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宣仪若无其事道:“你和小山看着办吧!”
话儿应声,兴高采烈的去了。
锦书看这样子,心里明白了几分,他把他的东西都搬了过来,这是真的要和她在一起了。
纪宣仪又让映雪初桃等人都退下,方从袖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锦书:“打开那个匣子。”
锦书顺着他的目光,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红木匣子,锦书疑惑着,还是听话的走了过去,钥匙对准锁孔,“咔”的一声,铜锁应声而落,打开匣盖,锦书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惊愕地回头看着纪宣仪,他这是什么意思?
纪宣仪噙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慢慢踱了过来,拿起匣子里的一块金砖掂了掂,云淡风轻的说道:“你是二房的女主人,以后,这些就由你保管了。”
是谁说:如果一个男人愿意把他所有财产都交给一个女人去保管,那就充分说明了他的诚意。那么他现在就是在表示他的诚意吗?锦书看着匣子厚厚的一叠银票和一排金砖,有点犯晕,这一切来的太突然。
“以后二房的开支用度你决定就好,不是大数目,不用知会我。”纪宣仪淡然道。他知道她手里没什么钱,她是庶出,娘亲又不在了,自然没人为她筹划,她那点嫁妆,简直少的可怜,那天在“归云寺”认捐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一点,也萌生了要把钱物都交给她打理的念头。
锦书很想问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做了这么重要的决定?但是锦书最终没问出口,男主外,女主内,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既然他愿意相信她,那就是真的把她当女主人来看待了,那么,她要做的就是不让他失望。于是,锦书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把匣子合上,重新上锁,拿到房里去放好。
纪宣仪看她平淡的反应,意外之余,却是满意,是的,他很满意她这样的表现,没有喜不自胜,没有惶惶不安,没有一句豪言壮语的保证,没有一句撒娇讨好与献媚,这样一笔大钱放在别的女子面前,还能这样淡定的人,怕是不多吧!
锦书放好匣子,有些无措,他都对她交底了,而且他也没有吩咐话儿她们在书房安榻,那么今晚,他是要和她……锦书向床上瞄了一眼,只见,床上被褥全换了新的,大红的喜色,锦书的心不由急跳,难怪今天去“宁和堂”他没让话儿小山跟着,原来是另有安排。
她的心思没有逃过他的眼,纪宣仪不由嘴角微微向上,她可真会脸红,不想给她太大的负担,纪宣仪随意道:“我要去整理下我的话儿有没有乱摆。”
锦:“我来帮你。”
“不用了,你早点歇着,我整理好就来。”纪宣仪淡淡说道,转身进了书房。
锦书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说整理好就来,天哪!他真的是要留下了,怎么办?她该做什么?坐着等他吗?还是要准备些什么?脑子里乱的像一团浆糊,手中的绢帕也被绞成了麻花,前世的她因为心脏不好,在爸妈的保护下,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关于性的教育也少之又少,只懵懵懂懂知道一点,还是在医院里的宣传栏里看到的,然后就是道听途说得到一点信息,听说女人的一次会很痛,至于怎么个痛法,说法各有不同,锦书很担心。
还好,没过多久,话儿她们回来了,又收拾来好些东西,甚至把纪宣仪的箫也取了来。锦书要去帮忙,话儿却拦着她,坏坏地笑着:“初桃把沐浴的汤水准备好了,二奶奶快去梳洗吧!”
锦书的脸更红了,她在这里惴惴不安,她们却是高兴的很。
蒸腾的水汽氤氲满室,那点烛火越的昏黄,仿佛蒙上了一层柔和的轻纱,玫瑰花瓣在水中静静绽放,馥郁芳香悄然弥漫……
虽然不是一次让人伺候着沐浴,但是锦书今天觉得特别的难为情,因为初桃笑眼中蕴含的那种特别的意味,谁都知道接下来会生什么,而她将是事件的主角,这多难为情啊!
水微微的烫,却是人体可以忍耐的温度,也是最能让身体放松的温度,水波一漾一漾的,像是温柔而又体贴的呵护,全身的毛孔慢慢地舒展开来,原本如雪的肌肤微微泛起红光。
“小姐,您真美。”初桃由衷的赞美道。
锦书赫然不语,不自信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美吗?眼前又浮现初次见到柳馨儿的模样,柳馨儿是丰盈的,凹凸有致,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很性感,而她……只能说是比例合适,与性感绝对无缘,她和柳馨儿完全不是同一类人,纪宣仪会喜欢她吗?
怔怔地看着漂浮在水面的花瓣,心也开始徜徉,虽然她早已走进他的生活,在名义上,她早就是他的妻子,但是今天,对她而言,不啻于再次面对洞房花烛夜,只是这一次,紧张害怕之余,多了份憧憬,如果这是她人生的又一个分水岭,那么希望今晚是个良好的开端。不去猜测他的心思,抛开所有的顾虑,既然命运把她推上了这条路,她只有走下去,哪怕前路坎坷,布满荆棘,她也要披荆斩棘,一直走下去……锦书闭上眼,忐忑的心逐渐平复,成为他的女人,真正的……
锦书穿上初桃为她准备的粉色衣罗衣,衣料细腻柔滑,熨帖着肌肤,很是舒适,初桃又取来干燥的棉帕,吸去她上的水汽,用黄杨木梳细细梳理,让乌黑如墨的秀直直垂下,挽起鬓边的在脑后松松的用粉色的丝带系了个蝴蝶结。锦书望着镜中的自己,宛如出水芙蓉,婷婷而立,不妖不妍,清新婉约,锦书给了自己一个鼓励的笑容,她便是她,不是林蔓儿也不是柳馨儿,纪宣仪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她都是华锦书。
有些事情,想的时候也许会坦然,会淡然,也很有勇气,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一切都不同了。
当锦书听见云帐外纪宣仪窸窣的脱衣声时,心跳就开始乱了,调整了那么久的呼吸,一下子就找不到规律了,当他掀开云帐,掀开锦被贴近她的时候,锦书懊恼的现自己的身子已经僵硬的像一根木头。她一直是背对着他,没有想过要装假寐来逃避这尴尬的时刻,按理说,刚才她就应该起来服侍他宽衣,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做,不是不想,而是她的脑子已经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纪宣仪其实早就整理好了书籍,为了给她更充足的准备,他刻意在书房逗留了很久,装作是看书,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又去沐浴,直到水都凉了才爬出来。她是个容易害羞的女人,他不想吓坏了她,虽然他对她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他不愿她心里有一点的勉强,在她没有准备好之前,他不会做她不愿意的事情。都不知道自己对她怎会有这样的耐心,从最初的嫌弃,到慢慢的被吸引,其中的转折点在哪里?想不清楚,说不明白,只想要对她好,真正把她当成妻子来对待。
她僵直的脊背告诉他,她并没有睡着,而且还非常的紧张,纪宣仪勾起嘴角笑了笑,掀开云帐吹灭了几案上的烛火。
黑暗中,纪宣仪温柔的从身后拥住她,她的腰很细,细的还不够他一手搂抱,他用脸颊摩挲着她香软的,淡淡的幽香却像是最浓烈的催情**,让他心悸,让他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
“睡了吗?”他明知故问。
“嗯……没有……”锦书小声回答,只觉得好热,都分不清这热是他身上传递过来的,还是自己身体里迸出来的,手心里,密密的都是汗,这是大冬天啊!居然会这么热。
“转过来,让我抱着你。”他的声音低低的极富磁性,不可抗拒的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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