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白文萝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沉香吓一跳,便有些惴惴不地说道:“早上那会,二爷还过去找师父说了一会话呢,我以为二奶奶知道。”
白文萝一时间仲怔住,却正在这会,忽然听见外头有喧哗吵杂的声音,等了一会,那声音又静了下去。白文萝便往外问了一声:“影一,怎么回事?”

“回夫人,是西家的人备了礼,说是过来给夫人道谢。”

“西家?”她微愣,影一又在外头补充了一句:“夫人那日救了他家的小少爷,今日听说夫人已平安回来,所以就让门致谢来了。”

这么一说白文萝才想起,当日在书院门口,那个吓白了脸的学生。她垂下眼,沉吟一会便道:“就说我身体不适,不便接见,你去将礼收下,然后送他们走。”只是说到这,白文萝顿了顿,忽然又道:“算了,那礼你先别收,让他们送到书院去,你提前通知大人一声。”

影一应声离开后,沉香本也疑惑二奶奶怎么会救了别人家的少爷,但眼下瞧着白文萝面上依旧一脸肃穆的神色,便不敢多嘴,只是满心不安地问道:“二奶奶,可是有什么不妥吗?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不现在着人去港口那找一找,师父走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应该来得及。”

白文萝却没理沉香的话,只是垂下眼,看着青花瓷碗里那蒸得嫩嫩的鸡蛋羹,沉思了好一会才抬起眼问道:“你早上看到二爷过去找李老先生了?他们还谈了好一会话?”

“是的。”沉香小心地点了点头,接着道:“我起来烧水的时候,正好看到二爷进来,还以为是找子初的,却不想是进了师父的房间。”

“你刚刚说去港口,难道李老先生这是打算去西洋?”白文萝心里一时生出几分怪异的感觉,总觉得这事,长卿似故意要瞒着她什么似的。

“嗯,师父跟二爷说完话,又过来看了看子初,完后就回屋收拾东西走了。我当时还不知道,是回屋后瞧着子初的神色有些伤感,便问了一下,这才知道的。”沉香说完后,又小心地问了一句:“二奶奶可是有什么事?”

“没事……”白文萝摇了摇头:“李老先生走得太突然了,让我有些意外。”

李鬼要走,她又怎么可能拦得住,不过既然长卿已跟他谈过话,还放他离开,那八成是后面的事情已交代好了。只是为何她心里总隐隐觉得许些不安,希望李鬼之前说的那些话,别是骗她的。白文萝微蹙了眉,心里叹了口气,压住心里的不安。事已至此,眼下只能等长卿回来,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是个好天气,午后的阳光明媚依旧,李鬼抬起头,眯着眼睛笑出一脸菊花来。船已开,波浪翻滚,带着腥味的海风将白帆吹得鼓鼓的,他站在甲板上舒展了一下老胳膊老腿,然后才从那湛蓝的天空中慢慢收回目光,只是随后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港口那边,不想意会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迎风伫立在码头那。李鬼愣住,随着船越开越远,那个身影越来越小,恍惚间,时光似回溯到了二十多年前,当时的自己,抱着襁褓中那个完美的婴儿,欣喜若狂!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隔海相望,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的恩和怨,难以说清。

他不是无情,只是对医术痴迷成狂,那份执热压过了世间的伦理道德,幸而,最后并未没有完全泯灭良心。

他不是不知感恩,只是那些黑暗的记忆已刻入肌骨,所以面对那个老人,他无法表现出一丝温情。可一直以来,他表面上的吊儿郎当,眉眼间的玩世不恭,其实全是受了那个老人的影响。

直到那艘船在他眼中变成一个细小的白点,上官锦才转身离开了那里,至始至终,他面上都没什么表情。

回到书院已是傍晚时分,刚走到后院,马上就有下属上前说道:“大人,红姑在恭亲王那待了约半个时辰,刚出来,眼下正在书院等大人。”

上官锦点了点头,便跨步往书房那走了进去。天羽红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不由就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等上官锦走近了,她才慢慢转回身,随即就朝上官锦施了一礼:“多谢大人。”

她今天穿了一身霓裳,梳了一个流云飞髻,眉眼细描,额贴花钿,妆扮得如似神仙妃子一般,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不必谢我,是功是过,我都会算得分明。”上官锦扫了她一眼,平淡的声音透着丝丝冷意。

天羽红抬起眼,眼中饱含复杂的情绪,直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还是那样,冷酷而优雅,带着黑暗的气息,危险又迷人。

这个男人,无论是否穿着华服,身上都自然流露出一种气度,举手投足都是,仿佛他在时诸神皆退。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心甘诚服,听从他的一切安排。她当时决定没有错,一直,就没错过!让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如今已沦为阶下囚,她心愿已了,心愿已了……

天羽红慢慢垂下眼,绝美的脸上露出苍凉的一笑,但很快,她就收起那份笑容,从袖中拿出一卷用白绢包好的东西,双手捧着,走到上官锦跟前说道:“这些,是所有恭亲王在我家犯下的罪行,其中还有一些证据,会对大人会有帮助的。”

上官锦接过,打开,略看了几眼,点了点头,就重新包好。在他要开口之前,天羽红忽然就问出一句:“夫人可好?”

上官锦抬眼看她,眼中已见冷意,似终于见到她所期待的表情,天羽红忽的就笑了起来:“看样子似不太好!”上官锦面色越冷,她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浓,似已完全不在乎了,柔媚的声音带上了几分不甘:“夫人与我有三分相似,可这人生的际遇却是天差地别,这天下,果真没有什么是公平的!”

天羽红却是不管,两手贴着腹前,流云般的广袖自手中垂下,她眼中带着几分疯狂的笑意:“大人可知,我一眼见到夫人的时候,当时的一个念头是什么吗?是想要她的命!”天羽红笑,完全不管上官锦此时是什么样的脸色,继续说道:“可是,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有那样的念头!但是,我终还是那样做了……那个计划是一箭双雕啊,本以为她公必死无疑的,却不想竟还是活了下来,果真受上天垂青之人!”她说到这,眼中已带上淡淡的失望,只是随即就换成了自嘲的笑意,接着道:“不过,我现在觉得,她还是活着好,毕竟是与我有几分相似,这样,大人天天对着她,就永远都不会忘了我!”说完这句话,她眼中自嘲与失望与慢慢腿去,余下的除了平静,什么都没有。

上官锦依旧冷漠地看着她,看着一层青绿色的死气慢慢浮上她的脸,一动未动,亦不开口。

“我说过……过后,会将这条命捧上!”血从她的嘴角溢了出来,可她却还是拼命站得直挺挺地,又是笑,又是不甘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为什么……你一句话都不说,为什么,要娶一个……跟我相似的女人!为什么……”

她终于倒了下去,倒在他面前,却至死,都换不来那个男人温情的一句话。

上官锦垂下眼睛,看着那张泛着死青的脸,心里道了一句:谁说你跟她长得像的!

夜幕已降临,以为他今天又会晚回来了,白文萝叹了口气,就叫木香摆饭。却不想晚饭刚摆上桌,上官锦就回来了。白文萝正要站起来,上官锦随即就道:“你好好坐着,做什么我自己来。”

瞧着他在对面坐下后,白文萝看了看他略显疲惫的脸,便问道:“很累?”

上官锦一笑,一边给她碗里夹着菜,一边说道:“还好,你今天休息得好吗?胃口怎么样?有没有吐?”

“我很好,就中午的时候吐了一次。”白文萝说完,就迫不及待地问道:“长卿,李老先生走了是不是,那你的解药怎么办?”

“放心吧,没有将解药交待好,我怎么会让他走!”上官锦给她夹完菜,示意她吃,完后才接着道:“当时他带来的可不止那些冰寒蚕,原就还有一只母蚕,只不过他先前舍不得拿出来,想留着当种,现在没办法,就只好割爱了。反正配药的事曲元也会,所以这事交待完后,正好有艘船要返回西洋,因而他就趁着这个机会走了。”

“真的,没什么问题吗?”白文萝听完,迟疑了一下,就有些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你放心,这事是跟我性命攸关,我自然会仔细。”上官锦说着就瞅了瞅她的碗说道:“快吃,你现在要赶紧胖起来,不然我们的宝宝怎么办?”

白文萝笑了笑,就垂下脸,拿起筷子,上官锦默默地看着她,接着又给她夹了几道菜。白文萝正吃着,忽然就想起中午时候西家过来的事,便抬起头问道:“对了,中午那会,西家派人备了谢礼过这边来了,我没接待,让他们到书院找你去,他们有过去吗?”

“说起这个,我倒是忘了问了,你当时为何要那样?”上官锦点了点头,然后就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她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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