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主动出击,主要是害怕,心里没底。
陈浩的厉害可不是盖的,主动进攻他担心中圈套。
那孙子一步一个点子,两步一个主意,跟他交过手的人没有不吃亏的。
所以,陈友谅拿定主意,以防守为主,固守采石镇。
只要陈浩来攻击,他就让人放箭,射回去就算完事。
老子不跟你正面交锋,你还嘚瑟个毛啊?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月,他开始秘密监视陈浩的一举一动。
其实两边的人马都在对方哪儿安插了眼线,也就是我们说的地下工作者,专门窃取敌人的消息。
陈浩离开采石镇七八天以后,地下情报员终于送来了消息。
陈友谅问:“陈浩目前在干啥?”
情报员说:“禀万岁爷,陈浩在那边的军营里做风筝,至少弄了五六百只风筝,而且那些风筝很大,很大。”
陈友谅迷惑不解:“我曰!他做风筝干嘛?难道真的要上天?”
又过一个礼拜,情报员再次来汇报消息。
“陈浩在做什么?”陈友谅问。
“禀告皇上,陈浩带着一帮人在做孔明灯,足足做了几千个。”
“孔明灯?他弄孔明灯干啥?”
“不知道。”
“再探再报……。”
“得令…!”
又过一个礼拜,情报人员又回来了。
“这次陈浩在干啥?”
“禀告皇上,陈浩在做炮仗。”
“做炮仗?他弄炮仗干啥?”
“不知道,他足足做了几千个大炮仗,一直在购买硝石,硫磺跟木炭,那些炮仗做得很大很大。”
这下陈友谅就更加郁闷了。
风筝,孔明灯,炮仗,这些东西有什么含义吗?
难道陈浩想坐着风筝上天,万一摔死了,用炮仗庆祝,用孔明灯默哀?
这孙子到底在玩啥花样?大兵压境,不赶紧训练人马,你玩得哪门子炮仗?
一瞅就不像打仗的人,就是贪玩。
朱重八把军权交给他,早晚完蛋。
所以,陈友谅心里不住偷乐,觉得自己这次赢定了。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二十多天的时间过去了。明军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陈浩终于发威了,他把攻击陈友谅的时间选择这一年的七月半,天气刚要入秋,东风骤起的时候。
那一天,风和日丽,满天星斗,皓月挂在天上分外明亮。
风是微风,一点都没有寒意,因为刚刚立秋不久,天气变得凉爽,也十分干燥。
七月十五定旱涝,八月十五定收成,每年这个时候,天气都是很干旱的。
大雨季节过去半个月了,秋庄稼也变得发黄,所有的东西见火就着。
眼瞅着时机到来,陈浩点点头说:“差不多了,刘基!”
“在!”刘基赶紧拿着鸟毛扇子站立起来。
陈浩坐在大帐里,拿起一根令箭:“这一次的任务就交给你,不用我多交代了!来人!通知徐达跟汤和,还有巢湖一带的常遇春,行动就在今晚子时!!
大火一起,你们必当勇猛杀敌,后退者斩!!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万箭齐发,活捉陈友谅!!”
“得令!!”下面的众位将官一起答应。
“出发!!”陈浩从椅子上站起来,飞身上马,手握唐刀,准备随时杀敌。
所有的人全都做好了准备,五路人马严阵以待。
只见刘基站在一座山峰上,手中的鸟毛扇子一挥,旗子一摆,第一队人马的攻击开始了。
那是一支上千人的队伍,没有兵器,每个人的手中拿一盏孔明灯。
孔明灯点着以后,手一松,无数颗通红的星星飞腾而起,整个天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孔明灯。
孔明灯升到半空中,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全都飞向了不远处的采石镇。
那些孔明都是经过特制的,也算好了距离。
等到所有的孔明灯飞到采石镇的上空,刚好炭烧完毕。
燃料是石蜡,石蜡的下面是炮捻子。石蜡燃尽,炮捻子就被点着了。一落,无数个炸弹瞬间炸响。
起初,陈友谅那边的士兵有些懵笔,根本不知道这边想干啥。
等到孔明灯落地炸响,才知道灯下捆绑的是一枚枚雷管炸药。
原来这些天陈浩没干别的,一直安排人在配炸药。
炸药很好配,一硝二磺三木炭,根本不是啥稀罕物。
他做了几千枚土制的炸弹来对付陈友谅,孔明灯的作用是运输。把炸弹升起,带到陈友谅那边的阵地上。
这一下汉军可倒霉了,没明白咋回事,一个个罪恶就在那边炸响,惊天动地。
咚!轰!扑通!稀里哗啦!城楼上的大炮首先给炸毁了。数十个士兵被炸的从城墙上翻滚下来。
不单单是城墙上,那些孔明灯在城里也纷纷落地,落在民房上继续炸响,瞬间就燃烧起来。
因为打仗,采石镇里已经没有老百姓了,所有的百姓都逃难走了。
陈友谅的十万大军征用了所有的民宅当做兵营。
这下好,很多人正在睡觉,屋顶被炸塌,当场被活埋。
有的房子倒是没有被炸塌,可都是茅草房。
经过半个夏季的暴晒,屋顶上的茅草非常干燥,见火就着。
猛烈的火焰点着了屋顶,窗户,家具,一下子就将房间里的士兵烧着了,他们哭爹叫娘四散奔逃。
刚刚上去大街,不好了,更多的孔明灯纷纷落下,更多的炸药炸响,尸体就飞起一片,被炸的血肉模糊。
爆炸声不止一处,大火不止一处,摊倒声不止一处,惨叫声不止一处。十万大军迅速就乱成一锅粥,你挤我,我踩你,当场被踩死不少。
满城净是哭嚎声,满城都是通红的火焰,满城都是惊雷震荡。
数以千计的房屋被炸塌,数以千计的士兵被践踏,烧死,炸死。整个采石镇成为了人间炼狱。
陈友谅也被炸懵了,刚刚睡到半夜,房顶上忽然一阵爆响,屋顶就被炸开,瓦片稀里哗啦落下。
不是身边的宫女跟太监保护及时,他就被砸死了。
“保护皇上!护驾,护驾啊!”
“啊!咋回事儿,到底咋回事儿啊?”陈友谅立刻问。
“不知道啊,陈浩好像安排了天兵天将,雷公电母,要把我们烧死劈死!万岁爷,逃命啊!”
突如其来的攻击弄得陈友谅措手不及,也六神无主。
向着四周瞧瞧,老陈差点没吓死,一个明兵也看不到,他不知道那些炸雷从哪儿来的。
难道是朱重八那边的大炮?大炮射不了这么远啊?
再说他在采石镇的城楼上也有大炮啊,朱重八能攻击到这边,他的炮手同样能攻击那边啊。
这他娘的是几百门大炮一起轰炸,他上哪儿搞来这么多炮。
陈友谅顾不得多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逃命。
他在几个禁卫军的保护下上去战马,在城里乱窜。
哪知道走到哪儿,炮声响到哪儿,漫天的孔明灯继续降落。
陈友谅这才明白了,感情陈浩做孔明灯,造炮仗,是为了对付他。
这狗曰的真聪明啊!不费一兵一卒,就把老子弄得摸不着南北。
城外的陈浩瞧着漫天的孔明灯落尽,又瞧瞧被烧得通红的采石镇,他长叹一声:“作孽啊,我又杀人了,老天早晚会报应的……。”
他于心不忍,觉得自己成为了罪人,不但没有让大家过上好日子,反而搅合进了朝堂跟战场。
元末因为他,而死了更多的人……。
就在最后几盏孔明灯落尽,城里的爆炸声减弱的当口,山峰上的刘基又把旗子挥舞一下,命令第二支部队出击。
他的身边点了一把火,那把火在暗夜下显得十分醒目,从而让下面的人看得更清楚。
旗语打过,第二支部队出发了,是有徐幺妹跟云萝带领。
这批部队是空降兵。所谓的空降兵,是从那一千多女兵里选出来五百人,功夫好的,身材轻的。
每人手里一只大风筝,风筝上安装了腿套跟臂套,分批从另一座山峰上纷纷跃下。
五百个女兵一排排从山峰上跃起,跳下断崖,就成为了一个个长了翅膀的翼人。
她们好像一群群蝙蝠,从夜空里划过,又像一道道黑色的闪电。
一排是二十人,十多排女兵全部跳完,整个天上就是乌黑一片。
陈浩做风筝的目的,就是要利用这东西把女兵们带进采石镇去。
有了前面那波轰炸,城里的汉军一定慌不择路,焦头烂额,空降兵正好展开第一波厮杀。
果然,那些飞翼的女兵纷纷落地,抬手一拉,风筝就跟身体脱离。
一条条矫健的身影呐喊着,嚎叫着,抄起怀里的唐刀看到敌人就砍,就杀。
发现五百女兵已经进城,刘基在山峰上再次挥起旗子,轻轻一摆。
埋伏在城外的第三波攻击又开始了。
陈浩将军营里的十二门火炮全部架在了阵地的前沿,冲着采石镇的城墙一阵猛轰。
古代的火炮就这样,里面安装的不是炮弹,装填一次,发射一次。
一般都是发射一炮,就不能使用了,因为装填炸药太麻烦。
但是这十二发火炮,生生把采石镇的城墙轰开一条大口子。
陈浩将手里的唐刀一挥,大喝一声:“攻!”
“冲啊!杀啊!”两万多明军好比潮水,巨浪滔天,直奔采石镇席卷而来,势如破竹。
根本没有遇到任何阻挡,他们就破城而入。
因为城里的汉军都被孔明灯给炸晕了,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
很快,明军跟汉军就交织在一起,杀了个难分难解。
兵马不止一处,陈浩在前面攻,徐达跟汤和各领两万人,东西夹击。
眨眼的时间,采石镇被围个水泄不通,地上的尸体一片片倒下。
而此刻的朱重八,却坐在另一座山头上,正在向下观望,他的身边有冯国胜在保护。
朱重八的心被感染了,往石头上一坐,拿起二胡,反而拉了一段秦腔。
当初,他在山西讨过饭,跟着那些乞丐学过鼠来宝,也学过二胡。
二胡一拉,他的声音特别沧桑而又激昂:
将令一声震山川!人披衣甲马上鞍!
大小儿郎齐呐喊!催动人马到阵前!
头戴束发冠!身穿玉连环!
胸前狮子扣!腰中挎龙泉!
弯弓似月样!狼牙囊中穿!
催开青鬃马!豪杰敢当先……!
喂——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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