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见到了九姑婆的手臂,徐长青才感觉到这件事似乎与他预想的有些不一样,这时他又想到了刚才拿在手中的符印和符箓,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或许是因为太过熟悉的缘故,所以徐长青刚才并没有从那符印和符箓上看出任何的异常,可现在回想起来,正是这种没有异常或许就是最大的异常现象。因为这符印和符箓上的法力并没有因为周围的人道之力而被压制,有所减弱,反倒依然保持了原来的效果。这就和九姑婆手臂中的阴祟之气一样,同样是超凡之力,但却依然可以发挥作用,不受周围的人道之力影响。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世俗人间的人道之力压制?”徐长青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一个猜测。
九姑婆见到徐长青皱起了眉头,不由得急声问道:“是不是在下这手臂没有救了?”
“无事,你这伤不是什么大问题。”徐长青回过神来,摇摇头,示意她安心,随后便将九姑婆受伤胳膊的手掌摊开,手指看似随意的在掌心了一个符箓,跟着便看到符箓像是被点燃的火焰一样散发出阵阵红光。
老农是个外行,看不懂徐长青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以为这和其他人的做法是一样的,在他眼中符箓发光就已经非常神奇了,看得他张着嘴巴,久久不知闭上。然而。九姑婆却不同了,她看得出徐长青的做法实在有些匪夷所思,既然不手掐法诀。又不念咒,也没有感到任何法力气息。就这样随意的在手中画了一个符箓便产生出了效果,而且效果还非常强烈。在符箓发光的那一瞬间,她就感觉到这几天完全失去知觉、就像是一块冰块的胳膊从手心涌出了一股热流,很快就散发到了整个胳膊,原本漆黑如墨、坚硬如铁的胳膊逐渐恢复血色,原本消失的血肉也像是重新填充进去了一般,让手臂膨胀了起来,虽然没有恢复到受伤之前。但却已经不会像刚才那样看上去那样恐怖。
人往往都是贱骨头,当拥有某样东西的时候不会对其产生任何感觉,可一旦失去了才会心感痛惜,再次获得也才会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多年以来已经心静如水的九姑婆就正在体验这种以前他感到不屑的心情。只见她一脸激动的不断着伸展着手臂,活动着手指,每做一下这种普通平常的动作都会让她心中的喜悦增加几分。
原本以为自己以后就只能依靠一条手臂生活,没想到竟然被人治好了,九姑婆对徐长青自然是感激万分,连连朝他道谢。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徐长青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谢,其实应该是我谢你。你这伤势倒是给了我一个很大的启发,给了我不小的帮助。”
这番话并非是徐长青客套,而是事实,他刚才通过治疗九姑婆的手臂,发现了一个可以运用更多法术,施展更多手段的办法。世俗人间的天道之力、人道之力等等力量对他依然有着极强的压制作用,但那股同样属于超凡之力的阴祟之气受到的压制却小了很多,因此他试着用自身法力做一个引子,引动转化那股阴祟之力。化阴为阳,化邪为正。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九姑婆的手臂自我养护。
通过这件事,徐长青也认识到虽然现在人道昌盛,天地万物之力都会受到人道之力的压制,但世俗人间自行产生的超凡之力受到的压制却比外来的超凡之力小很多。从刚才施法的情况来看,一道加入了天地相生之道的天阳正气符通过转化而成的阴祟之力来推动,产生的效果虽然无法和昆仑三界相提并论,但却已经远远超过了他通过自身法力施法后的效果,而且所消耗的法力非常少,甚至比正常施展此符所需的法力都要少很多,这可以让徐长青凭借现在身上稀薄的法力施展更多的法术。
九姑婆的到来给了徐长青一个惊喜,虽然这个惊喜以后也可能会被他发现,但早点察觉,就能让他早点准备,前往京城也更加安全一些,所以心情大好的他不介意再指点九姑婆几句,道:“虽然你手臂的伤势已经治好了,但血肉骨骼已经受到了阴祟之气的侵蚀,需要一段时间慢慢休养,才能完全恢复,在休养期间最好多晒晒太阳,有助于你恢复。”
“多谢先生指点。”九姑婆无比感激,行为举止也完全放在了一个晚辈的位置。
见到徐长青轻而易举的将九姑婆那看上去已经彻底废掉的手臂给治好了,老农心中的疑惑已经完全消散了,他在九姑婆话音刚落下的时候,便迫不及待的说道:“还请徐先生能够施以援手……”
还没等老农请求的话说完,在外面一阵急促的锣声突然打破了黑夜的宁静,跟着便是一阵阵嘈杂的人声,依稀能够从这些嘈杂的声音之中听到类似薛主任出事了之类的喊声。
“糟糕!真的出事了!”听得声音后,老农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也顾不上向徐长青提出请求,立马转身跑出了屋子,借着微弱的月光,沿着略带泥泞的道路,朝村公所的方向狂奔而去。
在如此寂静的夜晚中,传出这么吵闹的声音,很轻易的就将村里面所有已经浸入梦乡的村民给惊醒了起来,在经历了一开始的迷茫后,都很快意识到了出乱子了,不少聪明人更是猜到了这个乱子肯定和村里最近流传的那件事有关。于是,他们吩咐家中的女人小孩待在屋里,自己则拿着家里的土枪、柴刀,朝村公所聚集过去,即便这东西不一定有用,但至少能够增加几分胆气。
另一边,原本还没有睡下的知青们在听到了铜锣声和叫喊声的时候,便纷纷走出了屋外,他们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各自议论,什么抓到特务了、什么遇到猛兽了总之说什么的都有。直到有人提议一起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后,这些知青们才统一意见,聚集在一起,朝村公所走去。
在这些知青前往村公所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在他们的队伍尾端,有两个衣着打扮都与这些知青迥然相异的人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不单单这些知青没有察觉,就连其他与这些知青擦肩而过的村民们也没有对这两个怪人另眼相看,就仿佛这两个人是不存在似的。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九姑婆也对徐长青如何做到这一点的感到好奇,从徐长青和她出门开始,她就没有看到徐长青任何一点看上去像是施法的动作,可在遇到了那些知青后,她便发现自己和徐长青似乎陷入到了一种奇特的障眼法之中。这种障眼法并不是隐藏自己的身影,而是自己在不隐藏的情况下,让其他人对之视而不见。无论怎么看,这种障眼法比起外面流传的那些障眼法显然要更加高明一些,其他的障眼法只是让他人的眼睛产生错觉,而这个障眼法直接作用在了他人的意识之中,无声无息的对人产生影响。
从知青屋到村公所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但天有点黑,即便有月光也看不清道路,一路上磕磕碰碰的摔倒了几次,直到遇到了同样赶往村公所的村民,借着村民的油灯,在对方引路下,才最终来到了原本是山神庙的村公所。
虽然这里已经进行了很大的改造,但山神庙的痕迹依然存在,到处都能够看到一些道教寺庙的特殊标记,比如墙上用瓷砖叠成的神话图案,比如房檐上的神兽石像,瓦片上的八卦太极等等。这些明显的标记并非是故意留下来的,而是无法改造,按照城里来的建筑师计算,若是将这些标记去除掉的话,整个山神庙的建筑几乎就不存在了,而将它们改造所需的费用,还不如再找一块地,重新建一个同样面积的村公所。所以最终当时的村党委书记想了一个取巧的方法,用红油漆在所有明显的标记上刷一遍,画上一些国旗、党徽等等图案,算是遮掩一下,只是看上去整个建筑群有些怪异。
此刻,村公所内外都已经挤满了人,刚刚来的人根本挤不进去,不过有人不断的将里面的情况传出来,也让外面的人稍微了解了一下是怎么一回事,其中提到最多的就是薛主任和几个跟他一同进山的人都被山里的山魈给害了。只是,此类的话语在知青们过来的时候,就没有再相互传了,似乎有所顾忌,即便知青问起,也只会说些薛主任遇到了野兽生死不明之类的话含糊过去。
只不过,待在村公所外面的人中,徐长青和九姑婆却显得格外突出,却又无人注意,因为他们来到了这里后,并没有被面前的人墙给挡在外面,而是继续向里面走去,挡在他们前面的人全都会在他们靠近之前主动让开一道空隙,形成了一条小路,直接通到了村公所内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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