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太高看二姑娘了,却不想是个扶不起的,只会小孩子脾气,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秦月禅进了老太太屋里后,见白文萝和白玉妍都在里头,她便走过去笑着说道:“我刚刚远远还看到二姑娘往老太太这边来呢,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
“哦,二丫头来过这边,怎么我没见她进来?”老太太听着便问了一句,还看了看候在旁边的如意一眼,刚刚还出去一趟。如意连忙笑了一下道:“我刚刚去了茶房那边,没注意外头。”

“咦,没进来老太太这吗?我刚瞧着二姑娘好似还跟三姑娘碰到一块了呢。”秦月禅一听这般,就又道了一句,说着还询问地看向白文萝。

白文萝笑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刚过来的时候还碰着了沈少爷,听说他要回京州去了,二姐姐像是要同他说了几句告别的话,我便先进来了。”

“原是这般,那三姑娘难道没同沈少爷说几句?”秦月禅瞟了她一眼,一脸亲切地问道。

“原就是不熟,多说总也不妥,只是打了个招呼就进来了。”白文萝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轻轻回道。

每句话都被这般给轻轻挡了回来,秦月禅心里不禁有些气闷,却又不好多说什么。而老太太这会似乎也装起糊涂来,没插口这话题。她一时无趣,再一想,反正也不急这一会,便又松了口,随意聊了几句,就借口身上不爽回去了,于是白文萝和白玉妍也相继起身告辞。

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府里各色齐备,当日一大早,白府里各员以及族内的亲戚等全集中在白家宗祠前。男的皆入内祭拜,女的在外头挨次站列。白文萝位列在尾,她抬眼看着前面,只见内外廊檐,阶上阶下,皆是一片花团锦绣。里里外外全都塞满了人,却无一人敢有交头接耳之语,面色不正之态。众人依序排好,饭菜汤点茶酒传完,供放桌上后,方以白孟儒为,举香下拜,众人便随之一齐跪了下去。鸦雀无声之下,环佩叮当,金铃摇曳之声一时清晰无比,同时还有衣摆拂地,靴履飒沓之声响起。

一时礼毕,众人便请老太太回正屋,扶着老太太上了正面铺着猩红毡毯的暖炕,接下来后,只见里面摆设具是焕然一新,锦幔绣屏,鎏金的火盆里焚着香木,整个屋内都飘散着熏人的暖香。

众人又依次坐下,吃了茶后,府中下人按差役进来行礼,周氏把早准备好的金银锞并荷包等物一一派了。完后就开始摆上合欢宴,众人再起,男东女西归坐。宴中老太太宣布了明儿大年初一,照例是要到广缘寺那上香礼佛去,并今年三丫头和白玉轩也一块儿随着过去。

白文萝和白玉轩具点了点头,周氏听到这事,脸上动了动,秦月禅却垂下眼不语。

到了晚上,府中正门上挑起角灯,园中各处皆点上了各色灯笼,照得如白昼一般。

府内上下人等,轮着上班的也都打扮得花团锦簇,只要得了空就三五个聚在一起,或打牌或嬉闹。

那一夜人声杂沓,笑语声喧,爆竹起火,烟花绽放,络绎不绝。

于是这晚上,趁着大家伙都热闹着,白文萝便寻了空,找了白玉轩去榴花房那陪芸三娘坐了一会,说了点贴心话,一直到子时过来方才回。当时白文萝还提到了白姨娘的事,芸三娘想了想,因后来周氏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她只是叹息几声,没说那金子的事情,省得这大过年的,白惹了孩子心烦。只是当知道白文萝和白玉轩,明儿要随老太太去上香的事后,芸三娘倒是很高兴。连着嘱咐了两个孩子注意着多穿点衣服,眼下正是最冷的时候,出了外头可千万别冻着了。

白文萝回了梨香院后,只见院内院外具都点着锦绣香烛,园子那也是辉煌一片。

木香一边服侍她梳洗一边说道:“姑娘赶紧歇下吧,这会太晚了,明儿还要早起的。我刚刚听沉香姐姐说了,每年元月初一外出上香,老太太都是天还没亮就起来准备的。”

“嗯,你明儿早点喊我起来。”白文萝点了点头,便上床歇着去了。只是当她躺在床上后,不由就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简陋的小屋,夜里飘飞的雪花,扑素却不失喜庆的大红灯笼,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母亲和弟弟的欢声笑语,还有在那锅内翻滚的大胖饺子,用红线彩绳窜着的一百枚铜钱。母亲用红绳亲手打上漂亮花绉的银锞子……

再也回不去了。她这么想着慢慢就睡了过去。

果然二日天还没亮,就听到外头有了动静,白文萝打了个呵欠,刚从床上坐起,沉香和木香就走了进来。梳洗完毕,白文萝寻了件粉红色的撒花袄子换上,再带饰的时候,看到那个乌银的碧玺镯子,想了想,便拿起来戴在手腕上。

沉香在一旁笑着说道:“姑娘怎么挑了个最不起眼的,怎么也是大年节,大姑娘她们这会若不是戴翡翠镯子,就是戴镶宝石的金镯子呢。”

“就这个了,一次随老太太出去,还是别跟她们抢风头的好。”白文萝淡淡地说道。

沉香一想,也觉得是这样,便说道:“还是姑娘想得周到。”

“今儿就木香随我出去吧,顺便放你一天假,想去哪儿玩都行,只要在我们之前回来便可。”白文萝想了想就又说道,虽然那事已经过去好一段时间了,但最好还是别让沉香跟白玉堂打了照面好,而且老太太也不见得就想看到她。

沉香一早就这般担心了,只是去与不去哪是由她说了算的。眼下见白文萝这般说出来,她松了口气,感激地道:“谢谢姑娘,我也没别的地可去,就在这备好热茶热水等姑娘回来。”

白文萝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叫上木香,就出去了。

记得去年,站在那街道上看着伯爵府一众香车宝马,浩浩荡荡从跟前穿过。却不想,今年自己竟就成了这一众车马中的一员,人生际遇,如此难测。

依旧是那条街,依旧是无数站在一膏看热闹并指指点点的人们。白文萝从晃动的车帘缝隙里往外看着。同她坐一起的白玉妍便开口道:“三妹妹自进了府后,这会是一次出来的吧,以前可是住在这附近?”

白文萝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摇头道:“大姐姐不知道,这一条街上,住的大多是富贵人家。当时我们是住在西福街那边,想必大姐姐没去过,那儿的街道比这小多了,房子也都没这么漂亮气派的。”

“是吗?没准我前是去过的,只是不记得了。”白玉妍轻笑了一下,不由得想起十五岁那年的元宵节,自己在这西凉城盲目地走着,却越走越陌生,脚又痛又软。那会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把这整个西凉城都走过一遍了。

白文萝有些意外她会这般说,又看了她一眼,却见她这会垂下了眼,似不欲多说的样子,便也就没追问,又转开眼,从那车帘的缝隙那看着外面。

广缘寺离伯爵府有近两个时辰的车马路程,位于城外一处静僻的山腰处,据说是百多年前一位出家的皇子的修行之地,因此并不对外开放。一直到那位皇子羽化飞仙后,那座寺庙才半开了门,但也只招待一些皇亲国戚,或是名门望族之人。并且前来上香的话,需要提前预定,由寺庙的主持排好日期,免得相互冲撞了。

伯爵府是几十年前,老太太还是新媳妇的时候,府里的主母就已经开始给那寺庙供奉香火,期间从未间断过,所以才得以定了每年初一日前去上香。

马车行了一个多时辰,已经出来城外,姑娘们坐得身子都酸了,可眼看着就快到的时候,却不知为何,忽然就停了下来。白文萝稍稍撩开帘子一看,虽是在官道上,但这会却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外头皆是一片白雪皑皑的景色。就算车厢里头放着火盆,到底也不比屋子保暖,若待得久了,保不准会冻着,她便叫木香到前面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木香回来一说,原来前面两辆马车坏了,其中一辆是白玉堂、白玉强以及两位老爷坐的大马车,另一辆是两位太太和二姑娘坐的。眼下就只老太太的马车和白文萝的这辆能用,剩下的就是跟着过去的下人们的骡子车了。所以这会正安排看能不能挤一挤呢。只是看着有些挤不过来,得有人到下人的骡子车那去了,老太太正生着气,白玉堂已经踢了那车夫一脚。

前方拖了一会,后来好像说爷们坐的那辆大马车一会就能修好,只是要等上一等了。老太太便决定,让大家都且等一等,总之也快到了。白文萝心里总觉得奇怪,想具体问问那马车好好的怎么就坏了呢,于是便叫木香上车来。白玉妍一瞧这样车里有点挤了,又想着这还得等一会呢,便下去,先到老太太那车里保暖去。

然而,白文萝同木香在车里还没说上一会话,这马车忽然就动了起来,随之就像疯了一样,朝不知名的方向冲去。白文萝和木香一时间被颠得七荤八素,都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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