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一起的?”三狼惊奇。
“呃~”如玉尴尬地垂下头,不知该如何向他们解释,自己是被人从军营中劫了出来的。
“三哥,”七狼瞧了瞧倒卧在地的几具尸体,低声催促道:“天要大亮了,咱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嗯,”三狼点头,拾起行礼搭到肩上:“乔医官,衙役很快就会来,留在这里会很麻烦,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谢谢。”如玉怔了一下,低低地道了谢,声音干涩僵冷,表情茫然地呆立在原处。
她身无分文,被人掳到敌国境内,眼看着又会遭遇官府追捕,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已使她懵然不知所措了。
“乔医官,”三狼走了几步,见她不动,奇道:“你不走吗?”
“走?”她能走到哪里去?天下之大,似乎已无她的容身之处了。
“你没有地方可去吗?”七狼似有不耐。
如玉缓缓摇头:“两位走吧,不用管我。”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在这里等官府来抓?”三狼蹙眉。
这小子该不是被吓傻了吧?
“人不是我杀地。”如玉咬唇。
“谁可以证明?”七狼冷笑。
如玉沉默。
“别忘了,你是齐国人,这里是秦国。”三狼淡淡地提醒。
她知道,正因为如此她不能跟着他们走,她不想连累更多的人。
就算是和平时期,两国边民时有磨擦,械斗群殴之事时有生,现在战乱期间,两国的边民相互之间更是恨之入骨。
谁没有亲人?谁没有热血?谁又能胸怀宽大,做到冷静平等地对待一个屠杀自己同胞的仇人?
如玉没有说话,从车里找回了自己的银针,那是她现在唯一拥有的关于家,关于父亲的回忆。
她低头,把盒子紧紧地抱在怀里,似乎能从那暗红的盒子上寻求到某种力量,再抬头时,已经下了决心:“两位,后会有期。”
十一狼替她换了便服,所以只要她不说,没有人知道她是齐国的军医。
这里没有人认识她,她既不是颜如玉,也不是乔彦,只要她想,只要她有决心,她完全可以重头来过,忘掉过去,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你要自己走?”三狼忽然觉得头痛。
一直到现在,整件事情都进行得很顺利,顺利到他一度怀疑自己是否高估了齐军的实力,甚至有些后悔——早知如此,他的计划对象不应该是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军医,而应该是齐军的统帅,楚临风!
可是现在,他以为最困难的关卡一一闯过,却在他认为最不成问题的问题上出现了意外——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乔医官,居然没有如他预料中那样痛哭流涕地牵着他的衣角,哭着喊着要跟他走?
“你要去哪里?”七狼开始沉不住气,眼里已露出戾气。
这小子,怕是识破了他们的身份,在跟他们装呢?
“不知道,”如玉的眼神依然迷惘:“走一步算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
三狼踏前一步,悄悄地按住七狼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转过头试着冲如玉微笑:“要不这样吧,我们反正要进山收一批皮货,不如你跟我们一起走?”
“嘎?”如玉怔住。
“是这样的,”三狼见她似有所动,忙继续游说:“上次虽蒙乔医官妙手回春,爷的头疼有所好转,但入秋以来天气转凉再加上山里温差大,爷的头疼病又犯了。在下正寻思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再跑肃州一趟,请乔医官给爷治冶呢。”
“我早说过,这种病全靠保养,他若是不改脾性,饮食上又不加以节制,是没法治愈的。”如玉皱眉,就事论事。
“爷的脾气,谁敢要他改?”七狼神情倨傲。
“那是,”三狼狠狠掐了他一把,脸上保持着温和的微笑:“不过这话得医官去说,我们身为下属,哪里劝得动他?”
那人刚愎自用,连下属的话都不听,难不成她一个外人的话,他就肯听了?
如玉嘴唇翕动一下,终究不愿凭空枉议他人是非,没有吭声。
“再说了,也不光是爷需要乔医官。山民们打猎时时有伤亡,若是有乔军医在旁,实在是莫大的助益。”三狼卯起三寸不烂之舌,努力劝说。
“走不走?”七狼见二人说个不停,不由焦躁起来:“要来人了!”
“走吧!”如玉原本有些犹豫,又见他态度诚恳,咬牙同意了。
“妈的,”十一狼见三人消失不见,这才翻身坐了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啐道:“要走就走,罗罗嗦嗦讲半天,老娘躺得骨头都硬了!”
四狼从沟边一跃而起,拍了拍身上的污垢,叱道:“就你废话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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