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光照进来,让整个院子都铺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青砖瓦房的廊下站着一个穿白衬衣黑色西装裤的青年。

他俊眉修眼,但眉目间却铺满了淡漠。

秦桑站起来,拿着抓在手心的桃花才要往前递,就发现青年眉梢眼角的地方有些泛红,让他多了一丝人气。

青年的眉头跳动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秦桑嘴角上翘,勾起一个甜美的笑。

她的笑甜如蜜糖,美的比那三月的桃花还要艳上几分。

“呐,送给你。”秦桑双手握着一大束桃花递到青年前眼。

青年站着没动,眼中的痛苦之色更深了:“出去。”

秦桑皱起眉头,歪着头打量青年:“你生病了吗?”

青年终于动了一下,他伸手,拍掉了秦桑手里的桃花,声音更冷,隐含几分怒意:“出去。”

秦桑低头看看掉落到地上的桃花,再抬头看看一点情面都不留的青年,眼眶红了红。

只是,她眼眶虽然红了,可却没有掉眼泪,也没有生气,瞬间之后,她又笑了起来,笑容还是那样甜美。

“你生病了,发脾气也难免的。”

秦桑在给青年找理由。

青年后退了好几步,神色间尽是不悦。

“你真的很难受吗?发烧了?”

秦桑往前走了几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似乎是倾刻间就挪到了青年身边,还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另一只白白嫩嫩的手搭到青年的额前:“呀,怎么这么烫?”

“滚。”青年一把推开秦桑,狼狈的躲避。

他推的力气大了些,秦桑没防备,就这么直直的摔倒在地上,廊下的地面是水泥地,有些粗糙,秦桑摔在地上之后,因为用手撑住身体,手心磨破了一块皮,疼的她眉尖微颦。

她抬头,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水意朦胧,小脸上写满了委屈。

青年心头一震,不知道怎么的,心间多了几分痛意。

他伸了伸手,还是握紧拳头收了回去,转身,快速的进屋,呯的一声,房门关上,随后传出更加清冷的声音:“赶紧离开,不然我会叫人把你赶出去。”

秦桑起身,垂头站在廊下,几滴眼泪掉落到水泥地上,砸起点点灰尘。

“你,你找人给你买点药吧,烧的那么厉害,肯定很难受的。”

秦桑的声音小小的,有些委屈,可还隐含担忧:“我,我走了……”

说完这句话,她又磨噌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和来的时候一样,她又搭梯子到墙边,爬墙头从院子里出来。

灰暗的屋子里,青年坐在窗边,透过玻璃窗往外看,看到秦桑从背包里抽出梯子,有些笨拙的搭到墙头上,又小心翼翼的爬到墙头,其间,有两次梯子开始晃荡,秦桑吓的身体都有些僵直。

青年心头狂跳,几乎控制不住想过去帮她一把。

不过,想到他那诡异的体质,还有可能给秦桑带来的伤害,青年硬是忍了下来。

直到看着秦桑的身影慢慢消失,他才从屋中走出来。

站在刚才站过的地方,青年眼尖的发现水泥地上一片刺目的红色。

再想到秦桑摔倒的时候眼中明显闪过的痛意,青年眉头皱了起来,他蹲下身体,离的近了,越发觉得那片红色刺眼刺心。

看到不远处散乱躺着的桃花,青年一枝枝的捡起来,归成一束,带进屋里。

他拿出一个青花瓷的瓶子,在里边装了些水,把那束桃花供进瓶中。

才刚把花瓶放到窗台上,青年身体里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意。

他咬了咬牙,努力克制着挪动脚步,艰难的走到床边就再也忍不住跌倒在床上。

额上的汗水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全身烫的能把人烧起来,疼痛朝整个身体蔓延,叫他忍不住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眼睛也赤红起来。

青年紧紧抓着手下的床单,忍受着火烧般的疼。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从床上滚落下来,青年几乎是爬出来的。

院子的角落里有一口水井,他爬到井边,尽最大的努力提了一桶水,把那桶凉水浇到身上。

呼的一声,粗砺的声音从喉咙深处传出来。

青年头发乱七八糟,衣服也不复整洁,脸上更是红的就像是红布一样。

他倒在井边,慢慢的阖上眼睛。

初升的太阳才跃过地平面,早起的凉风吹过,吹落一地桃花瓣,安静的小院墙头上伸下一个梯子,长的好看的姑娘从梯子上爬下来。

她的脚才踩到地面上,就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顾不上靠在墙头的梯子,秦桑快步跑到青年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再看看他身上还带着湿意的衣服,秦桑眼珠子转了转,起身努力的拖着青年把他挪到屋子里。

她在屋里找了条干毛巾,再把青年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用干毛巾给他擦干净身体,就把他整个人塞到床上的被子里。

把人安顿好了,秦桑找到厨房,看看厨房里的东西,想了想,烧了一壶开水倒到暖瓶里,又从背包里拿出一包点心,还有一点麦乳精。

她把东西放到屋里的桌子上,看看屋里有一个书桌,还有纸笔,秦桑拿了张纸,提笔写了一行字,末了,调皮的去院子里的桃树下折了一枝桃花放到纸上。

回头看看青年还在床上安睡,秦桑嘴角微勾,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如此,还不是任我摆布么。”

她坐到床边,握住青年的手,微微阖上眼睛,开始运行功法来吸收青年身上的阳煞之气。

一直到秦桑觉得身体里有了饱足感,她才满意的起身,快速离开这个小屋。

走在早晨县城的街上,秦桑心情好了很多。

她脚步轻快,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心情好的几乎想要唱歌。

真的没想到她运气这样好,竟然碰到了那个青年每年一次煞气发作的日子。

这阳煞之气太多,不但对别人有害,就是对于青年也有很大的害处,最大的害处就是每年发作一次的最凶狠的三日。

这三日里,煞气会一点点的在青年的四肢百骸中游走,让他痛不欲生,那种痛比凌迟还要难受,是恨不得立刻死了的痛。

他小的时候还好一点,等到成年之后,每一年发作起来都会比上一年还要厉害。

也这那个青年毅力惊人,能够这样忍下来。

要是换了别人,说不定早就被折磨的自杀了,就算是没有自杀,说不定也会承受不住那种痛而疯掉。

昨天,应该就是青年煞气发作的日子。

而他的煞气发作起来,六亲不认,凶残之极,只要在他身边的人都会被波及,而及煞气太重,不说离青年近些,就算是离他十米远,也指不定就会被牵连到。

这应该也是青年为什么对秦桑不假辞色的原因。

秦桑一边想着这些事,脚下就更快了几分。

她吸收了那么多的煞气,应该赶紧回去找个地方吸收炼化,有了这些煞气,秦桑的身体应该能好许多,起码不会再像先前一样动不动就想晕倒,体虚的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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