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平镇,指挥部驻地。
对于歼灭庆安守敌,拿下绥化,曾一阳并不担心,他已经筹备了近一个月,要是连眼前的这个田中信男都拿不下来,他还有什么底气,去跟关东军叫板,在梅津美治郎的眼睛里拔钉子?

曾一阳乘着这次机会,在罗平镇外的一处打谷场,摆起了教案,竟然闲情逸致的给教导团的干部们讲起课来。

这些干部虽说在教导团,每天除了训练之外,还有总部的参谋们过来讲课,学习基本的指挥技能。

教导团不过是司令部的说法,这是源自于军中的传统,一边行军打仗,一边培养干部,两不耽误。教导团,还有一个更硬气的抗大东北军分校。

每一个学员除了教导团的干部之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军校学员。

一年来,东北的局势非常艰难,别说教导团了,连司令部都经常需要转移。这样的局势下,教导团的干部不仅仅要负责战斗任务,还要抽出时间来学习,但成长的速度却是惊人的。

‘学了再做’和‘一边学一边做’,在经验积累的速度,有着明显的差别。

两者在实施有些区别,不过相比下来,后者虽然条件比不前者,但要论成就,或许会比前者高很多。尤其是,学员能够直接参与实战,对于带兵能力、眼界的提高很有帮助。

黄埔在成立之初前六期的学员中,出现了大批的的名将。

一方面,学员的素养高人一等,进入黄埔的学员,都是以救国为己任,怀揣着满腔的报国热情。但另一方面,两次东征和之后的北伐,都让这些学员迅速的成长起来。

战场枪炮无眼,也让一些初见峥嵘的战将,壮志未酬,未免让人遗憾。

曾一阳也有这样的困惑,但他也不能为了保护这批学员,而不让其战场。军校学员,首先就是一个军人,能够在战场不断的磨练才是成长的最好养料。

为了能够让这些将来部队中基层指战员能够很好的掌握小部队作战的精髓,东北局和司令部想尽了办法,有时候也会让教导团去战场观摩,获得第一手资料。

但这次的机会实在太难得,日军绥化地区的作战兵力不足,周围五个县所有的日军加起来还不足一万人,其主力更是一头扎进了庆安这座孤城。这正是小部队运动作战最佳的机会,曾一阳当即决定,用战场来让教导团。

很多现阶段绥化敌我态势的情报,也在讲课的时候交代给了学员,用意很简单,就是要让学员们了解。

平原地区作战,小部队牵制大股敌军,为集中兵力重创其一部创造条件。

当然,这次战役的重点不在这里,曾一阳的目的是肃清在松花江以北地区,滨江境内的日军,为部队开辟根据地创造条件。

曾一阳虽说名义军分校的校长,但台讲课的机会并不多,所以底下听课的学员一个个心情激动,坐在地下静静的听着曾一阳的开场白。

“同志们……抗大东北军分校成立将近一年了,除了在陕北组建的时候,能偶安心在教室内学习一些军事理论知识之外,其余的大部分时间,你们都不是在教室内,而是出现在战场……”

“首长,这次围歼庆安守敌有没有我们教导团的任务?”

曾一阳的开场白刚结束,就有学员耐不住喊了一声。部队已经在战场,只要越过呼兰河,这场战斗就是参加定了。

“庆安的仗可不是你们想的这么打。对于日军来说,守城虽说不是长项,但我们总不能惯着他们。要是他们将守城这个本事都练好了,到时候,吃亏的还是抗日部队。所以,要让他们发挥长处!”曾一阳说道这里,神秘的一笑,心中自然有些得意。

“首长说的太好了,小鬼子是不能惯着他们。以前在山西作战,我们都是在敌后,都是鬼子不喜欢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往往将鬼子牵着鼻子走。这样一来,鬼子不仅无法利用扫荡驱赶根据地部队,还要付出惨痛的损失。”

一个学员笑呵呵的大声说道。

“所以,打仗说白了,就是将自己的长处发挥出来,将对手的短处暴露出来。这也是我军现阶段跟鬼子作战的最重要的一环,我军装别不足,尤其是重装备比鬼子少。在同样都是步兵的情况下,我军的行动能力就要比鬼子强的多。”

“首长,这些我们都明白。但怎么样才能让鬼子在平原地区,甘心被牵着鼻子走?”

曾一阳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批学员虽说年纪都不打,但从军的尽力都不短。有些更是从南方的苏区,一路经过长征过来的,作战经验丰富,缺乏的是独立指挥小规模战斗的经验。

只要调教好了,这底下百人,将给部队输送百个营连长,这才是曾一阳最看重的。

“弱点!”曾一阳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

“弱点?”

有些学员低声跟着说了一遍,他们不是不明白掌握对手的弱点的重要性。而是缺乏这种事事掌控于手中的能力,只要迈过了这一步,这些学员的前途将不可估量。

“没错,就是弱点。兵:水无常形,兵无常势。弱点也将在不同的时期会出现转变。我举个例子,在九一八之后,东北军将领马占山假意迎合鬼子,但在关键时期举起抗日大旗,在江桥和鬼子决战。这场战斗,发生在初冬的齐齐哈尔,鬼子在战场的伤亡并不大,这源于他们的武器优良这长期训练,但是最大的伤亡出现在了冻伤。当时的关东军拥有的钢盔内衬很薄,而齐齐哈尔当年的天气冷的比常年早,所以鬼子带钢盔就很容易将脑门冻在钢盔,一旦揭下来,整个头皮都要剥掉。而战后的统计中,冻伤占伤亡日军中最高的比重。按理说,钢盔能够在作战中降低前线士兵的伤亡,尤其是因为火炮造成的丧亡,但在江桥战役中,日军中的钢盔就成了其造成大量伤亡的最要原因。这是作战双方都没有想到的结果。”

曾一阳总结性的说道:“一个优秀的指挥官,不但要能够让士兵信服,还要有一个清晰的头脑,利用一切周围能够利用的地形,天气等因素,用一切可能的办法,打击对手。”

“而在绥化,日军最大的弱点是骑兵和炮兵。这两支部队一旦驻扎在城内,其作用甚至比步兵都要差。可是在城外,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创造了机会。骑兵和炮兵作为日军最主要的进攻手段,失去了这些进攻力量,日军就只能守城,等待援军的抵达,但是只要围而不歼,绥化的日军就会被牵着鼻子走,最后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曾一阳是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走下讲台。绥化的局势能够如此明朗,也正是从1纵围困日军骑兵和炮兵开始的。

小鬼子太配合了,还有田中信男对于在绥化的作战,势在必得。

可临了马就要开战的功夫,手两支最重要的部队出了问题。这能不让他着急吗?这才将绥化的守军抽调一空,其决心不言而喻自然是要将炮兵大队和骑兵接应出来。

只要炮兵和骑兵没有大的损失,田中自信这之后的作战,不管是城市防御战,还是野战,他都有一拼的实力。

他也明白一个事实,滨江的皇协军有守备公路和铁路的职责。

实际驻守各处的伪军部队不过是装装样子的,对付土匪和小股部队或许能够坚守。但要是对曾一阳手下的任何一支主力部队,不说一触即溃,也坚持不了多久时间。

所以,绥化今后的作战,铁道线和公路防线将非常不保险。

除非12师团主力增援抵达,才能扭转这种不利局面。没有了铁路,田中信男想要掌握战机主动,就必须要拥有骑兵部队,不然茫茫平原他的步兵主力随时都有可能受到攻击,失去作战的主动权也不奇怪。

站在不远处,席谢维俊看着这一幕,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从榆树的作战中,他看到关东军在作战中的思路也在转变,这有关东军高层对于重兵围剿的效果不佳,才转出现的新战法。

谢维俊一度担心过绥化的战斗不好打,可没想到的是,部队主力刚刚抵达巴彦,担任侦察任务的侦察大队就源源不断的将日军主要兵力的布置给送到了指挥部。

而曾一阳从各种情报中,一眼瞅准了日军在该地区的炮兵和骑兵部队。

仅仅一出手,就让该地区的日军最高指挥官,田中信男的小辫子捏在了手中。而日军呢?一处被动,处处被动。

接下来的作战,对于前线指挥部队作战的王利发来说,将是非常简单的围点打援。就像是切西瓜一样,将抱成一团的日军主力,一点点分剥开来,一口口的从容吃掉。

平时日军也不会这么容易露出败相。

在兵力日军也不弱于曾一阳现阶段能够调动的部队数量,关键还是绥化日军被捏住了命门,而田中信男又太固执造成的。

曾一阳像模像样的夹着一本教案,向前敌总指挥部走去。还没有走出打谷场就远远的看到等在一边的谢维俊和肖龙两人,两人也随即迎了去:“日军又有新行动了?”

“田中就凭借手中的3000步兵还想翻本。在进入庆安之后,不到一个小时,就派出了两个中队,在庆安东南防线的呼兰河边设立的河防阵地。而城内的鬼子也不消停,像是有开拔的迹象。”

肖龙的带来的情报不算太重要,但说明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田中信男并不知道曾一阳手中的兵力情况,原本1纵两个旅围困主力绥化骑兵14联队一部,一个大队的兵力,捎带着将野炮兵20联队的一个大队逼开了公路。

完成这些部署之后,王利发立刻抽调了两个团的兵力,直扑北线的望奎,和青冈,在绥化的外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日军增援部队想要通过这些区域,都要经过1纵这两个团的防区。

在这种情况下,留给田中信男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用步兵突破警卫旅防线,急行军至绥化城内,然后固守待援。

时间拖的越久,对于田中来说就越危险。

但结果是,田中信男考虑到铁道线已经不安全,步兵沿着公路急行军,容易在靠近绥化的时候被伏击,这样一来损失必然惨重。还不如主力直接和被围困在庆安北部的骑兵和炮兵两个大队汇合,用兵力优势,压垮警卫旅的防线,在外围歼灭警卫旅外围兵力,达到不用城防战,就解决绥化危机的窘境。

“田中既然想要大打一场,告诉闵中原鬼子北可以,但绝对不能再放鬼子回庆安,把后路给我断掉了。”

曾一阳沉吟了一会儿,才对肖龙下令道。接到命令的肖龙,马就去派人下命令。

“是否命令王利发和马文军,将围困在岗的日军歼灭掉?毕竟日军骑兵在不计伤亡的时候,在接到南线增援的情况下,突破重围,和田中支队的主力会合。”

谢维俊倒不怕日军的炮兵还有机会从包围圈里逃跑。

“绥棱的守军有没有动?”

曾一阳突然问道,司令部前期对巴彦、庆安和绥化这几个县了解的比较充足,但对于绥棱,在请报有些空白。

一来是绥棱日军兵力驻扎不多,人口稀少。又不在交通要道,并不是部队的主攻方向,自然在防备也不是那么严密了。

曾一阳这么问,可就让谢维俊犯难了,他对绥棱的情况也不是太了解,就知道这个县日军总兵力驻守也不超过一千人,还不到一个满编大队的兵力。

料想绥棱的日军守备部队要是再南下,这个地区就真的成了真空地带了?

“日军没有行动?”

曾一阳一看谢维俊的表情就知道了大概,绥棱的重要性并不凸显,除了有几处矿藏被鬼子占着之外,土地也不多,人口更是稀少。集中并村之后,整个县也只有几个像样点的大村庄。

“没有行动,这才是大问题!”

曾一阳略有深意的说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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