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王和杜九言一起进门。
大家一通来去行礼,赵煜看着杜九言,“杜九言,方才燕京的案件,已经结案了。这个比试你输了。”
“你可认输?”赵煜很可惜,他以为杜九言会赢呢。
任延辉和吴文钧对视一眼。
“恭喜申先生,”杜九言和申道儒拱手,“能力之高速度之快,令九言心服口服。”
申道儒愣了一下,拱手道:“这次杜先生的案件很难,申某能赢实在是侥幸。”
“客气客气。”杜九言笑盈盈地道。
大家都看着她,没想到她挺有风度的,输了也不赖皮也不找理由说自己的案子太难。
鲁章之打量着杜九言,眼底划过笑意,这小子来京城以后没有去拜访他,这一点起初他还很惊讶,但细细一想后就明白了,贪污案是她和桂王一起查明的。
她不来找他,应该是避嫌。
还是个心细的孩子。
如果这次圣上真要薅掉他会长的职务,他势必要为她出头做点什么。
“虽说比试输了,杜先生是不是也要有始有终,将案件查办结案?”吴文钧道。
“吴大人说的是。”杜九言看了眼吴文钧,又和赵煜拱手,道:“您给我们十天的时间,现在才五天。虽然学生输了,但还是想要将这个案子查明了。”
“事情不能半途而废,还请圣上允许,让学生将这个案件查明。”
赵煜就笑了,颔首道:“行,那你就继续查案,别的事五日后再说。”
杜九言行礼应是,又回头和申道儒拱手,“劳驾申先生再等五日。”
“无妨的。”申道儒道:“杜先生有始有终,令人佩服。”
杜九言客气地笑着。
……
京城内,在张三通被判罪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杜九言输了。
大家都在猜测,圣上是不是会真的将西南撤掉。
王府中,大家都坐在花厅里,一个个愁眉不展。找到了陆朝,但是人已经死了,案子是有突破,可最大的两个问题没有解决。
死者的身份,以及第一案发现场。
“你昨天去陆朝家中,有没有收获?”跛子问道。
杜九言回道:“他兄长说,陆朝没有正经差事,但具体做什么他不知道。陆朝不告诉他,但是每个月他都会给他二两银子的家用,养着家里卧床不起的老母亲。”
“他被斩首后,他兄长在陆朝房里收拾东西的时候,找到他压在箱底的四千两银票。银票里还夹着一封信,说这笔钱给他们留的,希望兄长能好好孝顺母亲,奉养她百年。”
“还挺孝顺的。”窦荣兴道:“这么孝顺的人,一般不会太坏吧。何以他杀高攀的时候那么凶残。只是吵了一架而已。”
桂王道:“杀人的地点也很有意思。高攀死在很深的死胡同里,如果不是相约去避人耳目的地方谈事情,谁会在那种地方相遇。”
“相约去死胡同里撒尿?”窦荣兴问道。
十几个人,一起冲着他投来鄙夷的目光,宋吉艺嫌弃地道:“枉、枉、枉为读、读书、读书人!”
“我错了,各位!”窦荣兴抱拳。
桂王道:“我觉得,是两个人相约去那里谈事或者约架。但是高攀身上没有伤痕,陆朝招供的时候,也没有提两人打架的事情。”
“那么,”桂王正色,敲了敲桌子,“他和陆朝不过一面之缘,两人到深巷里做什么?他们聊过什么,什么原因让陆朝杀他。”
大家都紧紧凝着眉头。
杜九言喝着茶,目光猛然一亮,看着桂王,大声道:“王爷,您说的对!”
她声音过大,吓了大家一跳。
杜九言很激动地起身,来回的走动。
“九哥,你想到什么了吗?”窦荣兴问道。
杜九言停下来看着众人,道:“我一直觉得高攀被杀的案件有古怪,但是一直想不到是什么。刚刚王爷分析的很对。”
“杀人动机!两个人如果只是见面结仇,那么高攀和陆朝相遇在深巷中,一定会发生打斗。据案件记录,死者高攀也不是一个软弱怕事之辈,否则他也不会和陆朝在玉宝楼面前大吵甚至动手。”
“这说不过去。”杜九言道。
杜九言给桂王投去一个你很厉害,我很欣赏你的视线。
桂王高高地挑起眉头,露出高人的神色。杜九言觉得他要是有尾巴,此刻定然是翘的高高的,摇成了风车。
“那么,”跛子看着她,“就算高攀的案件中,陆朝是被冤枉的,那么,和你要查的案件有什么关系?”
杜九言重新坐下来,道:“现在我们遇到了瓶颈。女尸的身份以及第一杀人现场没有,这个案件没有第三者,唯一的突破口陆朝却死了。”
“不过,大家可还记得,一开始我们分析的时候,将女尸定性为什么人?”
宴通回道:“大户人家或者家资富裕之家的妾!”
桂王还去查了京中的世家子弟。
不过,并没有收获,他所怀疑的几个人,都没有妻妾成群,就算有也不过一两个。
“陆朝和高攀的死,有关系。陆朝和女尸也有关系,但是我认为他不是直接的杀人凶手。”
陆朝不过是个替人顶罪的小角色。
大家微微激动起来,徐子玉站起来,道:“那……那现在陆朝生死其实不重要了吧,我们只要顺着陆朝这条线去查就好了吧?”
杜九言点头。
“查!”杜九言看着桂王和跛子,“此事,又要拜托二位了。”
桂王和跛子对视一眼,桂王道:“小事一桩。”话落,喊顾青山来交代了几句,顾青山应是而去。
“还用我去?”跛子问道。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杜九言看着众人,道:“假设,高攀的死不是一次意外争吵呢?”
大家不解。
“假设,高攀和陆朝背后的人有别的仇恨呢?”
“会不会是夺妻之恨?”杜九言道:“这只是猜测,所以跛爷去查一查高攀,看看他可有妻子,他的妻子又去哪里了。”
卷宗中表明,高攀是一个人,没有父母和妻子。
可他这么大的人了,不成亲说不过去。
“你带上女尸的画像去。”
“好!”跛子道:“我现在就去。”
跛子和顾青山前后脚出门,大家在家中等他们,但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跛子先回来的,风尘仆仆一夜未睡。
“你去外地了?”杜九言给跛子上茶。
跛子点头,喝了一口茶,道:“但没有白跑一趟。”
大家都期待地看着他,跛子道:“高攀是保定人士。他六年前成的亲,前年年底他和妻子姚氏一起到京城来游玩,半个月后他却是一个人回到保定家中。”
“我拿出女尸的画像,”跛子顿了顿,大家听着心头砰砰跳,“高攀家中的亲戚,认出来女尸就是高攀的妻子姚氏!”
“高攀对外说,姚氏住在了手帕交姊妹的家中。”
杜九言笑了。
“高攀回家后,是不是手头宽裕了很多?”
跛子看着杜九言,点了头,“高攀回家后就盖了一间宅院,家中亲戚以为他在外做了大买卖挣的钱。”
“他、他、他把、把媳妇、媳妇卖、卖掉了?”宋吉艺问道。
跛子颔首,“应该是这样没错。”
“气人!”窦荣兴道:“我们都娶不到媳妇,他怎么还能卖媳妇。”
宋吉艺委屈点头。
十几个光棍一起点头,杜九言被气笑了,“那是你们都怂。等这个案件结束我们回邵阳后,就着手办婚事。”
“想媳妇想疯了。”杜九言道。
宋吉艺眼睛亮亮的,“好、好!”他想要媳妇,但是又害怕有媳妇。
“回归正题。”桂王不悦地瞪了一眼杜九言,她要是敢说回邵阳娶媳妇,他就把捆起来关在王府里。
哼!
“他的媳妇,租给了陆朝了主子。”杜九言道:“高攀再次来京城,发现姚氏死了,他没有到衙门认尸,而是威胁了凶手讹钱。”
“于是,凶手一不做二不休,将高攀灭口了。”
“这就是为什么,两个案件会仅仅相隔二十天。”杜九言道。
她话落,大家都开始拍手,兴奋不已。
“现在就等顾青山回来了。”桂王道:“看他有什么收获。”
杜九言颔首看着跛子,“你一夜没睡,去休息一会儿吧。”
他昨天下午到现在从保定跑了个来回,肯定很累了。
“嗯,有事喊我。”跛子回房休息。
他刚走,顾青山匆匆回来了,“王爷,杜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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