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既然说了不参与内宅之事那还就别参与的好!”沈悦儿扔下这一句话后,却是看都不再看那张传业,而后直接朝着主位上的老夫人道:“老夫人,自古审案也得听双方之言吧,若侯府还有一丝公正的话,接下来自然得轮到我了!”
说罢,沈悦儿朝着门口高声喊道:“把人带进来!”
话音刚落,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却见两个家丁押着一个黄衣婢女大步走了进来,这婢女不是别人,正是张传业先前所说的那个指证沈悦儿下药的丫环轻云。
轻云一进来,却是连忙跪地朝着老夫人与侯爷夫人等人喊着救命,那模样跟有人拿着刀马上要砍了她一般。
沈悦儿却是丝毫不理会其他人的质问,面无表情地朝轻云说道:“轻云,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要诬陷我?记住,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大少夫人,您就别再逼奴婢了,就算打死奴婢,奴婢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呀,奴婢早就跟您说过了,万事不能做绝,可您偏偏不听,如今奴婢若是再帮您隐瞒,岂不是猪狗不如了!”
轻云一脸豁出去的样子,大声回驳过后,而后再次朝着老夫人等人磕头求救道:“老夫人可要替奴婢做主呀,奴婢知错了,愿意受到应有的惩罚。但大少夫人再三威胁于奴婢,还请老夫人救命呀!”
见状,老夫人还没发话,侯爷夫人却是气愤不已地拍案而道:“好你个胆大包天的沈悦儿,竟然还想杀人灭口吗?做了这等恶事还敢如此嚣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敢威胁轻云改口,你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
沈悦儿理都没理侯爷夫人,径直盯着那婢女,目光之中闪过一抹杀机:“轻云,先前你可不是这般说的!”
“那还不是大少夫人威胁要奴婢的命,奴婢为了保命才会假意应付,如今老夫人、夫人、大少爷都在,奴婢又岂会再受你的控制?”轻云摆出一幅可怜样,但那语气却是有够坚决,果然找到了靠山就是不一样。
“很好!”沈悦儿不怒反笑,只是眼神却没有半线的温度,一直冷到了人的骨子里去了:“一会,你会后悔的!但凡害我的人,迟早都会反悔的!”
被这目光一扫,轻云不由自主的抖了两下,心里头说不出来的恐惧,不过见这会已经有不少人都愤怒不已的教训沈悦儿,又觉那主大势早去不足为惧,当下稍微又安稳了不少。
“够了,都给我闭嘴!”老夫人皱着眉头,实在是看不下去眼下这样的局面了,而她这一声倒也极为有效,片刻间吵吵闹闹的众人却是不由得都安静了下来。
老夫人叹了口气,先是看了一眼今日很是反常的沈悦儿,片刻后却是不再有半丝的迟疑:“沈悦儿,事情已经到了这等地步,即使看着贤亲王的情面打你不得、休你不得,哪怕是和离也只能等贤亲王班师回京之后才能请他定夺。但你如今还是我张家之人,犯了事自然得受我张家管束。从今日起,罚你搬至云溪别院闭门思过,没有允许,不许踏出别院半步!”
去别院闭门思过?如此而已吗?
沈悦儿心中冷笑,打这么大的雷才下这么几滴雨实在是有意思,看来这其中肯定还有旁的什么用意。只不过去别院对于她来说自然比呆在侯府要强得多,她不在意这所谓的地位名声,她在意的只是哪种处境对她本身更为有利而已。
老夫人的决定刚刚说完,沈悦儿还没来得及出声便看见一婆子突然从她身后上前一步,冲着老夫人径直说道:“老夫人,您不能让大少夫人去别院,大少夫人真是被人陷害的,不然的话昨个就不会以死明志了……”
“她那是畏罪自杀!”三夫人阴阳怪气的抢过了那婆子的话:“这不是没死吗,顶多也就是出苦肉计罢了,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吗?”
那婆子姓黄,昨日沈悦儿醒来之后便一直替她“出谋划策”,俨然是贤亲王府陪嫁过来的贴身心腹。
而她头上这伤本意也并非真要自尽,只不过是这黄婆子狗屁不是的苦肉计。哪曾想一下推的力道过了头,倒是让主子真个没了命,也正因为如此,她这才鬼使神差的成为了沈悦儿。
昨晚听黄婆子的抱怨,完全可以确定陈氏小产一事真不是原主所为,不过看那黄婆子的样子便知道平日里肯定没少指使自家主子背地里做这做那。言行举止全然不似真正关心主子,明显不过是贤亲王府安排在沈悦儿身旁的一个眼线罢了。
她微眯着眼,保持着脸上的丝丝笑意。沈悦儿呀沈悦儿,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偌大的安阳侯府想要害你,那所谓的后盾贤亲王府只怕对你更没安什么好心,不然区区一个婆子也敢不顾你的安危让你撞破头去化解危机?
“三夫人,您怎么能这般说话呢?”黄婆子此刻脸色一变,带着一种傲气与不满:“大少夫人可是王爷王妃最为疼爱的养女,她的命在你们眼中就这般不值钱吗?可别怪奴才话说得不好听,莫说大少夫人是被冤枉的,就算真有其事又怎么可以轻易赶出侯府送往什么破烂别院呢?嫁过来之前,王妃亲自跟奴才说了,不论大少夫人犯了什么错都是王妃教导不严造成的,所以就算侯府要惩处也得先将人送回贤亲王府待王妃管教过后再听凭处理!”
黄婆子这番话自然是拿着王府对赵家*裸的威胁,总之宁可先将大少夫人送回王府也不能让他们直接把人给赶出侯府。只要将人送去王府让王妃随意管教个几天再回来,看还有谁敢折王妃的台面让大少夫人去那别院。
如此一来,厅里众人几乎鼻子都气歪了,暗道这贤亲王府也太过霸道欺人,连个奴才都敢如此嚣张。可是这话显然却是极有效果的,莫说是刚刚张口便扣帽子的三夫人,就算是侯爷夫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贤亲王妃这话明摆着就是护短,不论沈悦儿做了什么错事,都由她来管教,王妃亲自管教过后,他们这些人还敢打人脸面继续去惩罚吗?厅里头出奇的安静,张家人脸上神色都不好看,而唯有那黄婆子则带着一抹得意的胜利之色。
如此一来,沈悦儿倒是觉得这事更加有意思了,一方挤破脑袋想要马上赶她出侯府,另一方则是不惜以势压人也要将她留在这里头,若说单单只是为了这门婚事的话,倒真是显得矫情了,也不知道她的去留到底能够有什么特殊的作用呢?
气氛显得怪异无比,半晌之后面色难看不已的老夫人这才皱着眉头道:“既然如此,沈氏便先送回贤亲王府,由王妃管教后再定夺吧!”
这一声,自然是让步,张家人虽然都一脸的不情愿,但老夫人发话了却是没有谁再敢反驳,更何况在坐的都知道那贤亲王妃的性子,莫说招惹不起,就算招惹得起也麻烦不起。
黄婆子更是得意得紧,正欲上前去扶自家主子,也好一吐先前的晦气,却不曾想手还没碰到便被一把甩了开来。
“不必了,我要去别院!”现在的沈悦儿才不是那种按套路出牌之人,从形势上看,贤亲王府对她的操控绝对远远强于安阳侯府的打压,两相比较,她自然知道如何取舍。
瞬间,满堂皆惊,黄婆子更是张着不可思议的大嘴半天连为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唯独沈悦儿倒是平静无比,目光扫过张家那几个主要人物,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没有做那害人之事,自然便没有错,若是回贤亲王府受王妃管教岂不等于将这不该有的恶名往自己身上扣?而我去别院也不是思什么过,更不承认是受什么罚,只是不想再留在这么处充满阴谋与陷害的浑水之地!”
“沈悦儿,你太过份!”侯爷夫人脸都绿了,这死丫头竟然敢如此诋毁侯府,当真是目中无人到了极点。
“过份?那不得请夫人告诉我什么叫不过份?难道由着你们强加污名就不过份了?任由你等打杀就不过份了?”沈悦儿目光如矩,话锋如同刀子一般扎了出来:“我把话摆在这里了,今日之事绝对不能随便带过,那些背里里暗算我的人我也绝对不会轻饶!我以一个月为限,若侯府没有人愿意公平公正的彻查此事还我清白,那么一个月之后我将自行解决,以证清白!”
“狂妄!”一旁的三夫人不由得一阵嘲笑:“你以为你是谁呀?”
“我就是是我,是安阳侯府的大少夫人!三夫人难道觉得堂堂侯府大少夫人的清白如此不值一提吗?”沈悦儿一把便将话给堵了回去:“看来整个侯府在三夫人眼中果然不值一提!”
三夫人还是前一回吃这样的亏,可还来不及回驳,却见沈悦儿已经直接看向了老夫人:“老夫人,事关侯府与贤亲王府的颜面,这个约定你应该没有理由拒绝吧!”
“既然你如此说,老身不应反倒是显得心中有鬼了。”老夫人倒也算是应下了,话被沈悦儿说到了这个地步,她不点这个头也是不行了。
“好!一言为定!”沈悦儿边说边看了一眼这会还跪在一旁的轻云,而后又朝老夫人道:“其他的事暂且也就不提了,但这个婢女,今日我要自行处罚,老夫人可有意见?”
“天真,她可是证人,岂能交由你处罚!”三夫人找准机会抢话道:“沈悦儿,你莫不是心虚了想要杀人灭口?这丫头所说的话我们可都知道了,你就算杀了她也是没用的!”
沈悦儿不由得笑了笑,突然觉得这三夫人总算是说了句像样的话:“三夫人这话说得对,这丫头已经影响不到什么了,交给我处置又妨?不论她所说是真是假,但下药也好还是诬陷主子也罢都是得受到严惩的,她是我屋里的人,交由我处罚天经地义!在我还是大少夫人之前,这权利还是我的,老夫人,您说我这话在理吗?”
这话一出,轻云顿时面如死色,赶紧着向老夫人等人求救,而一旁一直再也没出过声的大少爷张传业都不由得定定地望着沈悦儿,实在猜不透如今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见状,老夫人只是稍微看了一眼轻云,倒也没有多犹豫,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在她想来,既然沈悦儿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人给要回去,反倒应该不敢要了人的性命才对。
谁知,老夫人刚点了头,沈悦儿便径直一挥手朝着先前押人过来的两个家丁道:“把轻云带下去,打上五十大板以示惩戒,谁敢偷工减料,连他一并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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