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玉低着头,道:“如此龟兹城想必已经是血流成河,尸堆成山,我是什么也没有了,你走便走,无非留着我在这里自生自灭罢了。”
说着说着,绛玉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止也止不住。
好男人,不应让心爱的女人流泪。可是绛玉之泪,不光是离别泪,更多的,是国仇家恨之泪,岂是甜言蜜语所能止住的?
段业也就不做无用功了,抿抿嘴,道:“事已至此,除了让她们血债血偿,还能如何?”
“对!”绛玉一抹眼泪,一把抓住了段业的大手,“血债血偿,就是血债血偿,我一定要用吕光的人头,来祭奠龟兹的死难者,你一定要帮我,一定要帮我。”
“我答应你!”段业感到手被捏的有些生疼,忙答应道,“吕光必须会死,不但他要死,秦帝国也一定会被埋葬,甚至,这个民族,也不会再存在多久,可是你必须冷静,必须有耐心。”
“我有的,我有的!”绛玉美目含泪,连连点头,“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龟兹被人占领了,两个侄子互相残杀,所有的亲**概这一次都难逃此劫,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这是多么大的信任与嘱托?这是一个濒临绝望的女子最后的期望!段业坚定的点头,道:“路很漫长,但我会陪你一起走,过程会很艰难,但是我保证一路走来,始终如一。请相信我,绛玉,侵略者一定会被制裁,一定是逃不过去的,嗯?如果你还相信我,就看着我的眼睛,说相信我!”
绛玉仰起小脸,梨花带雨地说道:“我……相信你。”
“好!”段业紧紧反握住绛玉的双手,道:“既然如此,你便要听我的话。如今的局势你很清楚,敌强我弱,我们本钱很小,输不起,真的输不起。我们只能慢慢积蓄力量,而如今的情势,我们必须暂时分别,片刻的别离,是为了长久的相聚,不是吗?”
嘶,绛玉深深吸了口气,抹干了泪水,正色道:“你说的也有理,那么你还是要回到吕光那里么?你明知他并不信任你,否则不会不通知你便下令攻城,又干什么要回去呢?”
“没有错,我得回去,更不得不回去”,段业的脸色很是无奈,“他是节下,手握生杀大权,有十万大军做后盾,我能如何?我却只能装糊涂,把他这次的事情当做一个误会,呵呵呵,我想,节下大人,恐怕也很愿意当做一个误会吧,如果我这时候回去。”
“那……”绛玉有些担心,“你回去,还能得到他的任用么?毕竟他也不大可能会信用一个心存芥蒂的人吧。”
“这你不必担心。”段业很是自信,“我手里有好东西,他便不得不用,就算他信不过我,我也有办法让他不得不勉强使用我,到了那个时候,机会也就来了。”
“机会?”
“不错!如今正有千载难逢的机会!”段业的双眸发亮,脸上闪着激动地神色,“你知道吗,苻坚就要完蛋了!这一次他南下是一定会惨败的,败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的江山将会不保,他本人也不会善终,先前被他征服的诸胡马上就会趁机作乱,中原会重新乱成一团,到那时候,你以为吕光会不心动么?”
“可是他远在西域,难道还能回去争夺大位不成?”绛玉早就习惯了段业这些骇人的话,这一次也没有感到意外。
“争大位应该不至于,可是割据一方还是办得到,我看吕光不会在西域久待,东归也是可以预期的事情,不过中原与西域太远,所谓兵贵神速,吕光不会占到太大便宜,以我看,吕光也就能全据凉州,效张轨故事。”段业挥拳道。
“凉州,那正不是你所说的……”绛玉仿佛听懂了什么,也很是高兴。
“没有错!正是凉州”,段业得意的摇着手指,“河西陇右,胡汉杂居,民风剽悍,用武之地,那河西近十万汉人,便是我最大的本钱,我若能将他们收为己用,呵呵,别说是帮你报仇,纵然是驰骋天下,又有何难哉?”
男人,一旦有了机会去触碰权力,几乎个个都会成为野心家,段业一点也不例外。绛玉默默的看着这个打开自己心扉的男人,心中五味陈杂。自己的父兄,自己的子侄,不都是这样么?权力曾经让他们扭曲了心智,让他们迷失了本性,让他们忘记了亲情。这个男人,会吗?
“绛玉,我之所以要暂时与你分别,便是为此,如今河西局势将要大变,我实不能错过如此良机。至于你,不如暂时沉潜西域,召集龟兹旧部,储备金帛,以待时机。”
见绛玉依然闷闷不乐,段业大胆的伸手,端起绛玉的下巴,柔声道:“我又如何舍得与你分别,想也可知,与君一别,必定是一日三秋,更何况此时你处危难之际,我难道不知道这时候才是彻底虏获你芳心的最佳时候么?可我没有办法,必须马上便走,希望你能谅解,段业心既属你,便万世不移!”
说罢,也不待绛玉回话,捧起绛玉的小脸,段业果断一脑袋按了下去。
唔~~~~~~~~~~绛玉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那张可恶的大脸覆盖了下来,那张嘴完全盖住了自己的嘴。这是……亲吻?
天呐,他居然直接就这样亲自己了,绛玉很像挣扎,可是身子却已经软了,原本想揍他而扬起来的胳膊,颓然的环住他的腰。
段业心里美滋滋的,这么久了,终于尝到肉味了,不容易啊!
绛玉的唇很软,很凉,可是牙关紧闭!根本不容外来势力入侵。绛玉的身子先是绷直,继而软化,还微微有些颤抖,很显然她很紧张。
嗯,这是初吻,毫无疑问。段业腾出一只手,顺着美人的脊背一路而下,直取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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