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开他,扬眉道:“人生在世,总要有点体己的秘密,否则就没神秘感没意思了。”
“还是言言懂我。”桂王柔声道:“就让它烂在我的肚子里,直到我死的那天。”
杜九言轻笑,“那还不如忘记,忘记它才是真的轻松。”
“好。”桂王柔声道,“把一切都忘了,只要记得你是我媳妇就好了。”
杜九言嘟着嘴,深情地看着桂王,“王爷,妾身好感动!”
“感动就对了。”桂王道:“趁热打铁,洞房吧。”
杜九言扶额,想到什么,道:“王爷,咱们戴罪立功去吧。”
“你是说作乱的兵匪?”
“嗯。”杜九言道:“任延辉一走,后面还有暴风骤雨等着。”
“我们暂时离开个三五天,等尘埃落定再回来。”杜九言道:“正好表现一下,将顺德几处的所谓兵匪都剿了。”
桂王颔首,“有道理。”
“不过,你确定不是手痒想打架?”
“也有点。”杜九言道:“找点事情做做,显得我们很忙碌,这样会有种让人琢磨不透的贵气。”
桂王道:“你居然也懂这个?”
“我们果然是同路人,心有灵犀。”
杜九言哈哈大笑,牵着桂王的手,“那么以前王爷装作很忙碌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有时候找棵树,躺着树枝上睡觉,有时候出门绕一圈偷偷回房睡觉,有时候找个庙听诵经顺便打盹儿。”桂王道,“总之,不让别人知道我的行踪就好了。”
杜九言道:“我想到了跛爷,他也常常这样,不定也去庙里听诵经了。”
“那肯定的,不然哪里来的那么多事做。”桂王道:“又不当差当官的,还没媳妇。”
“不过以后我不用了,毕竟我是有媳妇的人。他是不能和我比的!”
“那我认为您还是去庙里听诵经比较好。”
“不去,我要陪着媳妇儿。”
“有什么可玩的,大眼瞪小眼?”
“你玩我,或者我玩你。”
杜九言呸了他一脸,“不要没事就开始散发求偶的气息,面相实在太猥琐了。”
“是繁衍……”桂王在她耳边道:“很着急。”
杜九言停下来,冲着他结结实实地翻两个白眼,“恶心!”
“这多正常,我们是夫妻。”桂王蹭了蹭她,“反正很着急。”
杜九言憋着笑,“知道了知道了,挑个黄道吉日,我抽空把你办了。”
“就今天!”
“行吧。一会儿喝点酒助助兴。”
“你说的啊,”桂王嘿嘿一笑,小跑着进了坤宁宫,“大姑姑,帮我烧水,我洗澡!”
龚大姑姑迎过来,看见桂王就红了眼睛,“王爷,您怎么瘦了,是不是宗人府里吃的不好。”又道:“您等下,奴婢这就给您准备去。”
“王妃呢,没有和您一起过来吗?”
“我在这里呢。”杜九言进去,“娘娘和钱嬷嬷在后面,您先给王爷准备沐浴吧,我自己坐会儿。”
龚大姑姑应是,喊了龚二姑姑过来,“给王妃端点心泡茶。”
杜九言坐下来,王宝应抱着一叠卷宗过来,“杜先生,这些东西您还留着吗?”
王宝应感觉极好,没想到活了大半辈子,居然还做了一回讼师。那感觉比做太监好多了。
做太监再风光到底还是伺候人的,可做讼师就不一样,虽没有官爵,可站在那里,谁也不敢轻视。尤其是他站在杜九言身边,那种荣誉感,能让他热泪盈眶,恨不得大哭大笑一场。
“给我吧,我还想下午去看看任延辉,有个问题想问问他。”
王宝应将杜九言的茶盅递给她,“王妃娘娘,您收徒弟吗?”
“奴婢不做讼师,就做您小跟班,以后您上场打官司,奴婢给您捧着卷宗证据。”
杜九言愕然,“您这是打算改换职业?不过我请不起您啊,您是坤宁宫的外务大管事,跟着我,那是大材小用。”
“再说,我也养不起您,您例钱一个月比我都要高呢吧。”
王宝应摆手,“奴婢存的银子够用了,不要您给例钱。只要能跟着您打官司,奴婢月月孝敬您。”
“多少?”杜九言眼睛一亮。
王宝应就伸出一根手指头,杜九言道:“一两?”
“哪能啊。”王宝应道:“奴婢孝敬您十两,多了,奴婢没有,这十两奴婢还是能负担得起。”
杜九言哈哈大笑,正要说话,就听到钱嬷嬷道:“……还做讼师,你走了坤宁宫怎么办?撂了挑子谁给你担着?想都不要想。”
“王妃娘娘,您别听王宝应的,他这辈子除了坤宁宫,哪里都不许去。”
王宝应顿时软了,迅速改口道:“不去不去,奴婢就闹着玩儿,哪舍得走啊。”
杜九言笑的前俯后仰。
“让你做一次讼师,你还飘起来了,”太后撇了他一眼,拉着杜九言的手坐下来,道:“你可又救了墨兮一命。”
杜九言一脸戒备地等着太后接着说。
“救一次又一次,这么厚的缘分,实在是不容易。”太后道:“现在哀家就担心,墨兮配不上你,要是哪天你遇见比墨兮更好的,你变心了怎么办?”
杜九言咧嘴,“不、不会吧?”
“这可说不定,情啊爱啊这东西图的就是个新鲜。可夫妻两个过日子,时间久了就没这些情爱了,不可靠的。”太后语重心长地道:“你可知道,让婚姻坚不可破的唯一法宝是什么?”
“钱?”杜九言脱口而出。
“钱什么啊!”太后大怒,这都什么孩子,气死她了。可想想要忍着,毕竟人还没骗到手,她笑眯眯语气和蔼地道,“是孩子。孩子越多婚姻越稳。”
她就知道,太后一开口,准是这件事!
老姜,她斗不过!
“嗯,我知道了。”杜九言道:“我们今晚就努力。”
太后眼睛一亮,“真的?”
“嗯,真的!”杜九言道,“娘娘,我们是干柴烈火,总要有开始的。”
太后颔首,“这个想法哀家支持你。”她说着想起什么,“你等下!”
她说着,亲自回了房里,也不知道找什么,过了一会儿站在房门口冲着杜九言招手,神神秘秘地道,“来!”
钱?洞房夜红包?杜九言颠颠地跑过去,“娘娘,什么事?”
“哀家存了三十年的宝贝,今天传给你了。”太后道,“绝版!”
她说着,从宽宽的袖子里,露出一个书角。
杜九言就差黑脸了,颤颤巍巍接过来,就看到书的封面上写着:三十六式。
“您这,招式有点少啊。”杜九言打开,嘴角直抖。
娘儿俩绝了,一个七十二式,一个三十六式。
合着都是练把式的。
“你能学个三五式就不错了,还嫌少!”太后白了她一眼,“不要吹牛,试过你再说。”
杜九言行礼道谢,“多谢娘娘赏赐。”
“不客气,晚上好好努力。一会儿哀家给墨兮补补,免得他掉链子!”说着,去吩咐钱嬷嬷,弄点大补丸给桂王吃。
杜九言头晕脑胀,觉得斗不过太后母子两人。
她甘拜下风!
说了一上午的话,现在已近申时,中间只吃两块点心一碗茶,杜九言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一桌子菜上来,两个人风卷残云,稍息功夫就吃撑了靠在椅子上,摸着肚皮喘气。
“喝口浓茶消食。”太后亲自给杜九言倒茶,“再去睡会儿,起来就轻松了。”
杜九言一骨碌坐起来,摆着手道:“不喝茶,我和王爷出去走走就好了。”
“王爷,快走!”
不等太后再说话,桂王和杜九言已经消失在坤宁宫。
“哀家的茶里又没有毒。”太后咕哝道:“只是饭菜里稍微放了一点而已。”
钱嬷嬷一脸惊讶,“娘娘,您什么时候下的,奴婢怎么不知道?”
“就刚才,他们埋头吃,哀家就捻了一点在他们吃的菜上撒了。”太后撇了撇嘴,“份量少,他们要是少吃点就顶多热一会儿罢了。”
钱嬷嬷看着空掉的菜碗,砸了砸嘴。
“占便宜还能吃。得付出代价!”太后起身,往卧室去,“是时候再捡了针线活,给孙女做衣服了。”
钱嬷嬷看着太后无辜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笑。
“也不能怪娘娘啊,”钱嬷嬷喊人来收拾碗筷,咕哝道:“是王爷和王妃太能吃了。”
她嘀咕着出去,回房里就将自己压箱底的几匹红布拿出来,又摸又量的,龚大姑姑进来笑着道:“这颜色王爷穿太亮了点,您要给王妃娘娘做小衣?”
“不是。”钱嬷嬷觉得这料子不行,小孩子穿太滑溜了,还是棉麻布比较好,“我记得你那里有棉麻布,灰白的那种。”
龚大姑姑点头,“是啊,还有两匹印着碎花的。”
“你取来给我,我要给郡主做衣服。”
郡主?龚大姑姑一脸不解。郡主是有,可能让钱嬷嬷做衣服的郡主,那肯定是没有的。
“莫不是王妃娘娘有身子了?”龚大姑姑一脸惊喜,“难怪,刚才吃那么多。”
钱嬷嬷笑着道:“早晚的事。”
“这是大喜事,奴婢这就回去拿去,您做衣服奴婢做鞋袜。”龚大姑姑道:“还有那些个小花帽子,也做几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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