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邻八乡乃至附近州郡但有病患俱往回春堂涌至达官贵人亦纷纷邀约。王洪自是整日笑逐颜开柳飞却是颇感烦厌。便于王洪约定非极为棘手之症柳飞并不出面均有王洪接之始得清静。
王洪每日叩请向柳飞请教。柳飞见他极是好学又兼乡间颇有口碑便尽心教导。将后世诸多医学典籍向他细细讲说。
王洪医学底子极厚又肯钻研得柳飞这等名家指点医学水平提高极快一些往日感到极难医治的病症也渐渐的能快确定病因着手医治了。
柳飞又手绘了一副人体内在器官图传授其一些简单的外科手术手段。王洪初见那图唬的面青唇白但很快便被柳飞的讲解吸引沉迷其中月余之间便能初窥门径了自此日日细研表过不提。
柳飞又为他制了些外科手术工具将羊肠如何制线仔细教了。否则一般医者没有他那般变态的内力如何使得未经处理的纤细羊肠。
待到诸般事宜处理完了已是过了两月有余。期间吴大早已恢复如初与兄弟吴二前来拜谢。执意要跟随柳飞为仆从以报恩德。
这两兄弟也是自幼父母双亡兄弟俩相互扶持卖些苦力换得些钱粮维持生活。两兄弟如今都是孓然一身身无长物。家中四壁如洗两人合计许久除了以身为奴外实无什么能拿的出手了。更兼若能跟得柳飞但凭柳飞那鬼神莫测的医术便也不愁活命着落了。
计议既定便来投柳飞。柳飞开始只是不允后经不住两人苦苦哀求王洪又在旁帮衬方才同意。感觉两人名字实在难听遂为二人取名吴忠、吴勇。二人大喜便于小院厢房住了以便听调。
柳飞见二人身体壮实心思憨厚又感乱世将至若得武技傍身也能多些保障便根据自身武学创了一套步法定名“鱼龙三幻”取鲤鱼跃龙门以鱼化龙之意每幻十二步共三十六步极尽变化之巧。柳飞也自得意。又将后世流传的截拳道传给二人二人大喜之下每日勤练不辍渐入佳境。
却说那紫色小貂本就是天生异种更兼柳飞遗留在其体内水神真气之助竟然灵智大开。日日随柳飞出入药房之中竟然能应柳飞所说分辨出许多药材。柳飞大喜为其取名“百草”加意调教。
至此柳飞每日白天要么教授二吴拳法与王洪讲医要么便调貂为乐。至晚间便回房凝练自身心法只是不管如何用功只感心头烦躁未得寸进。心中料得许是机缘未至便不再躁进抱着厚积薄的念头只是慢慢的温润内丹。
如此忽忽已过三月这一日想起当日听到孔融名字的时候心中所思便起了出游的念头。
早在到了回春堂第二天王洪就已出钱为他办好了落籍的事情属东莱县人报备说是王洪远亲。柳飞也知道以自己一介布衣的身份除非报出自己那个神棍称呼否则要见一郡太守的孔融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柳飞也全然不以为意想见孔融也只是心中好奇非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如能恰巧遇上便看上一看遇不到也不妨碍反正自己原意就是四处游历而已。
当下将心思与王洪说了王洪见他去意已定也不再多说为他厚厚的准备了行囊备了三匹马当晚准备践席不再细表。
翌日东莱城大门外吴忠、吴勇牵马立于道旁王洪送柳飞出门谆谆嘱咐柳飞路上多加小心莫忘了这里是他的家及早回归才是。柳飞微笑颔转身上马回身抱拳道:“长流早回不需远送吾这便去了”。言罢拨转马头轻拍马股向西而去。
吴忠、吴勇齐齐向王洪一礼也纵身上马追上柳飞三骑遁驿道而行不一会儿便身影模糊了。王洪轻轻叹息一声转身而回。
却说柳飞主仆三人信马由缰并不急着赶路因着柳飞是初次骑马王洪给柳飞准备的这匹枣红马性子极是温和唯恐他因骑术不佳而至受伤。却不知柳飞一身武功之强悍程度非是凡人所能想象若是因此就能落马受伤可真就让老天爷也要郁闷了枉自赐予他这一身非凡之能了。
更兼所修习的水神心法乃亘古天成之术对动物有着天生的一种神秘的亲和力故所乘之马虽非什么神骏竟也隐隐的与柳飞心意相合人马如一不禁令柳飞控乘异常顺利也渐渐的通过其变态的学习能力对御乘之道颇有所得。
一路走走停停赏光玩景。此时已是春末夏初之际纵目望去但见远山含黛层峦叠嶂一片郁郁葱葱。一条溪流顺着山势蜿蜒流转阳光照射下犹如玉带围腰煞是好看。道旁树木已是枝繁叶茂翠绿喜人。
一些不知名的花儿在和风中轻轻摇曳骚弄姿竟奇斗艳。花丛中蜂来蝶往忙碌着汲取诱人的蜜*汁间或惊起一只蚱蜢振翅飞起不远处便又落下了无踪影一片自然和谐景象。
暖暖的春风轻轻的拂面而过带起一阵阵的花草清香漫天花絮飞舞只让柳飞看的心旷神怡醺醺然不知所以然不觉轻轻吟道
草木知春不久归
百般红紫斗芳菲。
杨花榆荚无才思
惟解漫天作雪飞。
心驰神醉间只觉漫天的春息透体而入体内水神真气竟自动运行以极快的度流转全身霎那便完成一个大周天。温温润润间竟是隐隐要突破第五层进入第六层境界。
柳飞惊喜果然道法自然。隐约悟到功法运行暗合天地自然之运行只要自己能察日夜之交替、承日月之精华体四季之变换则万物之一枯一荣兴衰承转便俱能化入心法之中求得大进。由是更加的细心体会。
柳飞直至此刻方才算的真正进入了道的境界推开了那扇神秘的天道之门。
东莱至北海不过六百余里主仆三人却直走了旬日方进北海地界。
那紫貂【百草】自出城后便甚是欢快整日于山间东窜西荡柳飞也不去约束于它由着它撒欢。小家伙整日介也不知从何处寻得些奇花异草其中竟有不少难得一见的极品药材柳飞当然是欣然笑纳。
这一日离北海城二十里时到得一处坊间。汉时商人贸易所在称为“市”百姓居住之地称为“坊”。
市与坊是不允许混杂在一起的市单独位于城内每天随着城门的开关开市、收市。百姓交易购物则需入城方可。眼前这片坊子不大大约也就十几户人家的样子。
现在已是巳时村人大多都在地中忙于农活和风吹拂中偶有鸡鸣犬吠之声间或其中一片祥和静谥之像。
主仆三人到得近前甩鞍下马准备稍事休息再入城内。柳飞负手立于道旁望着成畦的耕地有农人忙碌的身影杂于其中耳边忽远忽近的隐隐传来阵阵农歌心中一片恬然。
吴勇自顾打理马鞍肚带吴忠自马鞍上取下水囊呈于柳飞柳飞颔接过正要取些水饮用却突然停下长眉一簇侧耳倾听自坊间西北方向传来阵阵喝骂声间或有惨叫声杂在其中。“难道有歹人行凶?既然碰上却是不能不管”柳飞心下思量。就着水囊喝了一口水递于吴忠回身上马道了声“走”便直往声响起处而去。
吴忠、吴勇因没有内功没有听到声响兄弟俩茫然的对望一眼便赶紧跃上马背打马跟上。
走的里许却见一处茅屋独立于一片阔地周围用篱笆围了个院子。此时院门口正立着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身高五尺有余一件粗布单衫散散的罩在身上襟口处裸露的肌肉块块贲起显得甚是结实。粗眉虎目满脸愤怒嘴角却噙着一丝不屑抱肩而立。
周围散着十几个汉子隐隐的将那少年围着不住的叫骂。地上或仰或趴的滚着四个人唇青脸肿辔散乱喘息连连其中一个兀自抱着条腿不住口的惨叫着。
院内房门处却倚着一个老妇人苍白的面颊却因连连的咳嗽泛着不正常的红潮。满面的焦急神色紧紧的盯着背对自己的那个少年。几次张口想要说话却又被阵阵咳声逼回。无奈只得倚门喘息。
众人此时闻的响动均转看来。但见三骑得得一前两后。到得近前见当先一人将马勒住。一身白袍足蹬快靴肩头上蹲着一只紫色小貂。
面容清瘦长眉细目此时面色淡然淡淡的书卷气浮于眉间一股出尘之气直不似尘世中人。后面两骑均三十许人一身短打身形壮实面容木呐憨厚显是那白衣人的仆从。
“尔等何人?为何在此殴斗?”一个清朗的声音自白衣人口中响起众人方才回过神来。
“我等在此讨要欠债公读书人莫要多事且自去吧”众人中一个面色阴郁的男子说完不待柳飞答话又转向那少年道:“小儿好辣的手。汝当真要与吾主作对耶?”
那少年本正好奇的打量柳飞闻听此言不禁怒道:“是何言也!尔等欲谋我家之地何曾欠你银钱”
“嘿你家地?!可有地契?汝没有吾等却有。尔有何话说”少年怒不可遏大喝道:“汝等与人鼠窃私造契约。若是你家地怎的当初不来讨要。现下休的刮躁有什么手段便使出来吧”言罢摆开架势便准备打斗。
柳飞见方才那汉子对自己如此无礼眉梢一挑刚要说话却又“咦”了一声抬眼看向茅屋后面双目微眯。
此时那带头的汉子见少年拉开架势准备打斗不禁嘿嘿冷笑了笑道:“汝即不识进退也莫怪吾等手黑了。动手!”一声断喝少年双目一凝暗自戒备却见对面人全无动静个个面带嘲讽看向自己身后不禁心中大震霍然回头却见两个汉子翻过篱笆已是向自己老娘扑去。
少年目眦欲裂狂呼一声便回身冲去这边众人却又怎容他回去呼啦围住一齐出手将他绊住。
那两个偷袭的汉子已是到了老妇人的身边满脸兴奋齐齐伸手抓去便于此时只听得耳边一声轻叱眼前一花身子便不由自主的腾空飞起“扑通”两声几乎同时想起却是一起飞到篱笆之外。
晕晕乎乎的刚要起身却又同时“哎呀”一声痛叫直觉的全身竟是无一处不疼那疼痛彻入心肺头根似乎都要炸起此时哪怕是动一下手指头都难以做到。
外面一群汉子本来已是满面兴奋眼见这小儿便要束手成擒了哪料得变故突生不由同时惊呼爆退开来。
却见那老妇人身边一白衣人一手负后一手稳稳的扶着老妇人面沉如水孓然而立。
那少年亦是满目骇然不可置信的看看远处那匹马又看看自己母亲却不知这么远的距离那人是如何竟突然出现在自己母亲旁边的。而那两个偷袭之人显见身手不弱却被那人后先至如两根稻草般被打飞。此等手段闻所未闻犹如神迹。
原来柳飞在那汉子回答自己问话时便觉察到那草房后有人慢慢靠近几乎细不可闻的呼吸显是极力压抑着。在不知敌我的状况下眼见双方还在争吵便耐着性子看着。
待到那两人爆起出手竟是向那老妇人出手时不禁怒气勃。柳飞自幼失枯小时候虽然有老村长照顾但却偿尽被欺辱的苦处。生平最恨的就是欺幼凌寡的事情这帮人竟然在他眼前施展这种手段哪里还能按耐的住。
当下展开无形幻影身法瞬间到了老妇人身边一手扶住那满面惊骇的老妇人一手一挥袍袖水神真气霎时布满衣袖直如一块钢板清叱一声“去”便将两人扫出。
心恨这帮人心地卑鄙出手歹毒将两人扫出去的时候同时以真气制了他们几个隐穴。也是这两人出门没看皇历竟然触了柳飞这个霉头岂能好过的了登时便连天价的惨呼起来。
柳飞冷冷的看了外面的众人一眼感到身边老妇人簌簌抖摇摇欲坠。便回过头来轻轻说道“莫怕”手中送出一股真气老妇人但感一股热气自手肘而入在体内迅走了一圈顿时感到暖洋洋的好受了许多。
耳中同时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虽只两个字却神智一清心神归位。却是柳飞将自己研创的“静心决”融入的结果。“静心决”是柳飞在练功遇到瓶颈时为压制心烦意乱的情绪而苦心创出来的。实具静心凝神之妙用。
此时吴忠、吴勇也已下马走到院门边左右立定。那少年短暂的失神后也迅的跑过来扶住母亲一迭声的问道:“娘可安否?”。那妇人却先向后一步对柳飞裣衽一礼道:“多谢先生搭救”这才转头对少年道:“我儿莫急为娘无碍的”。进退之间尽显教养。
那少年这才想起连忙扑通跪倒对柳飞道:“多谢恩公救母之恩太史慈万死不足以报大恩!”。
柳飞微微一笑正待伸手扶他起来却猛的听到他自报姓名不禁猛的一愣脱口问道:“你是太史慈?太史子义?”太史慈满脸愕然道:“恩公如何知道慈之字”柳飞定了定神伸手将他拉起道:“汝且起来待我将此间事办完咱们再来叙话不迟”。
说罢也不待太史慈回答自顾走出院门缓缓扫了门外众人一眼被他看过的但觉那目光有如实质刺目生疼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不由又向后退了一步。
柳飞语出如带寒冰冷冷的道:“某不管尔等所谓何事但观汝等行事必不是良善今日权且罢了但自今往后如有谁人再敢来此相害他们母子的”话音停顿了一下转目见丈外有一块磨盘大的石头举掌临空向那大石一按接着说道:“到时莫怪某言之不预”。说罢转身进院一边吩咐道:“吴忠、吴勇将马迁到旁边系好若有人仍来刮躁直接打杀了便是”。吴忠、吴勇齐声应是。竟是再未看众人一眼。
那十几个汉子见柳飞说话间突然举手挥了一下便没有下文了都愣怔怔的不知所措。却听得人群中突然一声怪叫众人齐齐看他却见那人满面惊骇指着那块大石浑身颤抖众人顺着看去静了一下突地齐齐大叫一声四散奔去。原来那块大石被柳飞用阴劲打成了齑粉外表看不出什么刚刚被风一吹那大石如同冰消雪融扬起一片轻雾瞬间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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