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马成腾没请假,还是如往日一般去上差。马成腾虽然心里沸腾,但是心里很清楚,越是在这个关键时候越要沉得住气。要让众人都知道他没有一点不寻常,等儿子意外中了,别人最多认为运气好,而不会怀疑。
当然,马成腾内心是希望这几个科目是真的考题,这考题是真的那儿子就一定能中。

最后两天先生放假让学生休息,养足精神好上考场的。马鹏也不例外,放假回家休息。

程氏被放出来了,大少爷正巧要赶考,柳婆子害怕程氏破罐子破摔又耍什么手段让大少爷不能去科考,那是提了一百二十个心。吃食方面自己亲自盯着,就是衣物方面也是全权交代给两个贴身丫鬟。

柳婆子的担心是多余的,儿子要科考马成腾也请了两天假,上司非常欢快地给批了。

马成腾这次请假不打眼,因为有很多同僚因为儿子要科考都请假,也不是只有马成腾一个。这种情况下,上司都会很痛快地批复。谁家没有儿子要走这一步的,有切身经历的自然是要回家跟儿子讲讲考试需要注意的事项。

马成腾也没跟他说了考试注意的试想。马成腾只是叫了马鹏到书房,跟马成腾说他抓了几道题,让马成腾做给他看。

马鹏看着几道题目,非常纠结。他本来是想要好好休息的,这次不用先生跟父亲说,他也知道自己没希望了,因为就是他自己也没底。这都要考试了,老爹还抓着他做题弄得他很紧张。

马鹏在马成腾犀利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做了文章。马成腾看着儿子做的文章,眉头皱得能夹死几只苍蝇。写得不好不说,根本就没抓住重点。若是真的就这几道考题,儿子铁定要落榜。

马成腾没将自己做好的文章给马鹏看,他也一样有顾虑。若是文章出自他的手,万一儿子考中了肯定会被人注意。若是到时候有人从文章里看出不妥当,那就是大祸。所以马成腾虽然对马鹏的文章一百个不满意,但还是耐心地跟马鹏说了欠缺之处,然后跟他说如何抓住重点,再告诉马鹏如何写才能让考官满意。

马成腾让马鹏写了又修,修又写,除了睡觉一直都在书房,马鹏都成苦瓜脸了。连马远都觉得马成腾太过了,婉转提醒道:“老爷,少爷明日就要上考场,若是这种状态去,我担心少爷撑不住。”

马成腾摆摆手:“我有分寸。”只要能考试的时候,儿子看到一样考题,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撑不住。

经过两天的修修改改,马成腾觉得差不多了。现在的文章是在儿子的水准上修改好的,能中却又不太显眼,正正的好。

考前七个时辰,马成腾放了马鹏去休息:“睡个安稳觉,明日好好考。”至于说考不得考中没关系这类废话,马成腾就不说了。

儿子睡下以后,马成腾招来了马远,问马远是否打点好。本来这些都是当家夫人做的事,可是现在马成腾防着程氏,大儿子的一切事宜他都交付给心腹去办。马远做事很细致,方方面面都能考虑到,他也比较放心。

马远笑着道:“老爷放心,都好了。”马远之前也很担心,大少爷太过憨厚撑不起这个家;二少爷很聪慧但是心思却不在学业上,也不在家里,他很为马家的前程发愁。

不过自从大少爷定了一门好亲,他心也定了,等大少夫人过门相信府邸也会好起来的,一个好的当家主母可以影响一个家族的前程。

邓妈妈回到连家将马成腾的玉佩给了月瑶:“姑娘,这是舅老爷给你的。姑娘,这是什么意思?”话都没有只给玉佩,邓妈妈没明白过来一块玉佩是什么意思。

月瑶看着那块玉佩笑着说道:“舅舅这是告诉我他不会将这件事告诉第二个人,让我放心。”她其实有担心舅舅会问一些事情,可没想到舅舅问都不问还告诉他这件事到此为止。

邓妈妈却是迟疑:“姑娘,你说这会不会有差错呢?”若是表少爷中了那可都是姑娘的功劳,以后姑娘但凡有事求表少爷,表少爷一定会相帮的,可若是没中,白欢喜一场了。

月瑶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这几道试题:“看天意吧!”考中了会让大表哥前程大好。考不中大表哥的命运也已经改变了,娶了庄家大姑娘,再差也不可能再如上辈子一般了。

邓妈妈想起回来的路上路过的赌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笑着跟月瑶说起了这件趣事:“姑娘,我听说有一部分人押注,押江南考生于子达中状元郎。”

月瑶面色一变,以为邓妈妈是让她去下注,当下面色变了又变:“妈妈,这话休要再说了。”让她去下注不就是让她去赌博,在月瑶眼里赌博那就是下三滥的手段。

邓妈妈一下回神,自家姑娘这清高得不行的样子真让人头疼,她只是讲讲趣闻,怎么就想到这上面去了。她怎么可能让姑娘去下注呢,若是被夫人知道九泉之下都不能安歇了。可是这话又不能对月瑶说,怕月瑶面子上过不去:“姑娘,都是老奴的错。”。”

月瑶对于这件事其实有些过敏了,当然,主要是上辈子马跃赌博输光了马家所有的财产,让她记忆深刻:“妈妈别自责,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手上的银钱够用。”她手上的银钱够用一辈子,没必要再去搂银子。

说来说去月瑶还是受了上辈子的影响,确切来说是这个时代读书人的通病。那就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月瑶在书房练字的时候,突然放下笔,坐在椅子上反省自己是否太过迂腐,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给莫氏下套,另外再让邓妈妈赚一笔,一举两得的事可以做的。

月瑶想了好久好久,最终还是利益屈居上风。当下叫来了邓妈妈:“妈妈身上有多少的私房银子?”

邓妈妈不知道月瑶要做什么,但是她知道姑娘肯定不图她的这点私房银子:“姑娘,这些年零零碎碎存下来两千多两银子。”对于一个仆妇来说,两千多两是一笔巨款了。

月瑶没觉得邓妈妈身上有两千多两银子有什么奇怪的,跟在她娘身边这么多年,又当了二房的管事娘子,两千多两实在不算多:“我再给你一些凑满三千两,你让花蕾将这笔钱交给他叔叔去钱庄下注,押于子达三元及第。”

邓妈妈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张口半天才说道:“姑娘,姑……”姑娘这么清高的性子怎么会去下注呢?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月瑶没跟邓妈妈解释:“妈妈去办吧,等事后我再跟你解释。”现在解释也解释不通。

邓妈妈见状也不再追问了。邓妈妈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月瑶让她去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追问因果,这让月瑶很放松。

花蕾拿着三千两的银票当下有些傻了:“妈妈……”

邓妈妈跟花蕾说了原因:“你让你叔叔办事稳妥一些,别让人知道了。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赚一笔实在是过不去。”

花蕾有些不安:“妈妈怎么知道这于子达一定能三元及第?”这种事情哪里能确定的。

邓妈妈自然抬出马成腾来说事了:“我昨日去舅老爷府,听了舅老爷说的朝中有几位大儒很看好这个于子达,都说他是百年难遇的好苗子,说不定能三元及第,我就赌几个大儒说的是对的。”

花蕾犹豫道:“妈妈,要不少下一点,就下一千两。万一……”万一于子达没三元及第,那可就全都打水漂了。

邓妈妈摆摆手:“让你去就去,哪里这么多话。记住不要告诉姑娘。”邓妈妈说这句话其实也是试探之意,她要看看花蕾会不会因为她是姑娘的心腹妈妈,就背着姑娘行事。

花蕾虽然说平日对邓妈妈言听计从,但是这么大的事她哪里敢隐瞒姑娘,到时候出事可不得将姑娘也牵连进去了。

月瑶得了花蕾的话,当着花蕾的面叫来邓妈妈道:“妈妈,不是说了不能下注,为什么你还要这么执着。”

邓妈妈对于花蕾的告密倒也不生气,花蕾跟姑娘说了她还满意。不说,她倒要重新估量估量花蕾这个人是否能用:“姑娘,我想多赚钱,以后有钱傍身,老了才不担心。”

月瑶嘴唇动了动,:“既然妈妈执意那也成。花蕾,你将这些银票交给你叔叔,现在就去。”

邓妈妈面色一下青了,刚想开口说话,月瑶却是对着她摇了摇头。邓妈妈只得将嘴边的话咽回去了。

等花蕾出去以后,邓妈妈急眼了:“姑娘,你怎么能……姑娘,你真的要去押注呀?”邓妈妈以为月瑶只是试探花蕾,或者试探花蕾的叔叔,哪里知道月瑶真去下注。这跟她所记忆之中的姑娘不一样,好像活生生被劈成两个了。

月瑶看了邓妈妈一眼:“妈妈,我让你去做这件事,不是为了试探花蕾。妈妈,花蕾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信得过她。”其实可以通过这件事试探一下花蕾的叔叔。

邓妈妈却是有些担心,这件事若是被人知道对姑娘来说伤害很大:“姑娘,万一被莫氏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月瑶笑道:“不知道则好,知道了更好。”

邓妈妈现在是越来越看不透自家姑娘了,不过她没问,既然姑娘心里有谱,那她也就不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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