我这是要去办差,一会儿便回。别怕!”
馒头还是不肯放手,外面叫的更热闹,李松一急,撕破衣摆,从行囊中拿了件衣裳换上出去。馒头见他这么绝情的走了出去。想哭又不敢哭。低着头扯着衣裳。
李松走到门边叹了口气,又走回榻前。从靴子里抽出先前为馒头削水果的匕,递到馒头跟前:“这个你收好,等我回来,再想法子?”最后一句是问询。
馒头紧紧地握住那把匕,点点头。李松这才放心的出去。
早就等在外面的十几个军士见他还只是披着衣裳,哄得大笑起来。
“李松,怎么腿软了?鸣金收兵了?”
睡在他隔壁的一个军士,大大咧咧地道:“哪那么容易?这小子昨晚把人家姑娘弄的死去活来地,哭得跟嚎丧一样,小子你也悠着点。”
“就是,你也太不会疼惜人家姑娘家,别跟冲锋陷阵一样!”
“就是冲锋陷阵,哪有这么爽的!”
一干军士嬉皮笑脸的打趣着李松,李松没有答话,默默地系好衣裳。
袁参将一人给了一拳,骂道:“都解乏了?嘴皮子利索了?还不谢过这位大人?”
军士们嘿嘿一笑,朝那名小吏拱手称谢:“多谢大人。”
那个小吏想来也不是正经科甲出身,跟这伙丘八在一起,这嘴里的话也就变味了:“各位,还能提着金枪上阵?”
荤话在这些丘八耳朵里听着只有个爽字,一个接口道:“老子还能杀去杀她们几个小娘们片甲不留!”
小吏色迷迷的笑道:“不是在下不识趣,只是这还要去拜见本兵,各位就忍忍吧!”
军士们大声称是,昨晚一夜的荒唐,他们那是想都没想到,吃足了就好,管他什么呢。
李松却怀着心思,悄悄的拉扯着小吏的袖子,示意他慢些。
“这位大人,等会便要回去?”
小吏被李松暗中扯了下,知道他是有话要跟自己说,只是这句不着头尾的话,还真是让她一时摸不着头。不过他也是在京中摸爬滚打多年地了,回想刚才李松出来的最晚,眼睛还一直瞅着那屋,知道他还在惦念着,道:“若是还要,只要商量便可留下来。”
走在后头的军士见李松独拉着小吏留在后面说话,也停了下来听,听李松这么问,心里计较着,别看这家伙平日里不多话,一本正经的样,没想到肚子里的鬼主意还真多。
“就留下来,反正咱们有无事。”袁参将听了也乐得这么做,李松这才放心下来。
一时拜见了本兵,他们这些低级的军官并没有资格,只是在外面候着,然后等上朝结束,又要去拜见阁部的几位阁老。一直忙到中午才有空歇息。
连续奔波了几日,昨夜又没有禁止的胡搞了一夜,军士们都急着往回赶。李松心里惦记着馒头身上还没件像样地衣裳,便说要去买些东西。
袁参将这次虽然是派到京城述职。却也知道其实总兵大人是要抬李松地。就连这次述职的很多事宜都是李松帮忙准备地。再说总兵大人还想招他做女婿,自己也不好太拘束了他。也就答应了。
李松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怕趁自己不在,这些家伙要是乱闯进去,欺辱了小妹子的话,那还真是不好说。只是让他张这个口,他是在有些解释。
一个军士跟李松算是熟人,拍着李松的膀子,贼嘻嘻地道:“放心,你那小美人。兄弟还是留给你,不跟你抢。”说地他们好像很大度,一伙军士都暧昧的笑着推搡着李松,同他告别,猴急地往回赶。
李松拐到一家成衣店,打算为馒头添置了两件衣裳,穿自己地实在不像话。想到这,李松又想到馒头穿着自己衣裳露出胸前一大片的肌肤,他暗骂了句“该死!”怎可对小妹子也有这种想法。
进了成衣店。掌柜的热络地招呼着他,问他要做什么样式的衣裳,还扯过衣料与他看。
让他一个大男人开口买女子衣裳,李松还是有些不好意,别扭的道:“请问可有女子的衣裳。”
掌柜的一脸明了的样子点点头,冲着帘子后面把媳妇叫了出来。
掌柜娘子听说李松是为女子买衣裳,一脸地羡慕,口里满是称赞:“这位军爷真是体贴人。真是会疼人。您太太可真是好福气。”
李松只觉得耳朵热,吱唔道:“不。是给我妹子买的……”
掌柜娘子一脸明了的挥挥手,抱怨的道:“我这当家的就没你这么贴心,什么都不知道给我置办。”掌柜娘子一眼就瞧出李松就是外地进京武官,说着就扯过几匹布料热络的介绍着,“军爷是从外地来的,可要多置办几件。”
“在下想要成衣。”
掌柜娘子忙从里面取出几套衣裳,摆开让李松慢慢挑选,还在一边问道:“军爷,您娘子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裳?”
掌柜娘子见李松吧说话,知道他是大男人,平日也没怎么注意,想着能想到帮媳妇买衣裳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干脆自己开口问:“她是长的可白净?多高?身形可匀称?”
“算是比较白。这么高。”李松比了比自己地胸前,小妹子好像就到自己胸前。
掌柜娘子取了件藕荷色纱衫偏襟衣裳配着淡粉色纱裙,李松立即想起馒头那身纱衣,果然很称小妹子的肤色,他点点头。
掌柜娘子瞧着李松是二十几岁的年纪,想着小媳妇都爱些艳色,又拣了件杏黄色绣芍药花直身长衫。
李松又点点头,想着还有里衣,可是这女子贴身之物,实在是有些难以开口。
掌柜娘子还热络的介绍着,又是挑样子又是挑花色,“军爷,这件可好?”她瞧见李松有些不自在,问道,“军爷,您还要些什么?”
“大嫂,可还有贴身衣物?”
掌柜娘子感叹的直打量着李松,这位军爷说是个丘八,这里子里可细心的多,想着自己不由的感慨,自己怎么就嫁了那个不中用的东西,给自己置办几样饰都跟要他地命一般。她进屋包了几件,又把那两套衣裳包了交给李松。
李松买了衣裳,又去买了些点心,这才回到住处。
推了门,看见馒头又缩坐在墙角,双手还持着自己临走前留给她地匕,神情颇为紧张,难不成小妹子被别的军士欺负了,忙赶上前:“小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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