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宁军遇伏,全军溃散?”
十四日傍晚,宣大军全军到达陆唬河旁边,出乎意料的,一路平安无事。清兵并没有追击,只远远派出一些哨骑监视。全军到了这里,那就安全了,劫后余生,众人欢声笑语起来。

傍晚扎营时,王斗,杨国柱,虎大威等人便听到这个消息。

消息是王斗军中夜不收传来的,温达兴恭敬地向三人禀报:“正是,两位军门,将军,夜不收兄弟们探来的消息。多尔衮,岳托等奴酋,尽起麾下兵马前往鸡泽,高监军率军本欲西逃,不知为何,竟往东走。离鸡泽二十里时,遇奴兵伏击,全军大溃,高监军下落不明。”

杨国柱与虎大威叹了口气:“异数啊。”

杨国柱的中军亲将郭英贤叫道:“看他们敢不救援,这下遭报应了吧?”

杨国柱喝道:“郭将军,友军损难,怎可如此兴灾乐祸?本军门虽气愤关宁军不救,然国事糜烂如此,却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郭英贤嘀咕了几句,摸摸头不说话。

王斗静静坐着不说话,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历史上高起潜拥兵不救,闻卢象升兵败身死后,一箭不发就率数万关宁军仓皇逃窜。与此次一样,他们要往西逃,却往东走,结果遇伏大溃,高起潜只身而走,历史重演,高起潜还是一样的蠢。

两个老将长吁短叹,虎大威道:“友军劫难,可叹我宣大军自身难保,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王斗道:“虎军门所言甚是,国事糜烂如此,不是我等可以回天的。还是依原计划,到赞皇休整,日后局势如何,再看吧。”

……

鸡泽东面的原野上,到处烟尘滚滚。数不清的关宁骑兵到处而逃,他们慌不择路,使劲抽打马匹,只想让自己逃得快些。在他们身后。身着各色盔甲的清军骑兵追奔逐北,更造成那些关宁军的恐慌。

“我军大捷,未想到明国关宁军,如此不堪一击!”

原野上列着一片清军旗海,在几杆织金龙纛下。多尔衮,岳托等人相顾大笑。

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松击溃关宁军,尽得他们粮草辎重。虽关宁军以骑兵为多,杀伤不众,不过经此大胜,自巨鹿之战后低落的清军士气,又再次提升到极点,他们又恢复了对明军的无比轻视。

而且追逐的镶白旗旗主多铎,还带来了一个消息。让岳托、多尔衮等人震动不己。

“卢象升死了?”

多铎叫道:“正是,两位大将军,本亲王追击关宁残部时,擒获了明总兵唐通部下一个亲军千总。他交代,正是高起潜得知卢象升身死消息后,这才惊恐率军而逃,未想中了我们大清兵的埋伏。”

“怪不得宣大军要撤兵,原来是卢象升死了。”

多尔衮若有所思。

多铎叫道:“太可惜了,如果上午尽起追兵,定可一鼓全灭王斗部下。现在晚了。”

岳托脸色有些难看,今早多尔衮兄弟力主追击,是自己压下,现在王斗残部逃得远远的。便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多尔衮看了岳托一眼:“罢了,事情过去,就不必再提了。”

他扫了在场各旗主一眼,他们都躲开自己目光,神情间畏惧不少。多尔衮心下满意。卢象升身死,在各旗主中,自己威望不知不觉提升不少。自己又掌握了全军的主导权。

多尔衮对岳托道:“扬武大将军,卢象升死,王斗伤亡惨重,关宁军溃败,明国再无敢战之兵。趁此锐气,我们需好好商议一下分兵劫掠之事。”

岳托恢复了平静,说道:“不错,明国畿南残破,我们是要好好想一想,接下来到哪里去掠获。”

……

傍晚时宣大军在陆水旁扎下营地,深挖壕沟,砍伐树木,结下坚固营寨。天色放黑时,陆续有一些关宁溃兵逃到营地前面,哀求收容。从鸡泽到巨鹿五十里,从巨鹿到陆水旁边又六十里,这些关宁溃兵辎重全失,长途拼命奔逃下,连人带马,个个又累又饿,特别这种寒冬的天气,更是分外难以忍受。

宣大军早对高起潜还有关宁各军恨之入骨,理都不理。那些关宁溃军要进入营地,不留情的一阵火铳打过去,打得他们惊叫逃跑。最后还是杨国柱起了怜悯之心,吩咐营中扔出去一些粮米,至于这些人要进入营地,那是坚决不许。

这些关宁溃兵又是惭愧,又是愤怒,大骂而去,黑夜中也不知道他们逃哪里去。

老规矩,营盘中,王斗的营地还是位于正面,舜乡军的战力早得到全军的肯定,有他们顶在前面,杨国柱与虎大威等人才安心,更不用说王斗还得到许月娥等千余生力军。

王斗同样吩咐部下谨守营地,有任何敢冲击营盘的,一率射杀。那些关宁溃兵闹了半夜,才慢慢平静下来。天快亮时,王斗得到夜不收百总温达兴的紧急通报,让王斗睡意全无。

“你是说,得知了高起潜的下落?”

王斗冷冷地扫了温达兴一眼。

在王斗锐利如鸷鹰般的目光下,温达兴跪伏在地,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他恭敬道:“正是,军中的夜不收兄弟,龙二,杨虎,赵强几人,在陆水北面的韩家塞地带,发现了高起潜等人,他身旁只有几个服侍的帖身太监,此外再无旁人。”

王斗道:“很好!”

他在帐内负手踱步,微笑地看向温达兴:“温百总,我要你随本将去干一件事,你敢还是不敢?”

温达兴气喘如牛,隐隐知道王斗要他去干什么事,他知道良机就在眼前,丝毫没有犹豫,连连叩头:“小人的命,早就是将军的。小人愿为将军效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斗亲手扶起温达兴,含笑道:“非常好。此事了后,你就是我舜乡军中的夜不收千总,麾下精锐夜不收千余人!”

温达兴大喜过望,连声道:“多谢将军栽培。末将一定对将军尽心戮力,报答将军的大恩大德。”

……

数十骑奔出舜乡军营地,都是王斗军中最精锐的夜不收。他们出营后,直往韩家塞地带奔去,天微亮时。一行人赶到了一个破庙前面。几个夜不收正在破庙前东张西望,正是龙二几人。

见王斗等人奔到,他们忙迎了上来,王斗下了马,沉声道:“在里面吗?”

龙二恭敬道:“回将军话,高公公等人,正在里面。”

王斗点了点头,大步走上前去,温达兴对手下喝道:“守住庙的四面。”

他领着几人随王斗进去,进入破庙。就见高起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在庙内来回走动,他神情憔悴无比,早没了往日的风采,头上嵌金三山帽早没了,身上簇锦袍服也满是泥土,斑痕屡屡。

听到脚步声响,他转头看来,见是王斗进来,不由大喜。慌忙迎了上来:“王将军总算来接应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

王斗微微一笑,高起潜顾不上王斗没有向他行礼。连声道:“有吃的吗?有喝的吗?咱家饿死了。”

王斗回首示意,温达兴喝令部下夜不收们,拿出饮水干粮,递给高起潜等人。

高起潜与几个太监狼吞虎咽起来,从昨天下午起,他们就没有吃喝。又奔跑了一个下午晚上。这大寒的天气,各人都是饥肠辘辘。龙二几人携带的干粮,根本不够他们吃的。

高起潜狼吞虎咽好一阵后,才稍稍平静下来,他眉欢眼笑,高声对王斗道:“王将军救援之恩,咱家一定会向朝廷禀报,给将军大大的表彰。”

王斗只是静静看着窗外,并不理会高起潜的言语,他沉默良久,缓缓出声:“高起潜,我有一句话要问你。”

高起潜大怒,王斗敢胆直呼其名,对他如此不敬。他身旁几个太监也是尖声喝斥。随后高起潜看看左右,略略平静下来,今时不同往日,还是脱身后再说,到了那时,自己定会给王斗好看。

他制住手下几个太监的喝斥,忍气吞声道:“将军有什么话就问吧。”

王斗仍是看着窗外,平静地道:“你大军仅在数十里之外,我宣大军与奴血战,你为何不救?”

高起潜尴尬道:“奴贼势大,咱家也需谨慎从事,未想事情演变如此,卢督臣更以身殉国,咱家也是愧疚。”

王斗转过身来,凝视高起潜良久,他缓缓摇头:“真不知你猪脑袋是怎么想的,我宣大军与敌血战多日,数万奴兵己是筋疲力尽。你只需领数万关宁大军给敌雷霆一击,此次入寇奴贼便可一鼓而平!”

“这么大的功劳你都不要,宁愿坐观局势糜烂如此?你,还有杨嗣昌等人,在你们心目中,党争真如此重要,急欲灭卢督臣与我等而后快?”

“放肆!”

高起潜尖声怒吼,声音都变了调:“王斗你胆敢如此无礼,你个卑贱的武夫,这样说道本监军与杨阁老,本监军一定要上书朝廷,治你的大罪!”

他咆哮如雷,全身颤抖,一连声的吩咐手下备马,他更指向王斗的鼻子:“好你个王斗,你等着瞧,看咱家……”

说到这里,他怔怔呆住,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在那里,一把利剑刺透他的身体,滴血的尖刃从后背透出。

王斗神情冰冷,刺穿高起潜的,正是他那把御赐宝剑。

高起潜满脸不可思议,他呆呆看向王斗:“咱家是朝廷监军,你敢杀我?”

王斗冷冷道:“我王斗杀你,如杀一狗尔!”

他转动利剑,在高起潜腹内搅动,高起潜双目突出,口中血块不断涌出。他身材魁伟,挣扎着想去抓王斗的脸,却怎么也抓不到。在王斗抽出利剑后,他轰然倒地,只是双目圆睁,满脸的惊惧与不可思议之色。

尖叫声响起,高起潜身旁几个太监见王斗突然将高起潜杀死,无不是惊叫逃散。

温达兴喝道:“杀了他们!”

抢上一步,将一个太监的头颅劈飞,余下的夜不收纷纷上前,将四散而逃的几个太监追上一一杀死。很快,高起潜随从便死个干净,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温达兴等人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无不是脸若死灰。

王斗神情不变,他取出一块软布将剑中血迹拭擦干净,然后还剑入鞘。他吩咐道:“仔细检查,不要存有活口,挖几个大坑,将高起潜等人埋了。”

温达兴唯唯领命,他不敢看向王斗的眼睛,领着众夜不收忙开。他们仔细检查现场,排除周边的人烟痕迹,又在几个太监心口上再捅几刀,防止他们死得不彻底,连高起潜等人的马匹也全部杀了。

仔细检查后,温达兴领人亲自挖坑,将高起潜等连人带马全部埋了,直到确认滴水不漏后,温达兴才向王斗复命。

此时天色己亮,王斗领着众夜不收悄无声息的离去。

四周没有任何动静,只余寒风不停呼啸,似乎破庙周边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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