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先生要回去?”跛子手里抱着剑,拦在了荆崖冲面前,“这个时间,城门已经关了。”
荆崖冲略拱了拱手,“跛爷何时回来的?”

“今天上午。”跛子道:“赶的很巧,不早不晚。”

荆崖冲就明白了跛子话中的意思,他派去想要绑花子闹儿等人的人,已经被跛子控制了。

他回来的很巧,巧就巧在这里。

“那是很巧。”荆崖冲道:“想必你很辛苦了,改日去九流竹园,再聚!”

跛子站着没有动,“我乃粗人,不喜附庸风雅。不如和荆先生在这里喝一杯吧。”

“相请不如偶遇。”

他说着,做出请的手势。

荆崖冲的小书童往前一站,道:“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跛子道:“坐下吧,喝酒!”

荆崖冲笑了,“相请不如偶遇,那就喝一杯吧。”

他说着,云淡风轻地坐下来,跛子将剑摆在桌上,看着荆崖冲,冷着脸道:“荆先生本事很大,不亏是人人敬重的大儒。”

“不敢当大儒,只是有些闲心多看了几本书而已。”荆崖冲道:“倒不如你,习得一身武功。”

跛子颔首,“各有各的好吧。”

“跛爷是何许人也?”荆崖冲问道:“关于你的来历,想必杜九言也不清楚吧?”

“天下竟有跛爷这样神秘的人,实在是令人好奇。”

跛子道:“掩着只是不愿说,倒和先生藏的不同,龌蹉,令人不齿。”

荆崖冲哈哈笑了,“看来,物以类聚是没错了。杜九言身边的人都这般能说会道,戳人痛点啊。”

“不如先生能说会道,蛊惑人心。”

荆崖冲摇了摇头,“你们既知道,那劳驾转告杜九言。长生岛她查清楚了,是为名除害,老夫也是很高兴的。但是查到哪里就结在哪里比较好,老夫这里,她只会碰壁,得到难堪。”

“那你小巧她了,我认识她以来,她从没有失手过。”

荆崖冲微微颔首,气定神闲,“那就拭目以待吧。”

“喝酒,今夜老夫和跛爷,不醉不归,”

跛子并不喝,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两人耗了一夜,跛子虽疲惫但依旧能撑,可荆崖冲不同,他到底年纪大了,苦熬一夜等天亮的时候,神色已是灰败,他苦笑着,道:“老夫年纪大了,喝了些酒熬了一夜,实在是受不住了。”

“先生回去睡吧。”跛子起身道:“我也辛苦,回去休息了。”

跛子说着,头也不会的走了。

荆崖冲由小书童扶着上了轿子,轿帘放下来,他的脸就沉了下来,“速速回九流竹园。”

轿子很快出了成,沿着城墙下的小径走的很快,很快到了九流竹园。

竹园里平日早起的书童,一个都看不见,不但如此,院子的门也大开着,荆崖冲推开书房,就看到房间里被人翻的乱七八糟。

他极快走到暗格。

暗格里的东西还在,但他昨天拿出来的东西,却没有了。

“果然,”荆崖冲被气笑了,“这种小儿的手段也用。”

居然将他拖在蔡记喝酒,再派人来偷他的东西。

“一定是那个瘸子,”书童道。

荆崖冲道:“收拾一下吧,看来,我们要有点麻烦了。”

“先生,一定会没事的,您又没有去做那些事。”书童道:“那些人的人性本来就恶,就算您不说,他们该杀人还是会杀人。”

荆崖冲道:“这世间,能有几人如你这般通透的,他们看到的,不过是表面罢了。”

……

“王爷,您就不能骑马吗?”杜九言躺在软软的垫子上,虽然垫子软,可马车颠簸的时候,她还是浑身都疼。

疼起来的时候,她看桂王就不顺眼。

“哪里疼,我给你揉揉。”桂王说着,手就放在她的腰上,“是这里,还是这里?”

她的腰上和胸口的位置都受伤了,桂王摸了她的腰,也顺便在她胸口摸了一把,她帮着绷带,胸前一马平川。

“隔着衣服,是不是觉得不过瘾?”杜九言笑盈盈地道。

桂王点头,“确实有点。”

“脱了给你过瘾?”

桂王眉头一挑,随即压了下去,摆着手道:“不用,天气冷,你会伤风受凉,我隔着衣服就好了。”

“佩服啊,王爷。”杜九言道:“您现在已是完全豁出去了。”

桂王弓着后腰,和她并肩侧躺着,脸对着她,“和自己媳妇,不说见外的话。”

“嘶!”桂王吸着冷气,“又掐,疼,疼。”

杜九言用力一揪,冷笑着道:“下次我要随身带根针,有人不老实,我就扎他。”

“小气。”桂王盯着她娇嫩的唇瓣,这么好看的唇,男人怎么可能有呢,那肯定是女人啊。

为什么以前他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言言,”桂王道:“咱们做个交易。”

杜九言看着他。

“你提前揪一下。”他说着一脸坏笑。

杜九言掐着他的胳膊。

香甜,可口,简直想要一辈子黏着才痛快。桂王忍着痛,发誓不松开。

忽然,杜九言张了口,桂王眼睛一亮,又是一步攻城略地,可下一刻,下嘴唇就被杜九言给咬住了。

“呜呜,”桂王瞪她,示意她松开。

“嗯嗯。”杜九言也瞪他,示意他立刻滚。

“呜呜,”桂王心一狠,露出壮士断腕的果敢勇敢。

杜九言气得瞪眼。

好一会儿,他自己受不住了,松开她,涨的满脸通红,手足无措。

杜九言吼道:“起开,坐好。”

“我要是有点自尊心,早不知死多少回了。”杜九言踹他一脚。

桂王委屈地看着她,“那天洞房,我喝醉了……”

“唉!”桂王坐起来,盘腿开始打坐,“我回去后,要问问茅道士修仙之法。”

“人生之难,你可知道是什么?”桂王闭着眼睛开始瞎扯,企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杜九言很不想和他鬼扯,但考虑自身安全,还是决定见义勇为,“什么呢?”

“人生难,是没有媳妇。人生最难,是有了媳妇而媳妇却不承认是媳妇。”桂王说着,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杜九言没忍住笑了起来,拍了他一下,“你要不要脸!”

“此生若能让我再睡你,我什么都不要。”桂王道。

杜九言也闭着眼睛。

“你为什么也闭着眼睛?”桂王问道。

“修仙。”

“你也难受,忍不住?”桂王窃喜,跃跃欲试。

“不,我修肚量,怕自己哪天容不下你,犯下杀生的业障。”

“业障是佛家用语,修仙是道法,你用错了。”

“你管我用哪个,我高兴。”

“是,是。言言高兴就行了。”桂王道。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没脸没皮。”

桂王舒服了一些,又凑了过来,杜九言瞪他,“赵鼎,我替祖师爷丢脸。”

“祖师爷也会支持我的。”桂王道。

杜九言不理他。

他就抓着她的手,比一比大小,评价一下细腻感……如此,絮叨了一路。

杜九言被气笑了。

马车进城,顾青山和韩当以及乔墨等在城门口,将跟来的人送去府衙安置。

杜九言重新贴上面皮和桂王准备进宫。

“王爷,”杜九言在皇城门外,“不行,我走不了路,全身都疼。”

桂王拉着她的手,道:“言言,你等下我去找你找副滑竿来。”

“好,王爷。要快,我怕我会受不住,晕过去。”杜九言道。

桂王郑重点头。

旁边路过来看热闹的人,听的一阵心惊胆战,杜九言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还受伤了?

一会儿工夫,桂王从宫内喊了滑竿来,一边喊着,“轻点,不要磕着碰着,她受伤了。”一边亲自给杜九言盖上毯子。

两人一脸悲壮地进了宫。

一进去,钱嬷嬷和薛按带着两队人就等在了半道上,大家一看到杜九言正躺在滑竿上,顿时吓的三魂去了六魄,钱嬷嬷道:“这是怎么了,伤的这么重,快去请太医来。”

“已经看过大夫了,没有生命危险,就是疼的厉害。”桂王制止钱嬷嬷找太医,“大夫说养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钱嬷嬷真是急的团团转,“外面的大夫,哪有太医。”

“是啊,还是请太医看看的好。”薛按道。

桂王摆着手,“是去坤宁宫还是去于御书房?”

“去坤宁宫近点,去坤宁宫吧。”钱嬷嬷道:“这就让做些滋补的给九言补一补。”

桂王点头,“她是要补一补。”

杜九言虚弱地和钱嬷嬷道:“谢谢嬷嬷,给您添麻烦了。”

“你这孩子,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钱嬷嬷跟着滑竿,一行二十多个人风风火火往坤宁宫去。

薛按赶回去回禀赵煜。

“伤的很重吗?”太后站在宫门口,“伤着腿了吗?”

小萝卜站在太后跟前,看了一眼杜九言侧着的脸,眼睛咕噜噜一转,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爹啊,您怎么样了?”

不管怎么样,哭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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