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白大夫人如是说。(手打小说)程水若颇为感激的站起身来,她知道白家人对她不错,却没想到竟然做到这个地步,这般做,摆明了是将他们白家与她放在同一条战线上了,“大夫人,水若不知该如何感谢夫人……”
白大夫人伸手拉着程水若的手道,“程姑娘说这话便见外了,我知道程姑娘的身世凄凉,能走到如今并不容易,我们能做的这些事,也只能解燃眉之急,却不是长久之计。日子久了,也不知道外面的人会怎么瞧,程姑娘一个孤身的女子要立足却是不易。”
长久之计,程水若皱了皱眉,她并非不想解决,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罢了,一直以来没有慎重的思考过这个问题,白大夫人见状道,
“程姑娘有没有想过为何别人如此大胆的这样欺凌上门来?尽数是因为程姑娘是个未婚的女子。家中没个男人是撑不起这个家的。即便那男人不顶事,也好过一个未婚的女子独自生活。”
程水若闻言皱了皱眉,不知道白大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她随便去找个男人嫁了?
这种事,她是绝不能接受的!
这时代以夫为天,嫁了人就得听别人的,她还没娘家可以靠,要是遇人不淑,不是拿自己未来的生活开玩笑么?
白大夫人自然明白程水若的担忧,不过她心头却是另外一番计较,从方家人口中透露出程水若曾是一个歌姬,这身份注定了她合该看尽了天下的薄幸男子,并非因为天真才会想要独立生活,要劝她嫁人,并非什么困难的事情,只要保证她日后有平静的日子合该就能说服,这是她这段日子观察所得的。
而且,程水若这个人,也并非全然的无心计,处理事情的能力还是有的,独闯白家,又在那场大火中逃命,并收服了那一干病人,这都是真真切切的手段和心计才能办到的,而如今买了宅子,又打理的井井有条,却是不太爱跟人打交道。从各方面来看,此女都是很懂分寸的,只是可惜一开始就遇上了个仇人。
不过,知府大人也有知府大人的难处,从王师爷口中得知程水若是个未嫁的女子,自然不好接见,让自己夫人来处理此事,便是有看重的意思,却不知道事情却是出了岔子。
只能说事情不凑巧罢了,如今白家人欠着程水若的情,自然要在这上面想办法帮她。
不过,白大夫人也不是没有私心,程水若身家不少,又是貌美的,性格性情也她也差不多摸的透彻了,只要替她换个身份,何尝不是个人人向往的好姑娘?
程水若不语,白大夫人却是不着急,端起茶喝了一口这才缓缓的道,“程姑娘的过往别人不知道,我白家人却是知道一二的。这话当日在小青山我便想提。不过却是碍着姑娘身边没个能做主的人,如今瞧来姑娘也做得自己的主,我便冒昧的问一句,姑娘以为我白家如何?”
程水若张大了眼睛望着白大夫人,突然想起在山上的时候白大夫人曾问过的一句话,问她能不能做的自己的主。
当时她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会儿却是恍然,白家竟然有想迎她进门的意思!
嫁人?!!!
程水若脑子里轰轰然一片,一时楞是没反应过来。
嫁进白家?这个嫁字恐怕是她如今身份最好的待遇了吧?
ji女有能当正房的么?要让外人知道了,白家的脸面恐怕都丢尽了。
平心而论,白家人还是不错的,为人耿直,虽然也有不少不怎么滴亲戚,不过白家时代习武,性格里最多的还是豪爽的一面,与这一群人相处比起小门小户的小家子气好,也比大宅门里瞧不起人来得好。
而她只要一嫁人,在外行走都要方便许多,明显这是一个非常诱惑的提议。
只是,嫁人可不是嫁了就算了,要跟一个不熟悉的男子同床共枕,还要跟这满门上下的亲戚打交道。
程水若一想到要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如此相伴到老便觉得一阵恶心,虽然白家人不错,那也只是当朋友罢了,她可不像这个时代的女人没见过世面,可以结婚了以后慢慢的跟男人培养感情,见的多了,计较也就多了,何况。她心目中好男人的标准明显跟这个时代的好男人标准不太一样。
而且,如今白家人虽然对她感激涕零,那也是因为她是个外人!
一旦嫁进白家,作为白家人,那为整个家族做出贡献也就是应该的事情了,加上她先前的身份就不见得多光鲜,指不定还有人会觉得娶了她一个非良家女,便是天大的恩惠,多少的人情都尽了。
这时代她是没有依靠的,好容易建立起关系的白家容不得她一个轻易的举动就糟蹋掉这情分。眼前的困难是难免的,可轻易的决定说不准才真正的跳进了一个也许一辈子都挣扎不出的苦海。
程水若想到这里,轻轻的摇了摇头,“白大夫人,此事容我回去想想可好?”
程水若脸上的青白交织让白大夫人也是看出她心中有犹豫,低声道,“想想也好,这事也不着急,我如今便是在你面前提上一提,若是你有意咱们再从长计议,家中上下除了老太太还没人知道。”
程水若淡淡的嗯了一声,当面拒绝人的事她是做不出来的,何况还要选个好的理由,考虑几日也是对别人的尊重。看白大夫人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才起身告辞。
乘着租来的马车回到宅子,郑大夫已是久候多时了,昨儿个一听说程水若寻他,便一大早的赶过来,偏生不巧的是刚到就听说程水若已是出了门,他也不着急,心中笃定程水若是有事,因此在程家家人的照应下,端着一杯茶,吃着小点心。颇有些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味道。
郑大夫自然不是没事可做,实际上城外还有无数的病人候着他,不过,他心中自然有一本帐,程水若寻他的事情必然不是小事,前些日子瘟疫的药方已经证实是白家人传出来的,效果奇佳,别人不知道,方家人却是清楚的很,整个城的大夫都为了这个病被聚集起来,却是束手无策,而白家人自然没这个本事,有这个能耐的人自然只有程水若,他是一早就想来寻程水若了,只是碍于东家和程水若的关系,不太好主动上门,如今程水若有请,自然是迫不及待的要上门来。
不管程水若之前是什么身份,这份能耐已然让郑大夫在内的方家坐堂大夫都认可了她的能耐。
城外的人如今只是小病,而程水若寻他的事,明显比郑大夫坐堂一天看上一百个拉肚子,生疮的病人来的重要多了。
放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抬起头便瞧见明媚皓齿的一个女子笑吟吟的走进来,郑大夫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那女子没的寻常人家女子的羞涩,大步走进来的时候却是比大家闺秀还要端庄几分,“郑大夫,可让你久等了。”
郑大夫连忙拱手道,“程姑娘有事,郑某怎敢不来?倒是托的姑娘的福,才能偷的浮生半日闲。”
程水若见状微微一愣,先前郑大夫几个对她有些好感,却是不像今日这般明显的奉承,不过,这样倒也好,笑笑请郑大夫入了坐,又吩咐小环换了茶。这才笑道,
“如今郑大夫忙坏了吧?我本以为您会晚些时候才过来的,不想,竟然这般早。”顿了顿,又道,“如今我是打算在这里安家了,从京城过了亏的您和王大夫的照顾,所以才想请两位过来用顿饭。待到方家的船队走了,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有机会再见。”
程水若这么说,便是不承方管事的情了,她心头有计较,可是这年月,谁不把自己的那点儿技艺当成宝贝藏着?因此只是试探口风。
没想到郑大夫却是顺着竿子便道,“京城也离这儿不算远,一年到头咱们在外面奔波,没事儿的时候东家也不会过问咱们做什么,姑娘不方便去京城,我和王大夫却是可以过来的。就怕姑娘不欢迎,呵呵……”
程水若越发的惊讶,心头嘀咕,郑大夫见程水若不语,却是接着道,“程姑娘,不瞒你说,我和老王都是惊叹姑娘技艺精湛,竟然连瘟疫也有良方可治,且姑娘不沽名钓誉,只献方子,却是不闻其名,若非熟知姑娘,还真猜不出这事是姑娘做的,真真是让人惊叹,巾帼不让须眉说的便是姑娘这般的人了。往日里对姑娘还有成见,如今方知道人言不可信!”
程水若脸皮红了红,哪儿是她不想沽名钓誉,而是怕惹上仇家,这人怕出名猪怕壮,当日就寻思着要跟白家搞好关系了,也没意识到这其中的利益。
不过,眼前这位对她有这种看法却是不错的,跟前就有事要拜托眼前这位帮忙。
程水若笑道,“郑大夫,过誉了。您和王大夫两人一直在为满城百姓治病,我却是只能献上一个方子,实在惭愧的紧。”
“程姑娘一个方子价值千金,我和老王哪儿能跟姑娘相比?”郑大夫朗声道。
程水若没心情在这事情上面跟他纠缠,笑了笑,算是生受了他的称赞,话锋一转,“郑大夫进来的时候看瞧见这满院子的人了么?”
郑大夫愣了愣,不知道程水若提这件事是什么意思,她家里的下人罢了,随即想到,“这些人合该是山上那些人吧?”
程水若点了点头,“不瞒郑大夫,今日我请你和王大夫过来,除了请两位吃饭,便是为了他们的事情。”
“姑娘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郑大夫有些不明白。
程水若皱了皱眉,她不能说她想要这两位的行医手记或者是医术吧?这事儿,就是抢人饭碗的事情,这种要求实在是不厚道的紧!
不过,除了这两位大夫,她是找不到另外的人帮忙了,只有咬咬牙,厚着脸皮道,“我答应了他们要替他们治病,可是,我手上只有一些药房,毕竟不是从小学医,许多的功底不太扎实,想求两位大夫替我寻些医书,若是能有些手札什么的最好不过。若是治好了他们的病,我便将治病的方子交给你和王大夫两人,郑大夫以为如何?”
说完,程水若便注视着郑大夫,机会只有一次,若是得罪了两人她也没辙了。
谁知道她会沦落到这地步,为了学样东西,她除了开张空头支票就没办法了。
姥姥的,在现代的时候多少老师硬拉着学生学的?到了这地方,想学东西是求人也未必求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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