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重生
可是现在竟然有谣传,说看到金色的火凤凰落到了将军府。
此事他已经让人下去调查了,所查的结果是有不少人看到金色的火凤凰落到了相府内,而且那些看到的人,还讲了那凤凰盘旋了不短的时间才慢慢消失的。
这下倒把阑国的皇帝百里臻给生生的难住了,究竟何人才是那凤星宿主之人,要按照他的认定,那上官如梦确实是事事不如花疏雪的,可是若上官如梦真的是灵雀台之主,也可能韬光隐晦,隐住她的真形,若是他给自已的儿子指错了婚,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上书房里,百里臻一脸肃穆的望着元湛,询问元湛的看法。
元湛清透的瞳眸中一闪而过的幽芒,快到极速,连皇帝百里臻都没有捕促到,只见他精致的面容上,拢着若有所思,其实真正凤星宿主之人定然是花疏雪,因为那晚他去抓她的时候,见过她所使的幻术,很似传闻中灵雀台主子所使的鬼宗之术,再加上她若是寻常的弱女子,又如何敢精心布署刺杀皇上的事情呢?
不过元湛的心中,千思百结,不知道为何,他不想泄露花疏雪身为灵雀台主子的事情,不愿意她掺与到任何的纷争之中。
可是身为一个属下,他心知肚明,此刻的他应该禀明百里臻自已的判断,可是他张了张嘴,终是说不出来。
百里臻不疑有他,他对元湛是深深信任的,从来没有怀疑过他。
上书房里寂静无声,好久才听到元湛清透沁凉的声音响起来:“属下不知道她们俩究竟何人是凤主之人,皇上认定花疏雪乃是凤主之人,不知道所依仗的是什么?”
惠帝凝眉深思想了一下,心中蓦然的清醒了一些。
他以为花疏雪乃是凤星宿主也不过是最近以来她表现得优越,处处吸引人,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花疏雪才是凤星宿主之人,事实上,真正凤星宿主,灵雀台的主子恐怕不会如此的高调行事,那么是他想错了。
“难道真是朕推算错了,真正凤星宿主的人,乃是上官如梦,所以才会有天降火凤凰的事。”
元湛再不发言,他觉得自已此刻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倒不如干脆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一切都任凭惠帝的决断,这对于花疏雪来说才是公平的。
不过元湛深深的想着,究竟是何人传出了火凤凰传说的事呢,这是人为的还是真的有些预示。
惠帝百里臻浓眉一挑,沉声命令下去。
“元湛,去接上官如梦进宫,朕要见见此女。”
虽听说阑国大将上官如梦长得艳丽无双,文武全才,事实上他并没有过多的注意到此女,现在他倒要好好的看看,评估评估,她是否真是太子百里潭命定的太子妃。
“是,属下立刻去。”
元湛松了一口气,不过心底依然有一抹忧虑,因为那上官如梦他是见过的,只不过是一个盛气凌人,高傲无比的官家千金罢了,若是她到了惠帝的面前,会不会露出破绽呢,惠帝身为阑国的皇帝,自然有其过人的能力的,那双火眼金晴不说阅人无数,也多少可以窥探一二的。
不过此事已容不得元湛多想,他立刻出宫前往大将军上官如暮的底邸,接了上官暮的嫡女上官如梦进宫。
今日的上官如梦低调了很多,穿一袭粉红的长裙,披着白色的坎肩,本就出色的人,才如此打扮,越发的清艳娇柔,举手投足更是优雅得体,雍雍如华玉,元湛不禁大奇,这才几日不见,上官如梦的做派竟和之前完全不同了,看上去倒是个内敛有涵养之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元湛心中猜测着,一路接了上官如梦进宫面圣。
惠帝一见上官如梦,不由得瞳眸深邃了,满目的深思,这样举止大方,内敛而艳丽的女子才应该是那凤主宿星吧,灵雀台真正的主子吧,至于花疏雪,百里臻的眼里便有一些恼意,实在是太无礼了,不足以担当灵雀台主子重任。
如此一想,惠帝便开始仔细的考较起上官如梦来,几次交手下来,上官如梦从善如流,不但如此,更是大方得体的让人看不出一丝的端睨,惠帝越发的满意起来,然后命人送了上官如梦出宫去。
等到上官如梦离去,百里臻脸上拢上了温融。
“元湛,朕认为这上官如梦应该才是凤主宿星之人。”
“那皇上决定把上官如梦指婚给太子百里潭吗?”
元湛轻声问,心中终是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何,他就是不愿意花疏雪卷到皇上的这场谋算中。
谁知道皇帝百里臻一听元湛的话,却没有马上肯定,反而是有一丝的迟疑:“可是朕还有有点不踏实,若是上官如梦并不是凤主宿星之人呢,而是别人呢?还有你查到命盘相似的有四个人,除了她们两个,不是还有两个吗?你也命人给朕好好的查查,看看她们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是,属下领旨。”
惠帝生性多疑,虽然心中认定上官如梦才有可能是凤星宿主之人,可是又怕自已搞错了,这可是事关阑国大计的事情,容不得半点的马虎的,所以现在他连带的对那两个女子也动起了心思。
元湛有些无语,不过现在惠帝不把心思动到花疏雪的身上,他就放心了,不过这念头刚落,便听到惠帝再次的吩咐。
“还有那花疏雪也给朕好生注意着,不能大意,现在这几个女子朕皆要留意着,一定不能出了差错。”
“是,皇上。”
元湛领命走了出去,上书房内,惠帝命令太监:“去把太子请进宫来。”
三日后便是秋狩,此次秋狩,他有伤在身,所以不能亲自参加,只能由太子百里潭带队,组建朝中的众皇子还有朝中的大臣,一起前往栖鸦围场行围狩猎,再一个云国和夏国的使臣迟迟未走,所以此次的秋狩他们理该尽地主之宜邀请人家参加。
书房内,太监应命,立刻出宫去请了太子百里潭进宫。
太子百里潭此时正在太子府,自从那一晚观灯之后,他召了手下的幕僚在府内研究如何讨女人欢心,如何打动女人等策略,眼下已拿好了几套方案,正想一一实施,不想太监前来传旨,宫中的父皇宣他进宫,太子百里潭立刻进宫。
百里臻把三日后围场狩猎之事分布给太子,临了还不忘吩咐太子。
“最近,你把心思多放在这件事上,别总是把心思放在花疏雪的身上。”
百里潭有些错愕,盯着上书房里的百里臻,先前正是父皇召了他进宫,说了想把花疏雪指婚给他的事情,还说了花疏雪拒婚的事情,鼓励他多多动脑子把花疏雪搞定,一个女人何足惧也,可是现在父皇竟又让他不要把心思放在花疏雪的身上,百里潭有些迷惑了,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父皇是什么意思?”
百里臻终归觉得这件事说开了不大好,而且他不想把有关于慧远大师的推算出来凤主的事告诉百里潭,因为必竟这件事还没有稳妥,若是泄露出去,可就麻烦了。
“朕的意思是让你把此次的秋狩办好,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还在阑国没走,此次的秋狩中,我们阑国自然要尽地主之宜,邀请他们一同参加,为保他们不出任何意外,所以你务必要做得仔细一些,千万不可大意。”
百里臻义正严词的开口。
百里潭不疑有他,沉稳的领旨:“是,儿臣遵旨。”
不过他并没有把百里臻的话听进耳朵里,此次的秋狩可是个好机会啊,他何不邀请花疏雪一起参加,到时候若是碰上野兽什么的,来个英雄救美,可是最容易打动佳人之心的,想到这,百里潭的脸色分外的好看,一派懦雅。
百里臻挥手,示意他下去办这件事情。
秋狩乃是阑国一项盛典活动,往年皆有阑国皇帝百里臻亲自带队,上至皇帝,下至王公大臣,一起前往栖鸦围场狩猎。
但今年因为阑国皇帝百里臻遭受到刺客刺杀之事,身体没有复原,所以百里臻便命太子百里潭带队,此次的秋狩除了阑国的上下人等,还要邀请云国和夏国等人参加,所以百里臻生怕发生什么意外,特地叮咛了百里潭好好的筹备,百里潭领旨,自是不敢大意,各个关卡都严加把关,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花府,花疏雪接到了太子百里潭送的邀请函,请她参加秋围狩猎。
暖雪阁的花厅上,花疏雪微敛着眼目,一只手拿着那邀请函,正在思索究竟去还是不去。
一侧立着的红栾正给她轻轻的捏着肩,不时的拿眼瞄自个的主子,看她脸上的神情,似乎不太想去,所以小声的开口:“主子不想去就不去吧,这秋狩本来便是男人们的事情。”
花疏雪唇角勾出笑意,忽地睁开眼睛,眉眼妖治诡异。
“去,怎么不去,我想这一次的秋狩一定会发生有趣的事情,所以我为什么不去看看热闹呢?”
她差点忘了一件事情,先前她挑拨肃王百里冰的事情了,此次秋狩可是绝佳的好机会啊,肃王百里冰不会傻到不动,何况皇帝还不去,只有太子百里潭带队,那么百里冰可就肆无忌掸了,这样一来,这围场狩猎狩的可就不单单是猎物了,还有人?
如此好戏,她如何能错过呢,想着眉眼皆有笑意,笑意盈盈的开口:“红栾,派个人去回太子殿下,三日后我会去的。”
“是,主子。”
红栾不知道主子为何改变了主意,不过自应了一声出去办事。
太子百里潭知道花疏雪应邀参加秋狩行围,十分的高兴,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全心忙碌狩围之事并没有来打搅花疏雪,至于其他的人似乎也很忙碌,不但是百里潭,连云国太子轩辕玥也没了动作,花疏雪倒是乐得安静,她正想查关于自已身世的事,这三天的时间,倒让她好好的查查。
无奈花庄身为阑国的兵部尚书,此次的秋狩之事,他自也是忙人一个,整天看不到人影,花疏雪想见到他都难,所以又如何让他去把三夫人提成平妻,所以花疏雪决定去敲敲花府的老夫人。
槐院内,老夫人的房内,坐满了人,上至老夫人,大夫人颜氏等人,下至老夫人的贴身丫鬟伊珠等人,小恶魔花逸竹和花疏雯等都在,满满一屋子的人。
老夫人满脸的笑意,虽然先前十分恼怒花疏雪的不识抬举,皇上有意把她指婚给太子百里潭,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她竟然拒婚不嫁,这丫头脑子不会有问题吧,老夫人一直如此想着,不过当着花疏雪的面,她可是满脸笑容的,因为花庄说过,皇帝让太子和花疏雪培养感情,然后还会为他们指婚的,那么眼前的这个丫头很可能是未来的太子妃,她自然不好恼了未来的太子妃,所以满脸都是慈爱的笑意。
一只手紧紧的拉着花疏雪,一边摸着她的手,一边和房内的众人说着话,一团和气。
花疏雪周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若非忍着,真想一把甩掉这老太太的手,乱摸什么啊,她又不是真的对她很好,只不过觉得她于花家可能有用罢了,所以何必装得如此肉麻呢,白白辱了别人的眼睛。
下首的小恶魔今天看到她,一点也没有找麻烦的意思,规规矩矩的,果然上次被她吓到了,至于花疏雯花疏云,虽然嫉恨却也不敢招惹她,只拿一双眼睛时不时的剜她一下。
房内,三夫人四夫人时不时的说一句讨巧的笑话儿,逗笑别人,至于颜氏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一双平和的眼眼时不时的望着花疏雪,不知道为何花疏雪总觉得她望她的时候别有深意,究竟是什么深意,她还探测不出来。
花疏雪一边想着一边开口:“竹儿今年有几岁了?”
小恶魔花逸竹立刻乖乖的开口:“九岁了。”
若是以前,他哪里会如此乖乖的回话啊,早就破口大骂了,可是只要一想到花疏雪要打他板子,夹他手指,然后用粪坑里的水洗他的嘴巴,他就立马规矩了,不敢有半点的大意,何况娘亲说了,若是他再敢得罪这个大姐姐的话,就会被送到大夫人颜氏的身边去,再也待不了自个的娘亲身边了,一想到这个,花逸竹无论如何做不出来以前的嚣张了。
虽然大夫人颜氏很温和,不过花逸竹还是有些惧她的,因为这大夫人望他的时候,似乎很恨他似的,虽然他不知道自已是如何得罪这位嫡母的,而且这事他也不敢和别人说,外人面前的大夫人可是很好的。
花疏雪听了花逸竹的话,点了点头,然后一脸怜惜的望向了花逸竹:“他可是我们花家唯一的男丁,可现在他的身份如此,日后可是很难谋事的。”
虽是花府的唯一的男丁,可是身份上却是一个庶子,所以日后的仕途上必然受影响。
花疏雪的话一落,满屋的人皆变了脸色,这一次,她看到了大夫人颜氏的脸色也变了变。
花疏雪忍不住扯了扯唇角,她还以为颜氏真的能保持着万年不动的脸色呢,原来也有破功的时候啊。
屋子里的其她人脸色也齐齐的变了,花逸竹想到了自个娘亲说的话,往后缩了缩,缩回了三夫人的怀中去了,花疏云不知道花疏雪提这件事做什么,狠狠的瞪着她。
房内,唯一上了心的便是老夫人了,老夫人望向花疏雪,淡淡的开口:“这事确实是个事情,难得的雪丫头能想到,老爷和我提过,说想把竹儿过继到夫人的名下,如你当初一般。”
花疏雪若非过继到大夫人颜氏的名下,那肃王又如何会求娶呢,这身份一上来,什么都不一样了。
不过老夫人的话一落,三夫人的脸色便变了,惨白一片,一把拉着花逸竹跪了下来,一句话也不敢说,这种事是老夫人对她们母子的恩赐,哪里有她说话的地方,不但不敢说话,连带的身子也抖簌了起来。
花疏雪淡淡的笑了,把手从老夫人的手中抽出来,伸手到一侧的案几上端了茶过来轻捧着,若无其事的开口:“即便过继到夫人的名下,可倒底改不了他庶子的身份,就如我一般,即便是过继在夫人的名下,嫁到肃王府去,还不是依然受别人的欺负,所以说竹儿这事还真要好好的推敲推敲。”
花疏雪这话一落,便感受到一束刀子似的利光直戳到她的身上,不过待到她望过去的时候,却依然是一片平和,大夫人颜氏并没有任何的动作,不过花疏雪可以肯定,先前那刀子似的利光,确实是颜氏在瞪她。
老夫人一听花疏雪的话,脸上沉思起来,其实花疏雪说这话,老夫人已经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因为儿子事前和她说过这件事,说花疏雪建议把三夫人提为平妻,那么花逸竹理所当然的便是花家的嫡子了,根本不需要过继到颜氏的名下。
老夫人也知道此法可行,必竟是为了花家唯一的男丁,花疏雪说的话不无道理,可是这花疏雪为何要帮助三夫人呢,老夫人的眼里满是若有所思,实在想不出这两人有什么牵连,而且花疏雪从肃王府回来的这段时间,并没有和三夫人有过接触,难道她真的是为了花家着想吗?如果真是为花家着想的人,却又为何拒了皇上的指婚,她可知道这指婚,会把花家带上一个空前的荣耀的。
老夫人的心里转了多少回,抬眸便瞄到三夫人仍然跪着,不紧不慢的开口:“起来吧,跪着做什么。”
“谢老夫人。”
三夫人站起了身子,一声也不敢吭。
“那雪儿的意思是?”老夫人虽然知道,但偏不说出来,让花疏雪说,花疏雪本来就想提这件事,所以哪里理会这老夫人的心思,直接的开口:“把三夫人提成平妻,这样一来,竹儿不就是花家的嫡子了吗?到时候他不论是出仕还是从商,都不会让别人小瞧了,要知道现在只有他混得好了,这花家上下的人才有荣耀,若是他败落了,这一府的人全都没个依仗的。”
这最后一句有点利,老夫人都被阻了一下,然后一屋子的人全都望向了大夫人颜氏。
饶是颜氏再淡定,再温和,此刻的脸色也有些挂不住了,她抬眸望向花疏雪,好半天一言不吭,可是那眼神终究是不太好看。
花疏雪哪里会被颜氏的眼神给吓住,一点都不以为意继续开口:“夫人一向是个慈善的,为花家着想的,所以这事别人不同意,只怕夫人也不会不同意的,端看老夫人如何想了。”
好大一顶帽子扣到了大夫人颜氏的头上,颜氏胸口起伏着,可见她被气得不轻,不但被气得不轻,还没办法反驳。
老夫人望了望花疏雪,然后望了望大夫人颜氏,不由得笑起来,自古婆媳是天敌,这老太太和媳妇的对战里,没少吃过亏,所以此时看到自个的媳妇女节吃瘪,这老太太心里甭提多高兴了,便顺着花疏雪的话往下接。
“还是雪丫头想得透彻,先前老爷还担心大夫人不同意呢,现如今大小姐一点拨,我算是透彻了,为了花家着想,为了竹儿好,谁不同意啊,谁不同意那可是和花家列祖列宗过不去,再一个夫人一向是最疼竹儿的,最为花家着想的,所以怎么可能不同意呢,行,这事就这么定了,等老爷回来,我与老爷提这件事,把三夫人提了平妻,竹儿的身份自然上来了。”
老夫人的话落,那颜氏噌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变了好几变,房间里所有人都望着颜氏,不知道她站起来什么意思,颜氏蓦然清醒过来,一直以来她在花家扮演的都是个吃斋念佛的,若是这么会子破功了,那么以前所做的种种岂不是白费了,如此一想,便强自挤出一抹笑望向老夫人:“老夫人,媳妇儿肚子有些疼,先去方便一下。”
老夫人点头,看颜氏如此彻底的败了一回,心里十分的高兴,点了点头:“去吧,待会儿过来,我们再接着好好商量商量这件事。”
“是。”
这个字大夫人几乎是咬出来,然后转身往外走,有眼的人不难看出她的身子还晃了一晃,身侧的侍候的丫鬟立刻上前一步扶住了她往外走去。
花疏雪吃茶观戏,然后望向老夫人,心中感叹,这老夫人也是个精明的,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便把她的媳妇打得落花流水了,这内宅子里的女人还真是厉害啊。
一边想一边起身告安了,她才不想和这些人一直耗着呢,反正她该说的都说了,相信老夫人也听进去了,所以花疏雪的眼睛悄然的望了一眼三夫夫人,然后转身离了老夫人的房间。
主仆三人一路出了槐院,踩着青碎的小石径,回暖雪阁去了。
眼看着要到了暖雪阁,便看到旁边的一棵树荫围墙后面闪出一人来,竟是三夫人的贴身小丫鬟,她前后左右的一瞄,确定没人了,赶紧的开口:“大小姐,三夫人邀你今晚亥时,花府的荷花池见面,她会告诉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小丫鬟说完,迅速的往树荫下一钻,人不便不见踪影了,很快不见了。
花疏雪立在墙头下面,瞳眸一片幽暗,不知道自已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的身世,看来这三夫人也是个有心的,还没等到老爷下命令立她为平妻,倒先告诉她关于她身世的事了。
不错。
“回去吧。”
主仆三人回了暖雪阁,接下来花疏雪待在暖雪阁中等候,花家的荷花池她是知道的,离暖雪阁并不远,越过老夫人的槐院,再过去两道长廊便看到了,夏天的时候,荷花满池十分的漂亮,但此时是深秋,所以一片肃条。
三夫人邀在荷花池见面,也是因为那里地势比较偏僻,没人走到的原因,便于说话。
亥时,月色袭上枝头,满府寂静,好似拢了一层轻纱,花疏雪领着红栾和青栾二婢出了暖雪阁,一路往花家的荷池走去。
诺大的府邸内,一片寂静,巡逻的护卫也不知道宿到什么地方去了,荷花池本就是僻静的地方,所以更是渺无人烟。
荷花池上,有一座平桥,花疏雪主仆三人立在桥上,飞快的抬眼张望,并没有看到任何人,等了一会儿,花疏雪有些怒了,冷冷的开口:“难道这三夫人竟然戏耍我们了。”
先前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而且她自认三夫人没有这个胆子也不敢招惹她们才是,没想到现在竟然没有人。
花疏雪瞳眸一片冷莹,阴骜的开口:“回去吧。”
她的话刚落,身后的红栾突然的叫了一声,随之还满脸惊骇的一把拉着花疏雪,指着身后的漆黑的荷花池:“主子你看,这里好像有一个人?”
花疏雪听了她的话,飞快的探出身子往平桥之下张望,漆黑幽暗的桥下,果然脸朝下的伏着一人,虽然光线幽暗,但花疏雪眼如明镜,一眼便看出下面确实是个人,她们来了这么一会子,此人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想而知,这人是死了的,是谁?
身侧的红栾和青栾齐齐的变了脸色,一人沉声的开口:“小姐,快走,恐怕是有人要设局害我们。”
不过主仆三人还没有走远,便听到不远处传来的一迭脚步声,随之便看到有人提着灯笼,从荷花池对面走了过来,一路走还一边叫着:“娘亲,娘亲你在哪啊?娘亲?”
来人竟是花家的三小姐花疏云。
花疏雪的心咯噔的一沉,难道说这死在荷花池中的人,其实是三夫人,想来想去恐怕真是三夫人。
究竟是谁害死了三夫人,花疏雪飞快的想着,然后便想到了大夫人颜氏的身上。
不过她们主仆三个人现在若是走了,身后的花疏云看见可就有口难说了,所以花疏雪干脆的站着,朝红栾和青栾做了个眼色,然后直接迎着花疏云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若无其事的开口。
“今天晚上的夜色不错,看来我们出来逛逛倒是对了。”
花疏雪轻快无比的声音响了起来,一行三人几大步便走到了花疏云等人的面前。
双双一照面,花疏云挑了一下眉,不耐的瞪视了花疏雪一眼,然后没好气的开口:“大姐姐可是看到我娘亲了。”
花疏雪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没见到,不知道三夫人这是去哪了?”
“关你什么事啊。”
花疏云冷哼一声,然后一把推开了花疏雪领着身后的的几个下人往前面的荷花池走去,花疏雪则领着红栾和青栾若无其事的离开,默然的想着花疏云会不会发现不了荷花池下面的三夫人,不过她的想头刚落地,便听到一道惊恐的声音响起来。
“小姐,快看。”
随之几道惊呼声响起,此时花疏雪既听到了尖叫声,就断然不好离开了,所以主仆三人反身便又走到荷花池,一脸惊讶的朝几个尖叫连连的小丫鬟开口:“发生什么事了?”
其中有一个小丫鬟脸色惨白,指着下面,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而花疏云疯了似的扒在桥栏上往下叫:“娘亲,娘亲。”
她吼完了,朝着身侧的人大叫:“快啊,快找人。”
小丫鬟们立刻四分五散的散开来,有去找人的,有在荷花池边拼命拉着花疏云的,很快花府内的人被惊动了,花庄,大夫人颜氏还有老夫人都惊动了,领着人赶过来了,这时候花府的下人把荷花池中的人打捞上来,正是三夫人。
花疏云一下子疯了似的哭起来,直哭得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花庄和老夫人出现后,也是满脸的震惊,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花家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大晚上的三夫人好好地不待在自个的院子里,跑到这荷花池来干什么?
花庄满脸惊疑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偏在这时,花疏云恨恨的抬起头来,望着花疏雪,撕心裂肺的叫起来。
“花疏雪,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害我娘亲的是不是,是不是,要不然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为何跑到这荷花池边来?”
花疏云的话一落,花家荷花池边围拢的一干人,全都望向了花疏雪。
花庄的脸色阴骜难看起来,虽然最近花疏雪令人不敢得罪,但是若这事真的是花疏雪做出来的,他也不会饶过她的。
老夫人等人全都望着花疏雪,花疏雪没想到矛头一下子对准了自已,先前她之所以假装不知道就是生怕矛头对准自已,没想到现在还是对准了自已,究竟是那害三夫人的人是故意害死她,然后嫁祸给她,还是无意中把她给丢在这荷花池中的。
花庄沉声开口:“花疏雪,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这荷花池来干什么?”
花疏雪一脸的无辜,淡淡的开口:“我哪里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睡不着觉,所以出来散散步,难道这样也能算我害人,这害人之事可是讲究证据的。”
花庄一时无语,花疏云却不理会什么证据不证据的,伤心绝望的尖叫:“不是你,还有谁?一定是你,今儿个我还以为你有多好心,竟然帮助我娘亲,没想到却是为了想害她。”
花疏雪相当的无语,脸色幽暗,冷冷的提醒花疏云:“我害她做什么,我和她一没有仇,二没有怨,我是不是闲疯了,所以要害她。”
她说着眼神一片冰霜,三夫人的事说不定和她的身世有关,所以她也想查出究竟是何人害了三夫人,一定要给死者一个交待,她不会放过背后的人的,想着望向被人摆放在地上的三夫人,观她的面容,已有些澎大,想必泡在水里有一会儿了,绝对不会是刚刚落水,花疏雪盯着地上的人,然后走过去,仔细的给三夫人检查起来,很快视线落到了三夫人的脖劲上,只见左右的淤痕清晰的露了出来,花疏雪蹲下身子,仔细的检查着,然后冷冷的开口。
“父亲可以报官,官府一来便会查清楚了,这三夫人可不是掉进荷花池而死,她是被人掐死的,看这脖子上的两道淤痕便知道了,另外,她被扔进这荷花池至少有一个时辰了,女儿我可是刚出来一会儿,”
花疏雪说完便朝身后叫了一声:“小蕊。”
先前她看到小蕊也过来了,这里离暖雪阁不远,这么大的动静,她们自然惊动过来了,此时一听花疏雪叫,便赶紧的走出来禀报。
“回老爷的话,大小姐出来不到半个时辰,奴婢亲自开的门,大小姐说睡不着觉,领着红栾姐姐和青栾姐姐出来逛逛。”
花疏雪站了起来,然后扫视着花家的所有人,最后肯定的开口:“三夫人是被人掐死然后扔进荷花池的,我想这害她的人定然是花家的人,所以父亲只需报官就行,官府的人定然会查清楚这件事的,究竟是何人做的,很快便会知道的。”
花疏雪的话一落,所有人都望着花庄,花庄整张脸都碧绿的,可是听到花疏雪说报官这件事,眼神闪烁起来,然后飞快的有了决定,命令管家福海:“立刻把三夫人抬回去,先换干净的衣服,然后装棺,明日对外宣布,她是失足落水而亡。”
花庄的话一落,管家福海领了命,自领了人去办事。
三夫人的女儿花疏云没想到花庄竟然下这样的命令,如何能甘心,尖叫着阻止别人去动三夫人的尸体,然后朝花庄开口:“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的对待娘亲,她是被人害死的啊,父亲为什么不报官,不报官即不是包庇了那害了娘亲的人,不行,女儿不同意,父亲。”
可惜花庄身为兵部的尚书,皇帝眼中的红人,又岂会让府上这样的丑事泄露出去,只怕这件事最后也是不了了之的,这一刻花疏雪倒是相当的同情花疏云,同时的对花庄相当的无语,不过这事牵扯到了她,才害得三夫人好好的被人害死了,所以她不会坐视不管的,即便没有官府,她也会查清楚这件事的。
花庄听了花疏云的话,脸色黑沉下去,命令小丫鬟:“把三小姐给我带回去,好好的关在屋子里,这件事自有为父处理,这件事就算在花家我也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花疏云哪里理会啊,尖叫连连:“父亲,父亲。”
可是没人理会她,她生生的被两个小丫鬟给拽了下去,老爷的命令谁敢不听啊,花庄在花家还是很有威仪的。
福海已经领着人把三夫人的尸首抬了下去,花庄扫视了一圈,最后沉声的命令下去:“今儿个的事,若是让我查出来,定然严惩不贷,而且若是有人把这件事传出去,别怪我到时候心狠手辣。”
“是,老爷。”
荷花池边一阵阴风吹过,人人心惊胆颤,只觉得寒气从脚底窜上来,更有胆小的人忍不住四下的瞄着,似乎总觉得暗处有人盯着她们,好吓人啊。
最后花庄命令一句:“回去吧。”
呼啦一声,所有人都分散开来,一溜烟的逃离了这荷花池。
最后荷花池边只剩下,花庄,花疏雪,老夫人还有大夫人颜氏。
花疏雪领着红栾和青栾二婢走到花庄的面前,淡淡的开口:“父亲这可是纵虎归山。”
她说完,眼光若有似无的扫过了大夫人颜氏,先前她想来想去,除了颜氏,没人会对三夫人动手,可是颜氏真的会因为今天白日发生的事而对三夫人下毒手吗?还是因为别的呢,花疏雪百思不得其解,再说一个三夫人还没有被提为平妻呢,只要颜氏不同意,她就不会被提为平妻,所以说一定是因为别的事,难道真的是和自已身世有关,如果真是这样,她一定要让颜氏露出马脚,替三夫人报仇,花疏雪想着越过花庄准备离开。
不过刚走了几步,忽地听到不远处响起了惊叫声,然后如狼似的吼起来,还伴有花府下人的叫声。
“小少爷,小少爷你别乱跑了,别跑了。”
花疏雪停住身子,眉毛跳了一下,然后停下身子望向不远处。
花庄脸色难看的命下人去看看怎么回事,那人领命飞快的奔了过去。
很快前去查看的下人回来了,禀报花庄:“回老爷的话。是小少爷,小少爷好像魔怔了一般,谁也不理会,逮到谁咬谁,现在谁也不敢靠近他。”
花庄一听,整张脸都黑了,转身便往前面走去,老夫人也心急了,赶紧的跟上。
这花逸竹可是花家的男丁,花庄和老夫人自然是最提心的一个,此时一听花逸竹魔怔了,自然担心。
花疏雪瞳仁中闪过冷光,飞快的开口:“父亲最好派人保护好竹儿。”
花逸竹半夜得魔怔很可能和三夫人的死有关,说不定他是看到了三夫人被人掐死的经过,所以才会发疯似的咬人,亲眼看到自已的娘亲被人害死,这不是谁都承受得了的。
花庄身子一怔,没说什么,不过心里却有了数,直往花逸竹的方向走去。
颜氏经过花疏雪的身边,一双眼睛阴凉冷漠,好似蛇瞳似的。待到花疏雪再认真细看,她已经走了过去。
红栾柔声开口:“主子,我们回去吧,夜深了。”
本来想查明主子身世的,没想到身世没有查出来,却生生的害了三夫人的一条命,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如此狠心,竟然害死了她,实在是太可恨了。
花疏雪点头,然后领着红栾和青栾回暖雪阁去了。
这一夜,花府内,很多人彻夜难眠,花疏雪倒是没想那么多,回去后便睡了,三夫人的死回头再查吧,现在那害她的人定然会十分小心,不露出马脚的。
不过第二天,天还没有十分的亮,青白暗芒隐隐透进房间里,便听到红栾走进来,小声的禀报她。
“主子,不好了,花家的小少爷出事了,他也出事了?”
“什么?”花疏雪一惊惊醒了,飞快的从床上爬起来,花逸竹那个小恶魔也出事了,虽说一直以来那家伙不讨喜,但是对于小孩子,她不会计较的,现在一听花逸竹出事了,竟然有些心疼。
“他没事吧。”
先前她可是叮咛花庄派人保护花逸竹的,怎么还会让人伤到他呢。
“听说他也死了,失足掉进了三夫人死的那个荷花池里,等到人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没气了。”
“这么巧合。”
花疏雪实在是难以相信这件事,为何会一连两个人死在那荷花池里,真是邪门了,一边想着一边穿衣服,准备去看看那小恶魔,不管怎么样,他们也算名份上的姐弟,她去拜奠他一下也是应该的。
红栾侍候着花疏雪起来,此时的花家笼罩着一片死寂,整个府邸内都是死亡的气息,一夜之间死了两个人,还都是死在那荷花池里的,所以整个花府内的人,对于那荷花池,便有了阴影,各种各样的说法,流传在花府内,使得人心惶惶的。
花疏雪领着人一路过去,远远的便听到了哭声,仍是花疏云的哭声,这女人一夜之间失去了娘亲,现在连弟弟也死了,她如何不伤心,所以直哭得昏死过去几次,一醒过来再哭,以前她能依靠娘亲和自个的弟弟,可是现在她的依靠全失去了,往后,谁还疼着她啊,指望花庄这个爹爹根本不可能。
花庄一夜没睡,老夫人是天近亮的时候睡着的,大夫人颜氏也在,眼睛虚肿着,显然还哭了的。
花疏雪到地时候,内室一片哭恸,除了花疏云,不少的花家下人也落泪了,说实在的,如若只死了三夫人一个,大家还不觉得伤心,现在连小少爷都死了,众人除了感到害怕恐惶外,便是伤心。
小小的花逸竹睡在厅堂之上的棺木之中,安详而宁静,没有一丁点的不快,这家伙倒是走得心安理得,没有任何的怨气恶气,痛痛快快的走了,他可知道,这活着的人有多么的伤心啊,尤其是他还是花家唯一的男丁,老夫人和老爷又是如何的伤心呢?
花疏雪心中念想着,忽地脑海中闪过一抹灵光,飞快的望向自已的手上的星魂戒,然后再望向花逸竹。
小九当初是溺水而死的,现在花逸竹也是溺水而死的,小九是九岁死的,花逸竹也是九岁,而且他们的气场十分的相似,如此一来,何不让小九替花逸竹重生,活在花家,如此一想,花疏雪唇角微微的勾了一下,然后唤醒了星魂戒中的小九,最近一段时间,她一直没有让小九出现,便是怕有人伤了他,若是他可以借着花逸竹的身子重生,那么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反正现在花逸竹已经不存在了。
不过现在能不能重生,还要看两人的磁场是否相符,如果相符,小九的灵魂便可以钻进花逸竹的肉身之中,如若没办法钻进肉身,就说明磁场不符,她就是再有心也没办法。
星魂戒中的小九一听花疏雪的话,早高兴坏了,激动的连连应着,其实他好想一直陪在姐姐的身边,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真是太好了,不管怎么样,他总要试试。
花疏雪一听小九的话,便打开了星魂戒,放出了戒指中的小九。
厅堂之上,粉嫩可爱的小九站在花逸竹的棺木旁,左看右看,十分的好奇,然后还伸出手摸摸花逸竹的面容,扬眉笑嘻嘻的望着花疏雪:“姐姐,他和我长得好像啊。”
花疏雪点了一下头,然后吩咐他:“快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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