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晓风后面一个喇嘛说道:“师弟你还没有见过这位师叔吧?他出外云游了十多年回来也还没几天呢。现在是第一次公开露面。”他右侧一个小喇嘛道:“听说师叔与师父为了一件大事争执。所以才召集这次大会的。但那几位师兄却不肯告诉我是什么事情我只听得他们在争吵有人拥护师叔有人拥护师父师兄你可知道详情到底是谁对呢?”
那年纪较老的喇嘛低低嘘了一声说道:“这不是咱们可以私下谈论的你也不用心急等会几师尊自会当众宣布。”姬晓风这才知道这位“孔雀明伦王”原来就是法王的师弟心里明白了几分。他又注意到“孔雀明伦王”的随从之中有两个人正是日间在沙漠上用铁锤打他的那两个汉子。不过现在已换上了喇嘛的装束。

只见那孔雀明伦主走到了法王座位对面的那张椅子旁边那三十护法弟于已给他扶好椅子但他却并不坐下。那三个护法弟子大约因他没有就座因此他们虽有座位也不敢去坐仍然随侍在孔雀明伦王的身后。

众喇嘛正在窃窃私议忽听得九环锡杖摇动的声音登时诸声静止只见白教法王已在十六个仪仗僧随侍之下出来他后面只跟着一个护法弟子不过都是座护法弟子。

座护法弟子在教祖的神龛前点上了三烛香白教法王合什祷告姬晓风听觉最为灵敏只听他说的是:“本教面临重大抉择请教祖赐与弟子定力免受邪魔外道所诱。”当法王诚心祷告之时他师弟的嘴角却露出一丝冷笑。

法王祷告之后向孔雀明伦王和那几个护法弟子挥手道:“你们坐下来说吧。”孔雀明伦王淡淡说道:“待大事决定了再坐也还不迟。”言下之意似乎法王的座位也得取决于这件大事若不圆满解决法王的座位也不安稳。爱护法王的这派喇嘛心中愤怒之极但因为法王没有说话谁也不敢开声。

法王丝毫没有怒声面向僧众缓缓说道:“本教现在有件大事有关本教的气运兴衰。孔雀明伦王就是为这件事奔跑的人现在先请他和你们说说事情的经过吧”

孔雀明伦王冷冷说道:“这件事情已进行了好几年了原来你一直在瞒着他们现在才要我宣布吗?”

法王神情肃穆沉声说道:“我忝为本教之主有权决定如何处理倘若我措施不当等下可付诸公论。”

孔雀明伦王被他师兄这么一说面色甚为难看但也只得收起飞扬跋扈之态过了半晌讪讪说道:“也好那就由我来宣布付诸公决吧。”

众喇嘛凝神静气只听得那孔雀明伦王言道:“这事说来话长但也简单得很那就是尼泊尔王决意奉咱们的白教为国教邀请咱们鄂克沁宫所有的僧众都迁到它的京城加德满都去!”

这件事情职位较高的僧侣差不多都已知道但也有许多小喇嘛还未知道的因此孔雀明伦王此言一出全场登时哄动。

孔雀明伦王停了一会待众人的情绪稍稍平静再接下去说道:“这件事是由我代表本教和尼泊尔王商谈的现在我再从头报告事情的经过。

“大约七年之前我路过尼泊尔国王对我非常尊敬邀我到他的皇宫里住了几天他深悉本教的情形对本教的被迫困处青海一隅十分同情对教主师兄的德望武功也极为钦仰:我们商谈之后他就有意请教主师兄前往加德满都与他会面然后再谈合作的细节。

“那一年尼泊尔王就派遣了使者并带了我的书信到过本寺见过教主师兄但师兄却一味推延迟迟不肯答复也没有到加德满都回拜国王。”

“这几年来据我所知尼泊尔王已派过三次使者来了条件一次比一次优厚。但是师兄还没有确实的答复:因此我只好亲自回来传达尼泊尔王的意旨并请阖寺僧众作出公决。”

“国王叫我带回来的意旨除了上述的建议之外还添了一样那是专为教主师兄而设的。咱们白教倘若迁移该国他愿意拥戴教主晋位‘活佛’与**班禅在西藏的地位相同。

“尼泊尔国是佛教古国是释迦佛租诞生的圣地(按尼泊尔旧属印度释迦牟尼诞生于该国的兰毗尼园)咱们白教若得国王尊为国教那真是极难得的机遇了。

“好了我所要报告的就是这么多了。总而言之尼泊尔王对咱们白教与教主的尊崇那是至矣尽矣蔑以加矣!至于他的好意你们愿不愿意接受那就要请你们作出决定了。”

报告之后群情耸动议论纷纷但过了几乎半个时辰;还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座护法弟子坏顾全场过了一会徐徐说道“兹事体大还是请教主给我们拿定主意吧。”登时有十几个高级僧侣同声附和:“对对!教主高瞻远瞩见识当然比咱们高明得多我们都愿服从教主的决定。”

孔雀明伦王本来己联络了许多人但见拥护他师兄的依然不少心里甚不高兴、无可奈何只得冷冷说道:“师兄你的主意拿定了没有?”

自教法王说道:“师弟我想先听听你的意思。”

孔雀明伦王朗声说道:“我是主张接受尼泊尔王的好意的。”此事对咱们有百利而无一害何用犹疑?”

护法弟子之一的迦毗罗起立说道:“本教本来是在西藏创教与红教黄教鼎足而三后来黄教兴起将咱们逐出西藏百余年来:咱们局处青海一隅郁郁难伸现在难得有此机遇可以扬本教宏法利生焉可惜过?”

又一个护法弟子时渡起立说道:“孔雀王与迦毗罗师兄之言良是试想以咱们现在的境遇决难恢复祖业黄教在西藏已是根深蒂固又有清廷颁给金本已瓶确立了‘活佛转生’的制度那还有咱们插足的余地吗?既不能重回故上何如异地求存?图谋展!”

这两个护法弟子慷慨陈辞说到本身利害声泪俱下确实打动了许多人心场中气氛显然对孔雀明伦王大大有利。

座护法弟子忽地也起立说道:“孔雀王说此事对咱们有百利而无一害弟子不敏对此实感怀疑!”

孔雀明伦王圆睁双眼冷冷说道:“你怀疑什么?尼泊尔王已为咱们在他的京城修建了一座大宫殿了这是我亲自督工修建的你还能怀疑他的诚意么?”

座护法弟子冷静说道:“我并非怀疑尼泊尔王言而无信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当真是为了尊崇本教吗?怕不见得我怀疑他别有企图!”孔雀明伦王大声说道:“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之子腹!”白教法工挥了挥手说道:“师弟你不要先指责他今日之事既是付之公议也该让他把心里的怀疑说出来。”

座护法弟子继续说道:“我怀疑尼泊尔王是想挑拨咱们与黄教作鹬蚌之争他好渔人得利。各位长老大约还未曾忘记距今约二十年前尼泊尔王曾有一次出兵西藏险些兵连祸结后来幸得朝廷的大军赶至又有唐经天夫妇出来调解。方始化于戈而为玉帛。当时尼泊尔王也曾以利相诱答允扶助咱们重返西藏幸亏师尊不为所动方始免了一场大祸。(事详《冰川天女传》前车之鉴省可不慎!”

孔雀明伦王道:“这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他是请咱们迁移到他的国土奉本教为国教又不是要自们助他进侵西藏你多疑作甚?”

有座护法弟子道:“非是弟子多疑尼泊尔现在这位国王就是从前挥兵入藏的那位国王当年他格于形势勉强退兵你又怎保得住他没有卷土重来的打算?还有一层咱们世世代代都是生于斯长于斯好坏都是在本乡本土一旦远适异国寄人篱下纵然尊贵也总是无根的浮萍!”

孔雀明伦王冷笑道:“依你所说佛门中那些离乡别井、远适异国的古圣前贤都是不足效法的了?法显远航求法、玄奘白马传经这两位高僧是从中国往天竺去的鸠摩罗什来华后秦王姚兴待以国师之礼佛教乃大行于中土;达摩祖师一苇渡江至嵩山面壁三年中国始有少林派的武功。这两位高僧是从天竺来华的请问如法显、玄奘、鸠摩罗什、达摩祖师等人若都似你这般鼠目寸光他们焉能名垂千古?”

孔雀明伦王博学多才能言善辩他举的这几个例子又都是佛门弟子人人熟知的故事座护法弟子被他锐利的辞锋驳倒心中虽然不服一时间却还想不出如何叵驳过去。

法王忽地也站立起来缓声说道:“师弟你所举的这几位高僧都是佛门的大德高贤谁不钦敬?可是这些例子却不能与今日之事相提并论!

“法显、玄奘、鸩摩罗什和达摩祖师他们都是以个人的身份到别的国家或是取经或是传法的他们除了只知宏扬佛法外不知其他。即如鸠摩罗什他虽然做了后秦的国师但他毕生致力的乃是哆释经典译出了金刚经、法华经、维摩经、中观伦、十二门论等三百余卷因而名垂不朽。倘若他只是贪慕‘国师’的虚荣决不能有此成就。

“如今尼泊尔王却是要咱们全部僧众迁移该国在他那儿开宗立教这不是分明摆出与西藏黄教对支立形势吗?不是我偏袒须菩提(座弟子之名)他的话的确是值得三思。咱们不要给人利用了。咱们现在与黄教同处一国纵有不和无伤大雅倘若各依一国分道扬镳彼此都是至高无上的‘活佛’那就容易给野心者所乘制造混乱了。

“而且据我所知尼怕尔王恐怕还不是着重在要咱们传教而是看中了本派的武功希望咱们一去增强他的实力。师弟听说你在尼泊尔这么多年就没有讲过一次经却给尼泊尔王训练了三百名武士这是真的吗?”

孔雀明伦王面上一红说道:“尼泊尔王以国师之礼待我我为他做些事情也不过是投桃报李而已师兄你要责备我么?”

法王说道:“我并非责备你不过是作为一个例子防范未来可能生之事而已。试想假如咱们都迁移到加德满都在那里开宗立教接受尼泊尔王的供养万一他要进犯西藏咱们如何自处?若然袖手旁观那是有负于他若然助他进犯那是与黄教自相残杀更属万万不可。因此与其异日为难何如今日安份守己?”

法王歇了一歇再接续说道:“而且据我所知尼泊尔王与马萨儿国王亦已订了盟约本月十五日的金鹰宫之会尼泊尔的高手亦将有大批前来。马萨儿国王野心勃勃周谋称霸西域。这是人尽皆知的了。尼泊尔王与他深相结纳用意何在不能无疑!

“佛门弟子最忌为名利所动何况是未见其利先见其害呢?因此我的意思是一动不如一静他要拥戴我晋位‘活佛’的‘好意’我也只好敬谢不敏了!”

法王这番话剖析利害说得有理有情会场的空气又为之一变。可是好高骛远之心出家人也在所难免对于这一些未能忘怀名利之人尼泊尔王所应许的条件上——奉白教为国教奉法主为活佛——的确是一个极大的诱惑因而拥护孔雀明伦王的人也依然不少。僧众们分成了两派议论纷纷整个会场就像一锅沸腾了的开水。

孔雀明伦王面色铁青忽地大声说道:“师兄你是一教之主我们应当尊重你的意思但是有一件祸事目前就要作你又如何应付呢?”

此言一出众喇嘛登时停止了议论人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孔雀明伦王目光中都含有这样的疑问:“有什么祸事为什么我们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

孔雀明伦王缓缓说道:“师兄我看此事不该再隐瞒了请让我都说出来吧。”法王木然毫无表情淡谈说道:“你说出来也好。”

孔雀明伦王面向僧众继续说道:“尼泊尔王在今日之前曾派过三次使者到此除了给他们的国王送信与师兄之外还做了一些秘密的事情。本来我是不该说的但刚好这件秘密就在今日闹穿是以我也不怕说了。

“想必你们已有许多人知道尼泊尔王乃是冰川天女的表兄他即位之后曾有好几次想请冰川天女回国冰川天女没有答应。因此他只得另外设法先把冰川天女之子与她一个心腹侍女亦即陈天宇之妻请到尼泊尔去。这两件事情尼泊尔王派来的使者都已做到了。他们在进行这秘密勾当的时候:也即是他们在鄂克沁宫作客的时候。换而言之他们是借用本寺作为掩护的了。”

孔雀明伦王将这秘密揭开陈天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我的妻子是给尼泊尔王的使者掳去的怪不得江南那次来问法王法王也不敢直说出来。”又想道:“原来他们还掳去了唐经天的儿子这我可还未曾知道。奇怪我到天山见了天山派的掌门唐晓澜唐晓斓也没有说。”

这件秘密在鄂克沁宫也只是那四个护法弟子和几个职位最高的喇嘛方始知道其他豹人都是不明底蕴听了之后。不觉又是诧异又是惊恐。

孔雀明伦王接着说道:“陈天字失了妻子当然到处寻访。他有个好朋友就是那天下知名的神愉姬晓风。这厮是个鬼灵精不知怎的得了风声竟到本寺偷查和那两个使者朝了相。不久之后陈天宇的另一个好友江南便来问教主师兄要人当时师兄是掩饰过去了可是对方却并不相信。

“就是他们今天又来了!同来的还有一个少年现在已经查知是金世遗的徒弟。本寺喇嘛已有五个人伤在他的手下迦毗罗你当时在场你粑这事的经过说一说吧。”

迦毗罗就是附从孔雀明伦王的那三个护法弟子之一也即是在沙漠上要将姬晓风活擒的那个喇嘛。他站了出来将经过说了一遍姬晓风这才知道原来孔雀明伦王早已得知他们要来的消息派出了心腹弟子在鄂克沁宫百里之内巡查了。那迦毗罗就是奉了孔雀明伦王之命来拿他的。

姬晓风又是得意又觉惊奇。得意的是孔省明伦王也得知他的大名;惊奇的是这孔雀明伦王刚自尼泊尔回来消息竟然如此灵通。姬晓风哪里知道他和江海天的行踪一直在金鹰宫主人的注意之中而孔雀明伦王在回到本寺之前已先到主鹰宫和马萨儿国的国师见过面了。

姬晓风正自心想:“原来是他们俩师兄弟在斗法却险令我遭了殃。”只听得迦毗罗又道:“本寺弟子哈凡提私通敌人请恕我未曾禀明已把他拿下来了。请教主落。”

法王眉头一皱说道:“姬晓风也不能算是本寺的敌人哈凡提是奉了我的命令要他去劝姬晓风离开的你休得横生枝节快去通知掌刑弟子将他放了吧!”迦毗罗汕汕退下满面通红。

孔雀明伦王大声道:“狮兄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咱们现在已是卷入漩涡决不能置身事外了!你倘若不把姬晓风当作敌人那就是要把尼泊尔王当作敌人了!”

法王低沉思似乎他也正在为此事伤神委决不下。

孔雀明伦王得意洋洋继续说道:“姬晓风这厮无足轻重也还罢了。但消息传播出去岂不有损本教声名甚至给本教招来大祸?”

“不是我危言耸听只怕大祸已经迫近眉睫了!金世遗的弟子已经出现金世遗迟早也一定会来。金世遗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的魔头他又不明底蕴只道他好友的妻子是给本教弟子抢去的他岂能与本教干休?

“何况这件事情还牵涉了天山派天山派掌门唐晓澜是武林领袖比金世遗更难应付!他若听到消息当然也会怀疑他的孙子是给本教所掳。那时他若率领了武林人物大举而来向本教寻仇师兄请问你又如何应付?”

法王双眉一轩蓦地起立说道:“我的主意已经打定倘若唐晓澜与金世遗前来我就向他们认错即使他们不来我也要找到陈天宇向他说明真相。”

孔雀明伦王大叫道:“认错?你是本教教主的身份你是与**班禅同等地位的人岂能认错?一认了错本教更要给黄教压下去了。你纵不爱惜自己也该爱护本教啊!”

法王沉声说道:“这本来是我的错当时我一念之差念在那两个使者乃是尼泊尔王派来的贵客他们又是奉了本国国王之命而为外人不便干涉所以我也就没有及时制止。以致大错铸成!我倘若再加隐瞒那就是错上加错!”

座护法弟子道:“师尊这其实也不是你错:冰州天女是尼泊尔王的表妹尼泊尔王将她的儿子和侍女‘请’去为的是要冰川天女回国。不论他做得对与不对那总是他们国家的事正如师尊刚才所说咱们是外人不便干预。不过不幸的是咱们适逢其会被卷入了漩涡。所以我也赞同师尊的主意将真相说出来但却不是认错。”

法王缓缓说道:“你不必维护我了要知那两个使者寄寓本寺之中他们所做的事情就该由我负责。我德薄能鲜决不敢以‘活佛’自居错了就是错了何以不认?”

法王说到这里转过一个方向望着他的师弟说道:“至于你说到要爱护本教的声名这确是应当。我做了这件错事累及本教心实不安。所以我已决意辞了教主之位事情解决之后我愿以待罪之身留在本教执役。总之错在我一人身上与本教无关。这样大约可以保全本教的声名了吧。”

法王素来得人爱戴虽说这次他为了要不要迁移尼泊尔之事与师弟有所分歧在他的门下弟子中也有许多人是赞成孔雀王意见的但说到不要他做教主阖寺喇嘛绝大多数都是连想也不敢这样想的。所以法王此言一出登时全场骚动起来!

有不少喇嘛叫道:“弟子都愿与师尊共同患难请师尊切不可存了退位之心。”法王连连挥手好不容易才把骚动平静下来。

孔雀明伦王说道:“师兄你是众望所归退位之说那是不必提了。还是让咱们再从长计议吧。”他以退为进、殷殷挽留师兄留任法王这一派人本来对他有反感的也大大减轻了。

孔雀明伦王继续说道:“依我之见师兄你即算勇于认错。此事只怕也不能作了。一来对方在怒火上头未必肯就此罢手尤其金世遗是个出了名的不讲理的魔头。二来你虽然说是一人作事一人当别人却未必这样想法总之你一认了错本教威望便定然大减。倘非另图良策只怕在青海也无立足之地。三来最重要的你一揭露了尼泊尔王的秘密那就是与他作对了。你可以薄‘活佛’而不为但本教中兴的希望也从此绝了师兄这是百世难逢的机遇请你以本教为重再思三思!”

法王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心意已决一不去尼泊尔二将真相揭明。但这是有关本教兴衰的大事我也不能强制你们服从我的主张现在双方的理由都已说出来了请你们慎重思量、待这住香熄灭便即付之公决。”

闹哄哄的气氛立即归于沉寂千多人挤满的大殿听不到一点声音。每个人的心里都在利害交战!法主的话固然是义正辞严但尼泊尔王的条件对于衰落已久的白教却是一个极大的诱惑。有不少喇嘛均是如此想道:“教主怕尼泊尔王利用本教那只是一种顾虑;接受了尼泊尔玉的邀请那却有无尽的尊荣!”

神座上香烟缭绕人人的眼睛都望着那一烛香在这一注香的时刻中每一个人的心里都经过了无数次的变化。

这住香一寸一寸的缩短终于烧成了灰烬。法王举手说道:“赞成去尼泊尔的请站在一边。赞成留在本寺的留在原位不动。”孔雀明伦王先站了出来一个一个喇嘛默默无言的接着跟上。也有好几个喇嘛走到半途又折回原位。

过了一会两边的人都已分开没有人再移动了。法王叫座护法弟于点数赞成去尼泊尔的有五百零八人赞成留在本寺的有五百零三人孔雀明伦王胜利了他们这边多了五人禁不起名利诱惑的人究竟是多数!

法王神色黯然离座而起。说道:“师弟请你就座吧。我决意传位于你从此刻起你就是本教的教主了!”

孔雀明伦王内心欢喜表面却不得不谦辞道:“小弟何德何能焉敢接此大位请师兄收回成命。”

法王郑重说道:“你的主张得到多数拥护你和尼泊尔王又早已有了十年宾主之谊今后本教迁移该国教主的职责。自是以你执掌为宜。师弟事已如斯清你依从众议不必再推辞了。”

喇嘛们在表示去留的态度时早已想到了这事情要牵涉到教主的成立。他们衡量利害虽然对旧教主之去心存惋借。但也无可亲何了。所以法王让位师弟可说是“意料中之事”因此众人的情绪便反而不如刚才的激动虽然也仍是有一些人低声饮位黯黯神伤。

孔雀明伦王作出一副诚惶诚恐的神情最后似乎迫不得已这才说道:“既然师兄执意如此弟也只好勉为其难了。”当下他在迦毗罗等护法弟于扶持之下坐上了教主的宝座。

法王领头向新教主行了大礼说道:“我措施不当请教主降罪。”孔雀明伦王道:“本教大计已定今后就是尼泊尔的国教了。师兄你曾协助该国的使者执行了国王的命令正是大大的功劳何罪之有?此事揭过。从此休提。”

法王难过之极望了师弟一眼再缓缓说道:“谢教主免罪。但请教主准我以负罪之身离开本教。”座护法弟于也道:“我也不想到尼泊尔去请教主准我奉侍师尊。”

孔雀明伦王皱了皱眉说道:“好吧师兄你既决意离开。我也不便强你所难准你带须菩提去吧。其他的人不可为例。”

孔雀明伦王续道:“迦毗罗你去请尼泊尔王那几位使者出来与大家见见面吧。嗯师兄你还想见见他们么?”许多喇嘛这才知道原来尼泊尔的使者还藏在寺中而且不止一人。

法王道:“不必了。”与须菩提二人正要离开孔雀明伦王忽道:“师兄且慢!”

法王道:“教主有何吩咐。”孔雀明伦王道;“本寺僧众总数若干?”法王道:“有名册可查。”孔雀明伦王道:“不我现在就想知道师兄你记得么?”法王想了一下说道:“连你我在内共是一千零三十一个人。”

孔雀明伦王道:“今日不到会的有几人?”离职的座护法弟子须菩提道:“派出的守卫和因病未能到来的共是二十四人。这二十四人我都己问过他们的主意了愿去尼泊尔的与不愿去尼泊尔的恰好是一半对一半。所以并不影响刚才的决定。”须菩提为人公正虽然拥护师尊仍然如实说出。孔雀明伦王忽道:“这么说怎么多出四个人来了?”

座护法弟子吃了一惊道:“怎么多了四人?”孔雀明伦王道:“你自己算一算数本寺僧众共是一千零三十一人不到会的二十四人那么在此地的是不是应该存一千零七个人?”座护法弟子心中默数下一下说道:“不错。”孔雀明伦王道:“但刚才你点过了数在这里的僧众愿去尼泊尔的是五百零八人不愿去的是五百零三人合起来就是一千零十一个了这不是多出了四个人吗?”

座护法弟子大叫道:“快查奸细!”姬晓风心头一震方自想道:“这孔雀王果然是精明厉害!”心念未已忽见那迦毗罗身形一晃倏然间就到了他的面前大声喝道:“这里有一个奸细!是黄教中人冒充本教弟子!”

你道迦毗罗何以能够如此迅现?原来姬晓风所戴的那张人皮面具正是**座下的一个“行香”弟子黄教有个规矩每逢教中有大典举行之时例如佛诅诞辰或每年一度的开光典礼之类就要派出许多“行香弟子”到各地喇嘛寺去监礼并代表活佛上第一住香。有一年这一个行香弟子到大安达森林附近的一个喇嘛寺去被森林中的猎头族捉获剥下头皮制成面具、猎头族制面具的秘法极为巧妙经过许多年月仍是栩栩如生。**座下这个“行香弟子”迦毗罗是见过的但却不知他已经被大安达森林的猎头族害了因此就把戴了这张人皮面具的姬晓风认了出来认为是那个弟子。

迦毗罗身为法王座下的四大护法弟子之一武功上的造诣自是不凡姬晓风一惊之下险险给他抓着江南见状不妙无暇思索他正站在姬晓风的身边一指便戳过去。

江南用的是金世遗所授的独门点穴手法迦毗罗被他一指戳中登时半边身予麻木伸出去的那条手臂垂在半空不能动弹形状甚是古怪。

这么一来江南也暴露了目标喇嘛纷纷叫嚷:“捉奸细啊捉奸细啊!”四面八方涌上将他们围在核心。

姬晓风与江南背向着背各自踏出天罗步法左行三步右行两步前行三步。后退两步忽而又脚跟着地打了一个盘旋这种古怪的步法使了出未当真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瞻之在左忽焉在右引得一群喇嘛跟着他们团团乱转。喇嘛们互相碰撞“哎哟哟”的呼痛之声此起彼落乱得一塌糊涂。

姬晓风左穿右插正要从人丛之中溜走出去忽觉一股大力迎面抓来姬晓风双掌推出竟然抵挡不住被那人一把抓了起来随手就点了他的穴道。

抓着姬晓风的正是那孔雀明伦王他把姬晓风一摔迅即又是一把向江南抓来!

这时那一大群喇嘛已似潮水般的向两边退下孔雀明伦王距离江南也还有丈许之遥:但他那虚空一抓竟比近身肉搏力道还强江南被那股暗力所牵意似陷身在激流急湍之中身不由已的直打了几个盘旋似是被人牵着似的向着孔雀明伦王的方向转过去。

孔雀明伦王哈哈笑道:“我只道你有什么本领竟敢混进来做奸细!”话犹未了忽听得“蓬”的一声江海天大喝道:“休得伤害我爹!”他人未到掌先用的是须弥掌力掌风震荡“蓬”然有声。登时把孔雀明伦王的那股暗力解了。

孔雀明伦王吃了一惊叫道:“好第三个奸细也现了!”改抓为劈一掌横扫过去江海夭翻掌一迎碰个正着只觉如同触着一块烧红的铁块一般身不由已的倒退三步全身气血翻腾极之难受不禁大惊心道:“怪不得他的师兄当年能够与我的师父打成平手原来他已经这么厉害今日只怕难以脱身了。”

孔雀明伦王上身也晃了一晁心中更是惊奇暗自想道:“黄教从哪皇请来的这个高手?所他的说话还带童音竟然敢硬接了我的一掌!奇怪他的相貌要比声音苍老得多又叫这个人做爹爹真是邪门!”

法王也把姬晓风误认为**座下的那个“行香弟子”只道混进来的这几个人果然是黄教派来的奸细不禁也是大惊。心中想道:“此事稍一处置不当就要弄成两教之争。”一时着急忘记了自己已经不在教主之位叫道:“师弟住手!不可伤人!”

孔雀明伦王冷冷说道:“师兄你已离开本教本教之事就请你不必再操心了!”他口中说话手底毫不放松胯上一步“左弓右箭”双掌一齐拍出。

江海天默运玄功左掌右指以须弥掌力和一指禅功再接了孔雀明伦王的一招这一次他早有准备只守不攻虽然仍是给孔雀明伦王的掌力震退但已不似刚才的难受。

法王暗暗叹气座护法弟子道:“师尊走了吧?”法王摇了摇头默默无言。要知他当了几十年的教主与自教实已是血肉相连在这紧要关头哪忍得下心飘然离去。可是他也想起了现在已不是教主了白教之规上下尊卑之份极严他又不能干涉他的师弟。不由得心乱如麻进退维谷。

这时另外的两个护法弟子一个扶着迦毗罗一个拿着姬晓风双双走到法王面前。

原来这两个护法弟子解不开迦呲罗的穴道故此来向法王求救。

法王望了一眼露出诧异神色随即伸出三指替迦毗罗把了把脉他武学深湛可以从伤者的脉息探测出是哪一处穴道被封。

只觉迦毗罗的脉息忽粗忽细凌乱无章法王这一惊更甚心中想道:“奇怪这是哪一家的点穴手法我竟然察觉不出?”

他沉吟片刻索性施展上乘内功以掌心贴看迦毗罗的“天枢穴”将一股真力输送进去。这“天枢穴”是奇经八脉文汇之点迦毗罗本身的功力不弱再加上法玉以上乘内功相助登时浑身通泰不必用解穴法而穴道已自解了。

法王忽地失声微咦迦毗罗以为是自己受了内伤怔怔地望看法王法王道:“你没事了退下去歇息吧。”

原来法王此际正想起一个人来心中想道:“难道是金世遗来了?”他曾和金世遗交过手深知金世遗的点穴手法神妙莫测他当年也曾吃过苦头。

法王又惊又喜把眼望去只见与他师弟交手的那两个人正在被迫得步步后退法王又不禁呆了一呆心道:“不对。这两个人决不是金大侠。”

就在这时尼泊尔的四个使者在孔雀王的心腹弟子带引之下走了进来。

陈夭字一看其中二人正就是那一晚偷入他家掳走幽萍的那两个人。这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陈天字不由得怒从心起倏地撕下了面具大叫道:“陈天宇在此你们还我的妻子来!”

那两个使者吃了一惊说时迟那时快陈天宇已是运剑如风一招“双龙出海”一招之间连袭二人。

陈天宇之所以撕下面具一来是因为自己占着理索性摆明了和他们理沦;二来他已知道法王是愿意帮他的那更犯不着给人当作奸细了。他打算一举制伏那两个使者只要能够拿着一人就可以令得孔雀玉投鼠忌器不敢胡来。”白教不乏明理之人只要孔雀王不敢胡来他就有希望引起白教的内争说不定可以令得孔雀明伦王刚坐上教主之位立即又被推倒。

不料那两个使者武功大是不弱陈天宇疾攻两剑都给他们避开第三个使者举起了一个金钵“当”的一声挡了陈天宇的一剑第四个使者脱下袈裟严如一朵红云向陈天宇当头罩下这人武功最强陈天宇的长剑被他的袈裟擒住施展不开先头那两个使者这时也缓让气未一左一右向陈天宇的两胁抓去。

眼看陈天宇就要被擒法王忽地喝道:“请各位住手听我一言!”他的佛门狮子吼功已练到了最高的境界可以你人或不伤人这时他一念和平用的狮子吼功中的“当头棒喝”人人听了都不觉心头一震尤其是心中存有恶念的人由于浊气上涌心绪本就不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当头棒喝”震恐得更为厉害但却不会受到损伤。

那两个尼泊尔使者心头一震侧步跄踉双手抓空、不由得大力惊愕连忙问道:“法王有何见教?”

法王缓缓说道:“陈檀越老衲刚才在这里所说的想来你都已听到了我先向你认错!”陈天宇急忙回礼道:“不敢还望法王主持公道。”

法王道:“请恕老衲无能为力。你的妻子早已不在本寺你要见她除非是到尼泊尔去了。”

法王又向那四个使者说道:“贵国国王要把冰川天女及其从人接回国去这是贵国的事情老袖不敢干预。但这位陈檀越失了妻子。急于找回这也是人之常情。他不是贵国子民贵国国王也没有命令要你们捉他就请你们看在老衲份上让他走吧。我并不想帮哪一方只想请你们双方息争。”

陈天宇一想这件事的确是只能向尼泊尔王理论向尼泊尔王要人这两个使者不过是奉命而为作不了主因此就是杀了他们也没有用、他如此一想对那两个使者的恨意便减了许多。

那四个尼泊尔使者听了法王的这番话却都是木然毫无表情并不表示可否只是把眼睛朝着孔雀明伦王看去似乎要听孔雀王的主意。

法王道:“陈檀越这几位是和你一道来的吧?”陈天字道:“不错他们都是给我帮忙的好朋友。”

法王面向师弟说道:“师弟这几个人并非奸细请你让他们都走了吧。”

孔雀明伦王沉声说道:“不行我现在已受聘为尼泊尔国师不管他们是不是奸细我都要拿去给厄泊尔国王落!”

法王道:“师弟这是不是做得有点过份了?请你再听我一言……”

孔雀明伦王冷然一笑满脸不耐烦的神气淡淡说道:“今日之事是你作主还是我作主?”法王甚是尴尬只得答道:“当然是由教主作主。”孔雀明伦王大声说道:“好那你就不必多言。我自有主意!你已离开本教倘不愿意听我号令尽管袖手旁观但却不能帮助敌人否则就是犯了叛教之罪!”说至此处把手一挥叫道:“将今日混进来的奸细都拿下了天大的事有我担当!”

那四个尼泊尔使者向法王施了一礼说道:“请恕我们只能听从贵教教主的命令。”随即又向陈天宇展开攻击。

法王气得面色铁青心里想道:“我已经做错了事情再让他们把陈天宇擒去岂不是错上加错?”但随即想到:“我要出手制止不难但那样一来势将闹得难收拾只怕本教马上就要分裂。但我既然让了教主之位给师弟又怎好马上拆他的台?”一时心意踌躇进退维谷。

江南父子这时也把面具扯了下来。江南叫道:“法王你是个好人你别难过、我不怪你。只要你袖手旁观我们已感激不尽。”法王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更是难过。

江南又叫道:“喂求你们别要为难我的姬大哥行不行?”原来这时正有一个护法弟子要将姬晓风提去刑堂。但他却还未知道这人就是姬晓风。”

法王心中一动猜到了几分使出了隔空解穴的绝顶神功中指虚空一点一股气流射到了姬晓风背上灭枢穴的部位姬晓风手足登时能够活动猛地跳了起来手肘一撞反而把那护法弟子撞翻了。

姬晓风冲上前去“呸”的一声一口浓痰就向孔雀明伦王吐去孔雀明伦王挥袖一拂将姬晓风拂得倒退三步但孔雀明伦王这时面临大敌已不能全力来对付姬晓风姬晓风摸到了他的弱点有意报被擒之仇趁着江海天掌的时候猛地又欺身直进。

孔雀明伦王己然将他拂退怎也料不到他还敢如此大胆冷不及防姬晓风已扑到面前一掌拍下。

孔雀明伦工忽觉一股奇寒袭到他的掌力已了出去与江海天的掌力正面相抗一时之间难以撤回连忙沉肩一撞姬晓风何等溜滑闪电般的一扯扯脱了他的一撮胡子哈哈大笑身形一晃已脱出了他掌力的范围。倒是孔雀明伦王受了他的修罗阴煞功的阴煞之气虽然仗着内功深厚不至重伤但也要默运玄功将攻进体内的阴煞之气排除出去。也幸亏姬晓风敢于这样的冒险一击无形中等于帮了江海天一个大忙孔雀明伦王为了要分用真气对付江海天的功力就削弱了两三分竟给江海天扳成了平手。

江海天叫道:“姬伯伯你去帮忙陈伯伯吧!”陈天宇力敌那四个尼泊尔使者正自支持不住得姬晓风帮忙精神大振暂时稳住了阵脚。

江海天叫道:“好你们苦苦相迫请恕我也不客气了。”孔雀明伦王这时还在运功排除阴煞之气掌力罩他不住江海天趋此机会立即把宝剑拔了出来。

剑光一起夭矫如龙在方圆数丈之内站立的喇嘛都觉冷气森森寒光耀目慌不迭的后退。孔雀明伦王展袖一拂只听得“哧”的一声一条衣袖已随着剑光飞去。

江海天霍地一个晃身创诀一领捷如飞鸟般的直向那四个使者冲去武功最高的那个使者举起金钵一挡哪知江海天这柄宝剑竟有断金切玉之能但听得“当”的一声他那个纯金的盂钵也给宝剑穿过了!

孔雀明伦王大怒夺过了一个护法弟子的九环锡杖一招“大漠孤烟”向江海天的手腕疾点。江海天横剑一削把杖头削去了一段可是他的宝剑也给孔雀王用了一个“粘”字决粘开说时迟那时快孔雀王的第二招又已出。这二招名为“长河落日”九环锡杖舞成了一道圆圈、把江海天连人带剑圈住。

江海天还了一招“八方风雨”剑光向四面八方散开但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原来在那瞬息之间孔雀明伦王的锡杖已与江海天的宝剑碰击了数十下只因双方动作都快到了极点宝剑虽然碰到了锡杖却等于滑过一般孔雀明伦王以最上乘的卸力卸去了江海天的七八分力道故此他的九环锡杖虽是伤痕斑驳但却并没有给江海天的宝剑削断。

孔雀明伦王这时已把体内的阴煞之气排除净尽可用全副精神来对付江海天。在兵器上他虽然大大吃亏但他的内功深厚之极比江海天实不止胜过一筹每次剑杖相交江海天都被他的内力震撼恍如在惊祷骇浪之中颠簸的小船。

孔雀明伦王腾出左手呼呼两掌把陈天宇震退姬晓风也不得不闪过一边这么一来江海天与他们的联络登时又被切断。孔雀明伦王认定了江海天乃是最强的敌人立心要以全副精神先打倒了这个最大的强敌。

江南却抽出身来助陈姬二人合战那四个尼泊尔使者武功最高的那个使者金钵已被戳穿虽然还可以使用但威力已是大减此消彼长双方恰恰打成平手。

时间稍长江海天已渐处下风孔雀明伦王使出最上乘的“隔物传功”本领宝剑只要碰到他的锡杖江海天的虎口便是一阵酸麻渐渐力不从心剑招也就迟缓了许多。

法王正在忧心如焚不知如何是好?忽见一个喇嘛飞跑进来慌慌张张地禀告道:“冰川天女求见师尊!”法王大喜道:“快请她进来!”那弟子把眼斜溜孔雀明伦王孔雀明伦王大怒道:“师兄你怎么可以擅自作主?”法王平心静气说道:“我虽然不在教主之位但有朋友来访我总可以接见吧?”话犹未了只见唐经天夫妇已踏进大门在他们背后还跟着四个待女。

其中一个侍女急步上前颤声叫道:“天宇天宇!”声音中充满惊喜之情。

陈天宇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回头一看可不正是自己的妻子是谁?他大叫道:“萍妹这不是做梦了吧!”各自向对方奔去紧紧抱在一起。

那四个尼泊尔使者见了冰川天女已是慌再见幽萍也在此处现身料想国内有变惊惶更甚哪里还敢阻拦。

为的那个使者率领同伴上前行礼道:“不知公主莲驾到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冰川天女“哼”了一声冷冷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为的使者道:“我们是奉了国主之命到此迎接国师的。”第二个使者道:“国王请公主回国我们准备在接了国师之后就上冰宫促驾的不想公主今日到来那是最好也没有了。请公主示下是否与国师同行。”

冰川天女道:“我自己的国家我几时欢喜回去就几时回去;用不着你们来请。你们快给我滚出去!”

那四个使者面面想觑望一望孔雀明伦王又望一望冰川天女他们似乎意被动手但为冰川天女的威严震慑却又不敢上前。

冰川天女柳眉一竖斥道:“你们敢不听我的吩咐?好幽萍你把他们都缚起来押回本国听候新王落!”

那四个使者听得“新王”二字吓得都跳了起来。这四个使者都有高深的武功在本国地位也甚高。他们虽然听说过冰川天女的厉害但因冰川天女自幼离开本国究竟本领如何他们却是未曾见过。他们一来恃有国王的命令二来恃着一身武功哪肯束手受擒不约而同的个个举起了兵器。

冰川天女斥道:“大胆!”把手一扬冰魄神弹连珠出她的冰弹乃天下最神奇的暗器:再经过她在冰宫多年的苦练手法更为奥妙那几枚冰魄神弹不是钻进耳孔就是打入鼻孔一个使者正想呼吸那枚冰魄神弹就飞入他的口中总之无一落空四个使者都“尝”了冰魄神弹的滋味。

以他们四人的功力倘若冰弹只是在他们面前炸裂、他们也许还可以忍受那股奇寒之气但现在冰弹进入他们的体内登时令得他们的血液都几乎凝结起来人人足手僵硬麻木不灵丝毫没有抵抗之力。幽萍指挥那几个侍女不消片刻就把这四个尼泊尔使者尽都缚了。幽萍当年曾被他们所擒这时方始出了口气。正是:

不道风云多变换多行不义必遭殃。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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