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过来什么事?”白文萝一边往里走去一边问道。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怕姑娘吓着了,过来看一眼,宽慰一声。眼下衙府的人才刚走,老太太正堵着气呢,现在库房那边专门叫人看着,连夜把东西都清整好,明儿再各个问罪。”
“嗯。”白文萝点了点头,刚刚一进房间,就看到沉香已经把热茶准备好了,瞧她进来后便说道:“姑娘晚饭还未用呢,刚刚厨房那边已把饭菜送来,只是放到这会都冷了,我本是想让厨房重新做的,只是听说老太太那边也还未吃饭……”
“不用麻烦,你用热水温一会,我如今也没什么胃口,随便吃点就是了。”白文萝摇了摇头道。
“这如何使得,眼下天寒,那饭菜搁到这会,就是用热水也温不透。我是想着厨房那边肯定也是要重新准备着老太太和哥儿们的饭,估计姑娘得再等一会,先吃些糕点垫垫,我去厨房那看看。”
木香一听这般,便在一旁商量着说道:“要不这么着吧,沉香姐姐别去大厨房那了,今儿府里出来这等事,估计那也乱着呢,等他们把老太太、太太还有哥儿们的饭重新做完后得什么时候了。西边的小院门那现成的就有一个小厨房,虽是给那些媳妇婆子们用的,但里面的肉菜倒也齐全,只单给她们几百钱,一会就能给弄上一顿热乎乎的饭菜来。”
“如此也好,想是你们也都没吃呢,既然要做,就我这院里每人的份都给做上,再给打半斤酒给院门那两婆子,她们守夜晚,少不得要喝一杯暖身子的。”白文萝说着便走到妆台那,打开放散钱的小匣子,拿出几吊钱交给沉香。
“单就做姑娘的便好了,我们的胃哪是那么娇贵的。”
“不过是一顿饭的事,大家都吃暖了才好干活。要是那两婆子已吃了,便改给她们做宵夜也行。快去吧,让六儿同你一块儿去,就劳你们在那等会,做好了一块儿拎过来。我的不用费心做什么花样,如果有现成的白粥,就让她们加点肉丝、葱花熬久一点便可。”白文萝说着就把钱放到她手里,并朝她摆了摆手。
“那我就代大家伙谢姑娘赏。”沉香接过钱,心里暖暖的,道了谢便笑着出去了。
待沉香出去后,白文萝让候在一旁的木香坐下说话,木香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姑娘有什么只管吩咐,莫要折杀我了。”
白文萝笑了笑,也不勉强,便看着她问道:“眼下大奶奶那边的事情基本已经解决了,你主子还依旧让你待在这么?”
木香听白文萝原是想说这个,便笑着回道:“其实主子已经把我给姑娘了,让我从此就跟在姑娘身边服侍。”
白文萝挑了挑眉,看了她一会才问道:“那么眼下谁才是你的主子?是他,还是我?”
木香一愣,一时间答不出话来。
白文萝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道:“算了,你也无须苦恼,留下就留下吧,总归你也算是这府里的丫鬟,左右这院里也需要有人做活。”撵走她,没准又会有哪方的人充进来,还不如就留着。
“姑娘……”木香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说起来,我以后在这府里少不得需要你帮我打听消息的。”白文萝笑了笑,原是想从木香口中打听一下那人的身份,后又觉得打听这事没什么用,而且那种人的事,自己还是少参合为妙。
二日,老太太只叫了两位太太和三位哥儿,还有看守库房的人以及一众相关下人到荣寿园听命去。姑娘们一个都没让过去,于是白文萝便只能从木香口中听说了当日的事情。
一大早,众人都到荣寿园后,老太太先让人打了看守库房的人二十大板,然后才开始问话。虽最后问出来,主要是因为瑞哥儿不小心打翻了油灯引起的,但到底也是身边的人照看不周,于是连着跟在几位哥儿身边的丫鬟也都挨了板子!老太太原还想把几位送去衙里的,以便震慑一下,免得日后一个个平日里做事还敢偷奸耍滑!
后因大太太在旁边提醒了,如今年已将近,要准备的事情很多,眼下又加上库房这事,必是需要修整一番,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而那几位都是府里的老人了,该做什么他们心里都清楚,若是新找了人,保不准会弄得不三不四,更是窝火。还不如就狠狠罚他们一顿,依旧留着使唤,但若下次还出什么差错的话,就再撵出去也不迟。
老太太一听,也觉得是这个理。但到底心里窝着火,最后又是一个个狠狠怒斥了一通,再打了四十大板,接着又扣了月例罚了钱,才把将人送去衙府的事作罢了。至于哥儿们也被老太太数落了一通,并罚他们年前每人都抄三百篇文章来,到时若交不出,就都去跪祠堂!
白文萝一听这事,算着再一个半月就过年了,除了上书院,做先生留的作业外还要抄三百篇文章来。那平均每天得另外抄六七篇文章,生怕白玉轩吃不消,便自己也准备了笔墨,学着白玉轩的笔迹帮他抄写。反正这事老太太就是做个样子罢了,到时只要把数量交上就行,要真查是不是他们自个写的话,估计白玉瑞当时就主动要求直接跪祠堂了。
转眼半个月就过去了,寒冬腊月,瑞雪飘飞,离年日近。白姨娘的产期也快到了,周氏做事滴水漏,在和二太太一并准备着办年事之时,还不忘让人不时过去看一下白姨娘,让她安心待产。老太太看着眼里,舒服在心里在,而就在这当口,忽然接到京州那边传来的喜讯,白孟儒升了官,升为尚书省左丞,是为正四品。消息才刚到,白玉堂也从京州赶了回来,同时还另带回了一个消息。
原他去了这一趟京城,白孟儒带他结识了不少官员。还为他寻了个好差事,便是跟在梅翰林身边做事,虽然无官职,但是能学到东西并结识人脉,有多少富家子弟就是靠这个爬上去的。白孟儒想让他过完年后就过去,若他过两年再考中进士的话,这官路便差不多可保青云直上了。
一连接到这两个喜讯,老太太阴了好些天的脸终于笑了开来。再瞧走了半个多月才回来的大孙儿,整个精神抖搂,玉树临风的模样,心里觉得自己总算是没白疼他。消息传得快,过不了几日,定会陆陆续续有人上门道喜,于是这府里要准备的事情更是多了。周氏根本就没空儿多想,而且自个丈夫升了官,真正高兴的还是她,至于白玉堂的事,便暂且放到一边。
又过几日,就赶上了白玉堂的生日,于是在这么多名目下,这西凉凡是同白府有交往的人家,都备了礼前来道贺。而白玉堂生日这天,西凉富李家的李敞之公子更是亲自送了厚礼过来。
老太太一看礼单,只见上面写着:上用妆缎十二匹,上用杂色缎十二匹,上用宫绸二十四匹,宫用各色纱二十四匹,波斯大毯二十四张,波斯月光宝石杯四套,青花双血瓷两对,还有各种名贵茶叶,以及上好的纸砚笔墨等下面排了一长列。
“今年怎么这般破费!”老太太看了礼单后,交给旁边的丫鬟,才笑着说道。
李敞之放下茶盏,恭恭敬敬地回道:“老太太说笑了,其实就是多了几件波斯国的玩意,父亲说那些都是海外的东西,让我带过来给老太太瞧瞧。我还说了,老太太吃的盐比咱吃的米还多,有什么是没见过的,还稀罕这几件玩意儿。”
“哈哈哈……你这孩子,倒是会说话,你老子也不骂你几句。”老太太指着他笑骂道,李家同白府向来就有来往,李敞之又是跟白玉堂同年生,所以他也是从小看着李敞之长大的。
李敞之笑着说道:“老太太还真是说中了,父亲一听我这般说就骂我了,直说我愚钝,父亲说老太太见识广是一回事,但咱家的一片心又是一回事。要被我这么说的话,那整个李府,还真没有能送得出手的东西了!”
“你和你老子都是会说话的,不过也是,咱两家几十年的交情了,哪还在乎这些东西,来来去去就都是一片心意罢了。”老太太笑容满面地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道:“行了,知道你今天主要是来给堂儿祝寿的,就不栓着你们几个待在我这个老太婆身边听我啰嗦,自去玩乐吧。后园的茶厅那已经摆了酒席,你们几个爱怎么玩闹就怎么玩闹去,只是都注意着自个的身体,别喝多了。”
李敞之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同白玉堂、白玉强、沈逸飞以及白玉堂另外两位交好的同窗一同告退出去了。
而他们出去的时候,白文萝正巧过来老太太这边,于是这几个人便在荣寿园的院门外打了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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