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三章
“公主在陛下登基之前。(手打小说)便与陛下感情甚厚,一直到公主殿下出嫁之前先皇才让惠妃接手照顾陛下,不过,即便在公主出嫁之后,陛下也常常到公主府上玩耍。后来,又因为拥立当今皇上,公主殿下的声望也达到了巅峰,敏儿出生,陛下便将敏儿当做自己的闺女一样疼爱,便是后来出世的公主,怕也没有敏儿受宠吧?”

宁小姐淡淡的笑着,宠爱的看着何敏儿,这个小姑娘自打出生便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何敏儿静静的在一边听着,有些事,别人不说,她感受还没有那么深,宁小姐提起以后才发现,当今皇帝对她真个比对他自己的几个女儿还要好。

“便是因为皇上尊重藏宁公主这位姐姐,所以,别人不敢收留我。驸马爷却是敢的,皇上知道了也装作不知道一般,才有了我这些年的平静生活,却也埋下了一些不太安稳的隐患。”

“驸马爷是功臣之后,却是惨遭不白之冤,经历了这许多年才沉冤得雪,先皇虽然将藏宁公主许配与他,却也无法磨灭一些深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至少,驸马爷是不乐意管那么多事情的,但是,新皇登基之后,权柄不稳,藏宁公主又怎么放得下自己养大的皇上?处处事事皆以皇上为先,驸马爷心中虽然有些不甘,却也无话可说。”

“藏宁公主便四下为皇上奔走,驸马爷虽不乐意插手这些事,奈何自己的妻子牵涉其中,不得不被卷进来,却是没想到,皇上以为为了敏儿好,便将她许配给了镇北大将军。”

“这件事,让驸马爷彻底的生气了,公主殿下也被皇上的举动弄的有些目瞪口呆,不过皇上金口玉言,自然不会是儿戏,他们虽然不甘,却也不得不认了命。将敏儿送到我这儿让我代为调教,毕竟皇上权柄不稳,要笼络各地势力是没办法的事情。”

“前些日子,彭太师在京城里彻底的失势,笼络各方势力的事也不再那么急迫,公主殿下和驸马爷也没想过要皇上收回圣旨,却是没想到敏儿在京城里打了那一位王爷的儿子,敏儿虽然有错,皇上竟然完全不顾情分的偏袒那人,此事,让公主殿下彻底认清了一个事实,如今的皇上,已经不是那个需要她照顾的孩子了。”

“既然如此,皇家的适龄女孩子多的是,就不是非敏儿不可的,他们自然不打算在此事上让步,要知道北方苦寒,那位将军的年纪又大,兴许敏儿过去了,一辈子都见不到公主殿下和驸马爷了。但是,公主殿下与驸马爷不可能这么直接的违抗圣旨。所以,才会放任敏儿出来胡闹,只私下里派人保护她的安全。”

程水若听到这里,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伸出食指敲着桌面道,“所以,你们觉得我名声够呛,敏儿跟着我那名声就够糟蹋了,皇帝不是想跟镇北将军结仇,自然不可能嫁个声名狼藉的皇室女子过去?你们也太瞧得起我了吧?”

说完,程水若望着宁小姐,她若是敢说不是,她定然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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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姐闻言苦笑,“若是说完全没有这样的考虑那是假的。不过,这到底是敏儿的选择,豫州离京城实在太近,依驸马爷的意思,是要将敏儿送的远远的,然后让人传话回京,便说是在南方染上瘟疫去了。到时候皇上鞭长莫及,也不能奈何公主和驸马爷,至于后来这个点子,也是无可奈何之下的选择,程姑娘见谅。”

这说法倒是能让程水若理解,她点了点头道,“即便是这样,你们也不该拿着楚大人开涮吧?那位大人的身份有多敏感,依照宁小姐的聪明,驸马爷的消息灵通。不该不知道的。眼下该怎么办?县衙里已经有人带人来拿楚大人,我家这会儿也指不定有没有人来拿敏儿,这次我给你们害苦了。”

“什么?”宁小姐失声问道,嗖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前些日子是听说过有人传一些流言,不过,我瞧着你们与楚大人走的亲近,也没有留意到,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程水若见宁小姐不像是装的样子,皱眉道,“这流言是从京城传来的,即便宁小姐不知道,驸马爷也该有所耳闻才对。不是你们做的,那便是有人在设局陷害楚大人,还是很了解皇上和藏宁公主之间恩怨的人在设局,如今我也不问这流言到底是从何处传出来的了,就想问问此事到底该怎么解决?”

宁小姐闻言想了想道,面容放轻松了些,又坐了下来,“其实,楚怀沙不过是会修桥铺路罢了,豫州城有没有他都无所谓,至于敏儿。只要藏宁公主在一天,皇上必然不会真个对她做出什么来,大不了被抓回去罢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程水若一听就急了,“谁说他只会修桥铺路的?如今豫州城能不能缓过气来,就指望着楚大人了,没了他压着,下面那帮人根本镇不住场子,开春以后打点南边,还要军队需要疏通,这事儿可离不了他。若是换个人来。指不定瞧着有利可图,不知道怎么折腾呢!那些人必然就是瞧着这个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的!”

宁小姐一愣,直勾勾的望着程水若,一脸的震惊,程水若头皮一麻,知道自己嘴快,将事情给说了出来,唯有硬着头皮望回去,反正她只是出了主意,根本没参合,大多就是个知情不报的罪名,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儿顶着。

宁小姐差点儿一口气没接上来,半晌才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官*商*勾*结,你可知道是什么罪名?”

何敏儿叫道,“不是这样的!”

程水若属于充分的看透了这帮人的本质的,摸摸鼻子耍无赖,“这烂摊子谁来也没法折腾,反正也是为了豫州城的百姓,该咋咋滴吧,就楚大人那性格,能干出这事儿您相信他是为了自己么?”

宁小姐没想到程水若还有这样的一面,往日里见面都是位爽朗的姑娘,今儿个竟然死皮起来了,见状又是一口气接不上来,愣了愣,突然道,“你今儿个根本就不是为了敏儿来的吧?”

程水若老实点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好容易过几天消停日子,经不起折腾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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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姐道,“那人送到了你就可以走了!楚怀沙的事儿,我们没法管。”

真绝情!程水若摇摇头,这事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何敏儿却不是这么觉得的,拉着宁小姐的衣袖道。“姑姑,楚大人是个好官儿,咱们不能不管他啊!何况他还是被我连累的。”

宁小姐拍拍何敏儿的手,不为所动,“谁连累谁还说不定呢,你的名声被他败坏了,这事儿,咱们不找他算账就算不错了,你就安心在家里呆着好了。”

何敏儿闻言拉着宁小姐的手一顿猛摇,“姑姑,您不能这样不管他啊!我跟他分明就没什么,那些人胡说八道就罢了,您一向是最通情理的,没道理跟他们一般啊。”

“姑姑,您就帮帮他嘛!皇上必然只是生气他败坏我名声,真要抓,也该去抓那些胡说八道的人,跟楚大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姑姑,求求你了……”

何敏儿越是撒娇,宁小姐的脸色便越难看,谁都知道这位小姑***脾气,只有有所求的时候才会低声下气的说话,平日里都被宠的没法没天的,这会儿为了个外人,这样的低声下气的说话,只让她格外的不舒服,要知道,她为了获得眼前这丫头的认同,付出的代价几乎是生命。

程水若见状笑笑道,“敏儿,不必求了,我自去想其他办法救楚大人就是,宁小姐,再此别过,后会无期。”

说罢便转身往外走去,何敏儿只听得程水若最后四个字,便知道程水若是认真的了,回过头看了程水若一眼,又扭过来看看宁小姐,程水若走的决绝,宁小姐是一脸的镇定,何敏儿想了想,撒开手便跟着程水若跑了出去。

“水若姐姐,你等等我,我跟你一块儿去!”

宁小姐面无表情的望着两人的背影,身边那个大丫头问道,“小姐,可要拦拦敏儿小姐?”

宁小姐淡淡的道,“让她们去吧。”

那大丫头道,“可是,就这么让敏儿小姐去了,她的性格还不知道会闹腾出什么事来呢。”

宁小姐笑笑,“这事儿驸马爷没说让我插手,必然是有安排的,何况那位程姑娘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让她折腾去,她要是有通天的手段,咱们也拦不住她。”

那大丫头道,“奴婢有句话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宁小姐道,“你有什么说便是,有什么该不该的。”

那大丫头道,“奴婢瞧着,敏儿小姐说起那位楚大人的时候神色似有些不妥,小姐不拦上一拦?何况,此事涉及到豫州城一方的利益,怕是没那么简单,怕就怕那些人不光把敏儿小姐算计了进去,连公主殿下和驸马爷也是算计了进去的。”

“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赶在这大年夜里召楚大人进京,必是藏宁公主近来做的事已是大大的触怒了皇上,皇上没地方撒气,所以楚大人才会被人一告一个准,若是咱们拦着敏儿小姐便罢了,若是敏儿小姐忍不住进了京,事情怕是越发的不好收拾了。程小姐真有那般的能耐,也不会带着敏儿小姐过来了。”

“何况,如今瞧来,驸马爷也未必知道楚大人在地方上干的这些事儿,此事牵连甚广,若是让人以为,此事是公主殿下和驸马爷授意的……奴婢觉得,皇上如此震怒,未必不知道下面发生的这些事儿,即便不知道,咱们也不得不防,此事若是奴婢没有猜错,这是有人想将楚大人置之死地,还想拖着驸马爷和公主殿下下水,他们既然做到如此地步,必然不会放过这么重要的一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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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姐想了想,如今公主殿下与皇上置气,其中便有驸马爷的缘故在里面,皇帝对驸马爷也并非没有意见,实际上,成见已深。

当年在收留宁小姐一事上,皇帝就是有些不悦的,大家都是一家人,你胳膊肘往外拐,收留一个罪臣之后,虽然大家都知道那罪臣其实是被冤枉的,可是,事情牵涉到先皇的面子问题,你就这么大咧咧的收留着,还闹腾的不少人都知道,这不是摆明落先皇的面子么?

碍着藏宁公主,皇帝才没好动手,可如今连藏宁公主也不给皇帝面子,不支持皇帝的工作了,甚至连宫都不进了,不就是为了驸马爷在背后挑拨?

不管驸马爷是做还是没做过,反正这罪名是归在他身上了。

藏宁公主扶持皇帝登基,帮助皇帝处理一些事情,驸马爷都颇有微词,藏宁公主知道,皇帝也必然有所耳闻,这事,又是一桩。

皇帝要嫁何敏儿,驸马爷在府里大大的发了一场脾气,皇帝也是知道的,他却是以为自己的侄女儿都做不得主了,谁还能做主?他比自家闺女儿还疼爱的,能委屈的了她么?

这一桩婚事,既给何敏儿找了个好婆家,又为他拉拢了大臣,明明是两全其美的事情,驸马爷偏偏要将自家闺女儿送给一个罪臣之女调教,也不答应他送进宫去的要求。

借着何敏儿在街上闹腾一事,皇帝让送何敏儿进宫,其实是为了打压一下何敏儿的气焰,也有给驸马爷个教训的意思在里面,就是要做给驸马爷看看,你的闺女儿只有我能做主,你把她给教成了个刁蛮女,我便能调教回来。

而另一则则是因为他将一个娇蛮的皇家女嫁到臣子家里,不是摆明了结仇么?

可皇帝就是选错了事情,一个是先皇的王爷,一个是先皇的公主,一个想争王位,一个抚养过皇帝,拥立有功,竭力辅佐当今皇帝,结果这事儿皇帝半点儿偏袒没有不说,连一碗水端平都做不到,岂不是让藏宁公主大大的伤心?

皇帝显然不这么想,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管教自家当闺女儿养的何敏儿,给她挑了个好夫婿,是为了保她一辈子乃至儿孙的福气,北边儿虽然冷了点儿,有人伺候着,一样可以过的很好的。

可驸马爷是怎么做的?挑拨公主跟他公然作对,还放任何敏儿跑离了京城,再联系上最近发生的事情,何敏儿又跟他一个宠臣两个传出乱七八糟的事情,皇帝必然会以为是驸马爷放纵的结果,反正一切的过错都不能怪温柔贤惠能干的藏宁公主,也不会是伟大英明神武的皇帝的过错就对了。

皇帝拿楚怀沙进京,也许是为了发气,只要驸马爷这边不插手,其实问题不会很大的,怕就怕何敏儿自己巴巴的跳将出来。

到时候可以想像,皇帝得知以后会是什么后果,楚怀沙的结局一定会很凄惨,何敏儿也未必能有什么好下场。

若是再暴露出豫州城下面隐藏的一些不能为皇帝所知晓的事情,皇帝势必还是得算到驸马爷的头上,驸马爷敢扶持着他那个宠臣做出些官*商*勾*结的事情,这不就是仗着他的宠爱么?有藏宁公主在,皇帝不能打公主的脸,可收拾一个大臣,他还能没法子?

你喜欢楚怀沙是吧?那老子偏偏就要拿他开刀!不让你清醒清醒这世界上到底谁是老大,谁说了算,老子就不是皇帝!

因此,此事藏宁公主和驸马爷都不能出面,连何敏儿最好都别露面,否则,即便是皇帝最后迫于压力,不得不下旨改了这一桩婚事,丢了面子又丢里子的皇帝必然会心有不甘的牵连无辜。

不管藏宁公主与皇帝的关系如何,这豫州城的知府大人都会再一次的换人,会换上什么人就说不一定了,对方既然使出了这样毒辣的计策,必然是有办法趁着皇帝跟公主殿下置气脑袋不清醒的时候,将豫州这块军事要地收入怀中,如今国内的局势宁小姐也是有些看不明白了。

宁小姐本以为程水若是打算让驸马爷出手帮楚怀沙,却是没想到深沉的一点儿,这会儿想起来,程水若将何敏儿送回来却是好事一桩,听得那丫头提醒以后,心中才恍然大悟,若是真如她所揣测的那样,楚怀沙的事情她还真是不得不管上一管,连忙叫道,“你赶紧去将敏儿小姐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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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水若出了门,瞧见何敏儿跟了上来,不由得有些无奈,她这个时候可没功夫盯着何敏儿,回过头道,“敏儿,你跟上来做什么?”

何敏儿跑过来拉着程水若的手道,“去救楚大人啊!”

程水若见身后也没人来追,不知道那位宁小姐打的是什么算盘,寻思着留着何敏儿这一个棋子兴许以后还有用处,便点了点头,两人在门口一人牵回了来时的马,翻身上马匆匆的往城里赶了去,身后,追上来的人却是扑了个空。

程水若是打死都不相信藏宁公主和驸马爷会把自家闺女儿给扔到天边不闻不问的,这几位也不知道是有什么盘算,不过,不管他们有什么盘算,这会儿都不重要了,既然这件事她插手了,就要让事情往她希望的方向发展,赶在城门关闭前最后一刻钟进了城,打发何敏儿先回家去,也顾不得是不是有宵禁的事儿,又匆匆的去往刘府。

赶到刘府,刘师爷正摆了酒与那吴公公说话,听闻黄知县和刘师爷将人留了下来两三天,程水若松了一口气,不过刘夫人知道的也不多,程水若唯有又去了府衙后面的小院儿。

知府衙门如今成了老年收容所,养活了足足七八十个老人,这些人过了年便要搬到城外的善堂去,今天大年夜里,本来还欢欢喜喜的准备着,突然接到楚怀沙竟然被皇帝传回京的消息,一个个皆是目瞪口呆。

对于皇帝,这些一辈子生活在最底层的人真个像是天上的神仙,听说过,从来没接触过,有见识一些的便知道,这种时候接到圣旨可不会是什么好事,因此,一场本来喜气洋洋的年夜饭,在这会儿吃起来竟然索然无味。

程水若来的时候,老人们正在愁眉苦脸的议论着,瞧见是她,因平日里程水若也没少送东西过来,自然跟她亲近,那开门的老者忍不住问道,

“程姑娘,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大过年的,皇上要叫楚大人回去,不会是要杀了他吧?其实,楚大人很不错的,咱们自家儿子也未必有他这般孝顺。”

这些老人也不过就经历了两个月罢了,便是对楚怀沙掏心挖肺,可见楚怀沙到底做了多少,程水若也看见过一些,闻言,也知道这些老人的担忧,跟着楚怀沙有饭吃,若是楚怀沙不在了,这些老骨头怕是就要出去被冻死饿死。

笑笑道,“没事,你们安心过年吧,楚大人这会儿在哪里?我有些事想与他说说。”

那老人道,“就在书房里,本来是要收拾下东西就走的,不知那位公公是怎么回事,出去了便没回来,后来才知道有事耽搁了。”顿了顿,又担忧的问道,“程姑娘,你说,什么事儿不能等过了年再说呢?楚大人走了,还有谁肯管我们这一把老骨头?”

程水若道,“城外善堂已经修好了,过了年便可以搬出去,即便皇上要让楚大人离开这里,新官要来必然也会等到过完年,不会有人赶你们出去的,还有知县大人在呢,王夫人他们也不会不管你们的,你们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说罢,便让开那老人,往院子里走去,这会儿她说的再多也是废话,不过,这些老人是绝不会没人管的,眼前是个难关,但是,一定可以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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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炉火未升,门窗大开,远远的就看见楚怀沙在窗边负手而立,这天气水泼在地上就可以冻成冰的,程水若也就是一直跑动着,心中有事才不觉得冷,看见楚怀沙这般,恰好又有一阵风吹过来,不由得一个哆嗦,快步走了过去。

“程姑娘,你怎么来了?”楚怀沙有些惊讶。

程水若在手上喝了一口气,用力跺脚,一边道,“这么冷的天,又是大年夜的,楚大人就不寻个暖和点儿的地方,也该和家人一起用年夜饭才是,外面一干老人都急坏了,偏生又不敢来打扰你。楚大人可是有什么心事?”

楚怀沙闻言恍然,有些愧疚的道,“倒是我忽略了他们了。”

程水若笑道,“大人不必如此愧疚,但凡有个人遇上这样的事,必然是心不在焉的,大人可知道为何会遭遇此事?”

楚怀沙见程水若来,便知道她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听她如此问,不由得叹息道,“皇上大不易,楚某人还给皇上添烦恼,真是不该。”

程水若最不耐这些忠君爱国的套话,是人就有情绪,真要做到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那人就是傀儡而不是有情绪的人了,“大人就没有不甘?”

楚怀沙看了程水若一眼,“程姑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程水若道,“很简单,这事儿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你可知道是什么缘故?我站的不够高,所以看的未必有大人透彻,可是,这次在事前,我便知会过大人,让大人去查探流言的事,如今事情爆发出来,大人不该半点儿准备都没有。咱们豫州城的百姓还指望着大人带着咱们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呢。”

楚怀沙闻言抿了抿嘴,“豫州是从南边儿进京的咽喉之地,水陆两通,若要绕开,最少要耽误半个月以上,经过此地以后,北上便是一马平川,进京不过三两日功夫。”

程水若唔了一声,这种事情她倒是没考虑到,如果是这样,干出这件事的人必然身份更加难以揣测,倒不是为了当官儿发财这种小事了。

“那便是怀璧之罪了,楚大人又何必忧心忡忡?”程水若笑,“大人此次进京可有应对之策?”

楚怀沙回答的很干脆,“没有。”

有句话叫越描越黑,背后那个人便是瞧清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来做文章,即便皇帝想明白了,那脾气一上来,也是克制不住的。

顿了顿,楚怀沙又道,“皇上对楚某人已是仁至义尽,若非皇上护着楚某人,楚某人哪儿能有今日的逍遥日子,此次回京楚某人唯有任凭皇上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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