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萝卜摇头,“没有!”
“去钱庄取点碎银子换点小额银票带着。”杜九言道:“一路上吃用不少,要拿一点。”
小萝卜道:“我、我有啊。”说着,将自己荷包递给杜九言,“我准备好了。而且,不用带那么多银子,一路都能取得到。”
杜九言看了一眼,五十两的碎银票。
“不够。再去取点出来。”杜九言道:“你要路上取银,你才叫露富,懂不懂?”
“我们要在京城住半年,要是没钱了呢?”杜九言道。
小萝卜哦了一声,“那、那我去取,你在家等我。”说着蹬蹬往外跑,没跑两步被杜九言提溜起来,“我和你一起,正好我要去买件好看的衣服。”
“哦。好吧。”小萝卜道。
杜九言喊闹儿,“去不去买衣服?”
“我有!”闹儿指了指床上放着的衣服,“你们自己去买吧。”
杜九言带着小萝卜出去,闹儿将一床的衣服叠着放箱子里,想了想又将给杜九言新做的那条裙子,用布抱起来放在箱子底下。
“不定哪天用的上。”闹儿收拾着,又塞了一本书,针头线脑放包袱里,去找花子给他收拾。
杜九言坐在钱庄的大堂里,小萝卜扭扭捏捏地店里的伙计说话,“掌柜爷爷不在吗?”
“掌柜的昨晚添了个大孙子,今天没事应该不会过来的。您要是找他,我给您请去?”伙计道。
小萝卜道:“算了,你帮我取五百两的小额银票,再换五十两的碎银子。”
“您的票根带了吗?”伙计道。
小萝卜点头,递了票根给他,伙计拿进去过了一会儿又跑了出来,笑着道:“您这九万两都存的一年死期,这才过了两个月,您要是现在取出来,可就没有利钱了。”
“这样啊,”小萝卜想了想,道:“那您借我五百两,等我回来还您。”
小伙计一愣,没想到小萝卜反应这么快胆子也大,他不由朝喝茶的杜九言看去,“您不用问问杜先生。”
“我爹会支持我的。”小萝卜道。
伙计应了,“那成,我这就给您去写借据。但一会儿还得劳驾杜先生签字才行。”
“一定要我爹签字?”小萝卜道。
“是啊,您毕竟是小孩,五百两也不少,要是……您看我一个小伙计,挣多少年也填不上这坑。”伙计道。
小萝卜下意识地摸了摸屁股,又掰着指头算了算整存一年损失多少……
“那,那算,”他话刚说完,就听到头顶上,杜九言阴则则地道:“为什么要借钱?”
小萝卜吓了一跳,拼命冲着伙计摆手。
伙计不是掌柜,认的当然是杜九言,也以为钱是杜九言的,“是这样,小公子整存了九万两,一年的利息给的是最高的。但他现在要取五百两出来,那这整存就算是违约了,不但没利息还要赔我们的银子的。”
“所以,小公子才决定和我们借五百两。虽也要给利息,可却是最划算的。”伙计道。
杜九言笑了,看着儿子。
小萝卜心虚地呵呵笑着,道:“爹、爹啊,要不继续占义父的便宜?”
“借给他,五百两!”杜九言道。
伙计应是,一会儿将手续办好了,杜九言拿着银票指着小萝卜和伙计道:“找他要钱,如果他还不了钱,你们就将他卖了换钱。”
“这哪敢啊。”伙计笑着道。
也不怕不还钱,毕竟小萝卜还存了这么多。
“乖儿子,回家!”杜九言慈祥地摸了摸小萝卜的头。
小萝卜夹紧了屁股,迈着小步子蔫头耷脑,顺从地跟着杜九言。
到家,关院门。
陈朗从书房出来,看见两人,道:“这么快回来了,没有买衣服吗?”
“先生,您继续回书房。”杜九言将陈朗推进书房里,关门。陈朗喊道:“九言,你这是做什么?”
杜九言冷笑一声,一回头盯着小萝卜。
小萝卜一抖,捂着屁股,立刻认错,“爹、爹啊……我、我错了,真的错了。”
“九万两?我看你不是貔貅,你是聚宝盆啊,钱生钱的速度比我挣的都快!”杜九言就是不记得钱数,可也知道他们不可能有这么多。
她想起来,去年存钱的时候,这小子就和掌柜嘀嘀咕咕看商量事。
“我、我就放、放了利钱、掌柜说坑谁都不敢坑我,因为我是杜九言的儿子。”
“让我放心大胆的放!”小萝卜道。
“呵呵,这么说还是我的错,是我名气太响,导致我亲儿子在外头放利钱?”杜九言道。
小萝卜道:“爹啊,您不要觉得利钱不是好事。拿利钱的人都是急着用钱的,我、我这是在帮助他,否则他就得去偷去抢。可是现在能借到,这多好啊。”
杜九言被气笑了。
“我、我错在不该瞒着您,我错了。”小萝卜。
杜九言指着客厅的凳子,“裤子脱了,趴好!”
“爹啊,我年纪小,打屁股很痛的。”小萝卜道:“打在我身上,疼在您心里。您心疼我就更疼了。”
杜九言道:“你错了我一点都不心疼!”
小萝卜夹着屁股趴凳子上,“爹啊,我、我不脱裤子行吗?”
杜九言抬了鸡毛掸子就要打,小萝卜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抱着杜九言的大腿,“娘啊,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我挣钱是为了我们啊。”
“我想您有钱了,就可以使劲买东西了,是吧。”
“您高兴了,我就高兴啊。”
“娘啊,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真的。”小萝卜抬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
杜九言道:“认错这么快,我看你根本不知道错。”
“那、那我再想想?想过以后和您认错行吗?”小萝卜道。
“还要想?你就是不知道错在哪里,还想要拖延时间!”杜九言道。
小萝卜一愣,小声道:“那、那到怎么、怎么样?”
“我就是想打你!”杜九言道。
陈朗在隔壁喊,花子和闹儿站在门口跟着哭也不敢进来。
“这是怎么了?”跛子推门进来,看见三个孩子都在哭,杜九言手里还拿着鸡毛掸子,摁着小萝卜一副要打的样子。
他三两步过来,“为什么打他?”
“你让他说。”杜九言道。
小萝卜哭着道说了原委,“……跛子叔,我知道错了,您劝劝我娘吧,屁股好痛。”
说着,还扭了扭。
“我还没打呢,你就痛了?”杜九言气道。
小萝卜哽咽地道:“想想就痛!”
“他知道错了。”跛子将小萝卜抱起来,给他擦了眼泪,“何况放利钱本来也没有违哪条律,又没逼死谁,你情我愿的事。”
杜九言瞪着跛子。
跛子目光闪烁败下阵来,叹气道:“你把他屁股打烂了,明天怎么坐车?”
“票根交出来。”杜九言伸手,“从今天开始,没收所有的钱!”
小萝卜瞪眼,嘴角抖着想了想从跛子的胳膊上滑下来,趴在凳子上,“打、打了后是不是就不没收了。”
“你看看,”杜九言道:“你要儿子吗,送你吧。”
跛子也笑了起来,轻拍了一下小萝卜,道:“别气你娘,这是不孝。”
“哦。”小萝卜扣扣搜搜地递出荷包给杜九言,又舍不得收了回来摸着荷包,小声安抚,“你们先跟着我娘,等……等我长大了,再接你们回来。”
杜九言抢过荷包收好,指着他道:“剥夺你的继承权。”
说着,回房睡觉去了。
小萝卜看着跛子,嚎啕大哭,“我、我一无所有了。”
跛子无奈地道:“等去了京城,我给你。”
“不行,”小萝卜道:“我要我的继承权,我娘说继承权很重要!”
跛子问道:“怎么继承?”
“就是要写遗嘱什么的……不然就是亲生儿子女儿,我也不懂。反正我只能要我娘的钱就对了。”小萝卜道:“跛子叔,你留着以后给你的儿子女儿。”
跛子摸了摸他的头没说话。
晚上睡觉,小萝卜又是捶肩膀又是唱歌,围着杜九言哄个不停。
杜九言裹着被子,笑着睡着了。
“唉!”小萝卜道:“我爹到底还是女人,女人很难哄呢。”
说着,钻杜九言怀里睡了。
第二日一早,衙门的囚车,西南的学生和三尺堂的人还有家里人以及送行的百姓,朋友……
若有外来的人,大约会以为,这是一支送亲的队伍。
焦三一脸不高兴地站在路边,“早点回来啊。没事就出去,也不知道忙什么。”
杜九言笑着道:“是,三爷,我一定早点回来。”
焦三别扭地嗯了一声。
杜九言又转头和刘嵘勤和郑因交代道:“家里就劳烦二位先生了,有什么事就自己做主了,不用特意等我回来。”
“朝中调派的县令月底就会到,你们记得好好相处个关系出来。”
刘嵘勤和郑因应是。
杜九言上了车,刘婶在后面喊道:“先生,您要早去早回啊。”
“杜先生,我在红楼等你啊。”
“杜先生,新炒的栗子路上吃。”
“杜先生,给您和小萝卜做的冬衣,路上穿。”
到城门三十丈的路,马车走了半个多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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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白天收拾书,翻到我和老李结婚的时候立的五年目标,当时信心满满,五年内一定要实现。
然后,十年过去了,我们两个再也没有提起过,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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