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士诚回到自己的寝宫,发现丁香已经睡下了。

女人光了身子,破天荒第一次没有起来为男人宽衣解带,还给他调个冷屁丨股。

老张呵呵一笑,自己将衣服脱下,揭开了她的棉被。

哪知道丁香抬腿一脚,咣!把男人踹在地上,摔个大马趴。

张士诚是武将出身,功夫本来不错,可丁香嫂当初是马家村有名的悍妇,腿功也十分了得。

“哎呀!王妃你干啥?为啥踢我?”张士诚吓一跳。

丁香愤然而起,指着他的鼻子就骂:“我踹你?不是老娘气得胳膊酸,我还扇你呢。”

“我……咋了嘛?”老张吓得赶紧跪下,笔直笔直的。

“你咋了自己不知道?欺负我弟弟,不把我娘家人放在眼里,老娘跟你离婚!!”

“离婚?啥叫离婚,你的意思是……休了我?”

“对!老娘要休了你,回娘家去!再也不跟你过了,你一个人暖冷被窝吧……。”丁香说完,竟然开始收拾东西,哭哭啼啼要离开。

张士诚一瞅不妙,赶紧抱了媳妇的腰:“王妃不要啊……你走了我咋办?俩娃就没娘了,不能啊,我哪儿错了,改!改还不行嘛。”

原来老张也是个妻管严,老婆迷,畏妻如虎,感情怕老婆从元末就开始了。

丁香说:“好,不让我走也行,你把陈浩给放了……。”

“就是这个不行!”

“为啥啊?你为啥要把他扣下?”

“不扣下不行,我要打朱重八,他回去帮忙就糟了,老子打不过他。你瞧瞧陈友谅,被他打成啥了?差点全军覆没,难道你想我死?

我死了你跟孩子咋过?会沦为阶下囚的,朱重八也会杀了你们。”

张士诚说得是实话,他也是为了老婆孩子才主动攻击应天的。

跟朱重八之间的战斗早晚会展开,晚打不如早打。

早早开战自己占优势,一旦明军羽翼丰满,想吞掉是难上加难。

“王爷,我求求你行不行?咱们别打了,好好过日子不行吗?为啥要整天打打杀杀?天下死的人已经够多了,让老百姓过几天安稳日子不行吗?”丁香一边抽泣一边劝。

张士诚说:“不行啊,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军阀都在扩大自己的地盘,咱们不吃掉人家,人家就会吃掉咱们。我跟朱重八之间必有一战。”

“那咱们就走,去一个无忧无虑的地方,只有你我,还有咱们的娃,只要你安全,我不怕吃糠咽菜,不怕受苦,我再也不想过这种天天担惊受怕的日子了,好不好?”丁香弯腰抱上丈夫,苦苦哀求。

“王妃啊,我是个男人,有男人的事业和理想,我不想你跟着我受苦,反而想你跟孩子锦衣玉食,不被人欺负。这是我的职责。所以朱重八我一定要打,陈浩我一定要扣。

你原谅我,我不会伤害干弟弟的,会好好照顾他,就是不准他回去帮着朱重八。”

“相公,你真傻,真傻啊,呜呜呜……。”

“媳妇,我都是为了你,为了娃啊,哇哇哇……。”

两个人竟然抱上哭了,鼻涕一把泪一把。

丁香怎么会怪他呢?疼他还来不及呢。

十年前,当她在马家村瞅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个英雄。

好男儿志在四方,建功立业,雄霸天下才是他的宿命。

而跟着他转战南北,披荆斩棘,担惊受怕也是自己的宿命。

既然是命,那就认了吧……。

“相公,那这仗,打到啥时候是个头啊?”丁香问。

“等到咱们消灭朱重八,打败刘福通,然后再除掉陈友谅,将元顺帝赶回蒙古,我君临天下,成为九五之尊的时候。到那时,我做皇上,你做皇后,普天之下,唯我独尊……才是咱们的好日子。”

“啥,你还要跟陈大哥打?友谅大哥是你的结拜兄弟啊。”丁香不解地问。

“切,狗屁兄弟!你以为陈友谅能容得下我?将来消灭朱重八,打赢刘福通,他一定会冲我下手,因为他已经当了皇上,天下也不可能有两个皇上!”张士诚咬牙切齿道。

“你们俩真的要死一个?”丁香战兢兢问。

“对!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我不杀他,他就杀我!!在权力面前,兄弟的情分就是个屁!”

“那陈浩呢?你是不是也要杀陈浩?”丁香又问。

“你放心,我就是杀尽天下人,也不会杀陈浩,他是我兄弟,永远的兄弟,咱俩的命,就是他救的。我还要拜他为相,跟他永享富贵。”

“那就好,那就好……。”丁香这才吁口气。

张士诚说的是真话,他是绝对不会杀陈浩的。

兄弟认识这么多年,他不知道陈浩救过他几次,真是比亲弟弟都亲。

老实说,他瞧不上张士德跟张士信两个同胞弟弟,却对陈浩另眼相看。

那小子有本事啊,有经天纬地之才,将来平定天下,还要靠他管理朝纲,安抚利民。

而且他铁定认为陈浩对他不会背叛。

“媳妇,这下你满意了?我可以起来了吧?”张士诚哀求道,因为腿已经跪酸了。腮帮子也肿了,被媳妇踹的。

“冤家,你真好,真好……。”丁香不知道咋了,把张士诚抱得更紧。

老张也把她抱在怀里,放上龙床,两口子缠绵起来。

丁香的心酥了,知道男人负责任。

负责任就应该得到奖赏。

妻子对丈夫的奖赏,当然是炕上那点事儿。

于是,这一晚,他俩折腾了个天翻地覆,天昏地暗,伸手不见五指。

张士诚对爱情非常忠诚,就算他现在做了王,可仍旧没有三妻四妾,身边只有丁香一个。

好老婆有一个就够了,收费站太多,交不起啊……。

就在老张跟媳妇恩爱缠绵的时候,这边的陈浩却在自己房里弹琴。

最近的陈浩长能耐了,不但精研了各种武功,兵器,兵法,还在刻苦学习琴棋书画。

他在书法上很有造诣,对画画也略知一二。

说到音律,就是弹琴了。

什么高山流水,渔舟唱晚,胡茄十八拍,霓裳羽衣曲,梅花三弄,都是信手拈来。

他还学会了弹琵琶,手指一甩,弄上一曲十面埋伏。

他对音律的爱好完全归功于云萝跟雪姬。

云萝是大元朝丞相府里的郡主,而雪姬是突厥贵族的女儿。

这两个女孩都是抚琴的高手,耳熏目染的,陈浩也就被她俩感染了。

坐在琴几的前面,轻轻拨弄琴弦,一首梅花三弄荡气回肠,凉亭的四周立刻被音乐声围绕。

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梅花三弄风波起,云烟深处水茫茫。

天上是皓月,水中有繁星,这种日子过起来特别惬意。

可梅花三弄刚刚弄两下,琴声却停了。

云萝在旁边说:“老公,还有一弄呢,你怎么停止了?”

陈浩说:“这琴声让我想起了雪姬,她离开有五年了吧?”

云萝说:“是,整整五年了,她是至正十六年,咱们俩从云南回来后离开的,雪姬妹妹真可怜,不知道她现在去了哪儿?”

陈浩说:“希望她可以顺利回到突厥,跟家人团聚。”

“你坑了人家,已经跟她成亲了,就那么将就着过呗。男人三妻四妾太正常不过了。”云萝有点惋惜。

雪姬当初是哭着走的,因为女人的心死了。

陈浩先娶玉环,再娶云萝,跟雪姬成亲半年,也没碰她一下。

雪姬走的时候还是个闺女呢,万念俱灰,心如死灰。

陈浩惋惜一笑:“我娶了她,才是真的坑了她,放手也好,她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云萝说:“可雪姬的幸福在你这儿,她不介意做小的,是你心肠太狠。”

“是,我必须狠,要不然就会坑她一辈子,赶她走,是为她好。”

老实说,陈浩很舍不得雪姬,那丫头长得美。

在身边的那些女人里,雪姬是最美的。

可越是这样,陈浩越觉得自己在犯罪。

老子可是21世纪的特种兵,被组织培育了多年。

不能报效国家,却穿越到大明朝三妻四妾,这他娘的叫啥事儿?

命运的无常总是让人手足无措。

看看天色晚了,月亮西斜,云萝说:“老公,该休息了,咱们沐浴休息吧。”

“好……。”于是他站起来,牵扯了云萝的手,进去了卧室。

陈浩在这儿是自由的,四周至少五百御林军在保护。

他的活动范围也只是这座花园,哪儿都不能去。

在花园里他可以随便,脱了裤子放屁也没人管。

可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些卫兵跟虎狼一样盯着他。

夫妻二人进去卧室,洗澡水已经打好了,女人先洗,洗干净以后他才洗。

云萝是郡主,大家闺秀,从小养成了洗澡的习惯。

陈浩也有洁癖,一天不洗澡都不行。

刚刚脱下衣服,进去浴盆,忽然,门口进来两个女人。

这两个女人是宫女,身披络纱,样子非常俊美。

络纱很稀疏,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衣服的里面。

两个宫女进门就下拜:“见过陈大人。”

陈浩吓一跳,赶紧出溜进了浴盆,抬手保护前胸。

“你们……!谁让你们进来的?干什么?”

两个宫女说:“王爷派我们来,专程伺候陈大人的,让我们帮您沐浴更衣,伺候您安寝。”

陈浩立刻明白咋回事儿了,这是张士诚的好意款待。

老张做了王,说白了就等于江浙的皇帝。

皇帝的宫里有数不尽的宫女,好兄弟自远方来,当然要安排宫女伺候了。

“别!别过来,你们走,走啊!我还没穿衣服呢,云萝,赶她们走!!”陈浩吓得面如土色,担心自己的身体被两个丫头看到。

云萝却在旁边咯咯一笑:“老公,既然这是诚王的好意,你就笑纳了吧。”

陈浩说:“胡扯!我有你在身边就足够了,有其她人,我不习惯。”

云萝说:“那我们三个就一起伺候你,如何?你不是总说要玩MP3嘛?”

女人捂着嘴,咯咯笑个不停。

陈浩的心里闷得不行,在21世纪,如果妻子发现别的女人进丈夫房间,不闹个鸡飞狗跳才怪。

可到这儿,云萝却一点都不生气,难道她不吃醋?

后来一想明白了,古代跟现代不一样。女子身份的卑贱已经成为了习惯。

云萝从前是郡主,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过。

一个男人被几个女人一起伺候,早就司空见惯了。

当习惯成为自然,不公也会成为公平。

所以她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呼唤两个宫女起来,帮着陈浩搓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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