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一日繁华时分,人潮熙攘车水马龙,街边小贬齐声吆喝,好不热闹。
唯独与此景不相称的——
熊河一身迷彩大衣黑色军靴,正以干练的动作翻过车道中央的分界护栏,绿灯才亮,几辆气势汹汹的名车方刚驶出,就又倏的被迫停下。车主从窗口探出头来,喇叭猛按,骂骂咧咧。熊河啧一声,飞速横穿马路,回头朝他们敬了个礼,娇小的身影立即隐入街边的树丛。
刚准备重踩油门,又是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翻过护栏,硬生生截了车子的去路。车主们一时火大,各种脏话扑天盖地而来,那几名罪魁祸首不以为意,跟着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一场猫追老鼠的游戏,正在这个城市火热展开。
熊河未料到许老头手下工作的运动达人这么多,她从家里逃出至今过了十五分钟,虽追踪者已从开始的数十人减至现在五人,但却怎么也甩不掉。她毕竟不是男人,就体力方面有着根本的差距。按这情形,任她运动神经再发达,被追上也是早晚的事。
该死,脚踝已经开始发麻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她得想想办法。
正暗自思忖着,熊河突然眼前一亮,飞快拐进左手边的巷子。
巷子里是些旧社区,国家用于安置退伍的军人及其眷属,如今已相当破旧。架在红色砖房外参差不齐的遮雨篷被巷风刮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在黑夜里显得格外诡异突兀。篷下是十来平的小铺,一字排开,纷纷燃着昏暗的灯光。偶见几些老人捧着饭碗,站在铺子门口与来客讨价还价。
巷子狭窄且来往者众多,熊河一米六的玲珑身形迅速沉浮在人群中,她神不知鬼不觉横进一条支巷,却好巧不巧遇上了死胡同。
我个去!
低咒一声,往手心“呸呸”两口唾沫,助跑两米翻墙而过,进入另一条活巷。
此时,体力透支,熊河只能撑着墙面喘着粗气,一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喂,宝宝吗,我今天到你那睡觉,我家最近出了点状况,可能近期没法回去了……”
秦梦宝是个罗嗦的主,一听她家里出事,嘴巴立即像装了机关枪一样,接连不断发射对好友的关怀,“怎么了,你又被你老爸的债主追杀了啦?你爸呢,人有消息了吗?对了,吃晚饭没有,晚上想吃什么……”
熊河皱眉,将手机从耳边拉开,受不了对方的聒噪。正准备随便打发下她,突然巷口闯进一队人马,与其同时,熊河以一秒之差的逃亡本能躲到墙角的垃圾桶后。
不会吧,她心想老娘运气不会这么背,就给许老头的手下追上了!
小心翼翼从垃圾桶后探出目光,发现来者七八人,全是陌生面孔,熊河心里没底了,若这群人是许老头手下,那她今晚肯定凶多吉少,以她目前的体力,一对一干架她都不一定有胜算,何况对方人数众多。
说到头,全是她老爹的错,真不知那嗜赌如命的老爷子到底赌输了什么,能让对方如此兴师动众满世界找他。而他,却抛下他这个亲生女儿,说消失就消失,搞得现在天天追着她屁股后面讨债的人,从房东到高利贷公司,列队可从东边街头排到西边去。其中,又以许老头那伙最甚,除家里和工作单位两处围堵她,连她路边上个公厕都可能被人破门而入。
这日子tm还叫人怎么过活!
圈住手机话筒,熊河小声与手机那头的人说话,“宝宝,我现在点事,晚点说,先挂了!”
将手机收回口袋,熊河继续观察来人。
只见七八个壮汉围成一圈,吵吵嚷嚷,一开始熊河被那些个高大背影挡了视线,还不知具体情况如何,直到一个衣衫褴褛的文弱男子被那圈人推出,卧倒在地,她才总算对当前的态势有所眉目。
看来,这群人似乎非许老头的走狗,不过是些热衷于向迷路小羊羔下手的地头小混罢,幸好幸好!
熊河先是在心里拍拍手,为自己的走运庆贺。随后,她把目光转投向倒在她不远处,已经奄奄一息的年轻男人。
一个大汉正用皮鞋踩着他的膝盖,开口骂骂咧咧间皆是秽色之词。轻啧两声,熊河心里对这种没素质没涵养的人表示鄙视。
待大汉终于骂足爽够,他才挪开自己那只擦得噌亮噌亮的黑皮鞋,缓缓伏下身,揪起男子血渍斑斑的衬衫白领,将他从地上拉起。男子孱弱的身躯此刻就像一只提线木偶,随对方操持而动,自身却了无生气。
大汉将他拉至眼前,笑谑道,“你小子再跑啊?再跑一次试试,嗯?”他镶着刀疤的嘴脸在熊河看来甚是骇人,尤其在那张大嘴咧开一个邪气的笑容后,简直让熊河想把二十三年来吃下去的都尽数呕在他脸上,以掩盖掉他那张人畜有害的面孔。
人类社会之不变定律,所有邪气的笑、鬼魅的笑、幽深的笑,都!只!适!合!帅!哥!而对于此大汉这种猪哥而言,无疑就是东施效颦,一笑毁人城,二笑毁人国!
送他两个字:去死!
熊河一边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一边担心那位文弱小哥纸一样薄的身架子,若再被那猪哥摇晃几下,估摸就散了。
心底,一种见义勇为的伟大情操滋生渐长。
熊河正犹豫着要不要像武侠小说中描写,大喝一声“手下留人”,然后威风凛凛出现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欢腾无比歌唱起来。
“那内山滴那边,海滴那边,有一群蓝精灵……”
……
这下,要!去!玩!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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