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花无幽一定会来找她的,但是花无幽没有来,倒是把南宫月等来了,午后的阳光和煦的照在她的脸上,她慵懒的躺在软椅上,花瓣飘飞到她的身上,四周一片寂谧,几个手下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连幕星也没有过来打搅她,也许大家知道她心里烦,所以不敢来惊动她吧,柳柳暗自猜测着,闭目准备小睡一会儿。
忽然头顶柔和的阳光被遮挡住了,一抹阴影斜落在她的身上,是谁?柳柳陡的睁开眼,一双冷然脱的眼里,耀了阳光的炫热,盯着那在阳光里盈盈笑望着她的人,竟然是南宫月?他还像以前一样俊美,肤若凝脂,细长眉峰,醒目璀璨,整个人恍若谪仙,着一身白色长袍,说不出的温柔和毓秀,天地间竟然能孕育出如此纯阴的男子,柳柳有一瞬间的恍神,只到他磁性懦雅的声音响起。
“不请我坐下来吗?”
柳柳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幸好她的脸隐在面具中,让人看不清楚神态:“坐吧。”
南宫月一撩袍摆坐到她对面的座椅上,座椅前面有矮几,上面摆了茶具,柳柳抬头见红袖立在远处,她想叫红袖过来倒茶,南宫月没有抬头却知道她想说什么,如沐春风的声音立刻响起来。
“不用叫人了,你的茶我可以自己倒。”说完真的亲自动手倒了一杯茶捧在手里,抬起头望着柳柳,那双星目和从前的一样清明,完全没有那天晚上欲刺杀她的狠厉,柳柳的唇角浮起笑,什么都没有说,现在她不知道说什么,从没想过南宫月会那么执着的喜欢自己,她以为他们会是朋友的,很好的朋友,或者是恩人,她也承认,因为他无数次的帮了她的忙,她好想自己能为他做点什么,可是左想右想,想不起来他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他武功绝顶,医术高明,又是苍狼阁的阁主,手下教徒众多,如此光辉灿烂的一个人,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呢?柳柳因为想得多了,眼神有些迷离。
南宫月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盅,看着她完好无缺的立在面前,他的心里止不住轻颤着,五年来他一直在找她,不仅仅是因为喜欢她,还有更深一层的意义,她是他带出宫来的,如果她不能幸福的生活着,生了什么不测的事,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的,后来见到了那个假冒的步香茵,他很清楚那个女人不是她,可是却阻止不了自己的贪婪,每次都会说,假装这就是她,能温柔的叫他夫君,如果真的是她,恐怕什么都不存在了,只是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这大名鼎鼎的七夜楼主,竟然就是柳儿,这震撼也太大了。
“我来为那天晚上的事向你道歉。”
“没事,都过去了不是吗?”柳柳的柔声开口,他眉间有伤痛,眉尖若颦,眼里有轻愁,有时候她真想抚平他的眉,让他活得开心一些,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如果当初她先见了他,是不是也会执着于第一眼,永远把他放在心里呢?可是明知道不能接受他,她还是好想把他放在一个位置上,让自己不要忘了他,这是什么奇怪的感觉,柳柳暗脑自己的反复无常。
“南宫?”
“柳儿?”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都同时止住嘴,示意对方先开口,不由得笑起来,南宫月的琉璃眸底清澈澄明,脸色温柔的望着柳柳,午后的阳光流光四溢。
“你别放在心上,我只是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你不要觉得有负担,我只想做为一个朋友守在你的身边,但是你要让自己幸福,只有你幸福了,我才会心无旁骛,没有什么想法了,如果你过得不幸福了,我便会觉得心很疼。”
因为他的话柳柳的眼里溢出一丝泪珠,在阳光中如珍珠一般耀眼,原来他都懂,他究竟有一份怎样细腻的心啊,这样男子老天一定会许他一份幸福的。
“谢谢,”她不知道还有什么语言能表达自己此刻心里的感激,千言万语只能化成一句。
南宫月笑起来,心里暖洋洋的,他的爱不是占有,他从来没想过把她占为已有,只是想着她要幸福,那样他的心里便暖暖的,感受到一种叫幸福的东西在流淌着。
忽然一道悦耳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冥思:“哥哥,这是谁啊?”
两个人望过去,原来是幕星见到有人呆在娘亲身边,跑了过来,一脸希翼的望着南宫月,大大的眼睛闪着别样的光泽,一眨不眨的盯着南宫月,柳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伸出手拉过儿子,指着南宫月。
“幕星,叫舅舅。”
“舅舅,”幕星立刻乖巧的叫了一声,南宫月眼神暗了一下,心里酸酸涩涩的,不过看到幕星可爱的样子,心里还是很高兴,大手一伸把幕星拉进了怀里,亲昵的笑起来:“这就是幕星吗?好可爱。”
“谢谢舅舅,舅舅长得很俊,是幕星看过最俊的人喔,”南宫月听了幕星的童言童语,整个心都柔软了,这小家伙还真会说话呢?刚才的酸涩倒淡去很多,整张脸庞的线条都柔和下来,对面的柳柳松了口气,她可以看出南宫月是真心喜欢幕星的,不由看着玩到一起的一大一小两个人,愉悦的笑起来。
和乐融融的画面,就好像一家人一样亲亲密密的,令人远观都不敢近前打搅的他们,可是却有人不识时务的闯了进来,而且那话里说不出的阴骜。
“南宫月,你来干什么?”火大的责问声,配合着霸道的姿态,柳柳不用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除了凤邪谁还会对南宫月大呼小叫的,南宫月理也不理罩在自己头顶上方快喷火的男人,只低头和幕星小声的说着话儿,幕星咯咯的笑着,显然他很喜欢南宫月,这使得凤邪的心里一阵不舒服,伴随着阵阵的心痛,这可是自己的儿子,对自己百般厌恶,却喜欢别的人,难道这就是老天给他的惩罚吗?因为要打掉儿子,所以儿子无意识的抵抗着他吗?
“你来做什么?”柳柳冷然的开口,抬头冷冷的盯视着凤邪,只见凤邪接受到她愤恨的眸光,眼里一闪而逝的暗芒,随即是一脸的笑意,认真的开口。
“我是想请教你一些事情。”
此事此刻他还有自知之明,五年了,自己没有出现过,幕星也不知道有他这么一个父皇,如果冒然的说出一切,柳儿一定会怪他,幕星会更加反弹他,所以得不偿失,现在他就像一个朋友一样进入到她们的生活,慢慢的让他们接受他,然后把他们带回宫去,凤邪盘算了一番,沉稳的开口。
小幕星天性比常人敏感,他知道谁是真心喜欢他的,所以和南宫月一下子亲热起来,听到这个先前不相信他还怪他的男人对南宫月出言不逊,小脸蛋阴沉下来,飞快的开口。
“你谁啊,快走,这里不欢迎你。”
直到此时凤邪才明白什么叫种下的苦果自己咽着,当时想打掉幕星,所以现在他反弹自己吗?凤邪站在树荫下,脸色半明半暗,心痛交错的神情,柳柳看了倒有些不忍,因为幕星到底是凤邪的儿子,而且他来找自个儿是有事呢,便坐起身望向幕星。
“幕星,不许没有礼貌,去找阿布玩吧,哥哥现在有事呢?”
一向很听话的幕星竟然有些不乐意,因为他很喜欢偎在南宫月的身边,南宫月看他的神情,忙哄劝着他:“幕星要听话,以后舅舅一定会经常来找你玩的。”
凤邪一听这话,脸都绿了,眼神狠厉的怒瞪向南宫月,他是什么意思,缠上柳儿她们母子了吗?他不准,这句话就差出口了,才在最后的关头卡住了,因为自己现在什么还不是呢?可是心里又咽不下这口气,呼吸声越来越重,可惜没人理他,幕星听了南宫月的话,竟然乖乖了头。
“好,那幕星走了。”翠儿走过来,把幕星带下去,红袖走过来给凤邪另安置了座椅,彻了茶水,退到远处去。
柳柳望了望旁边的两个男人,一脸的斗鸡样,不由得恼怒的冷哼:“好了,说吧,究竟有什么事要找我,不说就请回去,别在这里大眼瞪小眼,我要休息了。”
凤邪一收周身的冷霜,换上严谨,他是为了花无幽的事来问柳柳的,听说花无幽当初掳了柳柳,虽然他们两个人关系不错,那么花无幽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柳柳多少应该有些感觉,这几天他一直在等着他动手,可惜那姓花的竟然毫无动静。
“我想知道花无幽下一步最有可能做什么动态?”
柳柳思虑了一下,花无幽和她相处的时候,都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呆在她身边的,所以她对他的性格有些模糊,江湖人称他辛辣残狠,肯定有他毒辣的一面,照她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对风月城的百姓下手,如果下手应该会做出下毒之类的事情,因为魔宫属于三教九流的教派,下毒是最直接的手段。
“我想他一定会对风月城的百姓下毒,如果想对风月城的百姓下毒,什么是最直接有效的呢?”柳柳唇角勾出笑意,反讽的望着两个聪明的男人,依他们的头脑,应该可以猜出来。
“那口泉眼,”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出声,柳柳点头笑了一下,果然是头脑敏捷啊。
“不错,所以皇上眼下还是派风月城郡衙内的人守住风月城所有的井,大井,小井,每口都不放过,只要守住了井水,花无幽想对付风月城的百姓,只能是小股的动作,那样伤亡小一点,救治也快一点。”
柳柳冷静的开口,眼里闪过丝丝寒气,现在他们三个人在打一场仗,一场救亡的仗,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风月城的百姓有所伤亡。
“这主意不错,”凤邪立刻点头赞同,周身吞云吐雾的凌霸之气,朝远处叫了一声:“日影,立刻去郡衙,让知府派官兵守住所有的井口,一刻也不能大意。”
日影恭敬的点着头:“是,属下这就去办。”展身离开了别院,柳柳见事情已经开始展开了,便挥手让一边的两个男人都出去:“我要休息了,”她总觉得暗处有人在盯着她,所以她在等着他现身,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在要行动前一定会过来知会她一声的,谁让他是张狂无比的人呢,本来她可以让凤邪在她的身边摆下天罗地网,等着他的现身,但是她们五年的交情,总要有个了断,她要劝他放下屠刀,弃暗投明,虽然这不太可能,但该她做的总要做。
“那你休息吧,”两个高大的身躯同时起身,柔和的嘱咐她休息,他们走了出去。
夜晚,月光如水的洒进寝室,柳柳睡得正熟,忽然感受到房间多了一丝暴戾之气,陡的睁开眼,掉头望向窗下,一个银红袍的影子端坐在窗前的软榻上,一双眸子沉痛的望着她,柳柳缓缓的翻身坐起来,直直的望过去。
“你来了?”
“是,”花无幽阴骜的声音低低的响起,他深邃的蓝眸中幽深如汪洋,唇角浮起寒意料峭的笑,带着彻骨的阴森森,定定的望着柳柳,好半天才开了口:“我想问问你,魔宫被巢,你可知道?”
柳柳摇头,她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她不会让他们那么冲动,就算魔宫里的人不好,但不至于人人被诛:“如果你相信我,我要说,我不知道,如果知道我不会让他们去灭了魔宫的,那时候我中毒了,他们以为那毒是你下的?”
柳柳盯着花无幽的脸,他妖调的脸上扬起狠决的笑:“我没有下毒,你应该知道,我是绝不可能对你下毒的,但是他们竟然灭了魔宫一万多人,虽然我不会心疼那些人命,但那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所以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既然来宣战,那么就拼个鱼死网破吧。”
花无幽说完脸色一向妖调俊美的脸上狰狞可怕起来,月光下,他一嘴白晰的牙齿咬得咯咯的响,大手紧握成拳,啪的一声敲在桌椅上,桌椅应声碎成木屑,可见他的心里有多愤怒,柳柳赶紧开口安抚他,希望免除他心内的杀机,虽然把握不大,但是还是想试一试。
“花无幽,听我一句话,别再斗气了,如果这样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那样伤害的是百姓,魔宫在江湖上一向传闻不好,虽然凤邪灭了魔宫不好,但是既然事情已经生了,你可以重新树立一个名门正派,不是更好吗?”
花无幽听着柳柳的话,忽然笑了起来,那笑绵远悠长,定定的落在她的脸上:“如果我让你带着幕星跟我一起走,你会吗?”
明知道结果,却偏要不死心的追问,花无幽的心痛得不得了,如果说真的让他放下心中的愤怒,立地成佛,只有她和他一起走,他才能免去心中的仇恨,试着过安逸的生活,柳柳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当下一怔,她虽然心疼百姓,还没高尚到拿自个儿的一生去换取风月城的百姓,而且这局棋中究竟谁胜谁负还未定呢。
“花无幽,这个问题我们早就讨论过了,如果我能接受你,就不用等几年了,你何苦纠缠着这种问题呢?”柳柳有些恼怒,瞪向花无幽的脸在月光里惨白一片,每一次都痛得不能呼吸,可还是一遍遍的问,就好像在等待一个奇迹,但今晚是真正的死心了,他将化身为暗夜的狼,恢复到之前的残狠,一扬长袍,火红色的光芒散过,只听到他冷魅的声音响起。
“柳儿,去告诉他,我正式向他宣战了。”
“花无幽,”柳柳大声的叫起来,可惜哪里有半点影子,倒把红袖惊动了,飞快的走进来,奇怪的左右张望了一下:“楼主,你做梦了吗?”
“没有,”柳柳摇头,心下一阵不安,想去告诉凤邪,可是夜已经深了,还是等明儿个一早再说吧,相信这大晚上他也搞不出什么名堂,柳柳自我安慰着,挥手示意红袖下去休息,她没事。
“你下去休息着吧,我也睡了,”红袖听了主子的话,只得走出去,主子的脸色好难看,难道是做恶梦了,要不然为什么一头汗呢,眼神也闪烁不定。
柳柳躺在床榻上,望着头顶的百花穿蝶的蚊帐,哪里还睡得着,花无幽的蓝莹莹狰狞的眼一直浮现在眼前,使得她心惊又不安,一直辗转难安,天近亮时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大的功夫却被人吵醒了,直觉上知道出事了,一跃而起朝外面叫了一声。
“红袖,出什么事了?”
红袖飞快的闪身奔进来,垂回话:“楼主,出事了,昨儿个夜里,风月城里一下子失去二十个女人,一大早上整个风月城都乱了,人心惶惶,就是这风府里的丫头都害怕得不得了,她们都说那些女人被魔宫的人抓去练功了,听说只有处子之身才会使得邪功内力大增。”
果然出事了,她还是没能阻止住花无幽,本来以为他会给风月城的百姓下毒,没想到自己失措了,看来她忘了一点,自己了解花无幽,花无幽多少也了解她,他反其道而行,她们棋差一着,现在怎么办呢?红袖见主子周身的凌寒,一双眸子幽光窄起,唇勾出冷语。
“侍候我起来。”
“是,主子,”红袖立刻动手侍候着主子起来,一切收拾妥当,只见主子心急火燎的往外走去,红袖站在后面叫起来:“主子用了早膳再过去吧,”柳柳那里还有心思用早膳,眼下一定要拿出一个稳当的方法,把二十个女人救回来,就怕花无幽兽性一起,糟蹋了人还杀了人家。
柳柳一走出去,黛眉立在廊檐下候着她呢,满脸担忧的看着柳柳:“主子,他果然动手了,这也太过分了,竟然把人家女人都掳了过去,这厮真是够毒的,”黛眉的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眼眸里是萧杀之气,如果花无幽此时站在她面前,她想和他拼命。
柳柳点了一下头:“昨天晚上他来找我了,正式向他们宣战了,只怕接下来还有更为疯狂的举动,还是尽快拿出一个稳妥的方案来,要不然风月城一定会乱了的。”
两个人一先一后的出了别院,顺着长廊直奔客院找凤邪他们,路上遇到很多小丫头惶恐的小声议论着,花容失色,生怕下一个就轮到她们头上,其实柳柳知道,花无幽绝不会在风府动手的,因为他们都住在这里,他还是有所顾忌的,但是偌大的风月城却可以为所欲为了,因为很多都是平民百姓,平素家里生养了一个女儿,也没学过武功什么的,连自保能力都没有,就是花无幽站在他们面前,那些人也动不了手。
客厅的正厅上,凤邪狂傲不桀的坐在上,一身的杀气,让任何人胆颤心惊的杀气,一厅的人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多言一句,皆沉声不语,柳柳一身儒雅的闯进厅内,众人才算松了口气,现在大家都明白了,眼前的人就是皇上的软肋,只有她才可以化解皇上的戾气。
果然柳柳一出现,凤邪周身的杀气敛去无数,可那份霸道的戾气仍在,只是对上眼前的人时却是一份别样的关切:“你没事吧。”
柳柳摇头,径直走进厅堂坐到他的下,扫了一眼周遭,这里刚刚就像经历了冷流感一样,室内仍有飕飕的凉气流窜,可见凤邪刚才有多愤怒了。
“他昨儿个晚上来找我了,说正式开战,本来我想劝他放下屠刀的,可是他说?”柳柳冷凝着脸解释昨儿个晚上花无幽的话,凤邪已经明白了,星目赤红,薄唇微启,勾出阴狠的话。
“他做梦,我不会让他为所欲为的。”
“现在怎么办?”柳柳抬望向尊贵不凡的男人,既是面对如此大的事情,他的神色不变,眼神是阴骜的计算,却不见丝毫的慌乱。
“我们去郡衙一趟,先安抚一下那些失去女儿的人家,然后拿出一个对策,你要去吗?”他的变幻莫测的眸中闪过一份浅浅的希翼,如果她呆在他身边,他会更有力量对付那个变态的男人的,柳柳想了一下,她也很关心风月城的百姓,而且这件事她多少也有关联,就一起去想想办法吧,人多力量大些,因此点头。
“好,走吧,”铁骨铮铮的站起身,一脸的不容置疑,立在她身后的凤邪在冷杀之气中有一抹狂喜,这是她无意识的附和他,不管她是为了什么原因,只要不反弹他,他们慢慢会靠得更近的,想到这里,身形一闪,整个人竟然贴到她的身边,大手一伸拉着她:“走吧。”
柳柳一看这厚颜无耻的男人竟然敢当众拉着她的手,用力的想甩开他的手,可惜那双大手就像牢牢附在她手上一样,无论她如何动作,都甩不掉他,柳柳冷沉下脸,口气森寒的命令:“放开我。”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难道你不想去看看那些人究竟怎么样了?”他不着痕迹的转移她的注意力,柳柳心下一紧,却是很着急,如果自己一直纠缠着这个拉手的事情,只怕他不会放弃的,难道一直僵持着,只能虎着脸冷声:“快走吧。”
两个人飞快的往外走,身后的手下虽然着急风月城的失踪案,可看到帝皇帝后慢慢的走到一起,他们的心是何等的高兴啊,身形一移纷纷的往外奔去,落在最后面的战云,心头有一抹落寞,可是想到采雪为自己受的伤,忽然间竟然释怀了,那个女人从来就不是他的一路人,她高高在上,就像天际的浮云,他就是伸手也触摸不到,想通了身形一闪奔出去。
风府的门前停着一辆马车,凤邪揩着柳柳上了马车,正准备走,那南宫月竟然骑马赶了上来,和他们一起前往郡衙去,眼见着凤邪和柳柳同坐在马车里,尤其是还接受到凤邪一抹挑衅的眼神,心不由咚的一声沉到谷底,冷飕飕的,可是还是强颜欢笑。
郡衙内,围满了人,水泄不通,吵嚷声不断,乱成了一锅粥,凤邪和柳柳下了马车走了进去,郡衙的人认不得凤邪,却认得日影,一看到日影的影子,飞快的迎了上来。
“日影侍卫,眼下可怎么办?大伙儿都慌了,那些失去女儿的任家更是寻死腻活的,要在县衙内撞墙呢?”
知府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满头大汗的望着日影,等待着日影拿一个方针,日影斜睨着主子,他能有什么好办法啊,他只知道保护主子,对于这些突的状况可没有应变的能力,柳柳扫了一眼哭成团的人群,目光冰寒,此时此刻,不能有任何柔软的安抚政策,你越是怀柔,这些人闹得越凶。
“让我来吧。”
柳柳话音一落,凤邪赞许的松开手,眸中有欣赏,遥望着柳柳越过众人走向最高处,他和南宫月立在下,笑看着她大刀阔斧的狂妄,一身威势,睥睨天下之气,立于高台之上,清绝狠厉的语气响起。
“安静。”
铿锵有力的声音直冲九霄,一下子震住了所有闹腾的人,看着上那戴着面具的少年,周身充满了阴森森的杀机,此时四周静谧得如入无人之境,那知府飞快的开口问一旁的日影:“这谁啊?好狂妄啊。”
日影冷瞪了知府一眼,小声的命令他:“你配合着他行事,他的权位可比我大多了,可以直接处死你,也没有人敢说话。”
那知府一听到日影的话,立刻缩回头,胆战心惊的望向高处,可以直接处死知府这样的朝廷命官,难道他是皇宫中的人,一想到这个更是一动也不敢动,连连的点头。
柳柳清了嗓音,森寒的声音响起来:“虽然你们失去女儿很伤心,但是剧郡衙会派人找到那些失踪的人,你们现在在这里闹有什么用,只是把你们的女儿推向刀锋罢了,如果再有人胡闹,就别怪郡衙的人那你们治罪,扰乱郡衙的役办案者死。”
最后一个死字响彻苍穹,杀气四溢,一把软玉剑从柳柳的腰身上飞疾出来,在半空中划过,青紫的光芒在众人的头顶扫了一圈,凉飕飕的刺入大家的脖颈。
刀峰虽然没有划过脖子,却扫了一地的黑,纷纷扬扬,似柳絮般飘飞,死亡竟然离得如此的近,先前闹腾着要死要活的人,谁也不敢再一句言,偌大的郡衙正堂之内,仿若无人之境,柳柳一收手,软剑回旋到腰间,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滚,”
声音一落,整个郡衙之内的人如兔子般撒腿就奔,再也顾不得那丢失的女儿了,自个保命都来不及了,还管那些赔钱货的女儿,就是回来了指不定要吃家里一辈子的,虽然也难过,可是还是等郡衙的人解决吧。郡衙的正堂瞬间无一闹事之人,只剩下知府和凤邪他们一帮人,凤邪周身狂傲肆虐着,眼露欣喜,愉悦,柳儿真的不愧为一朝国母,当之无愧啊,本该是一件惊天动地的血案,被她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那知府望着眼前不知是何方神圣的少年,唯唯诺诺的请了柳柳进郡衙正坐,刚才他身上的血杀之气同样震住了他这个知府,虽然那剑没有削掉他的,可是他只觉得周身杀气,头皮麻,腿肚儿轻颤着,站都站不直了。
柳柳冷然的点了一下头,也不言语,掉头往郡衙正堂而去,那知府又请日影和月影等进去,直到一行人都进去了,知府才抹着脸上的汗走了进去,虽然不知道其他是什么人,可看到堂堂的日影侍卫竟然对这些人很客气,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非富即贵。
待一行人坐定,小丫头上了茶水退出去,柳柳坐在上冰霜一样的眸子扫向站立在一边的知府和郡衙的大小管事,凌寒的开口。
“这些失踪了女儿的都是什么样的任家?”
知府立刻站出来,低垂着头弯着腰惶恐至极的回话:“禀大人,都是一些小商小户的人家,没有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在内,这是最值得庆幸的。”
柳柳凝眉扫向下的凤邪,她本不想出头的,但是凤邪身为皇帝不好露出自己的身份,眼前的大概只有她能出头处理此事,为了百姓,她也顾不上得那么多了。
凤邪赞许的点了一下头,那幽潭一样的深眸里是全然的信任,从这一刻开始他交付她的不止是至高无上的权利,还有无条件的信任,这使得柳柳心头一热,赶紧掉头不看他,生怕自己建筑的心房轻易的便瓦解了。
南宫月望着上的柳柳,那样高贵荣宠不凡,她是那种放在人堆里还会光的珍珠,看来他的决定是对的,他只要守着她便成,在她需要的时候给予她关心和帮助,却不自私的想把她囚锁在自个的身边,她是那种可以驾凌于天下的人,天凤的百姓有这样个皇后是他们的福气。
柳柳满脸的冷酷,目光冰寒,既然凤邪无条件的信任相信她,那么就由她来处理这次的失踪案吧,花无幽,没想到我们会针锋相对,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毁了风月城,素手一扬,肆意飞扬的冷绝。
“知府大人,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其实很明显,这二十个女人只是一个警告,接下来那些大户小姐就要陷入魔爪,立刻把风月城所有的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列一个名单出来,然后把风月城所有有武功的人全部抽调上来,把人手分派到各门各户去守着,一保证这些女人免于毒爪。“
柳柳冷静的分派下去,知府连同管事连连点头,没想到这少年头脑睿智精明,分析得头头是道,一想到还会有人遭受到魔爪,那些知府和手下的一干大小官员脸色都白了,身子都站不直了,尤其是那些人中有很多人都有女儿,更是面如死灰。
“是,”
“还不下去准备,”柳柳见这些人只顾着恐慌,连该有的动作也没有,脸色一沉,语气清绝狠厉,充满了凉薄的杀机。
知府和管事立刻飞身进内衙去忙碌起来,柳柳望向下的日影和月影:“你们两个留下来协助这些人,另外花无幽那个人向来张扬跋扈,越是难的事情他越要做,今晚他最先抓的一定是这些官员的千金,所以我们几个分头行动,务必要抓住花无幽。”
“是,”日影和月影立刻点头恭敬地领命,主子的态度说明了一切,以后皇后娘娘的命令等同于主子的命令,两个人收手走进郡衙的内堂而去,正堂上的另外三个人一起望着柳柳。
“今晚我们就来个翁中捉鳖吧,他一定会是我最先来郡衙,”柳柳自信的扬言,冷然中透着不可压抑的狂放,一双星眸染尽了世间的芳华,耀眼的炫人眼目。
风邪精致的五官上布着疼宠的笑,一抹激赏掺杂着放任,肆意的让她去挥,她会是一位最匹配他的皇后,而他会和她共同努力把天凤打理得更繁荣昌盛,十年后,这一切就是幕星的天下了。
“好,我们就守在这里,”她的狂放奔腾,带着海一样的荡气回肠的凌肃,不仅仅是风邪被吸引住了,就是南宫月和战云也被深深的吸引住了,这样的人做为同盟真有一种血流加快的兴奋,就好像那山中的野豹在等待着自己的食物。
等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几个人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用早膳,柳柳吩咐黛眉出去买了一些东西回来,大家简单的吃了一些,继续等待着。
一天过去了,夜晚来临了,风月城闭门上锁,大街上草木皆兵,一个人影都没有,就连青楼楚馆这样的烟花之地都大门深锁,熄灯上床,等待暗夜中魔鬼的放纵,祈祷着那魔鬼不要找到自己。
郡衙四周埋伏着一批人,静静的等待那个银蓝眸的妖男,月影斜射,照得琉璃的暗芒忽隐忽现,郡衙门前的石狮威严的分立在两边,风吹过,高墙边的枝叶出簌簌的声响。
可是等到了很久也没有动静,柳柳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难道今夜他不来了,还是去别处了,是她估计错误吗?正迷糊的想着,空中闪过雷厉之风,一红衣妖娆的人影掠过她们的眼前,从高墙飞身入内,柳柳一挥手示意大家尾随而上。
那抹影子却不急着对屋子下手,而是在郡衙之内四处跳跃,凤邪内息一沉,暗夜中,他的呼吸飕飕的,杀机起,凌霸的声音响起。
“这个人是幌子,我们千万不要上当,战云和南宫继续跟着他,我和柳柳仍守着另一边,相信他的真身是在后面行动的。”
南宫月一听到凤邪竟然安排柳柳和他一起,当下想反对,再一想这时候竟然还儿女情长,真不应该,不再言语,和战云并肩跟上前面的影子,凤邪温热的大手一伸紧握着柳柳冰凉的小手,柳柳没想到他竟然又来握她的手,想挣扎,又怕出声响,惊动了花无幽,她忽然觉得这男人有够卑鄙的,即使这样杀机四溢的场合,他也要采取对自己最有利的位置来做事,柳柳心内暗闷,而头顶上方的俊邪的男人一脸的志得意满,这种时候不拿来利用,他怎么配为一个君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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