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江川尧甜一点,白芒又喂了江川尧一瓣桔子。
“甜一点了吗?”

江川尧:“酸。”

白芒自己也吃了一瓣桔,发现这个桔的确不够甜。这袋桔子是在回来的路边买来的,卖她桔子是一个老太太,保证桔子甜过初恋。

“江川尧,你初恋是谁?”气氛如此美妙,白芒还问了一个大煞风景的问题。

江川尧轻轻一笑,对她说:“这个问题,可能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说?”

江川尧给她理由:“如果我回答是别人,你一定愤愤不平;如果回答是你,你会更兴致索然。”

话音落下,莞尔一笑,“最好的办法,永远不予回答,等你八十岁还问我这个问题。”

白芒跟着一笑,话语轻率:“江川尧,你确定你的魅力可以保持到八十岁。”

江川尧从容自得的样子流露讨人喜欢的自信劲儿,点点头说:“对你应该可以。”

白芒不服气:“我又不喜欢老头。”

江川尧笑得更肆意,理所当然地回她:“放心,以后会有白老太太喜欢我这个江老头子。”

白芒不服气又气到哼哼唧唧,双眸直瞅江川尧:“我才不会变成白老太太。”

江川尧微微侧着脸,面部轮廓渗入一丝夜色的静寂深幽,却不见冷意。银雾色月光洒在他的肩头,上空那片深蓝色的夜空没有一丝云影,漫天的群星仿佛都融入此时恬静氛围。

从白芒这个角度而来,好像有一种扑面而至的万顷星火落进她的眼底,可都不及江川尧望向她的动人双眼。

白芒歪着脑袋琢磨一番,然后想出了一句自认为很甜的话,对江川尧说:“等你老了,我会好好照顾你。”

江川尧保持微笑,眼眸情意不减,缓缓地多了一份无奈的感动。

真好啊,他有了一个孝顺大女儿了。

白芒自我肯定地点点头,低下头抿住嘴巴笑了笑,心满意足极了。她可真厉害啊,情话张口就来。

年轻时聊一聊老了话题也没什么忌讳,反而两人之间多了一份准备白头到老的期待和决心。

江川尧今夜的心的确被熨烫平整,他和她都是当年的白芒和江川尧,可他和她还相互欣赏,喜欢着。

夜深了,两人结束了露台烤火。

夜里,白芒跟江川尧说了一个决定:她想把这个房子长期转租给民宿经营者,一起加入云县山区民宿的旅游开发。

房子需要人定期维护,加上师傅离开云城去养老了,她在云城没有其他亲朋好友,以后也不会常常回来住,不如把房子交给专业的人经营。

创造的收入可以捐给云城贫困儿童基金会。

白芒知道,白蕙还在的时候,会定期给云城的贫困儿童基金会捐助。

她不是为了延续白蕙的善意,白蕙压根不需要她这样做。只是人活在世,留着一个空荡房子纪念,不如将这份纪念变得更有意义。

江川尧搂着她,下颚抵着她的脑袋,淳厚声线不紧不慢地掠入她耳朵。

“那我帮你找一位值得信赖的老板。”

白芒黑灯瞎火说瞎话:“江哥的路子就是广。”

江川尧低笑一声表示有用,揉揉她头发,回话:“尽我所能完成白检察官的任何需求。”

……

江川尧做事速度很快,后面两条就通过了县高官的路子联络了旅游局,然后在他们的推荐下,找到了一位相对心仪的合作者。

经营者是一对澜市过来的姐妹,不过两人的关系看着也不像姐妹如此简单,从对视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不一样的情感。

这些无关紧要,她们的经营方式理念和白芒十分契合,最重要她们也希望用这个房子寻找到以后人生的伊甸园。

这世上总存在一部分人,她们这辈子都没办法过上循规蹈矩的人生,无法结婚无法生儿育女,可不影响她们活得炽热而真实。

签下合同,白芒心里有点淡淡的空落感,她站在饭店的窗户旁可以看到遥遥相对的琉璃瓦屋顶,最后夕阳完全吞噬了视线里的房顶,留下一片模糊的光芒。

因为房子长期租给了对方,这段时间白芒最后清理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东西,她之前过来只拿走了一些白蕙的东西,自己十八岁之前用的物件好多都留在这里。

江川尧找了一辆集装卡车,和两位搬家师傅。

搬运和整理花费了好几天时间,待全部清空,白芒又上上下下地在每个房间打转,最后来到白蕙曾经的工作间,这里面还有一块大黑板,贴着正面白墙。

“这黑板……不要了吧。”

白芒看向这个大黑板,目光一闪而过的遐思,转头商量地看向搬家师傅说:“我要这块黑板,需要你们帮我取下来,要完好整块取下来。”

“这个不好取啊。”搬家大叔从裤袋里拿出一盒烟,敲出一根烟要递给江川尧,也用商量的口气跟她和江川尧说,“需要加钱。”

江川尧先是客气拒绝了搬家大叔手上的烟,问,“加多少?”

搬家大叔伸出五根手指,然后试探地看看他们。

白芒答应:“没问题,只要你完全取下来,我再给你多两倍的报酬。”

搬家大叔也没想到她这样豪爽,不好意思笑笑说:“就五百,不多赚你们。”

黑板比较老旧,又长期贴在墙上,要完整取下来可能要废掉一面墙。江川尧给他们出了主意,从底下往上撬,可以不损害墙的方式把黑板取下来。

只是需要耐心,细致操作。

在江川尧的监工和帮助下,大概花了一个多小时,切入墙的黑板被取下来。

这个黑板白芒记忆里就有了,她小时候很喜欢在黑板画画,但白蕙不允许她待在她的私人空间,每次都将她丢在外面,不允许她呆上一会。大概小时候习惯了白蕙的原则,后来白蕙老是跑外面,她也很少进这里面。

这个黑板,的确一直存在她的记忆。

所以当黑板被完整取下来,白芒跟着他们一起震惊黑板后面居然留有一幅画,一张有点发潮的画,贴在墙内,上面的图画十分斑驳,甚至褪色,只能依稀看出大致轮廓和内容。

图画内容是一对母女走在乡间的小路,女人身形颀长,旁边跟着奔奔跳跳的小不点……她们相互牵着手,背对夕阳遥望远处。

白蕙会画画,而且画得很好,小时候她让白蕙教她画画,白蕙只让她学钢琴学吉他。

像白蕙这样极其厌恶自己的人,所擅长的事都不会让她去做。

白芒看向江川尧:“我想把这幅画带走。”

江川尧:“我来想办法。”

-

江川尧请了专门修复名画的一位专业老师过来取画,那是准备回宁市前一天,老师还是一位另一位熟人带过来。

周樾。

院子里,白芒和周樾单独待了一会,周樾跟她说对不起。

白芒不解地看向周樾,实在不解这声对不起。

周樾说了江川尧第一次来云城回去,他给江川尧打了电话,说了当年蓝盛元和她的绯闻。

“当时你想用这个信息,换取江川尧对你的帮助?”白芒说话直接,不掩饰,不过也没恶意。

“算是吧,只不过我不仅没换取江哥的信任,还差点失去了他对我的照拂。”周樾也坦然说了自己当年存在的那点龌龊心思,顿了顿,“后来我找白荷,联系你班的几个女同学,最后一位姓赵的女同学给了准确消息,当年的事根本是有人故意散播恶意谣言。”

“虽然,我觉得他根本不在意当年真相,但他对任何伤害过你的行为,都替你追讨回来了。”

周樾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落进白芒耳里。

他的好,他的爱,从他|她人嘴里听起来,比他自己表达出来的情话更令她心动。

心动的感觉,像是冬日的微风刮过正在凋零的落叶,然而干枯的枝芽又准备悄悄发芽了。

如果再回云城之前,她都还是一个需要治愈理解的人,从今往后的白芒大概可以当好治愈他人匡扶正义的女检察官了。

……

白芒和江川尧回到云城,她重回检察官的岗位,江川尧这种没有固定职业约束的人,每天工作和出行都十分自由。

自由而忙碌,然后把所有的休息时间都留给她。

白芒还是很喜欢未检科工作,只不过从云城回来的路上,她对江川尧说了一个关于自己职业上的安排。

“我打算再干两年检察官,累积调查和程序经验,然后去当青少年诉讼的公益律师。”

江川尧对她这个职业安排计划不支持也不反对,不过从他的口气听出一丝信任她的包容,“你的职业安排跟一般人是反着来。”

白芒不是很在意她在某个领域会爬到什么位置,得到什么身份。有些事永远不会变,就像高考结束方玉环给她摆宴那天她的发言,她对窥见天光没有兴趣,她要成为自己的光。

每个时期找到想做的事情,然后将它做到。

她又道:“等律师干不动,我的博士后学位估计也下来了,到时候找个高校当一个犀利不缺温柔的女教授,把我的毕生工作法学经验传授给年轻的下一代。”

“法律犯罪和青少年心理存在很大联系,有机会我也要当一个作者。当不了白蕙那样的作者,我就撰写青少年犯罪和心理法学类型的专业书。”

“所以……”

为什么要把话题说得那么远。

终于铺垫那么久,白芒厚颜无耻地把目的说出来:“等我出书,我需要一个专业的心理学专家,一起帮我完成我的宏伟之作。”

江川尧轻笑:“有好处吗?”

白芒想想:“我可以写个三千字前言,用最朴实无华的方式感谢你。”

……不错。

江川尧没有多想,答应下来:“行!”

两个人终于有了共同要做的一件事,对未来对以后也都有了初步的规划。

时间转而到了十二月底,单位发了新的冬装检察服,今天白芒的工作是到九高宣讲青少年法治学习。

今天刚好是九高举办的名誉校友归来日。

白芒和江川尧一同来到九高,她一身笔挺威严的检察服,站在一堆名誉校友的中间,着实有点突兀。

可她体态精神,唇齿洁白,笑容灿烂,一举一动体现了她作为一个司法工作者的刚正不阿的精神。

这一次九高的名誉校友,白芒见到了不少熟人,除了江川尧,邹瑞泽……还有焦扬和林直林笙……

何荔嘉也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姑娘经纪人。

白芒的宣讲地点安排在学生礼堂,没想到九高的邹校长把她今天的宣讲也作为今日名誉校友归来的一项活动排起来。

他们坐在底下,白芒再次走上台。

台下,江川尧雅正从容地坐着,面带笑意,因为白芒的两次演讲,他都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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