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桑村,坐落于奥斯国北部的一个偏僻的小山谷内。隶属于奥斯国北部大城,金关城的管辖。村子不大,因为多种桑树而得名。全村除了奥佛尔、托托和罗氏三大家族外,不过就是百余户人家。因为地处一隅,所以少有外人来到,颇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
巴德利老爹是这村中年纪最大的人,甚至比村长巴桑都要大。据说年轻时,曾做过金关城国主的侍者。在这楼桑村里,这种经历已经是很有些资本了。故而,所有人都很尊敬他,甚至连村中最蛮横的奥佛尔家,对他也很是客气。

因此,巴德利老爹的日子过得很逍遥。每天吃饱后,就坐在自家的小院中,晒晒太阳,打个小盹儿什么的。老伴儿玛瑞安持家有道,把巴德利老头儿伺候的非常周到,这让老村长巴桑经常的赞叹。只是赞叹之余,那股子浓浓的嫉妒也是显而易见的。“玛瑞安年轻时可是有名的美人儿,怎么就看上巴德利那个老货了呢?”这是巴桑村长经常挂在嘴头的一句话。

只是不管巴桑老头儿如何嫉妒,巴德利和玛瑞安却是一直相濡以沫,两人的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除了一直没有孩子这个遗憾,老两口其实是无忧无虑的,但今天,巴德利老爹却是满面愁容,就连总是挂着淡淡微笑的玛瑞安,也有些愁眉不展。

“巴德利爷爷,你不用担心,只要我出马,肯定能搞定的,你放心好了。”一个年约十**岁的少年,坐在两个老人的对面,很是郑重的劝慰道。

这少年一身青色袍服,眉清目秀。两只眼睛极是灵动有神,只是满头的黑,却留的很长,在头顶挽起一个髻,与所有人都不同,显得有些特立独行。此刻老神在在的坐在二老对面,神色间极是笃定。

巴德利老爹转头看看老伴儿,两人都有些面面相觑。半响,巴德利老爹方才迟疑着道:“战哥儿,不是老爹不信你,只是我听说,你那些黄纸条儿很多时候不太管用啊。上次在萨格家里,你对着那只被魔气侵蚀的猪做法,似乎好半天没反应,最后却突然召来一把火,把他家的鸡烧死了。他家里当晚倒是吃了一顿烤鸡,只是那只猪最后还是请你叔叔拉比来杀死的,这才免了一番祸事。要不,你看看是不是等你拉比叔叔回来再说啊。”

呃!少年听到巴德利老爹说起那事儿,面上不由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却一本正经的道:“巴德利爷爷,上次只是一次失误而已。您要知道,这世上什么事儿都没有绝对的啊,对吧。再说了,好好的一头牲口,本来是可以挽救的,要是不试试,就直接杀死,那对大家来说,岂不是太浪费了。这样吧,我先试试,要是不行的话,再找拉比叔叔来好吗?”

“这样啊……唉,好吧。”巴德利老爹本待再说,玛瑞安却在背后轻轻拉了拉他,微微摇头。瞧见老伴儿看向少年的目光,满是一份宠溺,巴德利老爹不由的轻轻叹口气,终是点头应下了。

这个少年叫雷战,今年十八岁。十八年前,由他叔叔拉比抱着,一起来到了这楼桑村,只在村后靠近山根儿的地方,建了一座茅屋,围了个小院子住下。平日里深居简出的,多靠着进山打些猎物糊口。

村长巴桑眼见这拉比为人木讷老实,又有着一身的好武艺,也就认可了这个外迁户,招呼着村里人一起帮衬着,让他们落户在此,这一住就是十八年。

等到那当日的婴儿渐渐长大,起名就叫雷战。这雷战打小就表现出出奇的聪明,很多事儿几乎是不用人教就能做好,再加上一张小嘴儿特甜,大叔大婶,爷爷***叫着,倒是让全村人都很是喜欢。尤其是巴德利家里,因为没有孩子,被雷战一通爷爷***甜叫,直让老两口欢喜的嘴都合不拢,玛瑞安更是将雷战看成自己亲孙儿一般,平日便极是宠溺。

只是随着雷战越来越大,他却表现的有些不务正业了。同村和他一起长大的孩子,只要是有条件的,都拼命的苦练魂之力,以便日后能为家族争光,为自己谋个好前程。唯独这雷战,整日的却捯饬些黄纸条儿,神神叨叨的不知在搞些什么。后来甚至独自跑到山里,挖了些没用的赤晶石回来,捣碎了合上水,在那些黄纸上写些古古怪怪的字,让众人大是诧异。

等到众人问起时,他却一本正经的说,自己也是在修炼,只是法门不同而已。众人都是嗤笑,但等到他八岁时,全村测试魂之力,他却以二品中阶魂士的成绩,让众人不由的跌碎一地眼镜。

村长老巴桑等人大是开心,只道本村终于是要出现一个奇才了。只可惜不等大伙儿高兴多久,让众人郁闷的事儿便出现了。因为从那以后,这位奇才却是再也没有寸进,后面几年的累次测试,仍是停留在那个阶段,再也没有展。

巴桑眼见这种情况,便怂恿巴德利亲自出马,给他搞回几本修魂书,偷偷给他修炼,期望他能再放异彩。但每次这位奇才,都是撇撇嘴儿,将那些得来不易的修魂书批判的体无完肤,声称那些都是旁门左道,根本不去正眼看一下。每日里,仍是自顾捯饬着他那些黄纸条儿,让众人不由的大是失望。

这些年来,不知什么原因,山中变异的动物越来越多,甚至连一些植物也有了攻击性。这还不算,严重的是连家中饲养的家畜也开始有了异样,多有动物突然攻击人类的事儿生。

正在众人为此惊疑不定时,雷战却站出来说,这是因为大陆上有一股魔气,那些动物、植物都是被魔气侵蚀了,所以才会如此,只要将魔气驱除,自然会恢复。大伙儿听的将信将疑,雷战便用他那些整日捯饬的黄纸条儿,成功的将一只羊恢复了,大伙儿这才又对他大是赞赏。

可惜的是,这种赞赏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又都转为深深的失望。只因雷战那黄纸条儿,并不是每次都灵验。不但不能有效的驱除魔气,甚至还时常有误伤的事儿传出,像巴德利说的萨格家的那次,就是比较典型的一件。

是以,最后大家无奈下,便多是找些有能力的人来,直接将受侵蚀的动物杀死算完。对于雷战真人的驱邪术,则大多是敬谢不敏了。雷战修魂不行,整日捯饬的黄纸条儿,又时灵时不灵的,全然没个定数。当真是高不成低不就了,这便让很多同龄人大是看不起,久而久之,就给他送了一个响亮的外号——操纸人。意思就是操控纸条的人,其中嘲讽之意,显而易见了。

雷战对此虽是大为郁闷,但却仍然不肯放弃。看着昔日儿时的同伴,都用嘲讽的目光看他,他也懒得去多说,只是行为越的孤独,每日只是在家中捯饬他那些黄纸条儿,极少出门。

这一次,巴德利老爹家中的一头牛,忽然也表现出了不妥的样子,老俩口一急之下,便找上门来,却是想找雷战的叔叔拉比去帮忙。要知道拉比虽是年纪也已渐渐大了,但他勇猛的名声,却从未败落过。故而,村人一旦家中有事,先想到的,多是这位当年外迁而来的人。

今日巴德利来找的时候,偏偏拉比又进山了,却正被闲着无事的雷战碰到,话说从他失误几次后,几乎已经没人再来找他这个操纸人去驱邪了,他虽是大叹怀才不遇,但也不好主动去推销自己。正闲的难受,巴德利老爹却送上门来。要是别人也就罢了,但以他跟这二老的关系,这等出手的大好机会,如何肯轻易放过,这才有了眼下这一幕。

“巴德利爷爷,咱们这就去看看那头牛吧。你相信我了,这次肯定能行的。”雷战扬起脸来,很郑重的承诺道。

巴德利轻轻叹口气,看看老伴儿,这才点点头,站起身,带着雷战往后院而来。一进后院小门,雷战便是面上一紧。好重的魔气!

眼见巴德利正要迈步而进,不由的赶紧一把拉住,摇头道:“巴德利爷爷,你不要进去了。这里面的魔气太重,你没有护持,只怕对你身子会有些妨碍。您就在这里看着行了,我自己进去。”说着,不再等巴德利回答,已是迈步而进。

巴德利张了张嘴,见他已经进去,只得等在门口。雷战进的院中,只听一声响亮异常的牛哞传来。循声望去,但见一只黄色的犍牛,正自瞪着血红的眸子盯着自己。

那大黄牛此刻身上的皮毛,不再是单纯的黄色,一圈圈的黑色斑纹,从尾巴开始往前延伸,此刻已是堪堪到了脖子的位置。整个牛身上,黑晕晃动,那些斑纹似是有着生命一样,隐隐的流动不停。随着每一次的波动,空中便有一丝丝,肉眼看不到的黑气钻入牛身上,随即那黑纹便再加深一些,慢慢的往牛上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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