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浅歌转头瞪他一眼,警告他闭嘴。
萧天痕望向萧飏,他一副不搭理的神情,难不成真要由着凤浅歌救这两个仇人。
“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告辞。”萧恪道,看那神情都是一脸敌意。低头望了望身边的人,她已经成了这般,他不能再让她受伤害。
苦凤浅歌上前淡声言道:“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不会再追究,我答应过凤夫人不会为难她,现在只想将她治好而已,我想你也希望她好起来吧。”她不是什么仁慈,只是希望凤夫人在天之灵能安息。
萧恪望向凤鸾飞,眸中几分思量,这一个来他带着她到各地寻医救治,都没能治好她,凤浅歌是鬼医传人不定能治好她,可是治好她,是不是她还会变成以前那样。
“好,我跟你们走。”他应声答道。
故萧天痕在一旁干着急望向萧飏,他哪有半分要阻止的意思,四哥也太宠这女人了,这样下去她尾巴还不得翘上天去,女人是宠不得的。
萧恪扶着凤鸾飞上了马车。凤浅歌跟着上车被萧飏一把拉回,回头瞧她脸黑如锅底不由一脸讨好的笑:“那我陪你走过去?”虽然她是很想快到点客栈,不过看在他好心成全的份上,还是依他一回。
萧天痕一行人先往客栈去,就剩他们两人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随风传来的叫卖声带着浓郁的市井气息。
萧飏始终沉着一张脸,对待敌人一向是绝杀,这回竟然要他当面放走曾经置她于死地的仇人,偏偏要他放的又是她,他不想答应却又不忍她失望。
“别那么小气啦。”凤浅歌拉了拉他袖子道。她这个受害着都不气了,他还气个什么劲。
小气?
萧飏剑眉一竖瞪向她,抓着她的手一紧,眼带警告:女人,你不要太得寸近尺。
凤浅歌抿唇笑了笑,拉着他朝城北客栈走:“走吧,我饿了。”从昨晚到现在她连东西都没吃过,怎么可能不饿。
看到不远处的面摊,她迫不及待冲过去坐下,萧飏咬着牙望着坐在摊边赖着不走的女人,面色微沉,女人果然是宠不得的,一宠她就本性暴露。
见他半天不动,她起身将她拉过坐下:“这里到客栈还有段路,吃碗面再走。”面摊此时并没有其它客人,她便跟摊主说自己去煮。
萧飏微抿着唇望着几步外忙活着煮面的女子,唇角不由自主扬起微妙的弧度,恍然看到梨花苑那一幕幕,她就在他一睁眼可以看到的地方。
凤浅歌端着两碗面到桌边坐下,将一碗放到他面前,便自顾着埋头吃起面来,萧飏从未在这种市井之处吃东西,一时之间多少有些不适应,自己还没吃多少,她却又将他碗中的面拔去了自己碗中,他索性只看着她吃。
也许这才是她,是她想做的那个她,简单而随意。凤三小姐也好,将军夫人也好,那个优雅端庄的她都只是表面而已。
随风,随风,她是想过得像风一样随意而自在吧!
凤浅歌喝了口面汤放下碗,望向他笑眯眯地道:“以后过不下去了,咱们也卖面吧,我煮面,你卖面。”有这么俊的店小二,一定生意红火。
萧飏嘴角抽搐。卖面?亏她想得出来。
“吃完了就走。”他沉声言道。
凤浅歌望着他笑了笑,起身付了面钱便走,她只是说说而已,怎么可能真卖面。
他握着她的手不由紧了几分,似是要尽力握住这份难得的幸福。她能在他的身边卸下防备,展现她真实的一面,让他心中不由颤动,冷静从容的她,俏皮嬉笑的她,倔强坚强的她,每一个都如此让他心动。
“四哥,你不想留下他们,但曾经的恩怨已经过去,他们能走到一起不容易,不如我们就多一份成全。”她侧头一脸认真的望着他,回这几年在汴京的风雨浮沉,只觉恍如隔世,仇恨过,挣扎过,逃避过,绝望过……
萧飏紧抿着薄唇,默然不语,有谁又来成全他们呢?
“凤夫人是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如果没有她我也活不到今日,因为我她亏欠了凤鸾飞,所以她才会恨我,是我夺走了她的母爱,如今凤夫人已经不在了,不管凤鸾飞曾经做过什么,也不论她以会怎么样,现在我只想治好她,还凤家这个恩情。”凤浅歌缓缓说道,凤夫人,每每想起都会让她心生暖意,那是第一个带着家的温暖的女人,她不是她的母亲,却胜似母亲。
“治好了就送走。”萧飏冷声言道,语气坚定,不容她有半分反驳。
她抿唇一笑,点了点头。她知道他是不希望他们再做出伤害她的事,那样一个冷峻入骨的男人却给了一生最深沉刻的爱,她何其幸运。
她一挽他的手臂,神秘兮兮地问道:“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萧飏微一扬低了低头:“什么?”
“那个……你一直没碰凤鸾飞是不是在为我守身如玉啊?”她一边憋笑一边问道。亲王府并没有其它女眷,娶了凤鸾飞把人家晾在那里不管不顾,她刚才还看到凤鸾飞手臂上的守宫砂。
萧飏面色一沉咬牙望着笑得如狐狸般的女子,长臂一伸揽在她腰际摩挲,眼底意有所指。凤浅歌干笑两声:“回客栈了,他们还等着呢?”说话间合开放在腰际的手。
回到客栈,玄成等人已经安顿好了凤鸾飞和萧恪二人,凤浅歌过去萧飏明明一脸不乐意却还是跟着过去了。
凤鸾飞已经安抚睡着了,萧恪这才出了内室,到外面与他们对桌而座。
“她这样已经有多久了?”凤浅歌问道。
萧恪沉默思量片刻后道:“有一年多了,一年前我落水被人救起一直在养伤再回到汴京,修涯已经登基为帝,皇宫是不可能回去了,亲王府的人都撤出了汴京,我去了亲王府在地牢找到她,将她带出来,一醒来之后就变成了这样。”说话间朝萧飏瞥了一眼。
萧飏依旧一脸冷然,面上没有一丝愧色,他没要她的命已经是最大的容忍了。凤浅歌没再追问下去,想必也是他知道了凤鸾飞的欺骗所以才会下这样的手,在他手上人还没死,已经是个奇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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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来,我带着她到各地寻方名医救治,还是无一丝起色。”萧恪微微叹息言道。
凤浅歌打量着面前这位曾经在宫中养尊处优的皇子,历经生死,高皇后处死,高家一门覆灭,从高高在上的皇子成为逆臣,这一年来的生活生活想必艰难,亦让他磨折了曾经的锐气和野心,有的只是男儿的沉稳。
凤浅歌朝内室望了望,淡笑言道:“这病急不得,得慢慢来。”
话音一落,身旁的人便不悦的皱起眉来,慢慢来,那是要多慢,一年半载?
萧恪见凤浅歌肯出手相助,不由面泛喜色,朝萧飏道:“我知道到如今我也没脸再叫你一声四弟,鸾飞曾经做过什么,我可以可以到燕城为奴为卒替她偿还,还请你不要再追究了。”
萧飏薄唇紧抿,半晌说了句:“这事找十二弟,别问本王。”言下之意再明了不过,不会再追究下去。
萧恪闻言面露喜色,心中松了口气,这些年到处走仍旧怕被他找到寻仇,如今总算能够放下心来。凤浅歌拿起放金针的布帛进内室,萧飏起身便跟在身后,她挑眉转身望着她:“我要给她针灸,你要看吗?”
萧飏薄唇微抿,转身出门回房。萧恪看到两人不由低声一笑,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四弟是冷血无情的,如今却看他被一个女人吃的死死的,实在有些意外。
“我一年前回京时,你还是皇后,怎么会……是我多嘴了。”萧恪惊觉失言便没再问了下去。只是心中不由感叹,只怕修涯,四弟,凤浅歌这三个人的纠缠,还没有结束。
凤浅歌只是淡然一笑,望向床榻之上的人问道:“如果她醒了,还会成为以前的凤鸾飞,你……不后悔?”
萧恪侧头望向床上沉睡的人,目光温柔。如果后悔,他该从何时后悔,从当年在百花诞那惊鸿一瞥,还是这么多年的不断相助,她变成什么样,她还是她,是他所爱的女人。
“虽然以前我们兄弟之间多有争斗,但这些都已经过去,四弟是面冷心热的人,有些事他一旦认定了就是一辈子,但那个人也不会轻易罢手,你莫负了四弟才好,他这一辈子珍惜的也只有你。”萧恪望着她坦然言道。皇族之中兄弟无数,其它起码还有母亲,或有家族势力支撑,只有四弟一无所有,太后对他一向严厉,好多次在铁甲军都几近丧命,他也一步步走了出来,以前虽是敌对,但打心底里他还是佩服他的。
凤浅歌抿了抿唇,浅然一笑:“你也是,她虽然行为多有偏激,但心地并不是很坏,我相信经了这么多事,她会看到你的心。”
有人说,爱情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它会生在任何人身上,无论是好是坏,有的能够修成正果,有的只会结成孽缘,她的爱情会有修成正果的一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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