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不迭的就想求着二爷赶紧教自己,却在这样的话说出口之前,忽地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于是,他强忍着心里激动,神色凝重的向二爷问道:
“你说的这个童子身,需要一直保持吗?”
“……”
这能力确实不错,但如果是的话,怎么感觉还不如娶了那个鬼媳妇?
“当然不是了。”
二爷倒是被胡麻说的一怔,摇头道:“你们一个个都保持童子身,寨子里的娃娃谁生?”
“再说了,婆婆就你这一个孙子,我不让你娶老婆,她能饶了我?”
“……”
说着解释:“这只是一个方法,可以让你把身体里的火力给封住,积攒起来,一点一点,好好的攒,攒的越厚越好,越厚,你的力气就会越大,人也会更精神,当然了……”
他顿了顿:“……对女人也更馋。”
“总而言之,你火候到了,就可以进入下一步了。”
“你看外面那些小子们,也是趁了这两年割肉山,赚工钱,赚够了就要娶媳妇生娃。”
“当然,娶了之后,他们就没法再跟着割肉山了,因为阳气泄了,炉子也就破了,所以这割肉山其实也是个年轻饭,只能赚几年。”
“连割了六十年的,整个寨子也只有你二爷我啊……”
“……”
“怎么二爷你说的越骄傲,我越有点同情你呢……”
胡麻心里又忍不住暗想着,然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什么时候才算是到了火候?”
二爷深深看了他一眼:“当你看到猪屁股都眼馋的时候,就到了。”
“咝……”
胡麻想象着那个场景,也不免有些不寒而栗。
不过,毕竟不需要一直保持童子身,便打起精神,道:“那么,该咋弄?”
“很简单,我帮你在身上画道符就行。”
二爷道:“提前跟你说这些,是为了让你自己留个神,做好准备,一旦这道符画上,你要多吃肉,增涨体力,还要多锻炼,多晒日头,让自己的火气越旺越好。”
“按理说呢,你前不久才被鬼给冲了身子,不该这么着急的,强行开了炉子,反而有可能会虚不受补……”
“但婆婆说的有道理,再加上你吃了这么多的太岁肉,问题不大的。”
“当然……”
说着严肃了起来:“你也做好心理准备,一旦锁了,这段时间可千万不能破身。”
“之前听说你在寨子爱偷看寡妇洗澡……这事也不能干了。”
“……”
“怎么可能呢?”
胡麻都被他说的一脸尴尬。
话说前身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好像在寨子里不是很受待见的样子?
不过见二爷说的这么严肃,胡麻倒也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只是不破身吗?”
“那个,自己呢?”
“……”
一边说着,他一边右手拇指食指圈在一起,上下动了一下。
二爷都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立刻严肃摇头:“绝对不可以,忍住!”
“会泄火!”
“……”
“好吧……”
胡麻只能答应,但又想起了一件事:“梦里呢?万一做梦忍不住……”
他可是有前世经验的,知道底子这么壮的年龄,谁还没半夜起来洗过内裤啊!
“梦里?”
二爷听了,冷笑一声,道:“那是邪气入梦,勾你泄火的,等我这道符给你画上了,你应该不会做这种梦了……当然,也有万一,但如果真的做了,如果你还有意识,就忍住,如果实在没有意识了,漏一点点也没什么……不然二爷我这六十年的童子身,怎么保持的?”
胡麻顿时想起了这位二爷年轻时的壮举,用力点了下头:“明白了。”
所有的事都已经交待明白,二爷便也拿过了一个草筐,让胡麻坐到了自己对面。
胡麻面对着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免有些激动,努力调整着呼吸。
二爷则是做的熟了,不慌不忙。
但说到底,也只是学本事的第一环,算不得什么大事,两人都还算很冷静。
倒是在距离这栋石头屋子不远处,一处低矮的山坡上,本该已经回了寨子的婆婆,却仍然站在这里,她看到了二爷带着胡麻夜里出门,去看太岁老爷,又认了个干娘,期间几次皱起了眉头。
早就觉得这老二鲁莽憨粗,不太靠谱,但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靠谱的样子。
可是她只是远远的看着,终究什么也没说。
“婆婆瞧不上二爷的本事,不想让胡麻哥哥跟着二爷学本事。”
旁边的小红棠忽然道:“小红棠也不想让胡麻哥哥跟二爷学,小红棠不敢靠近二爷,但跟在胡麻哥哥身边很舒服,可胡麻哥哥学了二爷的本事,小红棠就不敢靠近他了……”
婆婆缓缓垂下了目光,良久,才低声道:“婆婆不是嫌弃二爷的本事。”
“只是二爷的本事,本是好的,但他没学全。”
“丫头也不用担心不敢靠近你胡麻哥哥,他无论怎么学,都不会吓着你的……”
“……”
小红棠歪了歪脑袋,似乎不太理解。
……
……
“别人点炉子,用的是老火塘的先人骨灰。”
石头屋子里,二爷也已经让胡麻解开了身上穿着的粗布小马褂,露出了白晳瘦削,肋骨根根分明的胸膛:“但老祖宗不认你,所以二爷我才需要带你去认个干娘,再借来这根柳枝。”
一边说着,一边将那截柳枝拿了出来,放进了火堆里面烧着。
嘴里呜呜哝哝的念着,似乎是些求老祖宗保佑之类的话。
胡麻估摸着自己本来就没有用老火塘子里的骨灰,二爷现在念的跟自己关系不大。
大概是给其他人点炉子时,二爷都需要这么念,所以现在也念了下来。
等了一会,那柳枝被烤干,一截烧起了火。
二爷才忽然抬头,捡起了柳枝,就这么带着火焰,飞快在胡麻的胸膛之上画着。
胡麻下意识的瑟缩,却发现这带着火星子的柳枝居然不烫,反而冰冷刺骨。
比刚才触摸鬼木桩子的时候,都要寒冷。
这股子冷意,竟仿佛可以直接穿透皮肤,烙印到自己的灵魂上面。
而随着这些草灰在自己胸口划出一条条怪异的符文形状,他也只觉一条冰冷的线飞快的游走在自己的胸膛,隐约间耳朵里听到了无数意味不名的怪笑与讥嘲,眼前也一阵阵模糊。
冷不丁一低头,竟恍惚看到了一只只苍白的手掌,正从夜色里伸了出来,按在了自己胸膛上,胡乱摩挲。
“啊?”
胡麻猛得一个激灵,忽地挺直了胸膛,二爷正自画着符文的最后一笔,也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
“……”
胡麻定睛看去,才发现胸膛没有什么苍白的手掌,只是幻觉。
二爷用柳枝在自己胸膛上画出的那一条浅浅的灰痕,却给了自己一种异常清晰的冰冷的感觉。
而这灰痕形成的符文,也让自己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滋味。
自己的身体,好像被无形之中,罩上了一件棉袄,隔绝了体内热量的散溢。
完全与外界隔绝。
身体里的热量,才刚刚要通过皮肤散发出来,便又被挡回了身体之中,循环往复。
“记住我划这道符的痕迹。”
二爷奇怪的看了胡麻一眼,但见符文已经画成,便也低声的快速交待:
“从这时候开始,你身体里的火劲,便会源源不断,被挡回去,而你就顺着这道符的痕迹,把这些火劲积累起来,一点一点,引到你的小腹,久而久之,这里会积攒出庞大的炉火。”
“这就是你的火炉,火炉会越烧越旺,你也就越来越强壮,直到你开始学习新的法门……”
“有了这火炉,以后你也就不用再担心撞着那些鬼东西了。”
“他们远远的见着你,就自己退避三舍了。”
“……”
“这……”
胡麻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小心问道:“那如果,是邪祟进入了我的身体里呢?”
“呵呵……”
二爷冷笑了起来,道:“就算真有不开眼的,钻进了你的身体里,也会像是钻进了火炉子里一样灼热难耐,忙不迭的跑了,若是跑不掉的,怕是要直接被这炉子火烧散了呢……”
“啊?”
听着二爷这严肃的话,胡麻都急忙感受了一下,然后稍稍放心:
“没事啊……”
“自己完全没有要被烧散的感觉,反而感觉身体里暖烘烘的,很舒服……”
“这说明我其实不是邪祟?”
“……”
“……”
同一时间,婆婆远远眺着那石头屋子里的灯光,良久,才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声,不再多言:
“走吧!”
“……”
佝偻的身子,带着夜色里的一点红色小丫头,缓缓进入了深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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