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亚历克斯简单地回答道:“她身边有其他的……人。”
“这怎么办?”死灵骑士眼眶中的琥珀色火焰跳动了一下,耸耸肩膀还有肩膀上仍在睡眠术作用下的奥丁王储,继续扛着无所谓,不过没有被加过“免疫能量伤害”的生者似乎睡得不怎么舒服,他的眼皮疲倦垂着,里面的眼珠却在疯狂地旋转,面部的肌肉偶尔也会不可遏制地抖动一阵子——不管怎么说,他还是熙德利埃里的连襟。
“放在这儿……是的,放在这儿。你先离开,维尔德格,回到游艇上去,隐秘的,安静的,不要让某些……察觉到你的存在。他们很快就会过来了。”不死者叮嘱道——或许有人(非人)知道自己身边有个能够驾驭梦魇而得以i随心所欲出现在这个位面的大部分地方的死灵骑士,但还是不要给他们太多确认与了解的机会了。“不用担心,他的体格……强壮,非常强壮——迎接仪式上那个超乎寻常的,‘有力’‘热情’的拥抱足以让我确定这个事实。”撒丁的王储耐心地补充道:“而且他也并不怎么在意躺在这儿——鉴于他那么热爱在冰雪中着上半身摔跤以及在冰水里游泳,我想他对于寒冷不会像普通人那样敏感与毫无抵抗之力,至少现在他还衣着整齐。”
实际上你就是在小肚鸡肠与落井下石吧,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死灵骑士无比庄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接受命令后微微一斜肩膀,尊贵的一国王储就像是一个装满水的皮袋子扑通一声直接掉在了冰面上——零下0摄氏度上下的低温与坚硬的,源源不断吸取人体热量而后变得湿漉漉的冰面大概并不比负能量缠绕的死灵骑士肩膀更好一些。
奥丁的王储在迫性的睡眠中痛苦地扭动了两下
“……主人……”作为旁观者的“真实”浮在识海的一隅,犹豫了很久,才带着几分疑问看向一身鲜红闪光缎礼服,充分暴露出美好的肩膀胸,以及手臂,单手持着象牙嘴长烟杆慢悠悠吐着“烟圈”的“女神”——库巴哈尔继续小睡,而“金绿”正在努力消化……:“他很小心眼,而且爱记仇。”“真实”肯定地说道。
“女神”瞄了他眼,飘过来举起烟杆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你的名字是真实。”她说:“不是缺心眼。”
“真实”沉默了。
呃—看见真实,找到真实捉真实,对真实受真实……但并不代表着不可以殴打真实。
三只巨大地乌鸦拍打翅膀。犀利地眼神很轻易地便寻找到冰山上地两个小黑点。
它们在距离亚历克斯大十英尺地地方落下空中地时候黑色地身体就开始拉长。扭曲。变形……当从鸟类地爪子变回原形地双脚落在冰面上时。墨黑油亮地羽毛也已经变成了连着帽兜地斗篷。他们中间地一位上前一步。双手拢在胸前。向亚历克斯行了一个法师礼。然后在说话之前。他动作缓慢地掀起了自己地兜帽。
“:格罗族地一员向您致敬。尊敬地法师。”他说。看了看昏迷不醒地奥丁王储。他面色嫣红。嘴唇苍白。早在他们接近之前亚历克斯就取消了睡眠术。他现在地昏迷是因为正在发烧:“更要感谢您慷慨地援手。冈格罗族必定有所回报。”
“您说您只是冈格罗族地一员……”巫妖轻声说道:“但您却以冈格罗一族地名义作出承诺。”
来人苍白地脸上浮现出一个淡漠地笑容。:“每一个冈格罗族地成员都可为冈格罗族作出决定。我们虽然不如其他地十二个氏族——哦。现在是十一个氏族了来得亲密、集中。但我们依然是一个统一地氏族——您所付出地将会伴随着月光与寒冷地风传达到奥丁地每个角落。您可以以此向任何一个冈格罗族地族人提出您地要求。”
“你们属于奥丁的王室?”巫妖略有些好奇地问道,看来旧约公教在中世纪的征伐与屠杀还是不够狠烈彻底,不过也不能排除是旧约公教有意为之,毕竟没了黑暗又怎么凸现光明的重要呢。
“就像撒丁有着安纳多……罗斯有着梵卓,翡冷翠有着乔凡尼一样,(注释1)”冈格罗族的吸血鬼平铺直叙地说道:“王室需要我们去做人类不能做到的事情——就是这样。”
“很抱歉,尊敬的法师,假如可以的话,”他继续说道:“可以让我们暂且先带走我们的王储吗?人类的身体要比我们脆弱的多,我想先将他带回安全的地方治疗。”
得到亚历克斯的允许后,冈格罗族的吸血鬼们再次化作三只体型有着普通乌鸦四倍之多的黑色鸟类,一个抓住维格尼尔的肩膀两侧,其他两个抓住他的脚腕,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抓着白熊一般的奥丁王储飞了起来——“非常感谢,”冈格罗族的“乌鸦”之一说道:
机很快就回来迎接您,船只上的人质已经全部救出,如果要找寻我们,焚烧这根羽毛,距离您最近的一个冈格罗族人会尽快赶到,将您的要求告诉他就可以了。”
一根漂亮完美,很适合做羽毛笔的黑色飞羽慢悠悠地飘落下来死者纤细的手指准确地捏住了它的尾端。
“我也非常感谢……”巫妖看着已经飞出了冰山范围的黑色鸟类,真诚地说道:“祝愿您们一路上不要遇到喜欢吃烤小鸟的人类。”
奥丁王储的身体突然笔直下坠,幸好三只反应敏捷的烤小鸟备选成功地在他掉入冰海前重新抓起了他,呱呱大叫了几声,飞远了。
“来这儿坐历克斯,维尔德格。”斯塔王储妃——在一个月后她就是奥丁的王后了,虽然她的蜜月实在是很难以愉快二字来形容不过她现在倒是精神奕奕,容光焕发,头发在灯光照射下,闪闪发光不说笼罩着一层绮丽的光晕,她明亮的脸好象淡粉色的瓷器。
阿库乖乖地坐她的膝盖上,玩着一枚珍珠胸针,在看到亚历克斯的时候,曾经如同木偶一样僵硬的小女孩露出了一个羞涩,但真诚而热切地笑容。
亚历克斯注意到她还带那只银镯面的文字有着点小小的错误——已经掌握了正统鲁尼文的不死者向她要过了那只银镯,直接从身边的口袋中取出了一支铁笔上面修改起来。
“有点损伤是?不过留着也无所谓,这可以说是它的勋章。”斯塔轻松地说道同时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喃喃:“它确实是带来幸运的银镯,一点没错。”
巫妖因为她的话挑起一边的眉。
“大概就在那个古怪的击队员闯入船舱之前塔解释道:“我听到外面有人在大叫,好像是他们的头目死了——两批人似乎因此开始内讧,而那个疯女人——就是我丈夫过去的情人,她抓起了阿库,然后将枪口对准了我——大概是准备杀死我之后以阿库为人质或者挡箭牌逃走吧。我身边什么武器也没有,甚至没有一把直线型,略硬一点的东西,譬如水果刀或者钢笔之类的,所以我……“她指了指那个银镯:“我一早就暗中将它脱出手腕,然后投了个“好球”——我想我砸断了她的鼻梁,因为我看到她的鼻孔在流血,鼻梁弯向了右方——可惜了那只美妙的鹰钩鼻子。”
维尔德格下意识地抚摸一下自己略有点鹰勾的鼻子。
一个王室成员都经过此类的训练,以期在遇到意外事件的时候好自己找寻一条生路,钥匙串,打火机,香烟盒,这些有着点分量而不引人注意的东西,敲击在鼻梁与眼睛,嘴唇上都是相当令人痛苦的……用黄金,白银打造,甚至镶嵌宝石的珠宝当然也可以是其中之一。
这个宽大的银镯至少用了三只古银币,1/5的分量,普通的人类年轻女性即便是佩戴都会觉得沉重,遑论在很难发力的姿势中将它扔出去并且正中目标——亚历克斯看了看那只镯子,起初他还以为那个怪异的凹陷是斯塔让别人有意敲打出来的,现在看起来,倒和人类的鼻梁骨宽窄相近——银再柔软,那也是金属……
亚历克斯沉吟了一会,用鲁尼文在“幸运”的后面刻上了“坚固”。
与神采飞扬,凯旋而归的王储妃不同,奥丁的王储看起来情况不佳——他看上去老了最起码半打的岁数,双颊凹陷,容貌憔悴,眼袋肥厚,下面有着深深的阴影,好像一头被抽了十几年胆汁的熊——虽然北方白熊的胆汁因为不值钱而很少被抽取。
在例行的感谢与慰问,致歉之后,他说道:“如果可以的话,亚历山大殿下,我能知道我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吗?……我记得在此之前,一个幻影提出了考验的要求……”
“当然可以。”亚历克斯回答道:“不过那不是幻影——我想会有人为您证实这一点——除我之外的另两个人没有通过考验,姑且您可以认为他们已经死亡了;我通过了考验,但我没有接受那位“幻影”慷慨赠予的头衔……她消失了,连同王冠上的水晶,不过我还来得及把王冠带出来。”
“是的,非常感谢。”维格尼尔抚摸着额角,露出一丝好奇的神情:“我可以知道一下您为什么不接受那个荣耀的冠冕吗?”
“恕我直言。”亚历克斯表现的比他还要兴致勃勃,富有求知欲:“您似乎对我有所不满……所以说,您又怎么觉得,每天对着我——一个您所厌恶的奥丁守护神会心情愉快,万事如意呢?”
“……抱歉,”维格尼尔似乎吓了一跳,他之前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好吧。”他干脆地说道,:“原先我也是要以个人名义和您谈一谈的……我并不希望就此事向撒丁甚至联合国提交正式抗议书。”
他看了一眼亚历克斯。
“毒品。大量的毒品。”
所以我才会无意间露出作为一个王储,一个未来的统治者不应有的情绪,维格尼尔阴沉地想道——如果没有西撒丁提供的毒品,是不是被截断了财源的北地组织就会无疾而终?是不是卡门至少还能安全的活着?就算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脖子……是不是老迪亚格也不可能募集到足够的资金来购买那颗微型核弹?……如果这样的话……已经达到五十万,而且必定还会继续上升的死亡人数也不会在自己案头的报告中出现……
但无论如何,失职是自己绝对无法推托的罪名。
奥丁的王储抬起头,注视着亚历克斯的目光恢复了稳定:“或许您却是对此一无所知,但……这是您的责任。”
女神的婚典——冰之翼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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