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儿不行,皇家的人就是天,藐视皇室就是死罪。
不管再怎么不情愿,还是抬了头,而且神色怡然,绝不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之色。
太平公主定眼看过,果然一点不比吴采兰长得差,而且那双眼漆黑纯真,十分讨喜,这就是吴采兰比不得了,别说心机甚重的吴采兰,就算别家的大户人家小姐也难有这般纯真直爽的神态,怪不得赫子佩一门心思放在她身上,点了点头,“果然是个美人。”
吴采兰见太平公主对千喜和颜以色,心知不好,这般下去千喜的名分还得回去,只盼着尽快开始选衣,早些将她压下去,朝着费大人递眼色。
费大人收到指示,朝着太平公主小声试着问道:“公主,您看,可以开门取衫了吗?”
太平公主不咸不淡的睨了他一眼,这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也没马上开口。
费大人脑门一凉,憋了一额的汗,埋着头不敢看她,正在他紧张得想要跪下去时,听太平公主道:“开始吧。”才长松了口气,奔到外间招呼宫女们开锁取衫。
千喜昨天便要锦秀取走所有核桃壳,这时屋里该不会有什么做过手脚的痕迹,仍难免有些紧张,但在别人看来,只以为她是紧张这竞选的结果,也没谁理会。
吴采兰经历的事多,再加上认定自己必胜无疑,反而淡定,斜着眼角睨了千喜一眼,唇角轻勾,过了今天她这一辈子休想在太平公主面前抬头了。
太平公主这才想起她们还跪着,抬了抬手,“都别跪了,起来吧。”
千喜转脸看着窗外宫女们开了那两扇门,分别从两间屋子捧了那些舞服出来,神色古怪,缩手缩脚的不敢往这边送。
吴采兰背对着窗户站着,不好扭过头拿后脑勺对着太平公主,也不敢回头张望。
费大人不懂衣裳,见那些宫女这般神色,只道是她们现了千喜衣裳有什么不妥之处,催促道:“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还不快送过来。”
宫女们交换了眼色,战战兢兢的过来了。
到了近前,却不敢将衣裳抖开,挤在门口,你看我,我看你。
太平公主有些不耐烦,睨向桂枝,“这就是你平时带的人?”
桂枝心里明白出了什么事,听公主这么说,便装模作样的呵斥宫女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衣裳呈上来给公主过目。”
吴采兰眼角正勾着千喜,眼里笑意更浓,后者只是小小心心的呼吸,让自己处于最不显眼的状态。
这时突然听太平公主“咦”了一声,“这时谁的舞服。”有人回道:“是吴小姐的。”才回了头去看太平公主,只见她阴沉着一张脸看向她,暗觉哪儿出了问题。
转眼去看自己的舞服,一眼望过去,脸色大变,原本艳红色的舞服上,蒙了一层绿毛。再仔细一看,纯都白了,那些绿毛全是长出来的霉菌,哆了唇看向费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费大人一看也傻了,水是吴采兰叫浇的,还以为她那衣裳不怕水,结果生生养了这么些霉菌出来,这时来问他怎么回事,他还想问她呢。
太平公主冷哼一声,又去看千喜的舞服,倒是干干净净,奇怪的又是“咦”了一声,“这些衣衫没有受潮吗?”
吴采兰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盯着千喜的那些舞服,如果她的同样受潮变形,也是两家一起罚,以吴家的背景,罚一罚,虽然伤元气,但尚可慢慢恢复,但千喜可就没这底子,这一罚,就别想再起来,这算下来,她仍然是赢家。
宫女回道:“也有些潮湿,不过没有长霉。”
太平公主方才以为千喜的舞服没有受潮,同一座房子,吴采兰的潮得长霉,而千喜的丝毫不潮的话,这里面就大有问题,怕就是千喜使了什么阴招,对她顿时起了厌恶之心,这样的人且能留,这时听宫女说也有受潮,微微意外,看向千喜。
见她绷紧了脸,神色紧张,全无喜色,拉长的脸缓和了些,怕是错怪了她。
千喜忍了一阵,壮着胆子道:“公主,我那些衣裳用的是丝帛受不得潮,能否允许民妇尽快将衣裳熨干,或许有救,不至于走样。”
太平公主脸色又转好些,既然她自己用的是丝帛,最是怕水的,又怎么会用这招陷害吴采兰,点点头,“去吧。”又转头对桂枝道:“多派两个人手帮着。”
千喜和桂枝领着捧了她的舞服的几个宫女进到里间衣坊,才长松了口气,想到递了个颜色,微微一笑。
升了炭炉子,烧红木炭,夹进她自己带来的熨斗里,抖开舞服,在上面铺了白棉布,将丝帛部位尽数拉扯着烫平,这些丝帛的部位受了一夜潮,微微有些缩水,但受潮时间短,缩份很小,只要将这些部位拉伸开些来熨,仍可以恢复。
等熨干定了型才交给宫女在炉子旁烘干别的部位。
太平公主等千喜走开,才又沉下了脸,对捧着吴采兰舞服的宫女冷声道:“抖开。”吴采兰一直是她护着的人,出了这事,她脸面上也是无光,这才等千喜走开才话,一来是略保住些吴采兰的面子,二是觉得这件事实在蹊跷,她不能不弄个明白。
等宫女提起那几套舞服,脸色更黑了下去,重重的哼了一声,“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那几件舞服,件件花花绿绿的布满霉菌,完全看不得,那霉菌不比其他,就算洗掉上面的绿毛,下面也要留下褐色痕迹,不管怎么弄都是除不掉的,这几套衣裳是彻底报废了。
吴采兰看到这些舞服时已傻了一半,只盼千喜的那几件衣这裳丝帛缩水,也拿不出手,这时被公主一吼,膝盖一弯跪了下去,“民女也不知为何会如此,一定是那千喜与桂枝窜通做了手脚,请公主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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