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寒的冬很快过去了,到处一片生机盎然,满山的苍翠,还有那铺天盖地的野花,姹紫千红,分外妖娆,龙清远陪着楚楚在谷里散步,早晨的醉心花纷纷扬扬的落下来,飘落到两个人的身上,这画面说不出的好看,男子长发如丝,俊美如仙,他手里扶着的娇小女子明眸皓齿,笑意盈盈,俏皮的伸出手逮住一片花瓣,插在男子的发间,银铃似的笑声便响起来。
“清远,你这样子,好像一个人妖啊?”
“人妖?那是什么东西?”龙清远细长的眉毛挑了一下,眸子闪过一丝迷茫,这词怎么想怎么怪怪的,掉头见她得意的笑,便知那话肯定不是好话,大手一伸,抱起她娇小的身子,小心的转了几圈,威胁她:“说,是不是什么不好的话?老实给我交待出来。”
“没有啦,人家没有,”楚楚笑得喘不过气来,开始讨饶,忽然脸色一变:“肚子好疼啊,清远。”
龙清远一听吓得赶紧放下她的身子,焦急的望着她的肚子:“啊,难道动了胎气,不会吧,都怪我,太不当心了,真是该死。”
楚楚看着眼前的男子,那份小心翼翼的呵护,眼眸间满满的深情,完全不复从前的狂妄不桀,他变了,是为了她变的吗?身形一转早跑开来,留下清脆的笑声,惹得身后的男子虎着脸望着她的背影,只一会儿便又笑了起来。
这丫头总是吓他,惹不是怀孕,一定要打她的屁股,这一阵在谷里,他觉得很开心,可是却在午夜梦回时,心隐隐的疼着,为了那个义然奔赴边关的男人,他真恨死了自已,如果一直自私着,他们就会一直开心的活下去,等到她孩子生下来,等到她慢慢的接受他,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可是他不是那些小人,他的心不允许他这么自私,他尝试过自私一点,可是这一个月来他过得并不好受,何况是瞒一辈子,他会背负着怎样的一个秘密来成全自已的自私呢。
高大的身形一转,飞快的追上前面的影子,心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那怕就此失去她,他也不后悔,这个念头一起,他的心里竟然是这一个月来最开心的时候。
龙清远只几大步便追上前面的影子,已经气吁喘喘的坐到旁边的高堆处休息了,他也走过去挨着她的身边坐下来,楚楚笑着回望身边的男子,见他的脸色凝重下来,不禁奇怪的开口。
“怎么了?清远,出什么事了,好严肃的样子。”
龙清远望着眼前漂亮娇丽的脸蛋,正关心的望着自个儿,如果真的说了,只怕他就要失去她了,这样他也说吗?可是不说不是他龙清远的人格,心在一瞬间坚定下来,一向温柔深情的眸子,盛上幽潭般的深暗,伸出手握住楚楚的手。
“楚楚,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我总想着你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楚楚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见他鬓边的碎发滑落下来,抽出手细心的给他顺好,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们很开心很快乐,虽然她常常想起北堂,有时候会心疼,可是仿佛离他已经很遥远了,她负了一个,就不想再负一个了。
“好,你说,我听着呢?”她盯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睛很漂亮,是那种带着浅蓝光泽的眼眸,在阳光的照射下,幽暗清明。
“你知道那个血人参是怎么研制出来的吗?”龙清远坚定执着的望着楚楚,亨受着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也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也许她会成了他的。
楚楚看着龙清远暗沉的眸子,心下有些不安,摇了摇头,不是说无涯子前辈研制出来的吗?她哪里知道啊。
龙清远叹了口气,心痛的开口:“血人参要以人血喂养方能结出果实来,那三天北堂不见了,就是因为他用他的血在喂养血人参,所以你才会见到他那么虚弱,事实上他差点死过去了,当时无涯子前辈说了,以命换命,后来看他太痴情,就把天山雪莲花送给他服用了,所以他才没有死。”
楚楚只听到自已的心脏咚的一声响,沉到谷底,久久没有反应,呆了,原来他并不是中瘴毒那样的,只是因为出血过多,天哪,她的坚持,难道真的是要用另一条人条来换取自已肚子里的孩子吗?脸上一下子泪如雨下,心痛得直想死过去,想到他临走前的绝决,那样宠溺的摸着自已的头,叮咛自已要快乐,开心,她究竟在做什么啊,自已是把怎样一把锋利的刀刺进他的胸口里啊,比起当初他对自已的施暴,自已残忍何止千倍万倍啊,当初的他是不知道自已是谁,现在的自已明知道他一直的在忏悔,一直的在付出,却为当初的事斤斤计较,他在那种情况下竟然到边关去守敌了,如果他真的出什么事了,她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已的,伤心的痛哭起来。
龙清远心疼不舍的伸出手把她抱进怀里,他的心也难过,爱真是一把尖锐的双刃剑,它为何要刺进三个人的心里啊:“别哭,楚楚,他走时还叮咛了,别让你知道,怕你伤心,千万别让自已伤心,你伤心了,我们两个人都不好受。”
“可是心好痛,我没办法阻止,它一直痛一直痛,”楚楚哭倒在龙清远的怀里,她好无力啊,只觉得痛得恨不得死过去一样,为什么要这样呢,老天啊,如果她知道,她宁愿和孩子一起死,也不要他们这样啊。
龙清远看着她如此痛苦,又怀着身孕,真后悔把事实的真像告诉她,明知道她会难过,为什么要告诉她呢,他真是不知道拿她怎么办了,她痛苦,他比她更痛苦,而远在边关的那个人也痛苦,三个人都痛苦,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份感情纠葛啊,可是楚楚真的不能再伤心了,要不然孩子会有危险的,她已经七个月的身孕了,再有两个月孩子就要生下来了。
“楚楚,别伤心了,你哭得我心都碎了,别哭啊,”龙清远细心的帮她擦眼泪,那眼泪为什么越擦越多啊,楚楚看着眼前男人的俊颜上布着痛楚,那样伟岸狂妄的一个人如今却心痛难过,这一切都是自已造成的,硬生生的抑制住自已的眼泪,只在心底默默的开口,北堂,对不起,现在不是你欠我的,而是我欠你的了。
“好了,清远,我们不伤心了,想不到我也有脆弱的一天,”楚楚伸出小手抹干脸上的泪珠,自嘲的苦笑,龙清远扶着她的身子站起来:“不去想了,他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但愿吧,”楚楚点头,心里却知道他是不会再回来的了,他心里一定是希望自已和清远幸福的在一起的吧,平日她也以为自已可以如此,可现在知道了这一切真像,她还能心安理得的和清远在一起吗?
两个人步出林子往回走,眼前依旧春光明媚,可是心头却完全没了先前的兴奋,远远的看到玉儿奔过来,楚楚和龙清远相视了一眼,回身望向玉儿,玉儿见楚楚眼睛红通通的肿了起来,惊讶的停住步子,自从王爷离开后,楚楚和贤亲王爷处理很快乐,她们也很开心,所以认了这样的事实,只是今儿个为什么哭成这样呢?
”有什么事吗?”龙清远淡漠的开口,不悦的蹙起眉,玉儿听到王爷微愠的语气,回过神来:“禀王爷,黄侍卫过来了。”
“黄霖?”两个人同时惊叫,黄霖来表示什么呢,难道是南宫北堂出事了,楚楚的身子晃了晃,龙清远忙扶稳她,细心的开导:“你别心急,也不一定是他那边的事情,我们先过去看看再说。”
“好,”楚楚急促的开口,两个人一起往凤天阁走去,凤天阁的正厅里,小月随侍在一侧,黄霖喝了一口茶,满脸心急的放下茶盎,望着外面,小月对于黄霖,有些反感,也不理他,谁让他和皇帝一条心的。
就在黄霖急得不得了的时候,龙清远扶着楚楚走进来,黄霖忙站了起来,抱拳开口:“王爷,皇上让你回京商量大事呢?”
“什么事啊?”龙清远随口问,扶着楚楚有些笨拙的身子,坐到一边的座榻上,自已坐在她的身侧,好半天没听天黄霖的声音,忙抬起头望过去,只见黄霖一脸为难,当下心里一沉,难道真是南宫北堂的事情,正想起身和黄霖出去说,那楚楚何等敏捷的心,立刻开口:“有什么事当着我面说吧,用不着遮遮掩掩的,”口气有些不善,对于黄霖,她心里一点好感都没有,黄霖看着她的表情,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流,眼下也顾不得管自已的心思,只抬高头望向龙清远,龙清远看楚楚的眼睛坚定的望着他,只得点了一下头,示意黄霖就在这厅里说。
黄霖无奈,恭敬的开口:”北堂王爷在边关被俘,眼看宁城失守,所以皇上心急如焚,让王爷回去商量对策,”龙清远一听黄霖的话,脸色苍白了,而一旁的楚楚再禁不住这种打击,轻呼一声,昏了过去,龙清远吓得赶紧上前抱起她,急促的叫起来。
“楚楚,楚楚,你醒醒。”
“王爷,把楚楚扶到床榻上吧,一会儿就没事了,”小月赶紧开口,龙清远忙抱起楚楚放进屋内的大床上,紧握着她的手,虽然他们两个不好过,可最不好过的还是她啊,刚刚安生一点,这又不安生了,但愿老天爷心疼着她些,别再折磨她了。
龙清远一手握着楚楚的小手,一边回头望着黄霖,冷魅凌寒的开口:“北堂那样一个人怎么会被俘呢?”
“回王爷,听说北堂王爷好像身体不好,强行迎敌,再加上此次狼牙国第一勇士,木拓雷出战,所以王爷便被他们抓去了,宁城一下子群龙无首,人心惶惶,皇上日夜难安,命令属下日夜兼程赶到鬼雾林,让王爷回去。”
龙清远一蹙眉,眸间闪过不经意的忧虑,她这个样子,他怎么离开,而且她醒来不知道有多伤心呢,他应该守在她的身边保护她才是,这可是当初他答应了那个男人的。
“王爷,事不宜迟,还是即刻回宫吧,她不会有事的,她一直很坚强,没事的。”
“你回去吧,我没事了,”不知何时楚楚已经醒过来了,听到他们的对话,忙捏了一下手,示意他赶紧回去,这种状况下,朝廷一定人心惶惶,要是宁城失守,只怕就要丢两座城池,这是龙腾国的耻辱,虽然她是穿越过来的,可好歹落在这个国家,当然不希望这个国家有些耻辱。
龙清远一听耳边的话,忙掉头望过去,黑幽的眸子里布着迟疑,左右为难,国家有难,他身为亲王,自然该立刻回去商量对策,可是又不放心她,不如让她跟他一起回王府吧,龙清远眸子闪烁了几下,唇角浮起坚定。
“那你和我一起走吧,回京城去,要不然我不放心。”
“我不碍事的,我只想安心的在鬼雾林待产,生下孩子,你们去吧,别担心我,我真的没事,”楚楚坐起身子,小脸蛋上浮起焦急,催促他快点回去,龙清远一咬牙,站直身子,无视自已心内的担忧,回身叮咛小月:“一定要照顾好楚楚,昨天啸天回来了,让他在这段时间内不要去凤凰山了,等她生下孩子,再去凤凰山吧。”
“行,”小月点了一下头,龙清远稍微放了一点心,回望了楚楚一眼,唇角浮起温柔:“我一定会把北堂带回来的,你放心吧。”
“嗯,我相信你,”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脸,都布着认真,用力的点了一下头,那般的乖巧,使得他相信,她一定会乖乖的等他们回来,而且她的肚子也大了,她那么爱孩子,一定会保护好孩子的。
“那我走了,”龙清远掉转身和黄霖一起往外走,黄霖眼神复杂的望了她一眼,由此至终,她都当他透明人一般,也许她真的把他当成了陌生人,可是他却做不到,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他终究是皇帝的奴才,这是一辈子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两个男人大踏步的往外走,楚楚急切的叫了一声:“清远。”
龙清远停住身子,遥遥回首,望见她的一张笑脸,听到她温柔的叮咛:“你要小心点。”
“好,”心里暖暖的,激动的,轻颤着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屋子里,楚楚脸色一变,取而代之的是一惯的泠漠,挥手示意小月:“立刻给我去看看他们是否出了山谷,然后把啸天叫来。”
“好,不过楚楚想干什么?”小月和玉儿同时望向楚楚,只见她并未说什么,两个小丫头一时间又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小月便飞快的出去找啸天,至于王爷和黄侍卫肯定走了的,朝廷都出大事了,而且王爷竟然被抓走了?
玉儿把楚楚从床榻上扶下来,小月已经把啸天找来了,三个人一起望向楚楚,不知道她有什么任务要分配,楚楚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定定的望着啸天:“我准备去边关救北堂,所以想让你陪我们一起去,要不然我怕孩子?”楚楚的手抚上肚子,已经很大了,但却不是那种蠢得要命的肚子,是那种紧绷的,结实的肚子,所以还能行动起来,要不然早该睡到床上去了。
三个人被她的话吓了一跳,玉儿和小月立刻站出来反对:“楚楚,这怎么行,你刚刚答应了王爷会乖乖留下的,现在去宁城,不是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吗?”
楚楚听了玉儿和小月的话,脸蛋上不由浮起痛苦之色,掉头望向一边的啸天:“啸天,把当日我是怎么得救的事情讲给她们两个听一下?”
楚楚如今细想起来,当时除了自已和小月不知道那血人参是南宫北堂的鲜血染成的,只怕其他都知道,所以眸光幽幽的落在啸天的脸上,说不出是责怪还是生气,啸天心下一虚,赶紧垂首:“小姐?”
“不是无涯子前辈子救的吗?”小月看啸天和楚楚两个人的神情,不由奇怪的问,当日她也在那里,自然知道其中的情况,不懂楚楚为什么让啸天说知,只听得啸天轻叹气:“那血人参要人血喂养,所以南宫北堂便喂了三天的血,身体已经极度虚弱了,上了战场,自然不是敌人的对手。”
啸天的话一完,小月和玉儿同时吓了一跳,用人血喂养,三天?天哪,不是要了人的命了吗?难怪王爷那会儿脸色好像鬼一样,她还正奇怪为什么他的脸色那么差呢,原来是放血所致,难怪楚楚坚持要去救他,换做自已也会这么做的,可是眼下她都怀了七个月的身孕,这一路到边关是很危险的。
“要不然我和小月去吧,”啸天开口,反正他和小月都会武功,过去救人吧,总之小姐还是不要过去了,这么大的肚子行动也不便啊。
“不行,我是一定要去救他的,宝宝一定希望和我一起去救他,你们不要阻拦了,准备准备吧,玉儿照旧留在谷里,我们三个人即刻上路。”
楚楚的命令一下,三个人也不敢反抗,玉儿不放心,眼泪汪汪的想跟着她们一起去,楚楚严肃的板下脸来:“不行,本来我一个孕妇就够他们两个累的了,你不会武功再去,不是更多一个累赘吗,所以安心呆在谷里等我们回来。”
“那你们一定要小啊,”玉儿皱起细细的眉毛,她真的好担心楚楚啊。
“嗯,”三个人点头,离开鬼雾林,啸天驾着马车,楚楚和小月坐在马车里面,玉儿给他们准备了充足的干粮和水,三个人一路往西而去。
因为楚楚怀孕的关系,不能日夜颠簸,所以她们白天赶路,晚上住在民宿里,虽然楚楚坚持昼夜赶路,但啸天并不理她,如果这样下去,孩子会有危险的,楚楚见啸天坚持已见,只得白天赶路晚上住宿,就是白天马不停蹄,一应吃喝都在马车上解决,所以很快到了宁城的外围,眼看着天色已经晚了,楚楚坚持要进城,啸天哪里由着她,明天再走不迟,下了马拉着僵绳一路找过去,整排的民房,多数竟然没有人,好像很多人家怕宁城失守,全都出去逃难了,好不容易才看到一间民房里有一个妇人呆在里面,啸天赶紧上前招呼了一声,说明了来意,那妇人没精打彩的,倒也没有拒绝他们,便留他们过夜了,晚膳还准备了一些食物给他们,只是那妇人好像有点不对劲,三个人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半夜的时候忽的听到外间有响动,三个人警觉起来,不会那妇人存着什么不良心事吧,一声响动过后再没有声响,楚楚示意啸天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啸天轻声轻脚的走了出去,却发现那妇人上吊了,吓了他一跳,赶紧放下她,楚楚和小月亦起来围过去,连声唤那个妇人,“大姐,大姐,你有啥子想不开的?为什么要上吊啊,宁城还没失守呢?”
三个人都以为这妇人是因为宁城要失守所以才上吊的,谁知那妇人一看自已没死掉,爬起来再去上吊,小月和啸天忙阻止了她,问她怎么回事,说不定她们能帮助她呢?
那妇人哭泣得伤心极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讲了事情的经过,原来这妇人的夫君是阻守在宁城的王都尉,此次王爷出城迎战,被敌人的将领木拓雷生擒,王都尉命令士兵撤回来,那副将一听到王爷被俘就像疯了似的,把她夫君给下到大牢里,连后那副将命令将士出城迎战,因为王爷被擒,士气大伤,大家都没信心了,所以大家越战越败,这不眼看着宁城就要失守了,这宁城一失守她夫君是必死无疑。
楚楚一听到妇人的话,脸色一凝,暗夜中眸子亮了起来,因为她们三个人初到宁城还担心对情况不熟悉,正好有这妇人,倒可以进得宁城,因此楚楚淡淡的开口。
“大姐快起来,千万不要寻死了,也许我可以救你夫君一命。”
楚楚的话音一落,那妇人的脸上一下子欣喜的跳动了一下,可是一看到楚楚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能有什么办法救她夫君啊,不由得再次绝望的摇头:“妹妹,你是好心啊,可是那些人是不会理的,我去求他们了,那两个副将一个叫追风,一个叫追月,他们可都是王爷的手下,此次王爷被博,他们都快疯了,还会给你们说话的机会。”
“那个你不要担心,实话告诉你吧,你眼前的这位就是那被傅王爷的王妃,所以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小月冷冷的开口,一旁的楚楚听她如此说,挑眉没言语,那夫人一听小月的话,眼睛睁得铜铃还大,天哪,原来是王妃驾到啊,自已真是失礼了,慌忙跪到地下:“愚妇眼拙了,让王妃见笑了。”
“你起来吧,我问你,好像驻扎在宁城有几队人马,为什么王爷被俘,那些人不动手救王爷呢?”楚楚冷静的张嘴问,听黄霖说过,南宫北堂手上的兵权最多只调到十万人左右,驻扎在宁城的足有二十万大军,为什么没人救北堂,眸子幽暗一片,如果这里有人胆敢玩猫腻,就别怪我遇神杀神,遇魔除魔,楚楚在心里冷哼。
都尉夫人听着这王妃的话,再看她周身的气势,竟然巾帼不让须眉,不由敬佩起来,恭敬的开口:“王妃有所不知,另有两派人合在一起好像也有十多万人,当时不赞成王爷出城迎敌,好像是王爷执意要出城战敌人的,后来王爷被俘,他们也不出手。”“这些可恶的东西,看看我进城怎么收拾他们,对了,明日我们想进城,但是城门外驻扎着木拓雷的二十万大军,没法进城,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可以把我们领进去。”楚楚的晶亮的眸光落在都尉夫人的身上,这女人也是个不错的人,夫君入狱,竟然愿意以死陪着夫君,倒是难能可贵了。
“后山有一条秘径可以进城,以前是一个老城门,后来废了,大家都忘了,那门年久失修,一推就开了,”夫人立刻禀报,楚楚点了一下头,柔声开口:“好了,你别担心你夫君了,我会让他们放了你夫君的。”
“谢谢王妃,谢谢王妃,”都尉夫人连连磕头,高兴的站起身,老天保佑啊,夫君终于有救了,当日夫君被下狱,命她连夜出城,窝到这城外,没想到竟然喜遇贵人啊。
“小姐,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明早上,我们一起进城。”
“嗯,”楚楚点了一下头,站起身,那都尉夫人赶紧上前一把扶住楚楚的身子,送到房门口,细心的叮咛:“王妃安心休息着吧,明早我一定把王妃送进城。”
“好,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天还没亮呢,”楚楚掉头和气的开口,那夫人忙点头应了,走进另一间寝室。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几个人简单的用了些早膳,把马车留在夫人家的院子里,一行人步行上山,宁城后半边山转成一个土丘,好似天然的屏障,狼牙国的人根本无法从后面进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平常活动的都是东南两个城门,此刻这两个城门已经被狼牙国的人阻死了,整个宁城被困在里面,只怕很快粮草就要没有了,到时候只有等死的份子了,一路上那都尉夫人把宁城的情况对楚楚说了一遍,而且还告诉楚楚另外两个管兵权的人都是国尉,一个叫赵子强,一个叫张京东,都是嚣张的人,以前还畏惧王爷三分,自从王爷这次来,他们都敢和王爷叫嚣了。
楚楚听到这里,自然明白个中原因,因为北堂爵位已经被剥,还是个代罪立功之人,所以那些家伙便嚣张了,楚楚唇角浮起冷笑,赵子强,张京东是吗?就让我来会会你们,四个人好不容易上了后山,其实对于其他人都是小菜一碟,只有都尉夫人吃不受,气吁喘喘的好不容易才找到后城门,果然破烂不堪,用力一推便开了,四个人顺着城门进了城,只见满大街惊慌失措的人,显然大家都把后城门忘了,最重要的是很多人不愿意离开家园,都尉夫人把楚楚他们一直带到官衙,只见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站着将士,每个人脸上都布着伤痛,而且没精打彩的,一见到楚楚他们,忙喝止住:“站住,到这里来干什么?”
语气相当的不耐,还顺带瞪了楚楚一眼,一个大肚子的孕妇不呆在家里,竟然跑到宁城来了,不知道外面在叫骂要开战吗?真是鲁莽之极。
小月一听这人竟然敢如此放肆,身形一闪,软刀抵住那将士的脖子,冷声开口:“立刻让你们副将出来?”
那将士显然被吓了一跳,其他站在门口的人也被吓了一跳,一起围了过来,指着楚楚等几个人:“你们竟然敢到官衙里闹事?”
那都尉夫人往前面一站,那些士兵立刻认出来了,以为是都尉夫人找的人来闹事的,脸色冷沉下来:“看来你们是故意来闹事的?”
都尉夫人连连摆手:“不是的,这位是你们王妃?”
“王妃?”那些人脸色迟疑,显然有些难以置信,王爷这次回来好像听说就是王妃不要他了,才会被敌人俘住了,这里怎么又出来一个王妃了,立刻有一个士兵飞奔进官衙的正堂,正堂上立着很多的人在商议事情,一看到士兵过来,心不禁往下一沉,难道又是那些人折腾王爷了。
“将军,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是王妃?”
追月和追风在正堂的高台上差点没栽下来,那些下属一看将军如此神情,都面面相觑,只见身着银色盔甲的追月和追风相视了一眼,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王妃来了?”不禁松了口气,轻声低喃,看来宁城有救了,脸色立刻和缓下来,那些人一听到将军的话,不禁大奇,一个女人来了,宁城竟然不失守了,这可能吗?一起站起身跟着将军的身后走出去。
只见官衙门前,一个大肚子的女子正冷冷的望着官衙,虽然大肚子,却丝毫不折损她周身狂放倔傲的气势,幽幽冷眸里闪过寒冰一样的水气。
那追月和追风一看,眼前之人不是王妃,还是何人,立刻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下:“属下叩见王妃,王爷他?”
三军将士一看堂堂将军都下跪了,赶紧跟着跪下来,一时间诺大的官衙门前跪了黑压压的一片,宁城的百姓都稀奇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暗自猜测这女人是何方神圣啊,竟然让两位将军下跪了,楚楚望了追风和追月一眼,虽然他们此刻身着将军服,可是在自已眼里,和王府里差不多,她本来就不是那种愿意为权势所迫的人,因此也没伸手去扶追月和追风,径自绕过他们的身子,清冷的开口。
“起来吧,用不着跪,跪也不能把你们王爷跪回来。”
“谢王妃,”追风和追月站起身互视了一下,看来王妃还是心疼王爷的,哪里像王爷想像的那样不管不顾了,不过王妃来了就好了,这宁城就有希望了,对于她的能力他们一向敬佩,而且她自然来了,就一定会想办法救王爷的。
两个人领着宁城那些忠城的官员走进官衙,至于另一帮人正在另一边看热闹呢,想再磨两天,把那南宫北堂磨死了,自已再出手,或者皇上的救兵一到再联合出手,这样既除了心腹之人,又保住了宁城。
楚楚走进官衙,高坐在大堂之上,那些人看着她冷冽清寒的眸子,周身蓄意待发的怒意,谁也不敢轻易出声,楚楚扫了一眼站在下首的一干人,觉得自已过于严峻了,可是她只要一想到北堂还在敌军手里,便心如刀绞,怎么能冷静下来呢。
“追风,你们王爷被捉已经多少天了?”这声音有些微的轻颤,整个大堂上的人都可以隐约听见,原来王妃还关心王爷啊,看来那只是谣传,一定是两个人闹矛盾了。
追风一脸忏悔的开口:“王爷已经被捉过去将近一个月了,不过幸好没事,那个木拓雷经常用他来羞辱我们,所以我们知道他还没死,只是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我知道了,你把那个王都尉放出来吧,现在宁城正是用人之时,不要把那些忠心之士随便关到大牢里去,”楚楚微皱了一下眉,示意追风,那下站着的都尉夫人听到楚楚的话,提着一颗心,生怕将军一个恼怒,立刻命人杀了她家夫君,谁知追风并没有迟疑,立刻吩咐手下:“去把都尉大人放出来。”
“是的,将军,”手下跑了出去,都尉夫人立刻过来磕谢楚楚,楚楚摆摆手示意她起来:“现在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
“王妃请吩咐,”都尉夫人一听到这种国难当头的时候,自已也能为朝廷出一份力,自然高兴,立刻高兴的领命。
“立刻回去散布谣言,就说已经有办法退敌了,不出三日必退敌,”楚楚的此话一出,整个大堂之上的官员举座皆惊,全都难以置信,只有追风和追月发出回心的笑容,他们就知道,只要王妃一来,宁城就有救了。
那都尉夫人连连点头:“是,愚妇这就下去办事,”说完走了了出去,迎面见到自已的夫君,欣喜的点头而笑,那夫君知道自已的夫人救了自已,眸光含着深情,那夫人也不和夫君说话,匆匆走了出去,两个人的目光交会了一下分开,喜悦在彼此的心里充斥,有些话只一个眼神便明白了。
王都尉走进大堂上谢过两位将军,奇怪的望着高座上冷凝着脸的女人,再看将军恭敬的得不得了,也不敢多言,退于一边,楚楚望着大堂之下站着的宁城的大小官员,清冷的开口。
“今日想必一大部分的官员全在这里了,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是如果各位想挽救宁城,就要齐心合力,一起把狼牙国的人撵出边界,最起码要他们退兵三十里,永远不敢靠近龙腾国的边境。”
楚楚的话一说完,那些人便热血沸腾起来,神情高涨,看来北堂王妃有什么好办法了,大家齐刷刷的望向高座,楚楚素手一挥示意众人分座两边,大家一抱拳:“是,王妃。”
“我听说宁城还有一股将士,为何不调到一处听令?”楚楚的话音一落,追风和追月立刻恭敬的开口:“回王妃,那十万兵将只有皇上的密旨方可调动,所以那些人根本不听调?”
追月一想到两个国尉趾高气扬的事,便气得脸色铁青,不过一想到王妃,不由得心下暗笑,这两个人要倒大霉了,只怪他们命不好,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知道的,如果说这天下间还有谁敢杀朝廷命官,只怕就是眼前的王妃了,因为她的另一个身份是当今皇上的皇贵妃,即便她杀了两个狗官,也没人敢怎么样她,不禁得意的在心里冷哼,两个狗官你们等死吧。
“废话,国难当头,他们还抱着皇上的密旨,真是可恶的东西,”楚楚在上首气愤的拍案几,下首的人心惊胆颤的谁也不敢说话,要知道这王妃连将军不买帐,何况是两个国尉,但愿那两个人识趣点儿。
这大堂之上正惶恐不安呢,从外面走进来两个有些肥胖的人,嘻嘻哈哈的走进来,望着一屋子神情严肃的人不禁好笑的指手划脚:“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一个娘们竟然怕成这样,真是丢老爷们的脸。”
两个人中一个人说完这句话,另一个人掉头望向上首,扫视了楚楚一眼,被她周身冷硬的气势吓住了,竟然呆了一下,随即连声骂娘,笑指着楚楚:“听说你是南宫北堂那个废物王爷的女人,真好笑,那男人还被称为魔鬼王爷,竟然一出手就被人家制服了,这种人还叫魔鬼王爷。”
追风一看自已的王爷被这两个小小的国尉说成这样,气愤的想揍这两个男人,可是抬头见楚楚一张娇脸冷凝着,不敢自作主张,只听到诺大的大堂之上,两个胖男人嚣张的笑得东倒西歪的,其他人气得脸都青了。
忽然楚楚的唇角浮起冷笑,周身笼罩着死亡的气息,这两个男人竟然敢说北堂,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只见空中寒光一闪,众人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其中一个叫赵子强的国尉人头已经滚落到地上,而慕容楚楚没事人似的握着一把软剑,剑上滴着血,天哪,大家此时才知道眼前的王妃有多可怕,眨眼间杀人于无形,他们根本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了,一个人已经被杀了。
赵子强眨眼间被杀了,剩下一个张京东,早吓白了脸,难以置信的睁大眼,重复的低喃:“你竟然敢杀朝廷命官,你竟然敢杀朝廷命官?”
慕容楚楚冷笑一声,手里的软剑一伸抵达住张京东的脖子,这胖男人一下子感到了死亡的恐怖,脸都绿了,扑通一声跪下来,连连磕头哀求着:“求求你饶过我吧,饶过我吧。”
楚楚冷眼扫视着地上的男人,刚才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现在就像个可怜虫一样,如果不是因为他还有点用处,她早杀了他了,竟然敢污辱北堂,找死,掉头望向一边的追风:“立刻跟张国尉大人去把兵调过来,如果有人胆敢不听用,立刻杀无赫。”
一句话落下来,那张京东吓得抖个不停,哪里还敢说半个字,诺大的大堂之上一时雅雀无声,大家此时从心底感觉到了寒意,没想到这北堂王妃如此厉害。
追风得了楚楚的命令,立刻点头,踢了张京东一下,平时不是耀武扬威吗?只怕他还不知道吧,别说一个小小的国尉大人,王妃连皇上都敢拿刀抵着,何况一个小小的国尉,根本就不放在她眼里。
那张国尉抖索了半天,才站起身走到外面去,吓出一声冷汗,想到方才还和自已有说有笑的人眨眼间没了,心里的恐惶,立刻回去把精兵调出来奋用。
而官衙里,楚楚也不看那些人的脸色,拿着剑走到上首去,把剑递到小月手里,坐了下来,开始分配任务:“追月,把军事图册拿过来一下。”
追月立刻奉上宁城内部的军事手册,楚楚仔细的看了一遍,招手示意追月过去,追月和几个主要战将都走了过去,楚楚指了指军事手册:“看到了吗?眼下狼牙国的人正处在四处环山的中心点,我们不用出一兵一卒就可以淹死他们无数人。”
楚楚的话说完,追月有些迷茫,不明白什么意思,楚楚画了一个圈,示意:“我们派人从这里,这里,三个方向分别把山上的水引到山下,那些狼牙兵将就遭到水淹了,从今天开始,你分布不同的兵将出城迎敌,不是真打只是佯攻,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把其他的大量兵力分布出去挖水渠,到时候引水淹人,而且今天晚上,我要到狼牙国大营走一趟,救出王爷。”
“王妃,万万不可以,你身体不便,还是让属下去救吧。”
“你们去救,我相信你们已经救过了,但是没有成功是吧?”楚楚挑高眉,望向追月,追月一时无语,他们确实去救过王爷,可是大营那么多,他们不知道王爷在哪一个营帐里,所以没救成功,楚楚并不是怪他们,只是实事求是,此刻见追月不好受,只挥了挥手。
“好了,你们下去按排吧,相信三天后就可以让狼牙国的人退兵。”
“是,属下遵命,”刚才看楚楚指挥分布的将领一起恭敬的垂首,走了出去,没想到王妃竟然讲得如此神奇,他们这些大男人竟然连一个女人都不如了,不过眼下能救宁城才是真的,大家出去分布了任务,出城迎战的人和隐伏到山上引水的同时行动,再加上那个都尉夫人的放出去的谣传,一时之间整个宁城竟然上下一致,齐心合力,完全没有先前的慌忙紧张。
追月派了人过来把楚楚他们送到王爷的府邸,府上的人一听到眼前的女人竟是他们从未谋面的王妃,一下子热情起来,想到自家王爷陷入敌营中,早眼泪流下来,好在小月安慰他们:“好了,很快便没事了,宁城很快就没事了,王爷很快就会回来了,”下人们虽然半信半疑,不过主子来了,还是高兴的迎进王爷的寝室休息,楚楚扫视着南宫北堂在宁城的居住地,一个简单的府邸,寝室也简单,除了必要的床椅,再无其他的东西,连小月和啸天都有些诧异,王爷真的好简洁啊,还以为他那样的人一定很会亨受呢。
“楚楚,你休息会儿吧。”
“行,”楚楚点了下头,府里管事的派了小丫头过来询问,是否给楚楚准备一些可口的膳食,楚楚感觉到真的饿了,便点头让小丫头去准备一些过来,吃饱了,她要睡一觉,今夜去救北堂。
吃了些东西,然后睡觉,一觉睡到半夜,起来时,追风和追月都候在府里,还有啸天和小月,正等着她呢,楚楚挑动了一下眉毛,望向追风和追月:“你们两个不是去做事了吗?怎么跑这来了。”
“属下一定要和王妃一起去救王爷,要是王妃出什么事,王爷不会饶了属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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