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我们是去义亲王府呢?还是去侯府?”轻尘征询流疏的意见,流疏沉思了一下,秀挺的眉毛紧蹙着。
“还是去义亲王府吧,如果把那个地方排除了,就可以肯定蓝儿是被夏侯慕云掳去了,而且我们的动作还要快,要不然保不卓诳邴们把你娘藏了起来。”
轻尘一点头,飞快的领着四个少年和摘星阁的活计往外走去,百里流疏亦领上四个手下跟着他们一起前往义亲王府。
义亲王府门前,灯笼高挂,两头石狮分立在两边,守门的侍卫看到高达的马车停在门前,不耐的走过去喝了一声:“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把马车停在这里,赶快把马车驶到西北小门口去,”说完用手指了一下,轻尘正心急娘亲不知到哪里去了,哪里理这些侍卫,手一挥,少白飞快的一脚踢飞了那个侍卫的身子,其余的人一看来者不善,有人飞快的奔进去报告给王爷,有人乘机围了过来,轻尘小脸蛋黑赤赤的,眼神阴森森的扫过这些侍卫的脸孔。
几个侍卫见这个小孩子浑身上下透着古怪,一时间不敢冒然上前,只围着他们团团转,轻尘根本不理他们,径自抬脚跨进义亲王府的大门,那些侍卫仍旧跟着他们。
义亲王独狐桀听到下人的禀报,早领着贴身的侍卫赶了回来,远远的见到府里的侍卫围着一团人,那一团人中领头的正是自己的儿子,忙大喝一声:“还不退下去。”
侍卫一听王爷的命令,巴不得退下去呢,飞快的离开,独狐桀走上前来,一眼看到轻尘身后的百里流疏,那叫一个愤怒,阴冷的瞪向百里流疏:“本王的府邸不欢迎你这样的人,马上给我离开这里。”
百里流疏同样没什么好脸色,寒着一张俊颜,冷冷的开口:“若不是有事,本王是不会随便上门。”
独狐桀正要反唇相讥,看到儿子正阴森的盯着自己,忙抛开百里流疏,缓和音调开口问:“尘儿,你这是做什么?想回来就回来,为什么带这么多人来,被那些不知道内情的人笑话了。”
轻尘懒得和他争辩,只认真的开口:“你把我娘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独狐桀听到轻尘的话,脸色一白,长歌出事了吗?好好的进皇宫怎么会出事呢,忙急躁的问:“你娘怎么了?”
“我娘不见了,被人掳走了,难道这不是义亲王爷的杰作吗?”轻尘的脸上浮起难过,只要一想到娘不见了,他就难过,如果娘在义亲王府倒没什么大碍,就怕她落在那个夏侯慕云手里,那家伙根本就是个变态,弄不好他真能废了娘的腿,那样的话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轻尘越想越后怕,越想越恐慌,小脸蛋上渗出浅浅的汗珠儿。
“尘儿,本王根本没掳你娘,”独狐桀急切的开口,听到这个消息,他同样着急,长歌一个女人能和什么人结怨呢,这个掳走她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呢?可惜轻尘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冷冷的开口。
“既然义亲王爷说没有掳我娘亲,那我要搜义亲王府,王爷不会有异议吧?”轻尘的小嘴儿冷冷的吐出一番话。
独狐桀脸色一暗,他堂堂天诺的王爷,何时用得着说假话了,而且还要让自个的儿子搜查王府,这种事情传出去不是被人家笑话吗?独狐桀内敛的怒气喷泄而出:“尘儿,你别太过份了,我说过你娘不在王府里,你竟然还要搜王府,这样做即不是陷我独狐桀于不义,让我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吗?”
轻尘小脸蛋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并不是他坚持要查这义亲王府,因为如果自己不搜义亲王府,就没有理由去搜侯府,所以为了找到娘,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只要一想到娘可能在哪个角落里受苦,他的心里就如刀割般难受。
百里流疏走上前一步,一贯冷静的眼眸透着波澜,琉璃似的眸底闪过无数的忧虑,清朗的声音响起:“既然义亲王爷没有掳人,何不坦诚一点呢?”
独狐桀本就生气的面孔在听到他的话时,整张脸都扭曲狰狞了,大手一挥怒指着百里流疏:“这里是义亲王府容不得你放肆?给我闭嘴。”
百里流疏脸色陡地变成深黑色,他算来也是天诺的贵客,想不到一个义亲王爷竟然如此不恭敬,薄唇冷抛下一句话:“独狐桀,现在还是找到蓝儿才是正事,如果你不让尘儿搜你的府邸,僵持在这里,蓝儿的危险就更大,难道你当真一点不关心她的生死吗?”
一句话击中独狐桀的死穴,他自然不希望长歌有事,如果现在自己不让他们搜人,只怕尘儿会更恨他,让他们搜吧,自己堂堂一个王爷,连一个府邸都遭人搜查,即不是很难堪吗?
轻尘一看这男人冷着脸毫无退让的意思,心下焦急的也顾不得其他了,从怀中掏出圣旨,一扬手沉声开口:“独狐桀接旨。”
独狐桀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连圣旨都拿到了,忙领着合府上下跪下接旨。
轻尘冷声开口:“今有民妇蓝长歌在皇宫被虏,不知所踪,朕特许搜查各门各户的府邸。”
独狐桀心里那叫一个愤恨,还不如刚才做个顺水推舟呢,现在倒好,自己完全被压迫着答应了,儿子对他的意见更大了,独狐桀心里千肠百结,辗转着开口应了:“臣领旨。”说完站了起来,掉头命令王府的总管领着轻尘他们各处去搜一遍,自己守在门前不让百里流疏进去,两个男人如两座雕塑般的僵恃着。
轻尘对义亲王府还是比较熟悉的,即便那时候自己很小,可是他的灵魂却是成熟的,自然对自己到过的地方很熟悉,义亲王府的构造其实很简单,前王妃仍住在凤阁里,轻尘决定不去打扰她,因为独狐桀绝不可能往那个地方藏人的,最重要的是王爷住的院子一定不能放过,轻尘仔细的搜了一遍,半个人影也没看到,然后是兰香院,原来他们娘俩住的地方,现在住着两个小妾,不过两女人能相安无事的住在一起,轻尘倒觉得蛮讶异的。
王爷宠爱的小妾恋歌见到一个小孩子领着几个绝色的少年准备搜查兰香院,一伸手拦住,嚣张的开口:“你是谁家的小孩子啊,一点规矩都没有,真是欠缺教养,怎么能在堂堂义亲王府里到处乱搜呢?”恋歌教训过了轻尘,掉头冷瞪了管家一眼:“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赶明儿个一定叫爷让你滚回去吃自己的。”
管家恭敬的示意轻尘进去,根本不理那个分不清状况的女人,恋歌一看这老东西竟然不理我,那个怒火噌噌的上来了,上前一步阻在轻尘的面前,指着轻尘的小脸蛋责问管家:“你竟然敢领着这个有娘养没娘教的东西到义亲王府里?”
恋歌的一句话惹毛了轻尘,那就是说谁都行,就是不能说他娘,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身子一晃,众人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只听到啪一声,恋歌白晰的脸蛋上清清楚楚的映出五个手指印,一个不少,瞬间肿了起来,恋歌一摸脸蛋杀猪似的尖叫了起来。
“你竟然敢打我,你竟然敢跑到义亲王府来打人,还有王法吗?来人,把这个小杂种给我撵出去。”
管家怕恋歌再吃亏,好歹她也是爷的女人,虽然这个女人是个猪脑子,可她肚子里好歹有爷的种呢,所以赶紧抢在轻尘怒前提醒恋歌。
“林夫人,这位小公子可有皇上的圣旨呢,而且爷已经同意了,你们还是让开来吧。”
恋歌一听管家的话,面色惨白,一下子失去了光泽,今儿个自己的脸丢大了,泼妇骂街的闹了半天,原来人家是拿了皇上的旨意来搜查王府的,可是他们到底要搜什么啊?恋歌疑惑的想着,最近王爷不知道怎么了,从来没给人好脸色,而且整天窝在自己的院子里,谁若是胆敢惊动他,立刻吃不了兜着走。
恋歌一侧身子,她已经瞄到了另一个小妾嘴角间的笑意,看来她心里一定是得意的了,不由得冷哼一声,等我生下小王爷再说,看到时候怎么收拾你,缓缓跟在轻尘他们身后走回去。
轻尘搜了一遍,根本没有娘亲的影子,想来这个嚣张的女人绝不可能让王爷把人藏在这里,最后轻尘又到下人房和客房看了一圈,从各处的迹象表明,独狐桀确实没撒谎,那么娘亲究竟到哪里去了呢?轻尘每多想一下,心里便烦闷一分,领着四个手下和摘星阁的活计走出去,前面两个石雕般立着的男人连姿势都没变换一下,轻尘走过去,流疏立刻追问:“怎么样?”
轻尘摇摇头,流疏眼神中希翼的光芒顿时暗了下去,掉头冷瞪了对面的男人一眼,回身叮咛轻尘:“那我们走吧,”轻尘应了一声,小小的拳头一抱,软浓的童音开口:“义亲王爷得罪了。”
独狐桀的脸色一下子布这失望,伤心,明明是自个的儿子偏偏和自己不亲,还和那个男人一道来一道去的,长歌失踪了,原该是他出头找她才是,独狐桀一想到长歌不见了,心里亦着急万分,立刻掉头命令剑影:“立刻进宫,本王要去面见皇上,”他要问问皇上究竟生了什么事?好好的一个人到宫里怎么就不见了呢,然后看看能不能找出些蛛丝马迹好找到长歌。
轻尘和百里流疏根本没有回到摘星阁,策马直奔夏侯府而去,现在他可以百分百肯定娘亲一定在夏侯府上,只是那个夏侯慕云真的会把娘亲藏在府里吗?依他精明的脑子只怕娘亲未必在他府里,可是自己好歹要走这一遭,要不然夏侯慕云便会按捺住不动,娘亲即不是永远找不到了吗?如果自己搜过侯府了,夏侯慕云必然有所行动,到时候一定会露出痕迹的。
百里流疏坐在马上,想着蓝儿不知身在何处,一颗心如同在热油中煎滚般的难熬,不知她究竟怎么样了?最怕的就是那个夏侯慕云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流疏的亮眸中闪过嗜血,夏侯慕云,如果你真的伤害了蓝儿,我绝不会饶了你的,百里流疏在心内暗暗许诺。
马车在侯府门前停下来,灯笼映照下,两个守门的奴才一看到来了一堆人,而且都来者不善,忙关上门飞快的进去禀报了,不大会儿,正门打开,一堆人涌出来分立在两边,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灯笼,把大门口照得亮如白昼,一个夫人推着一个坐轮椅的男人走了出来,这男人正是当今太后的胞弟夏侯商,那夫人就是他刚接回府来的夫人,而夏侯慕云正是他们的儿子。
夏侯商见门前立着的一堆人,眼神移到百里流疏身上,这个云霓的二皇子他是认识的,四年前的赏花宴上见过一面,想不到事隔几年他又到天诺来了,只不知他如此气势汹汹的光临夏侯府意欲何为。
“不知百里皇子光临,有失远迎?”夏侯商一抱拳恭敬有礼把百里流疏等人请到侯府的正厅去,一时间众人落了座,早有小丫头上了茶水,夏侯商笑着问百里流疏有何指教。
百里流疏掩去双眸的焦急,浅浅的开口询问:“不知小侯爷现在何处?”
夏侯商对儿子的情况并不熟悉,因为儿子和他不亲近,还在为当年的事情恼恨他呢,夏侯商掉头问一边的夫人:“慕云现在在哪里啊?”
夏侯夫人长得很年轻,抚媚的脸蛋上露出温柔的笑意:“他在自己院子里睡觉呢?现在可是半夜时分,不知各位找慕云有什么事情吗?”
百里流疏脸色阴沉,凝睇着夏侯夫人,看她的神色坦诚而且光明磊落,琉璃般的眸子耀进了烛光点点,看不清道不明,唇角飞出一抹盛寒的笑容,一字一顿的开口。
“皇宫里丢了一个人,所以我们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搜查侯府?”
百里流疏的话音一落,夏侯商一怔,这皇宫丢了人,也该是御林军前来搜查,而且自己身为太后的胞弟,难道还会跑皇宫去掳人不成,实属可笑之极,不过皇命难违,夏侯商冷静的问:“你们可有圣旨?”
轻尘拿出圣旨递到夏侯商的手里,夏侯商打开看了一眼,无话可说,确实是皇上的圣旨,只掉头朝外每诳谛了一声:“黄管家,立刻把百里皇子带到各处去查一查?”
管家走进来应了一声,百里流疏抱拳谢过夏侯商,夏侯商忙回了礼,好奇的问了一声:“请教百里皇子,究竟是丢了何人,竟然惊动了皇子的大驾。”
百里流疏挑唇轻声:“本王爷的女人,你说是不是该本王爷亲自去找呢?”
夏侯商一愣,他们到侯府来竟然是为了找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还是百里皇子的女人,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夏侯商搞得一头雾水,难道儿子也和那个女人有关系,要不然为什么非要搜查侯府呢?夏侯商的脸色一下子阴了下来,儿子不会真的要和百里皇子抢人吧,心内担忧。
侯府和义亲王府差不多,建筑独特细致,亭台楼榭,小桥流水,回廊大宛,假山花园,整个府邸里灯笼高挂,给葱绿的树木染上一层薄晕,越显得环境幽雅。
百里流疏先从最远的下人房搜起,半夜三更很多丫头在休息,百里流疏命令红袖和绿荷进去查找一番,结果没现蓝儿的影子,然后开始查客房,整座院子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又一处排除掉了,最后走到一所建筑别致的院子里,那八角玲珑的檐角上挂着风灯,被风一吹,摇摇摆摆的透着异惑。
百里流疏开口问身后的侯府管家:“这是什么地方?”
老管家恭敬的开口:“这是我们小侯爷住的院子。”
百里流疏挑高眉,这个倒一定要仔细的查一番,如果夏侯慕云有心,说不定真的把蓝儿藏在这院子里也说不定,手一挥示意手下走进去,院门前守门的仆人正在东倒西歪的打瞌睡,黄管家冷哼一声,那仆人吓得立刻跳起来,望着眼前的一堆人,揉着眼睛不知生了什么事情,结巴着问:“这是干什么呢?”
黄管家恶狠狠的开口:“就知道睡,小侯爷在不在里面?”那仆人立刻点着头:“在呢,刚睡下不久。”
黄管家吩咐睡眼惺松的家伙:“还不进去通报小侯爷?”
只听到从门里传来一个声音:“不用了,本侯爷早被你们惊动了,不知这半夜三更的闹的哪一出事?”冷讽声传出来,夏侯慕云拉开门,只穿了一件中衣站在门口,冷扫过百里流疏的面庞。
“原来是百里王爷啊,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侯府来闹事来了,难道你们云霓没有可闹的了,要跑到我们天诺来扰人清梦,”说着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慵懒的腰。
百里流疏根本不理他的奚落,他只想找到蓝儿,不知她怎么样了?眼神冷漠的扫了一眼夏侯慕云,沉声开口:“我们是奉旨找人,请小侯爷莫怪。”
“原来是替我们天诺跑腿来了,那好吧,搜仔细点,千万不要说我藏奸什么的?”夏侯慕云让过一边来,做了请的动作,示意他们进去好好搜查一番,百里流疏从他的动作可以肯定蓝儿绝对不可能被夏侯慕云藏在这里的,那么她被藏到哪里去了呢。
几个人进夏侯慕云的院子里搜了一番,自然是一无所获,又查了侯府别处地方,仍是没有,看来蓝儿根本不在夏侯府里,那么她究竟在哪里呢?
经过一夜的折腾,天色已经亮了,每个人都累了,百里流疏领着轻尘和夏侯商打了招呼回摘星阁,吩咐伙计们回去休息,百里流疏和尘儿哪里睡得着啊,这人凭空不见了,看来他们还要再从细处想一遍,看从哪里下手。
百里流疏仔细的想一下今天晚上独狐桀的神情和夏侯慕云的神情明显是两个极端,独狐桀知道长歌被掳,那焦急万分的神情是装不出的,反观那个夏侯慕云的神情,却是悠闲的,他一直是气急败坏的,为何今晚却反常呢,而且人的第一反应一定会问找谁?但是他没有问,好像知道少了谁一样?由此可见蓝儿确实在夏侯慕云的手上,那么夏侯慕云把她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疏,我想我娘一定还在夏侯慕云手里,”轻尘的想法和百里流疏的不谋而合,可是即使知道人在夏侯慕云的手里,可是根本找不到娘亲有什么办法呢?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心急如焚的干瞪着眼,恨不得斩了夏侯慕云那个混蛋,可是现在根本没有证据证明人家掳走了娘亲,这都是他们分析出来的,根本起不了作用。
流疏想了一下缓缓开口:“我们还是派人盯住侯府吧,那夏侯慕云一定会有动静的,那么一个大活人,难道他真的有办法做到滴水不露吗?只要他露出一点破绽,我们就可拽出他的狐狸尾巴来。”
轻尘无力的点头,眼眶不觉红了,娘亲,你一定要好好的,尘儿好害怕你受到折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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