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晚安~
子郜全身都是伤,无一处完好。也是,在这极冻的雪天里埋在雪堆里几乎半天没有被冻僵便算是好的了,说起自己如何逃出来时,他却是十分得意,道知我种那些蔓陀萝花的目的,花的作用楚狂这位楚人早己同他说过,此物如此好用,他便忍不住顺手从我那室内取了些放在身上备用的,一日寻着空档,将那花洒向看守之人的酒醪里,没想到真让他得逞,于是逃了出来,不过很快被觉,无法只得埋在雪堆里躲避追兵。

听了之后,轻轻抿唇不语,不是我小看子郜,但如此轻易逃了出来,显得太过不寻常,然则,见子郜心情激昂我便没泼冷水,只静静警惕着,过了几日,确实无事,心上方才稍稍放松。

“娻,那份。皋要吃那份。”

抬眸扫他一眼,疑惑问他。这人从受伤后,便彻底的成了废物一样整日里躺在床上使唤着我,如此己是三日有余。

我们稍歇之处是一座旧宅,里面家具用器一应俱全,看房中摆设,当是个士族级别的,或者爵位要更高些,主人走得匆忙,只携了些朋贝,屋中食物尚鲜,席褥尚新。

“是这份?”我执勺去挖那刚烹好不久的菔菜,在我记忆里子郜似乎并不喜爱这菜,因之味苦,然与他不同的是,我却是十分喜爱,我喜欢一切尝起来苦的东西,凉瓜也好,芥菜也罢。

只有苦过之后,那回味的甘才会更醇。

“然。”

“倘若娻没记错,子郜似乎并不喜爱…”

我这样说,子郜却笑得暧昧,“娻之所爱,日后皋也需得喜爱才行。”这般说着,却故意舔了舔红润的嘴唇,似乎回味无穷,眸中情意拳拳,大有诱惑之意。

脸上面无表情,心中却是一阵灼热,无力放下手中勺匕。自上次因他有伤,拒绝他的求欢之后,这厮不是在我面前搔弄姿,就是哪里不小心没系紧松开了,露出白花花的肉来,反正大有不把我勾上床去,势不罢休之意。

即便我心理己是虎狼年纪,这点把持却是有的,现在能做的便是死守阵地,除非他伤痊愈了。

想至这里,我笑意连连,语带威胁,“这宅中似还有些莲心,子郜可要喝些降火的汤羹?”这些日子,我服侍他吃居饮食,己是做得十分辛苦,他却还给我添乱。

果然,子郜刚刚还十分妖媚的笑,下刻冻结嘴角,猛地掀起被褥,背对我躺平,闷声不语。

“嗯?”我了个鼻音,“怎地了?不吃了?”

子郜从被窝里没好气回我句,“皋已饱腹。”

“既然如此,那娻便收拾盂豆了罢。”

子郜气恼爬爬头,轰然起身,“娻,汝….”言此,却是一顿,似泄了气般,苦着脸,又睡了下去,倒弄出个左右不是般。

拾勺的手一顿,抬眸看他,“子郜怎地了?”

“无事。”子郜堵气般道了这句,便又安静躺下,不过那背脊却是比之前僵硬许多。

那时我并不知,子郜心中又是苦恼,又是气愤,还有在知某些事情之后的患得患失,那种惶恐不安只有在迫切肌肤之亲后才得以安宁,然则,娻的态度着实让人看不明白,如此久未见面,除了初见时情绪激动些,这些日子无论他无何挑逗,都似四两拨千金般,挥衣袖般的淡然,全然无视他的一切小手段。

翌日,窗外又起了大雪,纷纷扬扬,空旷的庭院中一层积雪,我从地窖里找出些木炭来,替了之前的炉子。

室中顿时扬着淡淡的温意,子郜仍旧在睡,昨夜三更时分他不知因着何事仍旧辗转反侧,几次询问未果,我倒不再多事。

有何事,他想说了自会与我说,逼迫他得的答案也是无甚意义的。

从侧户旁的杂屋里取了箕还有一些稷米,一节长麻绳踩着雪出了院门,屋外大雪仍旧下得紧,四处银妆素裹,寒风凛冽,我缩了缩脖子,哈口气。

这种恶劣的天气,不知能否逮着一只兔子或者雉熬汤给子郜喝。他虽不说,然则,几次帮他拭身子时,见着那后背的伤口,我总不由得一愣,心上泛过一阵酸软,不知受了多少苦,方才后背伤痕交错纵横。

几次欲谈起此事,子郜却总悔莫如深,似再也不愿想起。

取了根树子一头系上麻绳,支好箕,又在箕下洒了把稷米,静静地等待野物的到来。一个时辰过去了,总算有只野雉蹑着步子进来,试探好几次,方才去啄那箕中稷米,待得它食得一半,正安心时,我猛然拉下麻绳,那雉只能乖乖地做我鼎中鲜羹了。

这是连续几日后,次捕得野物,心中自是喜滋滋的。

提着雉推门而入的时候,正好见子郜背对着我站着,衣裳着的十分单薄,唤他几次似没听见,依旧故我的一间间屋室之中寻找,似疯了般。

“子郜!”最后实在不耐,我凑他的耳畔大吼一声,方似吓着般打个颤醒了过来,眼神焦距对上我的后,愣了许久,方忽地一把将我抱住,深深地,狠狠地,似要锁进怀中,吞肚里般。

“娻,娻娻….”连着唤了十几声娻,停不下来般。

扔下手中缚好的野雉,我缓缓地回抱。抱住之后心中却是惊了惊,子郜的身子不仅冰冷,还在轻微地着抖,“子郜,生何事?你在害怕什么,还是…为何身子不停抖动?”

子郜忽地将头埋进我的脖颈,一阵温热吐耳畔,全身一阵酥麻,本来心中生了瑕思,那瑕思却被子郜下一刻不容察觉的脆弱给震了个烟消云散。

他说,“娻,你去了何处?为何走之前也不唤皋一声,下次再也不要一声不吭便离去….皋心中惶然….”

这么脆弱的近乎喃喃的言语,我的心中又一阵柔软,似有一片轻羽擦过心涧,曾经的黑皋也似这般,喃喃的说过,“只有娻一人…”那种惶恐的心理,我或多或少开始理解,心中似有什么忽地倒塌了,哽了哽声,轻轻道了个好。

“娻要答诺。”

“诺!”重重道了个诺,子郜这才似吁了口气。

然而,下一刻胸中一阵凉意,我咬牙切齿恨不得揍一顿眼前一脸迷醉之人,这人….一刻也是松不得,那探进我素纱里衣里的,是什么?哪有上一刻忧伤万分,下一刻却猥琐十足的?难道这些时日来,他真欲求不满到一双手如此冰凉也不放过这个机会?

“手!拿开些!”

“娻….…汝乃吾妇,身为夫君宠幸吾妇,又有何关系?为何娻总是一副我轻薄了你的模样?”子郜悻悻罩在我胸上的手拿开,不满抱怨。

咬了咬牙,“倘若我亦双手冰凉伸进你腹中,你待想何?”

听了,子郜歪头作沉思状,尔后双手大伸作个怀抱姿势,笑得淫/浪“自是欢迎之致!子郜正求之不得!”

实在受不了他如此吊儿浪荡的妖孽样,我轻轻捶了他一拳,“没个正经!”

手被他握住,“娻…原来并非不会撒娇使嗲!今日得见,子郜真乃荣幸之致。你看这般笑着的模样,却是极好的,平日里一天到晚繃着个脸,没几分笑意,有时还真不明白裌为何独爱汝,还与我来争你。”

嗔怪瞪他一眼,“裌乃稚童,与他争风吃醋,你却是不害臊!”

争风吃醋….子郜愣了愣,虽不大明白,还是笑出声来。

“进屋去罢,外面冷。”

“嗯,娻适才便是去猎这雉了?”子郜旋身,见着阶上置于脚下的彩尾野雉,问我。

“然也,一会便熬羹与你喝罢。”这些时日,总吃些窖中伫藏的蔬菜,口中淡,想必子郜亦然。

“好,我与娻一同收拾罢…”

“毋用劳动许多,一会便好,你且将衣着上,如此天气,如若再患疾,娻定不再理会的。”

子郜轻笑两声,翘着嘴,十分高兴地进了内室去着衣。

然则,待那身影消失帷帐之后,我脸上的笑霎时隐没,双眼变得冰冷,陈磊,是否你对子郜做了何,以致于他如此不同寻常,惶然不安?

烧了鼎水,将那雉放血之后扔进滚开的水里,再取出来拔毛,正拔着脖颈上的毛,忽觉得眼前一阵暗影,抬,子郜正怀抱着胸靠在门上,定定看我,我抬着去望他,也不见任何反应。

一双眼里,不知为何,我莫明地觉得盛了许多不明情绪….那些东西,我未在他身上见过的。

“子郜?何事如此出神,我唤你竟也未闻?”

子郜似惊醒般,动了动身子,调个姿势,又不知想起什么又迈步上前,“娻,皋来帮你罢。”

“好。”

取了方墩与他,两人一齐拔毛,正拔着,子郜却忽地笑出声来。

转,却现两人隔得极近,我与人之间总会保持个距离,这是长久以来的习惯,所以下意识地移了移身子。

子郜的笑在见到我移开的身子,忽地凝住,没由来地,两人陷入沉寂。

我本来就极安静,并未觉得两人有何不妥,仍旧自顾在一边拔毛一边与子郜道,“可还记得初遇那时,不算是第二次遇着,你去溪边拾掇雉,我却是愣愣地站在烹房里傻,不知如何摆弄那火石?”

语毕,没见子郜答话,抬头去看,却是对上一双黑沉如渊的眸子,深邃难测,我愣怔。

子郜看我许久,轻轻启唇吐了两字,那两字,我是如何也想不到他知晓的,全身…亦是随之一抖,手上的雉不知觉落进木桶里…

“阿妍…”

阿妍….这两字其实足以解释子郜这段时日为何总深更不睡辗转反侧了…我的来历…始终不愿人知的来历…

在心灵的暗处,不知为何反而松了口气,林修然一直隐忍不说我倒不安得紧,如今这般告诉子郜,是打算挑拨离间么?倘若子郜真是轻易就被挑拨的人,那么便没资格做我的爱人了。

“子郜为何唤娻阿妍?”我想知道他是如何想的?是信千年后的人能穿到大周来,亦或是不信,轻松的问话,心却因那答案紧紧繃着弦儿…子郜会是何反应?

子郜却猛然起身,“娻,此事为何陈磊知晓,却不愿与子郜道?娻非大周人士又有何紧要?为何要瞒了皋,娻可知那日,那日….”

呃,子郜的态度着实吓了我一跳,这么说,他是信的了?而且,似乎还在生气我未告诉他….

“陈磊与子郜如何说的?”

在不知道陈磊说了何话之前,我不是会冒然说出任何有关现代的东西来的,不是刻意去隐瞒,只是觉得没必要因之让更多的人烦恼…更何况,与周人谈未来之事,无异于天方夜谭,那些思想事物他们定是理解不了,就好比我们去看那些玄幻的故事一般,只是故事而己,大家并不会真的相信…

但我却不知子郜当真如此的傻,竟真的相信了,这般纯净的心思…倒显得好似我故意在藏污纳垢般不愿与人道的。

子郜撇了撇嘴,嘟嚷一阵。

我没听清楚,重复问,“说何了?娻听不见。”

“陈磊道,在那何代何代的,你与他,你与他是夫妻…娻本就该当磊妇的…还与他行过,行过闺帷之事…亦道娻终有一日会与他一同回去的…”

手上的刀使力朝那俎上一剁…抬眸,“子郜这是信了!?”握刀的手紧了紧,好你个林修然…竟然在子郜面前如此胡言乱语,真真可恶!倘若还在现代,我非拔他一层皮不可,不错与他确实做过,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倘若不是他强行为之,又哪来闺帷之说,这颠倒是非黑白的事,他倒说得理所当然…我是气坏了,那俎上的雉肉被我剁得稀烂!

子郜缩了缩脖子,就知道此事不能与娻道的,果然生气了,生气了,那雉肉….碎成渣了,不过,不知为何心底却暗喜,娻那彪模样,陈磊分明是胡言乱语了,否则也不会如此气恼,娻向来重视诺言,所以很少有欺瞒之举,做了便做了,没做也很少承认做了,如此,这些时日担着的心,翻江倒海的嫉妒,还有对娻不肯行房的举动的怀疑总算是彻底的消散了…早知答案是这般,真应该早些时候问了,当然这个时候自然得撇得清清楚楚才是,否则…子郜垂眸去看眼那俎上可怜的雉肉。

“自然是不信的…”

我咬咬牙根,“如此甚好!”

后知后觉,自己正在做羹…那俎上一团血肉模糊。

抱歉的朝门槛处避得似乎远了些的子郜道,“那个…雉汤喝不成了…”

“为何?”

“这雉肉”

子郜知道这个时候,安抚为上,忙不迭夺了那刀,此种危险凶器还是离娻远些,“不妨,待皋来煮晚美味鲜香的羹罢,娻去歇息。”

松了手,我理理袖口,状作不经意问正忙着引火烧水的子郜,“子郜当真不信?”

“信,自然信的…”子郜点点头后,现自己说了何,尔后挠头支吾,似犯了何错般,只敢偷偷看我…

后来子郜说,那时,我背着雪光立在门旁的样子,即便是死了忘不了的,那时,更多的,只是觉得妒忌我与陈磊来自同一个地方,而且,还有那么深的纠葛。

那种让人刺眼的默契感,还有身上相同的气息,让他总产生一种不安的得失感,总觉得似乎相比于他,林修然更适合我些的。

听了,我却是不在意一笑,“子郜真傻,倘若会与林修然结成夫妻,早在上世便成了,又何必到大周才成,我想我来大周,必是有理由的,许那理由乃裌,亦或阿母,阿兄们,或汝…总之,命运的安排总有自己的道理,又岂是我们这些俗人能懂的?”

这番宽慰的话,子郜听了却并不开心,埋怨道,“为何皋却是排在最后?”

我呵呵一笑,没有回答,他总爱在这些芝麻大的小事上纠结。

但我却是极喜这种感觉的,似乎,夫妻就该如此过日子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极细小的东西,给了我完全不同的感受,我的生命里,从这一刻才真正开始觉得舒坦起来….

然,却有人不太舒坦,子郜又在室内唤我,“娻…为何这衣却是小了许多?”

“那本是给阿兄缝的,你偏要霸占了自己穿。”

“可,汝帮俞父缝衣,却从未帮皋缝过衣物”

“何时不曾的…日前不还收过一套娻所缝衣物么?”

“子郜更喜这云纹些…娻再帮子郜缝套云纹衣衽的可好?”

所以,做了这么多,说了如此多,不过是拐着法子想让我另外再缝一套衣物罢?

子郜的身子未完全好时,我终于知道何处不妥当了,只是醒悟的太迟了,曾有人说,陷入爱情的,都会变成傻子,变得幼稚,这话却是一点都不假的。

看着门外排成一排的夷人,还有坐于步辇上,高高在上的林修然,我半眯了眸子。

对方却笑得开心,似乎我们是关系再好不过的朋友般,用轻松愉悦的语气对我道,“阿妍,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然后眯眼去看我身侧的子郜,目光里,满是凶狠。

子郜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林修然的目光最后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没想到许久不见,阿妍过得幸福滋润。甚好甚好!”说罢倨傲一笑,拍起手来。

倘若不去看那双眼,只怕,每个人都会认为,他这是在真心祝福,然而林修然,我却是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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