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然的双眼内清晰可见的惊骇让屋内一片寂静,老铁子啥样人没有人比卫二柱更了解,打小就是个胆大的,可能把老铁子吓成这样。
想到这里,卫二柱打了个寒战,不自觉的挪动了下身体,低垂的眼帘闪过一抹了然,看到田秀芝那张完整的人皮和一核双体,离就知道,田秀芝没了。

“大伯,她咋没的,孩、孩子那?”

凝滞的空间,捂住脸半响才勉强压下心底的复杂,微红眼眶的卫满强看向脸色发青的老铁子。

温热的小手,握住老铁子干巴巴又满是老茧的大手,一股温热的暖流从掌心蔓延到好像罩上寒冰的心头。

打了个激灵的老铁子低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身边的卫九,白皙的小脸上,一抹温暖的笑意从清澈的双眼内洒出。

略微有些颤抖的大手伸出抱住了卫九小小的身体,久违的温暖和安宁气息从卫九身上悄然四溢,首当其冲的就是抱着卫九的老铁子。

轻柔的包裹抚慰着老铁子惊吓过度的心,大脑袋在卫九脑门上蹭了一下,抬起头的老铁子长出一口气,脸色也缓了过来。

神情一整,正色的老铁子看向卫满强,“大强,你赶紧收拾一下去田家湾,不管因为啥,人都没了,你虽然提出离婚,可这手续还没办,名义上你还是老田家女婿,还有...。”

迟疑了一下的老铁子看向懵懂的二宝,“把二宝带上,不管怎么样,先把人发送,老田家人还在县医院天平间待着哪。”

脸色一沉,想说些什么的赵大月在看到二宝时动了下双唇,到底还是没狠下心反对,沉默了半响,赵大月起身下地,“大满,娘跟你一起去,你个老爷们啥也不懂,还有二宝,我不放心把二宝交给别人,这年头拍子那老些,万一没注意孩子让人拍去,死都闭不上眼睛。”

“弟妹,你先别急,要去,把良子也带上,你们有点心理准备,老田婆子和老田头还有大...。宝是被田秀芝咬死的,尤其是老田婆,强装吧上。”

除了提到大宝时含糊了一下,老铁子的话让所有人感觉到一阵发寒,面面相觑中齐刷刷的目光落在了卫九和离身上。

元落虽然有点不乐意,可到底不是个狠心的,拽了下闷不吭声的离,“离,哥哥陪你。”

隐晦的扫了一眼担忧的元落和明显无奈的离,卫九嗤嗤的笑了,拍拍离的手臂,离点点头,“好。”

很快,一家人收拾利索,锁好大门赶往几十里外的田家湾,马蹄踏踏中,随着距离不断缩短,隐约的感觉到点什么的二宝紧紧贴在赵大月怀中。

胆怯的小眼神好像又回到了来时的那天,心疼的搂住二宝,“孙,不怕,奶在哪。”

再次缩了下小身体的二宝蔫搭搭的点点头,紧紧抓住了赵大月的衣襟,一路沉默赶到田家湾,刚刚踏进田家湾的地界,卫九就皱起了眉头。

好大一股怨气在田家湾上空弥漫,仰起头看了一眼,紧缩眉心的卫九没有吭声却把被离握住的手抽了回来。

明显静寂的田家湾家家户户大门紧锁,往日里很平常的马蹄声竟然惊起阵阵孩童的哭叫声,马车一路不停的赶到老田家时,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脸色刷的一变,没等马车停稳,卫满强跳了下马车,脚下虚浮的就要往贴着封条的院门闯,小手快速的一伸,一把抓住卫满强的卫九眼底闪过一丝恼怒。

右手快速的拍在了卫满强的额心,“大伯。”

浑浊的大脑瞬间一凉,茫然的抬起头的卫满强这才发现竟然已经站在了院门口,脸色白了一下的卫满强闭了闭眼。

拉回卫满强,松手的卫九跳下马车,单手伸出,掌心向下,“小叔。”

低吟声起,一闪而去的卫满福闪进院子,舒缓的凉气瞬时袭来挑了下眉梢,目光转了一圈,东一块西一坨,乌黑的血迹洒落整个院子,一直没有散去的血腥让卫满福嘴角上扬,抬起头看看头顶的天,低头又看看地上的乌黑和阴寒。

嗤的一下,卫满福低笑出声,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穿过院落直接走到房门口,拉开虚掩的房门,走进房间。

左右转了一圈后,卫满福停在了最后的西厢房,曾经洁白的半截门帘上一块占了半块布的暗黑在眼前晃动。

深深看了一眼门帘后的房间,无声的扯动了下唇角的卫满福转身离开,重新走出院子,看到站在院外的卫九,抬起手指的卫满福指了指西屋的方向,“落下一个,也不知道怎么困在里面了。你去看看吧。”

心下了然的卫九点点头没有吭声,掩下的身影随即消失,收回看向远门的目光看向离,眼底的询问,抬起眼帘的离微微颌首,“马上。”

呵呵一笑的卫九走回离身边并冲满脸担忧的众人摇摇头,“等会。”

不知道卫九等什么的几个人只能干坐在马车上等待着,“满强?”

突然一声惊呼响起,顺着声音看去,右侧的墙壁上露出一个男人头,眼底的乌青,脸上的惊惶让卫满强抿了下嘴,扯动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三桥啊,到底咋回事?”

沙哑的询问,好像想起什么的男人脸色顿时一片惨白,“满、满强,要是行,你赶紧的找人把房子扒了吧,你要是不扒,村里也要扒房子,那田秀芝不是光咬死自家人啊,村里上上下下,咬伤二十几号人哪,你赶紧想找吧。”

说完,脑袋嗖的一下缩回去了,突然想起忘记什么似的男人又窜了出来,“还有,满强,老田家闹鬼,反正你俩也离了,找块地把老田家人下葬就完了,你可别傻啦吧唧的在靠前了,这老田家不地道。”

说完,男人彻底没影了,男人的话让卫满强瞬间跟掉进冰窟窿似的凉透底了,又恨又气既觉得不敢相信又觉得满心的凄凉。

近二十年的夫妻,要说卫满强没有感情是假的,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恨不得把天作露的田秀芝磨没了卫满强心里所有的感情,可毕竟留下了二宝。

这是卫满强最难的,不管因为啥,二宝是他亲生儿子,为了二宝,卫满强也不得不为老田家惨死的一家人发送。

回忆起这半辈子,卫满强不知道心里是啥滋味,而男人的话也让一家人再次陷入紧绷,尤其是辛秀英,目光更是四处撒摸,就怕啥时候冒出点啥玩意。

这时一直沉默的离突然抬头,拍了下卫九,拉着卫九看向老铁子,清冽的目光,老铁子脸色一板,郑重的点点头,眼底温了一下,拉着卫九,齐齐绕过大门,来到后院方位时,脚下微微一跺。

坚实的墙壁上虚浮的出现在一道门,漆黑的木门古色古香的带着层层叠叠的纹,熟悉的木门,卫九再次露出笑容。

紧了紧掌心的大手,仰起头露出清润的卫九让离清冽的目光柔和下来,揉了下卫九柔软的发丝。

一言不发的拉着卫九推开大门走进院落,身影消失,木门也随之消失在寂静的空间。

“城隍何在。”

低吟中,一道身影闪现,红褂黑鞋,双手合掌,上身弯曲,“大人。”

意外的年轻让卫九有些诧异,眸中闪耀着幽深的紫光,清冽的目光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所辖内可有不妥。”

好像冰珠子落地似的清冷让弯腰的城隍苦笑了一下,张开双手,一盏琉璃灯浮出,仅仅一眼,卫九傻眼了。

不敢相信似的眨了眨双眼,反应过来时,卫九呼的一下抓过琉璃灯,来自血缘上的牵绊让卫九青了脸,“大人,这是三世善人。”

琉璃灯内,一道模糊的小身影抱膝埋首静静的蹲在灯内,模糊的身影,动荡的灵魂,这、这魂魄明显要散了,可以说,要是没有镇魂的琉璃灯,小小的身影已经散与天地间。

可卫九不会错认,不管三世还是五世,这个灵魂跟他有牵绊。按下心底的诧异,卫九抬头看向城隍,“这是怎么回事?”

在离的示意下,起身的城隍怜惜的看向灯内的小身影,“大人,妇人在怀胎时,转世灵魂会在胚芽形成那一刻进入属于自己的生命体,而善人是在准备进入时,被噬魂强行拽出的,这就是说,在妇人没有发现时,已经消失了。而之所以选择善人,只因善人有一个最大的诱处,就是遮掩,遮掩一切罪恶。”

剪短的一段话说明了一切,这孩子在准备投胎时被生生拽出生体断了善根,想到那份来自血缘上的牵绊,卫九第一次怒了,这是他卫家的孩子,这是他卫家甚至都不知道的孩子。

那份浓郁的牵绊已经说明,这个即将消散的小生命跟他卫九跟他卫家结缘已经不是一次,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卫九目光烁烁的看向城隍,“几年了?”

“二十五载。”肯定的答案落在耳边,轰的一下,卫九晃悠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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