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喜灵光一闪,恍然大悟,“辛二哥,辛雨泽?”
赫子佩点头一笑,“正是。”

许公公歪着头想了想,这个名字又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是谁,“哪个辛雨泽?”

“就是刑部郑大人的外甥。”赫子佩在这儿推辛雨泽不是没有根据,辛雨泽的父亲世代的行医之人,在世之时就是宫里的太医,虽然早逝,但辛雨泽自小受家中影响,自脱不得医这块。

不过他自小爱武,所以当年考的是文武双科状元,后来不肯为官,着实让武则天遗憾了好些天。

也正因为医这块,他后来进了山,更深得人心。

许公公一敲额头,“我怎么就没想到他,那可是当年的高中的文武状元,结果为情舍了官不当,实在可惜,可惜。”

赫子佩笑笑道:“虽然不肯当官,但打点药局,怕是愿意的。”

许公公吸了吸牙,“好是好,郑大人又是皇上信得过的人,只是这事还得禀报皇上,再议。”

“那就有劳公公了。”赫子佩虽然懂得做生意,但知道不熟不做,特别药物,真假差一线,就一线,就差得十万八千里了。

有些钱能挣,有些钱就不能挣,一旦出了点漏子,他这些年来辛苦挣下来的信誉负之流水事小,葬送性命,连累家人事大。

不如放手给有这能耐的人去做,再说辛雨泽年纪也渐大,一直混在匪窝里也不是回事,也该收山了。

上次与他一同去接陆氏就探过他口风,也有回京做点正经事的想法,只是舍不得那些兄弟,下不了决心,这次既然担上这事,不如推他一把,如果皇上下令,他要顾着郑家,自然会同意,从此也就离了那匪窝。

千喜感辛雨泽的恩,见赫子佩这么安排,心里暗喜,再加上还存着撮合辛雨泽和薛晚婷的事,虽然赫子佩不许她再管这担事,但辛雨泽只要回了京长呆着,不时与薛晚婷接触,以薛晚婷的温柔,不怕磨不软他那石头心。

皇上那边还等着许公公回话,他见赫子佩没别的意见,也就不呆了,“得,你这儿还忙着,我也不呆,这就回;回去向皇上禀报,有什么消息,立马通知你。”

赫子佩和千喜将他送了出去,等看不见他的人了,千喜才问赫子佩,“这千金坊,你是推给了辛二哥,可是那铜官坊怎么办?咱也不懂瓷器啊,这接下来,不也是烫手的山芋,请得人好,倒还好说,万一请得个不厚道的,真要折腾死了。”

赫子佩拖了她的手,往里走,“别急,我心里已有打算。”

千喜知道他一直主意就多,既然这么说了,想必也就有了想法,定下心,“说说看,你怎么打算的?”

“你等我一等,我去给洪子交待几句。”赫子佩放开她,直奔着沈洪去了,“洪子,过来一下。”

沈洪忙回头交待了一句,跑过来,“啥事?”

赫子佩望了望吴家出来的那一堆,“千金坊,铜官坊,绣坊,衣坊的人,先不要动,全留个底,让他们先回去等着,派人挨个摸底,平时为人老实厚道的,全留。以前狗仗人势,挤兑人的全踢了不要。”

沈洪睁大了眼,“掌柜的,这几个坊的人可不少,咱怎么用得下?”

“现在人杂,我跟你解释不了这么多,你照我说的去做,晚上空了,我再跟你说。就这么着,你去吧。”赫子佩看院子里人来人往的,沈洪他们安排的也算妥当,并不怎么乱,也就没去插手过问,搔了搔头想到什么,叫住沈洪,“回来。”

“还有啥事?”沈洪转了回来。

“给我弄两张凳子来。”赫子佩打着转望了望,要寻个凳子还不容易。“

沈洪忙将在一边换了人休息的两个伙计赶了起来,“去去,一边蹲着去,吃饭的时候都蹲在凳子上,这时倒坐上了”

那两伙计笑着道:“咱吃饭蹲在凳子上是为了高些,看得准,能多挟几片肉。”

沈洪没忍住笑骂道:“去你――娘,老子还少给了你们肉吃不成,这话让掌柜的听了,还以为我刻薄了你们。”抢了他们的凳子递给赫子佩。

赫子佩听了他们的话,也笑,“他敢刻薄你们,咱让他一年没肉吃。”

沈洪一脸委屈,“咱哪能………”

赫子佩接了凳子笑着走开了,将千喜拖到院角一棵树下,搬了两张小板凳。将其中一张抹得干净,递给千喜,“你坐下,听咱慢慢跟你说。”

千喜坐了下去,顺手把另一张小板凳上的尘抹了,“你又欺负人家洪子?”

赫子佩叫屈,“他可是有婉娘罩着,婉娘又有你撑着腰,我哪敢欺负他啊。”

千喜望了望沈洪,“他们两夫妻跟着咱这些年,不容易,我怕你委屈了他们。”

赫子佩在她身边坐下,“放心,有咱一天,就亏待不了他们夫妻一天。”

千喜微微笑了,对赫子佩的为人,她是信得过的。

两个人也不管那边人怎么挤法,头碰头的坐在树下。

千喜理了理他耳鬓的一缕被风吹乱了的黑,“那铜官坊,你怎么打算?”

赫子佩拉了千喜的手过来,在手里握着,“咱不懂,你忘了,大哥懂。”

千喜见人来人往的,他一点不顾忌,脸上微微烫,要缩手,他抓得更紧,不让她缩,“怕啥,咱拉的又不是人家媳妇,我巴不得全天下(原文‘世界’,我想古时候应该没有‘世界’这个词吧)的人都看,看咱媳妇有多漂亮。”说着,手就往她肩膀上搭。

“这人来人去,看着不好看。”千喜啐了他一口,将他搭上她肩膀的手打开,都成亲多久了,还这德性。

“谁爱看就看,正好断了那些把自已家闺女妹子往我这儿送的念头,万一谁起了心送了来,咱还得破费打,汤没喝上一口,关了门还得给你跪床脚根儿,这活罪,咱不受。”赫子佩撇了撇嘴角,家有虎妻。

千喜气得笑,“谁让你跪过了,你给咱休书,咱都没叫你跪,是不是该叫你跪上一跪,补回来?”

赫子佩一听就头大,“打住,打住,这事不许再提。”见千喜一个白眼飞来,忙转了话题,“咱说铜官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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