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熊瑚留了字条,堂堂信王爷在自家别苑里突然失踪了,这是多么大的一件事,别苑差一点就乱套了,但是朱影龙一去就是三天,熊廷弼发动了所有在开封城内的眼线寻找,三天下来还是一无所获,他开始担心起来,虽说女儿功夫不弱,万一碰上人多,好汉难敌四手,朱影龙出了什么事情可就麻烦了。
就在熊廷弼急的无计可施的时候,朱影龙和熊瑚出现在开封城的大街上,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人居然会在大相国寺里面,而且还一呆就是三天,难怪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
当史可法和熊廷弼两人气喘吁吁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朱影龙就知道这三天让他们找的好辛苦,不由的朝身后的熊瑚看去,眼中询问道,你怎么没有把自己在大相国寺的消息传回去。
熊瑚眼神一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将他们行踪的消息传回去的原因。
“王爷,你这一去就是三天,可让我们好找呀!”史可法开口的第一句就有些埋怨的意思。
熊廷弼则一把拉过熊瑚,颇有要训责的意思,朱影龙顾不上回答史可法的问话,忙斜身拦在熊瑚面前,对刚要开口训责熊瑚的熊廷弼道:“本王跟大相国寺的主持大师参研佛法,所以就没让丽娘将行踪传回去。”
熊廷弼人老成精焉能看不出来朱影龙刚才那询问的眼神,但是现在王爷都帮着掩饰,自己这个做爹还不就坡下驴,顺水推舟的过去了,脸色霎时缓了下来,道:“虽然事先有命,但王爷身系数千人安危,末将恳请王爷以后还是不要随意外出,尤其身边没有护卫的情况下。”
“熊将军所言甚是,王爷以后还是不要单独外出。”史可法附言道。
朱影龙自然知道他们心中所想,自己这么出来虽然是个人自由,不管他们的事情,但自己不是普通人,他们这么做会让他们担心的,如果出事了,后果不堪设想,忙愧疚道:“本王知道了,不会有下次了。”
史可法和熊廷弼俱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对了,本王不在这三天,有什么事情发生吗?”朱影龙脸色一正问道。
说到事情,史可法神色一暗,道:“陆营长飞鸽传书,老沈的情况很不好,浑身上下都是伤,人给折磨的不成*人样了,他建议不急着将人送回开封,先在他那儿静养一下,但是据他估计没有三四个月老沈别想恢复过来。”
“什么?伤的这么重?”朱影龙已经可以预计到沈溪的身体会严重受损,但想不到会严重到这个程度,眼中射出愤恨的光芒,拳头攥紧,手关节发出“咯吱”几声轻响,骂道,“这帮该死的阉货!本王迟早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属下擅自做主回复了陆营长,同意他的建议。”史可法惴惴不安道,擅自替主君做主这可是身为臣下的大忌,就算他自认为很了解朱影龙,也没有把握王爷不会怪罪他。
“嗯,宪之,你做的对,本王当时不在,这件事又不能拖,虽然有越权之意,但错先在本王,此事本王不会怪罪你了。”
“谢王爷。”大街之上不好说话,四人转到一家颇为清静的茶楼,选了一处靠窗有照不到太阳的桌子坐下继续谈事。
“本王那老丈人把淑兰小姐许配给了周王朱恭枵你们都知道了吧?”朱影龙坐下来问三人道。
史可法和熊廷弼自然是点了点头,熊瑚则茫然无知的看着三人,她是丝毫不知,到不是大家刻意隐瞒这个消息,而是她忙于监视沈吴氏,有些事情根本没有人告诉她,她不知道很正常,所以才表现的异常惊诧。
“这件事,你们怎么看?”田淑兰的事情,朱影龙一直处于矛盾之中,毕竟人家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就算想要干涉,总得有个理由吧,强行介入的话,自己的名声不要紧,世人以后怎么看待田淑兰?这个时代,一个女子把自己的名声和贞操看的是同等重要的。
“当然不行!”熊瑚鲜明的提出了反对意见,被父亲狠狠的瞪了一眼,这是王爷的家事,关你什么事情?
“王爷,这似乎是您的家事,我等做属下似乎不该参与其中。”熊廷弼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史可法也跟着沉默不语。
事情来的突然,朱影龙调集了暗影在开封的全部力量对这个周王做了一个彻底的调查,总的来说,本性不算太坏,而且这周王一脉还是医学世家,开封城所有大小药铺的货都是周王府经营提供的,只不过到了他这一代,财富是越积越多,但第一代周王遗留下的本事却是快要忘的干干净净了,朱恭枵相貌倒也算的上中看,但身材吗就有些不太如意了,中年发福,妻妾也娶了一大堆,如果田淑兰真的过门,都不知道排第几呢,虽然排位与受宠程度没有任何的关系,但自己真的忍心将她送进周王府吗?扪心自问,到时候恐怕没有这个勇气。
忽然间,街上热闹起来,所有人都往同一方向奔跑而去,朱影龙等四人也好奇起来,唤来茶楼的小二问道:“小二,这街上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像赶集似的?”
“这位客官,您还不知道吧,咱们开封城有两个王爷,一个是住了两百多年的周王府,另外一个是去年刚过来的信王府,本来呀,这两个王爷住在一个城里也没什么事,可现在呢,那信王一个妃子的父亲,好像姓田的也搬到了开封,他把鼓楼街半条街都买下了,建起了客栈还有酒馆什么的,本来这也没什么,天底下的生意也不是哪一个人都能全做了的,而且现在这田府又跟两家王府都做了亲戚,在开封城横这走都没关系。”小二说的吐沫横飞,可就是说不到重点之上,熊廷弼听的不耐烦,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睛道:“我说你这伙计,我们少东家是问你街上刚才是怎么回事,你扯那么多干什么?”
熊廷弼虽然去掉胡须,但他眉毛本来就粗,加上现在心宽体庞,又是带兵打仗的沙场悍将,养成了一副彪悍之气,令人望而生畏,朱影龙与他相处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但那伙计可甚少见到这样凶的人,顿时被吓了一跳,忙跳过那些说了几百遍的废话道:“这两天,周王府每天都派人过来接受那鼓楼半条街的产业,说是这些产业田老爷给二小姐的陪嫁之物,从现在起应该交给周王府来经营管理了,这本来是这个理,可里面的人就是不同意周王府的人来接收,都动手好几回了,幸亏官府调停,还没闹出人命,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什么,田宏遇他好大的担子!”朱影龙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这个时候他管不上田宏遇是他的岳父的身份,而是直呼其名狠狠的拍了一下桌橼怒道。
那伙计一瞧这位年轻的发起火来比刚才那个中年的还要可怕,赶紧溜的远远的,免得殃及池鱼。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来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为什么我总是后知后觉?”朱影龙如果不是顾忌身份,早就把桌子给掀翻了,事情居然对自己隐瞒到这种地步,他们眼里还有他这个王爷吗?
史可法顿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忙解释道:“这件事关系到田王妃的父亲,我等做属下的不好过多干涉,而且事发突然,又是在王爷不在府中的时候发生的,我们找不到王爷,无法拿主意,还请王爷恕罪!”
朱影龙还没有失去理智,事情既然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他们也有他们的顾虑,因为田宏遇是自己的岳父,处理起来很为难,他们都没有这个胆量擅自做主,包括王妃周滢宁在内。
“还有一件事,周王府派人通知田府,说五日后是黄道吉日,打算在那天到田府迎娶淑兰小姐,田宏遇已经答应周王了,已经派人将淑兰小姐接回田府了。”史可法小心翼翼的道。
半天,朱影龙没有任何的反应,一切都是他的错,在别苑他一直没有去看过田淑兰,这致使她心生绝望,如果不是这样,她宁死都不会跟田宏遇回去的,虽然相聚不多,朱影龙很了解那丫头的个性,宁折不弯,刚烈之极。
熊瑚突然间“腾”的站了起来,狠狠的瞪了朱影龙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就往外走去。
“丽娘,你上哪儿去?”熊廷弼喝住熊瑚道,虽然有王爷帮她掩饰,但他做父亲的不能任由熊瑚这么不懂规矩下去,未经请示就擅自离开,这是做下属应该做的吗?
“救淑兰妹妹!”熊瑚身子一顿,依然向前走去。
“丽娘,回来!”朱影龙沉声道,包含这无可抗拒的命令。
熊廷弼站起来,将不情愿的熊瑚硬生生的拉了回来。
“去田府!”朱影龙霍然站了起来,丢下一句话,往外走去,熊瑚眼中闪现出奇异的光彩,史可法和熊廷弼则面面相觑的跟了上去。
在去田府的路上,朱影龙下了三道命令,一,将回来参加田淑兰喜宴的田畹截住,软禁在别苑;二,别苑全面封锁,没有朱影龙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进出,三,将周王府所谓的接收人员来一次捆一次,通通给我送到衙门里去。所有的事情中,都有开封府知府王绍微的身影,你想调拨二王之争,自己站在一旁看好戏,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但是朱影龙对田宏遇把鼓楼街那半条街给周王做为田淑兰出嫁的陪嫁之物他还有些不相信,要知道这是对他彻彻底底的背叛,以田宏遇如此圆滑的商人,他怎么会干这种蠢事,尤其他还知道自己不少秘密以及自己的野心,要说他向脚踩两条船,他还相信,这件事背后一定有蹊跷,他一定要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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