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迷茫的四处看看,石宏实在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试着走了两步,现“魂魄”其实比身体灵巧的多,不但能跑能跳,而且还能飞翔!哪一个孩子没有梦想过像鸟儿一样的飞翔?石宏少年心性,最初的那一段恐惧很快被新奇所替代,他开心的在自己门前的空地上蹦蹦跳跳,一跳就是十米多高,两他家的屋子都显得矮小了。
石宏跳上了一棵大树,四处看了看,山村沉在一座平坦的山谷腹内,黑压压一片,不见一点灯火,周围的山峰中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古怪的声音。
放在以前,石宏对这些声音格外害怕,现在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似乎那些声音都是在他耳边不停的诱惑。石宏胆子越来越大,就算有什么危险,自己现在的度,逃跑总是没问题的。
他见过山里跑得最快的狼,石宏敢打赌,自己魂魄的度,绝对是那头狼的好几倍。
胆子一壮,石宏从树梢上飞越而起,轻松的掠过了几百米的距离,落到了另外一颗大树上。这样几个起落,他便如同一只鹰隼一样投进了山林之中。
大地静谧,山野沉睡,黑暗拥抱之下,各种野兽虫豸在自己的一片天地下畅快跃动。石宏像一阵风一样从它们的头顶掠过,那种感觉无比畅快。
他看到了一只家猫大小的大眼睛猴子捕食蝗虫,看到了一大群黄豆大小的蚂蚁将蚁巢筑成了一人多高的烟囱状,看到了两头新生的猎豹在树下打闹,看到了白鸟一家缩着脖子眯着眼睛,在树枝上站成一排……
东方一片鱼肚白,石宏突然感觉到一种压力,还没等他明白过来,太阳已经咚的一声跳了出来,顿时天地之间一片浩荡的巨大力量,不可抗拒的将他朝后挤去。
唰——
山林的景物飞快的后退,无比的剧痛袭来,他感觉自己的魂魄几乎都要被扯碎了。几乎是一瞬间,他猛地睁开眼睛,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身体内。
石宏有些迷惑,晚上的一切经历就好像是一场梦,显得有些不真实,好像和自己是两个人经历过的一般,在身体内回忆起那一段有趣的经历,就好像有人跟自己讲一个故事一样。
让他奇怪的是,尽管一夜没睡……灵魂一夜没睡,可是他的精神格外的好,身体内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
但是,一旦他试图回忆起那个梦,脑海深处却传来一阵可怕地剧痛,就像太阳升起时,被强行扯回自己身体内的那种剧痛一样。
石宏这一整天都心事重重,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父母和妹妹询问,他也含糊了过去,就想等着晚上再试试,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做梦。
这一天过的格外缓慢,好不容易等到太阳落山,石宏胡乱扒拉两口饭,一头倒在床上。
万籁俱静,石宏呼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回头一看,自己的身体安静的睡在床上。他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
……
一晃三年过去了,石宏已经十五岁了。这个年纪在山里已经是大龄单身青年了,石宏他爹最近正忙着给他说一门亲事。
三年时间,石宏已经长的和父亲差不多高低,身材匀称,山里的劳作给了他一身古铜色的肌肤。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皮肤下,似乎有一层玉石一般的光泽,这让这个山中长大的孩子,即不失粗旷美,又多了几分细腻感觉。
只是,匀称的身材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具有爆力,用山里人的话,不是一个好劳力。如今的石宏,显然已经成了山里人眼中的“绣花枕头”。这让石宏他爹很头疼,因为山里人可不看中长相,男人重要的是能下地干活。
尽管他爹知道儿子很能干,事实上十四岁以后他们家的活都是石宏一个人干的——这小子一个人的力气顶他爹五个,他爹倒是闲了下来,整日里和村子里的人一起进山打猎,也算是额外的营生。
不过石宏他爹嘴笨,见了生人更不会说话,山里人的通病,因此他也不知道怎么跟别人说自家的崽其实是个好劳力。
山中的田地分散,两块良田之间往往隔着一道山脊,村民们劳作的时候彼此也难以见面,就算是偶尔有人看到石宏在翻地,也没谁会相信这小子一个人把家里的活儿全包了。
而且自从三年前石宏顶撞了张秀才之后,张家就一直明里暗里为难石宏家,村子里的人看在眼里,谁也不愿意把女儿嫁到石家,担心以后石家受刁难,自己家也要被牵累。
媒婆托了好几个,石宏这亲事还是一直没有着落。
石宏倒是一点也不操心,自从十二岁那年雷击之后,这三年他每天晚上都魂魄离体,在周围山中玩耍。不但力气越来越大,而且也越来越聪明。
这三年间,石宏跟着他爹去县城买了几次兽皮,眼界渐渐的开阔了,这小山村于他,就好像困着那蛟龙的浅水,早晚有一天是要挣脱而去的。
倒是石宏他妹妹石珊,虽然才八岁,但已经是一副水灵模样,村子里好几户殷实人家都上门说亲,石宏他娘舍不得女儿,一直没有应许哪户人家。
这一天,石宏他爹空着手从山里回来,他爹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猎户出身,跟人家一起去,也就是打个下手,运气好了能有些收获,运气不好、他爹就当跟着去有个耍子,反正家里的活儿都让石宏干了,他也没啥事。
刚一进屋,就听见外面有人高声喊:“石宏小弟可在家?”
整个村子里这么别别扭扭说话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张秀才。
或者现在应该叫他张员外了,他老子去年过世,张秀才继承了家产,族谱、地契、库房钥匙一入手,就让所有的人管自己叫“员外”。山里人不明白“员外”和“地主”有什么区别,张秀才在村子里的人望又颇高,大家也就顺着叫了。
石宏他爹连忙出来,连连打拱作揖:“哟,是员外啊,快快,里面坐。”他老爹自然不会说什么稀客、蓬荜生辉之类的客气话,只是淳朴的一个劲把贵客往屋里请。
张员外装模作样的一摆手:“老丈不必客气。石宏小弟可在?”
石宏正扛着钉锄从外面回来,看到那一身富贵打扮的张秀才有些意外,对方看到他,立刻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石宏小弟回来了。”
石宏一愣,自从那一次他反驳张秀才的言论之后,这家伙就对自己家一直横挑鼻子竖挑眼,今天这是怎么了?
“是这样。”张员外从怀里拿出账本来,象征性的翻了几页:“我查了一下这几年的帐,突然现多收了小弟家的租子,真是抱歉,都是那些不懂事的下人。不过你放心,我张某人为人最是坦荡,绝不会占佃户的便宜。”
他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贯铜钱,交到了石宏手中:“石小弟,这是还给你们。我已经教训了那几个下人,张某人保证,今后这种事情绝不会再出现了。”他朝石宏一拱手,转身离去。
石宏有些愣,张家多收自己家租子,石宏当然心里清楚,他也明白那是张秀才故意为难自己。所谓的“下人”不过是几个帮工而已,没有张秀才授意,他们绝不敢那么干。石宏之所以没有和张秀才计较,是因为毕竟种着人家的地,他们多收得也不多,石家多了石宏这个劳力之后,日子过的很轻松,不在乎那几升苞米。
可是三年时间,石宏心知肚明那多收的不到一斗的苞米,绝对值不了这一贯铜钱。
石宏他爹也是很惊讶,连忙催促石宏:“阿宏,快去把钱还给人家。”石宏答应了一声,转身追出去。
石宏追着出来,正好看到张秀才又坐在村口的大磨盘上跟村民们胡吹。
石宏在一旁听了片刻,顿时明白了。
大夏和鬼戎开战了!
消息是今天早上才传到县城的,中午时分张员外就知道了。他第一件事情,就是连忙找出账本,把石家的账目重新核对一遍,之后稍稍松了口气:好在自己没有做的太绝。
他原想就把这些租子还了,但转念一想,索性从钱柜里取了一贯铜钱去石家,一路上都肉痛着呢。
一贯铜钱在这样的山村中绝对是一比巨款,除了他张家,整个村子里任何一家,都不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
张秀才毕竟是在县里读过私学的人,这点见识还是有的。石宏当时一个十二岁的小孩,连这个山坳都没出过,就能那么准确的预知国家大事,张秀才立刻就知道,此子定非池中之物。
所以赶紧来和石家修补关系。这一贯铜钱虽然肉痛,但是在他看来,花的却也值了。
石宏要把钱还给张秀才,对方却说什么也不要,最后竟然一瞪眼,石宏要是不肯收,以后石家就不要再租张家的地了。石宏无奈收下,张秀才立刻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倒像是他占了石宏天大的便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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