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打算死扛到底了?”苏遥雪捏了捏拳头,“怕不怕我的铁拳啊?”
“打死你我也不认!”王掌柜斩钉截铁地说道。

“嗯?”

“我……我是说打死我,我也不认……”王掌柜的气势弱了下来,“人在江湖走,难免会挨揍,你打吧,我是不会认的。”

“那你是想公堂见了?”

“没错!”王掌柜点头,“庆云县的县丞、县尉和主簿都跟我私交甚笃,你以为你能在公堂上让我吃亏吗?到时候,我一定会被无罪释放!你就尽管去告吧,要是告赢了,我就跟你姓!”

苏遥雪皱了皱眉,一时间,也觉得有些棘手了。

“你真不认?认了,咱们可以私了,我只是要你一万斤粮食,又没要你的命!”

“你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不会给你一万斤粮食!”王掌柜的态度十分坚决。

苏遥雪毫无办法,她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王掌柜以为自己躲过了一劫,沾沾自喜。

哼,我就知道你这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绝对不会是我这老江湖的对手!

哪知道,下一刻,苏遥雪就将他提了起来,暴揍了一顿,揍得他哀嚎不止。

王掌柜大声求救:“阿财!阿旺!阿德……你们都是死人啊!你们就这么看着你们的老爷被揍啊!还想不想要工钱了?还想不想继续干下去了?还不一起上来,把这死丫头揍一顿啊!”

王家的家丁也就七八个,其中,有五人在之前就已经被苏遥雪揍了一顿。

剩下的两人想冲上来,可当他们对上苏遥雪的眼神时,立刻胆怯地后退了一步。

苏遥雪揍得他鼻青脸肿、无法见人之后,干脆利落地收了手:“我给过你机会私了,我也说过,你不私了我就揍你,这是你自找的啊!”

“我要上公堂告你!告你打我!”王掌柜的眼睛有些湿润,像是要哭出来了。

“你去告啊!谁信啊!我像是能一个人将你们都揍一遍的狠角色吗?”

说罢,苏遥雪让德泰米行的伙计们,架着那些被绑起来的纵火贼,又回到了米行。

次日清早,苏遥雪又收到了一个盒子。

盒子里装着一束火红的石榴花,那娇艳的石榴花如同火焰一样,燃烧在墨绿色的枝叶上,好似暮春时节的静谧的深林,忽然间起了一片山火,投影到了临山的湖水边,令冰冷的水好似灼热了起来。

苏遥雪拿起石榴花瞧了几眼,见盒子里没有信件,便将石榴花放了进去。

她走到柜台边,裁了一张小纸,提起一支小号的狼毫笔,蘸了蘸墨汁,写了一封信。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多谢赠花,今日午时,七里镇官道茶寮,见面详谈。

她觉得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若是收了别人的花,就等于是给了别人追求她的机会,所以,这花她坚决不能收!

可是这几天,那个神秘人对她又颇多照顾,所以,她还是正式一些地与他谈一谈吧。

见面之后,该感谢就感谢,该拒绝就拒绝,绝不拖泥带水。

这世上最残忍的游戏,就是玩弄别人的感情。

这是不道德的!

的确,如果有人喜欢她,那是别人的事,不是她的事。

可如果明知道别人喜欢她、想要获得追求她的机会,她既不愿意给机会,还要贪念别人给她的好处的话,而装模作样地给出一些虚假暗示的话,那她就太婊了,就跟吃饭不给钱一样!

你要是夸对方做饭好吃,却不给对方饭钱,人家要你给钱,你就无赖地说一句,我不是都夸你做饭好吃了吗?怎么还要我给钱啊?你这也太过分了吧?

这何其无耻?

享受了好处,却不想付出,自以为给点若有若无让人心猿意马的非实质好处,对方就该感恩戴德了。

回了信之后,苏遥雪将信纸折叠了一下,放进了盒子里。

然后,德泰米行的伙计们陆陆续续地起了床。

苏遥雪洗漱完毕后,去斜对面的饭铺里点了一大堆早膳,给了银钱之后,吩咐老板将那些早膳送到米行里来。

老板拎着食盒送了好几趟,才将早膳全都送了过来。

苏遥雪又给了饭铺老板五两银子,说是以后德泰米行的早膳,这家饭铺就全包了,待扣完了早膳的钱,老板可再来找她要钱。

老板笑呵呵地接了银子,直夸苏遥雪大方,米行里的伙计们闻言,也很是感动。

他们从做工到现在,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好的东家!

那些东家能不打他们、骂他们就很不错了!

有个换了多份短工的小伙计,当即红了眼睛,对苏遥雪说道:“东家!我们会好好干的!”

“我们会好好干的!”其他伙计齐声说道。

“嗯!”苏遥雪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先用早膳,用完了早膳就去衙门!”

“东家,今天不是放告日,咱们去了衙门也没用!”阿青赶紧说道。

衙门每逢三、六、九号为放告日,县令会在放告日审理案件。

“行,那就再关他们几天,也让王掌柜得意几天吧!”苏遥雪大喊一声,“咱们开门!做生意!”

伙计们挂上了牌子,于是,门外排队的客人们,立刻蜂拥而入。

苏遥雪站在柜台后面,大声喊道:“父老乡亲们,你们能以十二文一斤的价格买到粮食,那是实属不易啊!就在昨晚,王记米行的掌柜让人来烧我们德泰米行的仓库,幸好及早被我们发现了,火也灭了!否则,两万斤粮食,就毁之一炬了!你们说,王记米行的行为可不可恶?”

百姓们一听这话,立刻愤怒了起来,纷纷怒斥起了王记米行。

王记米行自己要高价卖米就算了,现在还要绝了别人的活路,实在是太缺德了!

要是两万斤大米被烧毁了,得有多少户人家饿死啊?

于是,街上口口相传,很快,整个七里镇都知道这件事情了。

有些人当即便愤怒地来到了王记米行的门口,大骂了起来。

“你们王记米行太缺德了!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也不怕遭报应!”

“你要让我们饿死,我们也绝对不会让你这间米行能再开得下去!”

“乡亲们!咱们把这间米行给砸了!”

……

说罢,呼啦啦一群路人就冲了进来,开始对王记米行进行打砸抢。

德泰米行内只有四五个伙计,他们哪是满铺子人的对手?这四五个伙计一见他们冲进来了,装模作样喊了几句阻拦的话之后,立刻躲到了柜台下面,大气也不敢出。

“砰、砰、砰……”

“哐、哐、哐……”

“咔嚓——”

……

各种声音混在一起,没过一会儿,王记米行就被打砸地不成样子了,米行内的一万斤粮食也被疯狂地抢空了。

伙计们害怕地躲藏着,心中暗想,今日米行被砸,那也是王掌柜活该!

谁让他要在灾年做奸商?

奸商都该倒霉!

他们谢谢苏遥雪,苏遥雪简直就是替天行道了!因为他不仅是个奸商,他对待伙计们也很刻薄,从来不把他们当人看都是轻的,动不动就打骂他们,还想尽办法地扣工钱、拖欠工钱!

这样的人不倒霉,谁该倒霉?他们一想到自己被王掌柜拖欠了两个多月的工钱,真是宰了他的心都有了。

走人吧,这工钱就拿不到了。

不走吧,又憋屈!

别提多欺负人了!

打砸抢告一段落后,伙计们小心翼翼地从柜台后面冒出了头,见米行内一片狼藉,便全都露出了笑容。

管事和伙计们一条心,也对王掌柜不满已久,他找出了一个锤子,一锤砸开了钱柜,将钱柜内的散银票、碎银子和铜板全部倒到了地上,大喊一声:“来!分钱咯!”

伙计们心领神会地凑了过来,把一柜子钱全都分了。

“王掌柜问起来了,知道怎么回答吧?”管事扬眉。

“知道,就说是被钱柜被砸了,钱财被外人抢了!”伙计们齐声说道。

由于法不责众,闹事的又都是街上的路人,王掌柜这回是只能认栽了!

找人赔米?

找谁去?

找人赔钱?

又要找谁去?

当王掌柜知道自己被抢了一万斤米,还被抢了一柜子钱之后,气得浑身直打哆嗦,那是一会儿给苏遥雪送点憎恶值、一会儿又给苏遥雪送点憎恶值……

不过一上午的功夫,因为越想越气、越气越想,他就给她送了五千多点憎恶值,苏遥雪心花怒放。

王掌柜实在是气不过,于是,便用纱布包紧了一张青青紫紫的大肿脸,到县丞、县尉面前哭诉了一顿,说尽了苏遥雪的坏话,各种说她嚣张跋扈、不识抬举!

县丞当即表示,这个事情他们会跟县令说的,粮食的事情毕竟也关乎到县令的利益,县令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他先回去等消息就好,大后天的庭审上,苏遥雪一定会吃大亏!

于是,王掌柜心满意足地去了德泰米行。

此时,德泰米行已经打烊了。

王掌柜才不嫉妒德泰米行的生意,他认为德泰米行在灾年以这么低的价格卖米,那就是在犯蠢!

他得意洋洋地在德泰米行前踱了踱步,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哪知道,踱步了半柱香的时辰,苏遥雪也没抬一下眼皮。

王掌柜生气了,觉得自己受到轻视了,于是,又给苏遥雪送了一段憎恶值。

“苏掌柜,你今天心情很好啊?”王掌柜总算是忍不住了,进了铺子。

“一般一般。”苏遥雪淡淡地说道。

“我告诉你,你得意不了几天了!我上头有人!”王掌柜炫耀道,“惹了我,你会死得很惨!老夫一定要,教你做人!”

“教我做人?就你?还是算了吧?我根正苗红,我才不想学得黑心烂肺呢!”苏遥雪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于是,王掌柜又送了她一段憎恶值。

“苏遥雪,你现在朝我下跪认错,给我赔礼道歉,一切都还来得及!”

“有病!”苏遥雪直接不理他,拿起了一把伞,出了德泰米行的大门。

王掌柜一边给她送憎恶值,一边追了上来。

苏遥雪被他追得有些不耐烦,便喊了一句:“乡亲们都来看看啊!这个纱布蒙面的男人就是王掌柜啊!”

街上还有不少慕名来买米、结果空手而归的人逗留着,大家早就听闻了王掌柜烧德泰米行仓库未遂的事情,听闻此言,他们哪里还忍得住?

顿时,各种街上随处可捡的东西,扔到了王掌柜身上,使他被扔得十分狼狈。

王掌柜像是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他灰溜溜地逃走了,哪还有之前趾高气扬的模样。

当然,他又狠狠地送了苏遥雪一大笔憎恶值,让她简直爽歪歪!

苏遥雪租了一辆马车,在七里镇官道上的茶寮处下了。

昨夜起了大风,茶寮的棚子塌了。

此时,正有一个男人站在茶寮旁,被炙烤在了火炉一样的太阳下。

天地间一片火热,唯独那人清华绝伦,好似岁寒独立的青竹上的白雪,给人一种矜贵、疏离、冰冷之感。

这片山林、这条官道都像是要被烤化了,空气中蒸腾的热浪,让这片清幽之地微微扭曲了起来。

苏遥雪悄悄地打量着那个男人,以一种自以为不让人察觉的方式。

这是她第二次见他,却依然被他如画的容颜,给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怕是天地间所有的灵秀之气,全都用来塑造他的五官了吧?

这么好看的人,真是怎么都看不够啊。

她一会儿偷偷看他一眼。

一会儿,又偷偷看他一眼。

一会儿,再偷偷看他一眼。

男人被她看得有些紧张,心跳的速度有些加快,额头竟渗出了一层汗。

苏遥雪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装作一副漫不经心样子,走过去靠近了他,然后,背对着他,将手里的油纸伞不着痕迹地移到了他那边,为他挡了一部分炙热的阳光。

她不时悄悄地观察着阴影范围,调整着拿伞的姿势。

男人自然知道她善良的用意,她在他身后,他紧张得说不出话来,连身体都微微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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