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花满城硬绑绑地扔了两个字,再不肯多说。
飞鸟尚未尽,良弓已欲藏!
想抢走兵符,削弱势力,也得看对象是谁!那帮瞎了眼的狗东西,竟然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来?
他倒要看看,有谁敢从他的手里拿走哪怕是半件属于他的东西?
既然皇上要他专心侍候娘亲,以尽孝道,那他就索性闭门谢客,足不出户,倒要瞧瞧,这风是向哪边吹的?
“爷,”前脚刚进门,一狼已急匆匆地迎了过去:“老夫人醒了,正找你呢。”
“说我尚在宫中。”花满城脚下不停,冷冷地答。
“是,”一狼应了一声,并不即走,迟疑地道:“爷~”
“还有事?”花满城表情极之不耐。
“王妃似乎有很重要的话要说。”一狼咬牙直谏:“不管怎样,她都是爷的亲生母亲,这一点无可更改。况且……”
“你到底想说什么?”花满城心中焦躁。厉声喝叱。
“王太医临走时说。老夫人可能时日无多了。所以。爷还是去听听她有什么交待吧。”一狼额上浮起一层细汗。低低却清晰地答。
花满城呆站在院中。表情有一瞬间地空茫。
时日无多?那是什么意思?
她不过是心伤淳亲王地去世。哀思过度。才会损了元气。休养一段时间应无大碍。怎会就时日无多了?
不。他不相信!
他有绝对的理由相信,她不是一般的强悍!她永远清冷高雅,带着俯览众生的高傲,完全游离于世俗之外,漠然而遗世孤立地存在着。他根本不信这世上有什么可以击败她,更遑论把她带走?
一狼别过头去,对主子瞬间的脆弱,有些不忍猝睹,用极温和的声音道:“去吧,去看看她,陪她说说话,以免将来后悔……”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轻,似乎是怕惊了他,几乎是用气音在呢喃。
花满城没等他说完,转身就走,到了静心堂外,却猛地刹住了脚。
一直在老夫人跟前侍候的秀姑,第n数次跑到门口张望,一眼看到他,立刻红了眼眶:“王爷~”只唤了一声,声音已哽住了。
“秀姑,我娘她~”
“王爷快去吧,小姐正找你呢。”秀姑撩起衣服下摆擦了擦眼睛。
花满城不再迟疑,直奔内室:“娘~”
房里丫环仆妇站了一屋,个个神情焦灼,见到花满城进门,俱都松了一口大气,很自觉地请了安,悄然地退了出去,余下他们娘俩四目相望。
“娘~”花满城定了定神,已恢复了淡定,慢慢地走过去,拖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默默地看着她。
有多久了,他不曾与她如此安静地相对过?
如此近距离地对视,他才现,她的确老了。
不到五十的年纪,鬓角已染满霜花。曾经的美丽与风华如今已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沧桑。
“城儿~”老夫人颤抖着抬起手来想抚他的脸,花满城犹豫一下,终于还是握住了她的,轻轻拢在掌心。
“城儿~”泪水迅地涌出眼眶,濡湿了她的鬓:“娘对不起你~”
“说这些做什么?”花满城蹙起眉头,母子冷战多年,实在不习惯如此温情地对话方式:“好好养病才是真的。”
“你不用安慰娘,”老夫人唇边泛起一个苦涩的笑容:“娘自己知道,这次怕是熬不过去了。”
花满城沉默不语,他不惯软语温存,与母亲多年的隔阂也不是一日之间可以消除,这个时候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用伤心,”老夫人微微一笑,指尖在他结着薄茧的掌心轻轻地摩娑:“娘这辈子从身无分文到大富大贵的日子都试过。女人这辈子该有的尊贵荣宠,娘都经历了。唯一遗憾的是,不能亲眼看着你认祖归宗。”
“够了!不要再说了!”花满城怫然不悦,面上阵青阵红。
在这种时候,他实在不想让她年轻时的风流韵事破坏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母子间的宁静和温馨。
“不,城儿!”老夫人死死地攥住他的手,神色凄楚,表情坚定:“你一定要听娘说完!娘不想带着这个秘密离开人世,让你一辈子做个无根之萍在异乡漂泊。”
“什么……意思?”花满城蹙眉,心中忽地生出极不好地预感。
关于他的身世之谜,坊间流传着多个版本,他早就听腻了!可是,来来去去,都不外是皇上,淳亲王,瑜亲王这三个男人之间打转,一笔写不出两个花字,无论他是谁的儿子,都不能称之为无根之萍啊!
“城儿,”老夫人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却清晰地道:“你听好了。你其实是齐国人,齐国皇帝孙擎苍正是你的亲生父亲!”
ps:看偶扔个炸弹,还不把这些万年潜水员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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