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牛:有书友问起土木堡显忠祠还在不在,有在,不过现在在村委会大院内。
还有,有书友问起操守是什么,这是当时九边军镇各城堡一种驻守官职,相当于千总吧,防守把总,操守千总。

……

此时李邦华一行却是在一个当地人称为曹堡庄的地方,这个市镇已经离州城不远,颇为靠近涿鹿山。

这算是一个综合性的市镇,附近有着好几家的缝衣厂、肉瓷罐厂、腊肉坊、蜂窝煤坊、铁钉厂、石灰厂,砖窑坊等,厂坊人口的增多,使得原本只是普通村子的曹堡庄越发越大。

村民们最初靠出租房屋过日,后又开始经营各类杂货、饭铺等小商店。再随着各类运输商队的到来,如雨后春笋似的,形形色色的各类客栈与茶馆也诞生了。又有储存商货的榻房,一座座架起。

现在这个市镇已经极为热闹,药铺、旅店、茶馆、酒家、果铺、米铺应有尽有,人流穿梭如织,说书的、唱戏的一样入驻,还有一家青楼也顺着潮流开门营业。

原本李邦华听马国玺说还有一家赌场的,但被当地官府雷霆打击后,领头人被抓到矿山去服苦役,该赌场灰飞烟灭了。

还因开赌场是本地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这家伙将在矿山中渡过漫长的时日。

他老爹更受他连累,原本是保长的他,被免职了。

现在想要赌博者,只得去州城,那边有一家合法的官营赌场,然明眼人都知道,那家赌场是宣府镇情报司在经营开业。

最近镇边,还又新开设了几家水车厂,却是都护府要开发漠南,催生这些大型耕具的产生。还有制造马耕使用的轭挽、拉犁、甚至大型耧车等厂坊设立,使得该镇更为热闹。

李邦华当然知道这类马拉犁与耧车。区区一架耧车,一天至少可以播种一百亩地,早在汉武帝时期,便由粟都尉赵过发明。只是在北地一直使用较少,南方更不用说。

看那一架架耧车源源不断运走,从街上一队队经过,显然各地需求极为旺盛,想想这些耕具到时开垦播种的数量。王斗麾下经营能力的出众,李邦华内心百味杂生。

早上又下了一阵雪,虽没有将路铺起来,但这种化雪之时,也颇有寒意。

这种天气下,能坐在温暖酒肆之内是一件很舒坦的事。

然显然的,未到饭点便能在酒楼优哉优哉者,尽是非富即贵,特别以大商贾,厂主。本地人为多。

他们一个特点,便是衣着较华贵,服饰较精美,很多人身上佩着刀剑,显然拥有持刀证。

他们招牌,更是人手一张报纸,很多人手上嘴上还叼根云烟。这是一种大烟卷,有点类似后世的雪茄,在宣府镇出来才几个月,便流行于镇内高端阶层。

听说“云烟”这名字还是永宁侯王斗取的。

云者。有高高在上,隐含华贵之意,取名云烟,一听这烟的档次就很高。

最高等级是“宣府镇牌”云烟。又称“红双喜”,一听名字就吉祥讨喜。

当然,这是最高端的云烟,这些厂主们未必抽得起。

此时烟草在大明声名极佳,除宣传烟草可辟瘴气、治头虱、杀害虫外,还有治疗风寒湿气等功效。辽东关外,甚至一斤烟叶可换一匹好马。

宣府镇本地少种烟,加之烟草收税极重,能吸烟的人,都拥有不小财力。酒楼中这些人,一般是抽第三等的“保安州牌”云烟,就算如此,一盒云烟,价值同样不菲,他们也舍得买。

李邦华一直惊讶保安州富人之多,眼前区区一个小市镇,这家高档的酒楼内,此辈中人就坐满了。

楼上楼下,尽是他们身影。

就见他们抽着烟,喝着酒,展着报纸高谈阔论,不时发出阵阵大笑,甚至谈到高潮处,有人还抽出自己佩剑挥舞,余者一样弹剑高歌,引发楼上楼下阵阵鬼哭狼嚎。

看他们举止神态,从好的方面说,叫豪迈不羁,燕赵慷慨悲歌之士。但站在李邦华角度来说,这些人就是小人得志,得意忘形,实在是看不惯之极。

他们很多人在大谈塞外大捷之事,顾盼自雄,阵阵狂笑中,纷纷说道。

“我靖边军是无敌的!”

“大将军战无不胜,塞外大捷,早在杨某意料之中!”

“灭了漠南,下一步就是漠北了!弹指间群丑灰飞烟灭,试问群雄,何人是吾军敌手?”

“好!孙兄这话说得豪迈,当饮一杯!”

这些人喝了酒后,又开始齐唱《马踏燕然》,呛啷的龙吟声,有两个家伙抽出利剑,伴着节拍,更开始起身舞剑。

他们离李邦华不远,唱得他是坐立不安。

剑光闪闪,也看得他与马国玺人等胆战心惊,身旁随员,同样心惊胆战。他们没有持刀证,为免麻烦,只潜藏了小匕首,看到长剑闪闪,岂能不惧?

李邦华有心离这些人远一点,到楼下去坐,再一看,下方竟有十几个人在舞剑。

他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心中一个劲在闪:“群魔乱舞!”

好容易等这些人停了,他们又开始谈起最新报纸内容,全民招募都护府吏员,发动民众垦殖开发漠南等事情。

就闻他们纷纷道。

“没说的,赵某必定响应大将军号召,为开发漠南,尽我绵薄之力。”

“嗯,某打算投两千个银圆,到塞外看看有什么好机会。”

“大将军从来不会亏待我们,诸君,不要犹豫,有本钱的,只管掏出来。”

“不错,有句话叫抢占先机,一步进,步步进,一步退,步步退!我等到这一步。靠的是什么?就是占了先机,吃了头啖汤,看看原先那些死守田地的,有什么出息?到现在连云烟都买不起。”

“好。孙兄这话又说得对了,来,吾等再饮一杯!”

李邦华与杨国柱瞠目结舌,看邻近的这些保安州人,只言片语间。决定的投资本钱,已经超过银圆一万两。

似乎他们对王斗的信服,已经到了根深蒂固的地步,自己眼中的这些可恶之辈,却是王斗的最坚定支持者,似乎王斗作出什么决定,他们都会不假思索跟从一样。

确实,他们眼前过的好日子,也只有王斗能给他们,换成他李邦华。第一步就是要收拾这些人。

李邦华还内心再次不是滋味,王斗随便在报纸上说说,就万民景从,换成朝廷要号召民众,是何等的困难?

让李邦华略略舒服的是,这些人说的尽是官话,不是叽里呱啦的当地土语,会听得顺耳些。听闻王斗在宣府镇大力推行官话,外来人有会言官话者,也较容易找到活计。

而且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粗鄙归粗鄙,然人人识字量倒不少,非是白丁之辈,从他们尽可娴熟观看报纸就可以看出。

听闻王斗起家时。以种种手段在军户匠工中推行学识。识字者也可以更快被提拔,更容易发家致富,到了现在,至少在保安州之地,当地学识的普及率,甚至高过了江南之地。

特别靖边军中。更一色的知识分子,算大明唯一一只高学识军伍,毕竟他们年轻,可塑性更高。

好容易看这些人安静了,只在议论吏员之事,言家中子弟的,可以送去报考,他们很多人子侄亲辈,眼下都是靖边军的军官,子弟有人从军是一条路,从政,同样是一条路。

不过他们中有些人丁口单薄的,就有人忧虑家中子弟皆从军从政去了,怕到时没人经营继承家产,随后话题就转到现在宣府镇很流行的专职管事头上。

这种专职管事,是镇内财力雄厚的大商人看到商机,专门推出的职业经理人,便若郑氏等农行一样,为有大量田地,又无余丁耕种的靖边军各级军官经营产业,他们只管坐享其成便好。

这种新生事务,当然让许多人犹豫观望,这些保安州人商议的结果,便是自己还可以干好多年,等将来再说吧。

他们议论听在李邦华耳中,直有目不暇接,如听天书之感。

越了解宣府镇,就觉得这个地方越陌生,越令人恐惧,只觉一切皆是恶行恶状,恨不得挥手扫灭一切,让其回归正统来才好。

……

还有,在路途中时,李邦华也看到了宣报时报的最新消息,不满归不满,每一期报纸,他还是要看的。

王斗号召民众开发漠南,经微服私访后,李邦华态度有所转变,认为这是好事,默认了,不反对。但当中的招募吏员消息,引起他的极大不满。

吏员考核制与科举制谁优谁劣先不说,但朝廷选拔官员至少有两点,是可以肯定的。

一是正,二是少。

所有能为官者,皆是饱读圣贤书者,他们又从童生、秀才、举人、进士步步考核,层层淘汰,最后才得以为官,至少操守上,个人修养上,他们大部分是没问题的。

而吏员是什么人?

有句话,随你官清似水,难逃吏滑如油,指的就是这些人。

这些吏,国朝初期,还由官府从地方上选取家世清白的百姓充任,个个还需有德有才。

然到了现在,各地尽由吏员家族把持,他们与地方士绅里甲狼狈为奸,皆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之辈。可以说,国朝大部分事情,就是坏在这些人手上。

毕竟地方官都有着籍贯回避制度,大部分是外省人,土风不谙,语言难晓,当然就要听吏胥的,甚至如木偶似的任他们摆布。

等最终各官弄明白后,已经要到期满离任了,所以他们存在感,远远不如地方吏、胥。

地方官终有任职时间,吏员则是一代代在本地生存,经常有“吏胥窟穴其中,父以是传之子,兄以是传之弟”,州县实权尽入其手的痼疾,他们操弄地方事务,愚弄官员。

比如官员要加一升的粮,最后给你弄个一斗,甚至一石出来,这些加派,还尽入吏胥与乡绅们腰包,却让头顶的官员大人顶缸。

国朝加派三饷,全额才有多少,真正加到百姓头上,会是这样天怒人怨吗?还不是下面吏员干的好事!

官员就算贪一点,一人也贪不了多少,加派多出部分,十成至少有七、八成是这些人贪了。

然后全大明一算,便是惊人数字。

所以,吏员的操守与修养不让人放心,都护府任用此辈,危矣!

此为不正。

还有,观王斗部门分得这么细,招募吏员之多,百姓如何承受供养?

此为冗!

可以想象宣府镇与都护府未来冗官冗吏,百姓苦矣!

李邦华忧心忡忡:“永宁侯走入歧途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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