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颠簸一路,饶是身下垫了厚厚的软垫,等回到纪府,锦书还是腰酸腿涨半天直不起身子。纪宣仪想抱她进去,锦书死活不肯,只说稍稍缓一缓就好了。纪宣仪无奈,装作摸索整理东西,等老夫人等都进了府,方才扶她下车。好不容易走到“澄心苑”,纪宣仪也顾不得她反对,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就往里走。
“夫君……快放我下来……”锦书小声抗议着。
纪宣仪绷着个脸道:“在外面我已经依你了,现在在自己院子里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看他不太高兴,锦书便不再说话,静静地将脸贴在他的臂弯,鼻息间尽是那股子好闻的淡淡的清凉的衣香,隔着厚厚的衣料,能感觉到他手臂上结实的肌理,硬硬的,充满力量的样子,还会一突一突的跳起,她知道那是脉动,连着心跳的节奏,那样沉稳,好像“归云寺”中的晨钟暮鼓,有种能把一切纷繁思绪归于平静的魔力……
初桃和映雪早就翘以待,见二爷抱着二奶奶回来,还以为又出什么事了,话儿在后面给她们使眼色,她们方才会过意来,嗤嗤偷笑,看来此次西山之行大有收获啊!
锦书这边才安顿好,小山就来了,映雪一看见他就绷着个脸,将他拦在门外,冷言冷语道:“你的鼻子可真够灵的,二爷前脚才进门,你后脚就跟了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尽心呢!谁料到是只只认骨头不认人的……”
“映雪姐,我没得罪你吧!都是伺候人的下人,你损我不也损你自己吗?”小山反唇相讥。
“我跟你一样?做你的春秋大梦去,下人也分三六九等,忠心的诚实的是一等,老老实实本本份份的是一等,会敷衍偷懒但觉不行恶的是一等,阳奉阴违只认钱不认人的又是一等……小山,你看看,你是属于哪一等?”映雪讥诮道。
小山被她气的一张脸时红时白,气道:“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只认钱不认人了?你倒说出个一二三四来,说不出来,你就是血口喷人。”
映雪冷冷一笑,道:“你敢听?你敢听,那我就说给你听听,别说一二三四了,七**十也有的是……”
小山心里恨的直咬牙,整个纪府,敢这样骂他的就只她映雪一个,他又没做什么?不过是帮柳姨娘传几回话,报告下二爷的行踪而已,那些银子好处,是柳姨娘自己心甘情愿赏他的,又不是他厚颜无耻讨来的?为什么就拿不得了?不过,映雪的嘴巴不饶人,谁知道她嘴里还会说出多难听的话来,不明就里的还以为他小山当真有万般不是。
“映雪,得饶人处且饶人。”纪宣仪走了出来,刚才他们两说的话他全听见了,其实柳馨儿笼络小山一事他也是知道的,馨儿这样做无非是想多接近自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映雪肯定不这么想,凡事跟她的主子对着干的,那就是敌人,哎!这事还真麻烦。
见二爷话,映雪忿忿不平的住了嘴,又狠狠地瞪了小山一眼,扭身进屋去。
“二爷,映雪她冤枉我。”小山委屈道。
“好了,你还跟女人去置气?自己问心无愧就是了。”纪宣仪淡淡道。
二爷一句话就把他准备的满腹牢骚给顶了回去,小山沮丧地耷拉着脑袋。
“说吧!找我何事?”其实纪宣仪不问也知道是何事。
“小的还是不说算了,省的映雪又骂我,反正柳姨娘生病又不关小的的事,以后小的再也不来传话了。”小山悻悻道。
纪宣仪皱着眉头哭笑不得,你这还叫不说?真想给他一记爆栗子。还有,馨儿怎么每次都用身体不适这个借口诓他过去?就不会换换新鲜花样?她是太老实了,还是太没用了?这狼来了喊多了会不管用的。锦书可是真的身体不适,原本打算今天好好陪陪她,哪也不去了,但是转念一想,馨儿那里好些天没过去了,这次去西山也没带着她,她心里肯定不高兴,算了算了,还是去看看吧!
子里。
小山心一宽,有戏。
映雪先来告了状,锦是小山来的目的,看到纪宣仪回转,锦:“夫君还是去看看柳姨娘吧!也有几日不见了。”
纪宣仪道:“那我过去一趟,晚些再来。”
“不用了,夫君只管安心陪柳姨娘,妾身这不要紧的。”锦,既然去了又何必再回来,跑来跑去的,又不是赶场子,他不嫌累,她还不喜欢呢!抱了别的女人又来她这里,这种感觉她还没有适应,也许以后也适应不了。
纪宣仪神情一黯,默不作声的走了。
映雪气的跳脚,道:“二奶奶,人家都上门来拉人了,您倒好,还怂恿二爷过去。”
锦:“这有什么,人家柳姨娘也是二爷的人,难道,让二爷以后都不要再见她?”虽然她不喜欢柳馨儿,但她的存在是不可抹杀的事实,难道要她和老夫人一样去为难柳馨儿吗?使诡计把她逼走吗?这种事情,她做不来,只求两人能相安无事,各过各的吧!
纪宣仪心情乱的很,按理说,锦书的大方是识大体、宽容、贤惠的表现,是许多男人求之不得的,远的不说,就近的,像父亲那样时常因为母亲不容苏太姨娘而弄的焦头烂额,他就应该感到庆幸了吧!可是,每每听她说那样的话,为什么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还没进屋就听见馨儿在咳嗽,纪宣仪心一紧,难道真的生病了?不由的加快脚步。
柳馨儿歪在床上得了如梅的暗示,又紧咳了几声,下一刻,便有人掀了帘子进来。
“怎么了?受凉了吗?”纪宣仪走到柳馨儿身边为她抚背顺气。
柳馨儿好不容易止了咳嗽,捂着胸口喘息道:“可能是老毛病又犯了,整日的胸闷,嗓子难受的紧。”
“如梅,去倒杯热茶来。”纪宣仪吩咐道,在柳馨儿身边坐下,和声道:“知道自己有这毛病,怎不多注意些,那‘冷香丸’吃了吗?”
柳馨儿无力道:“早吃完了呢!”
纪宣仪默然片刻:“那我明日再到药房去配一些来。”
“夫君,要配就多配些吧!听我娘说,我那表妹也和我一个毛病,天一冷就嗓子就痛,咳个不停,夫君一起配了,我让如梅给她送去。”
“你表妹……多大了?成亲了吗?”纪宣仪问道。
“比我小一岁,十八了,今年刚嫁了人。”柳馨儿说着,又咳了起来。
纪宣仪犹豫了一下,蹙眉沉吟道:“那好,我再给她也配一份。”
“嗯……夫君今天累了吧?‘归云寺’离这好远呢!”柳馨儿体贴的关怀道。
纪宣仪微微一笑:“还好!”心里有些奇怪,馨儿今日跟往常不太一样了,以前的话,她一定会赖在他怀里撒娇,埋怨他为什么不带上她,然后诉说着她有多么想他……可能是因为她病着的缘故吧!身体不舒服哪还有心情来撒娇呢!纪宣仪替她找了个理由。
“看夫君一脸疲惫的样子,妾身抱恙又不能好好伺候夫君,妾身好生过意不去。”柳馨儿自责着。
“你好好养病,别想那么多。”纪宣仪劝慰道,本是想来看看她就走的,听她如是说,倒不好意思马上就离开了,只是觉得她这口气怎么这么像锦书的呢?锦书是一贯如此,他也就习惯了,馨儿这样,倒让他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觉,不过,这样的转变应该算好事吧!这样,她和锦书方能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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