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雨被沈伟良抱到了卫生所,遗憾的是那个土大夫是她不认识的。想求救没有找到机会。还被无情的扎了一针退烧针。
躺在卫生所的土炕上,扎着先锋b,江若雨还在不住的咳嗽。
沈伟良眉头紧蹙的坐在炕边,认真的扮演着心疼老婆的丈夫角色。
“你媳妇肺有点毛病,你最好带她去大医院检查一下,我瞅着她这个发低烧的症状有点邪乎。”
“好,我先让她退烧,稍微好点了马上就带她去检查,哎,想不到出来旅游还能病了。”
哄走了大夫,沈伟良起身将“静点室”的门关上,回身对江若雨说,“先扎完针,等会在吃饭吧。”
“行。”江若雨答的也痛快,还忍不住调侃:“就没见过你这样对肉票这么好的绑匪。唉,你是不是怕王毅石对付你,才带着我的?”
沈伟良本来轻松的神色因为江若雨一句话变的严肃起来,紧张的定着江若雨,一句话都不说,不回答总不会再让她看出什么漏洞了吧?
江若雨久经商场,这些年来培养的就是察言观色的本事,不是吹嘘,她现在可以称得上半拉心理专家。见沈伟良如此反应,已经能确定自己的猜测。昨晚想了多种可能,看来其他的都可以排除了。
江若雨撑着坐起来,抱着被子,虽然因为发低烧身上冷的不自觉的发抖,脑子却格外的清醒。直视着沈伟良,道:“大哥,你一定知道王毅石不少的秘密吧?”
沈伟良目光森冷,已有杀意。
江若雨不管不顾,仍继续望着他的眼睛说下去:“我猜,王毅石一定是想让你杀了我的。或许他还给了你一大笔钱。他那个人,差不多会告诉你,你只要杀了我,就算帮他出了一口恶气,以后就算他落网了也不会把你招出来,你可以带着一大笔钱去过潇洒日子,对不对?”
沈伟良瞪着江若雨,面色阴沉,冷冷的说:“你还知道什么?”
“别那么紧张啊。”江若雨摆了摆没被扎的那只手,轻松的说:“我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我最知道的是,王毅石这个人心狠手辣,绝对不可信。你或许就是因为不相信他,想留下个最后筹码才没有杀掉我。你是不是想,万一王毅石怕你泄露秘密,派人来杀你或者要杀你的家人,你就以把他所有秘密和犯罪证据都告诉我为筹码来跟他对抗?”
江若雨话音刚落,沈伟良就已经曾的一下窜上了炕,大手掐住江若雨纤细的脖颈。
“这么好看的脖子,我真舍不得掐断。”
江若雨吓的一哆嗦,手上的针也滚了,鲜血合着药水顺着手背流淌,顺着指间滴落在炕上。
江若雨知道,她的小命此时悬于一线,完全就看沈伟良一念之差偏向于哪边。
但是她不能不搏
“别着急,要想杀我,还急在这一刻吗?别说我现在是病人,就算我没有生病生龙活虎的,也逃不出你的手心去。”
面对江若雨如此轻松的语气,如此清澈的眼神,沈伟良手上的动作迟疑了,她说得对,不差这一时半刻。
“你还有什么话,说吧。”
江若雨微笑着摇摇头,叹道:“大哥,念在你对我很照顾,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你对王毅石的认识还是不够透彻,你把他想得太简单,也把整件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沈伟良用眼神示意江若雨说下去。
江若雨道:“王毅石狡猾多疑,心狠手辣。他怎么可能单纯只是怕你泄露秘密呢?别忘了你的家人,他们很可能已经在王毅石的控制中,你自己跑的远了,他们呢?所以说王毅石是不担心的,你抓了我做筹码也是没用的。”
感觉到沈伟良手上一颤,江若雨又道:“他是个商人,商人都讲究物尽其用。其实你的利用价值还没有完全耗尽。季杰被捕,大概很快就会将你们供出来。王毅石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我相信所有出头的事情他都是让你去做的,也就是说,警察想要抓他,未必有直接证据,但是想要抓你,证据就完全有。”
“你在外流窜,若是身上还背着我这条人命,那么警察的注意力是不是全在你身上了?他是在利用你为他自己争取时间。而你的家人在他控制之内,你一旦被捕,也未必就敢将他的犯罪证据供出来。你供不出上面的人,那你就是最大的走私头子,所有的罪名都由你来顶,下面的我还用说吗?”
江若雨一番话声音不大,但分析的清楚透彻,且越往下说,她就越能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准确的,因为面前这个男人眸子中的惊慌失措,是如何也无法掩饰的。
沈伟良确实是如江若雨所说的那样,要是王毅石想杀他,他就把秘密都告诉江若雨,看王毅石还敢不敢动手,但是现在看来,他却已经进入王毅石的圈套中了
室内陷入了沉默。江若雨面色如常,可心里已经紧张的不行。所有的事情分析透彻,来龙去脉掌握的明白,现在就看这个人打算怎么办了。
“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会跟警方合作。”
沈伟良猛然抬头瞪着江若雨。
江若雨鼓足勇气,道:“你一人已经这样了,你犯的罪是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吗?难道你甘心做王毅石的替罪羊,甘心连累你的家人?如果你跟警方合作,或许你的家人会脱险,如果你执迷不悟,到最后就是鱼死网破,这个帐不用我细算,你也懂。”
是啊,沈伟良何尝不懂。他不甘心做替罪羊,不甘心家人受累,但他最不甘心的是自己被捕啊
沈伟良狠狠的咬紧牙关,他不能被捕如果他被抓,那一辈子就完了
手抖了起来,抓了江若雨扎针的那只手,随便扯掉了针头,也不管她流不流血,拉着她就下了地。
“穿鞋,我们走”
江若雨刚才已经说够了让沈伟良抓狂的话,现在他满身戾气,再也不是昨晚那个跟她一起吃方便面聊天的可亲青年,他是一个走私贩,更有可能手头沾着多少人的鲜血。她现在最不能做的就是惹怒他。
穿上短靴,来的时候披着的薄被被扔在了炕上,身上只穿了件黑色毛衫,风一吹就透。
江若雨冷的直打哆嗦,但只能顺从的跟着沈伟良离开卫生所,去“旅馆”去拿行李。
她的外衣被沈伟良放在背包里,见她手背上血流不止,脸色惨白。沈伟良到底是不忍心,拿了一件自己的砖红色毛衣扔过来,“穿上。”
江若雨点头,抖着手套上毛衣。快步出了“旅馆”,被风一吹江若雨仍在哆嗦。沈伟良看不下去,又将皮夹克脱下来给她。
江若雨倒是有些感动,穿上大了许多的皮夹克,“大哥,你听我的劝吧,你这样下去不行的。”
“别废话”抓了皮夹克的袖子拉着江若雨大步向前走:“我就不相信,我逃不出王毅石的手心?什么家人?我妈早就死了,王毅石要杀就杀了我那个不孝顺的哥哥嫂子去我管他们的死活”
江若雨不答话,只是怜悯的看着沈伟良的背影。
两人来到公路旁,离开小北沟只有这么一个方式,不论是去滨江市还是去别的地方,都要在这里拦车。
三月初春,山头冰雪消融,地面也是潮湿泥泞。江若雨站在沈伟良身旁,眉头蹙着。也不知道刚才打针之前留下的信号张大爷看没看到。
刚才她被抱出“旅馆”的时候,将趁绑匪睡着的时候写了叶拓联系电话的青霉素v钾药盒扔在了打麻将那屋地上。幸好麻将稀里哗啦的声音很大,才盖住了药盒落地的声音。
在卫生所里呆了一个小时,如果张大爷认出她了,如果他当时就联系欢欢,那现在欢欢差不多已经能赶到了。
正当此时,一亮红色的大客缓缓驶来。沈伟良挥手,车子慢慢停在路旁,拉着江若雨的袖子上了车,定员46人的大客车此时只坐了三十人左右。
沈伟良也不看车是去哪里的,阴沉着脸带江若雨找了个中间的空位置坐下。
客车开动,距离滨江市的方向越来越远,江若雨蹙眉望着窗外。忽然看见一辆黑色的吉普车追了上来,与客车并排而行。车窗摇下,正是叶拓
江若雨心念一动,并没有叫出声音,而是挪了挪身子,将身旁绑匪的视线尽可能的遮住。
“吱——”
大客车在突然转弯刹车,向着右侧的岔路驶去。
沈伟良坐在靠近过道的右边,身体由于惯性向左边歪。想不到在他左侧的中年女人竟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就着惯性力量一拧他的左臂。
“不许动”
“不许动,举起手来”
……
整个客车内都是这样的怒斥声,三十多个旅客中竟然藏了一半以上的便衣,同时起身,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被女警按住的沈伟良
客车前门打开,叶拓和王潇先后上了车。叶拓走在前面骂道:“玛丽隔壁的,就不信治不了你了了看见没有,十七八把枪对着你让你他**狂”
江若雨却呆呆看着面目憔悴的王潇。眼泪涌了上来,哽咽道:“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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