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我来了。”徐寿辉战战兢兢,低三下四跟陈友谅打招呼。

目前他只是为了活下去。

陈友谅没搭理他,而是站在庙里的窗户前,凝视着远方。

山下面的不远处是采石镇,镇子里灯火辉煌,至少驻扎了十万大军。

四周各个县城的人马算上,足足五十多万。

隔壁不远处的营盘是常遇春的人马,大营里的篝火同样旺盛。

往前一百五十里就是应天城了,穿过那道屏障,他就能打开通往江浙的路。

这样,自己的五十万大军就会跟张士诚的三十万大军会合,兄弟两个一旦联手,攻取北元指日可待。

陈友谅目光深远,心潮澎湃,说:“宋王,你瞅瞅,天下多么大,陈浩当初说的对,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你说谁是当今的风流人物?”

徐寿辉说:“当然是你了,你最厉害,是当之无愧的英雄,瞧,咱们眼瞅着就要攻下应天,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陈友谅微微一笑:“可惜你看不到这一天了。”

一句话说出,咔嚓!半空中忽然响起一声炸雷,好好的天空立刻乌云密布。

炸雷刚刚响过,外面的大雨竟然倾盆而下。

徐寿辉的脑袋一晕,浑身冷汗直冒,知道陈友谅要杀他了。

老天爷好像也要为他讨回不公。

“汉王,我已经跟你平起平坐了,你还想怎么样?”

“平起平坐?你见过一个国家有两个君主吗?你见过一座山上有两只老虎吗?你简直是一头猪,你这样的智商,是怎么在乱世中生存下来的?

像你这样的酒囊饭袋,也配为王?”

陈友谅的目光中闪出两道寒光,那是只有野狼才会有的亮光。

目前的他就是一只狼,已经丧失了人性。

徐寿辉吓得浑身只打哆嗦,庙堂里一阵沉默,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不知道过多久,老徐才大着胆子问:“好吧,我不做宋王了,你给我一座城池,我做个郡守总可以吧?”

陈友谅说:“你还不识趣?真的不知道我想干啥?非要我亲自动手?卧榻之旁岂容他人安睡?

你不死,好多老百姓会一呼百应,跟着你造反啊。”

“那……要不然我隐居,做个普通的老百姓怎么样?我只要求活下去,你放过我行不行?”徐寿辉的样子可怜巴巴,就差跟陈友谅下跪了。

陈友谅苦苦一笑,将一把短刀丢给了他,怒道:“少废话!还是自己解决吧,免得脏了我的手。”

“不!!你你你……陈友谅,你为啥非要赶尽杀绝啊?我哪儿亏待你了?你忘恩负义,亏我对你那么好!!”徐寿辉终于忍不住了,不断后退,瞧着地上那把寒光闪闪的刀。

陈友谅这是要他自杀,给他最后的尊严。

“你到底动手不动手?要脸表脸?人活成你这样,也够悲哀的。

没错,你是个好人,可好人是要遭雷劈的,这个世界要的不是好人,而是强人。

自己不变强,就只有被淘汰掉的命运,你已经被淘汰了……!”

瞧着陈友谅咄咄逼人的样子,还有他身后那么多的士兵,徐寿辉胆怯了。

他终于弯下腰,拿起地上的短刀,横在了脖子上。

“哎……想不到我徐寿辉戎马一生,最后会死在你的手里,当初我就不该重用你。”

“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快点,我还等着为你收尸呢。”

几个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把老徐夹在了中间。

徐寿辉牙齿一咬,眼睛里同样闪出一股凶狠:“好!我死,不过我死以前,先拉你垫背,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说完,徐寿辉手里的刀子一挥,直奔陈友谅的胸口就刺。

他不服输,真要跟陈友谅同归于尽了。

哪知道短刀没有到跟前,叮叮当当一阵响,就被几个卫兵将兵器磕开了。

其中一个士兵手持重捶,当!打了他的脑袋上。

徐寿辉的身体晃了晃,一股鲜血顺着后脑汩汩冒出。双手猛地抓住了陈友谅的肩膀。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好像有点死不瞑目。

那双眼光,陈友谅一直到死也没有忘记,有哀怨,有仇恨,更多的是愤怒。

发现老徐没倒,士兵抬手又是一锤。

最后一下真厉害,徐寿辉的脑袋被砸扁了,成了肉饼,白白的脑浆子飞了一屋子。

陈友谅的脸上,身上都是血。

徐寿辉这才倒下,脑袋只剩下了半拉。

他就那么死了,死得非常憋屈,死不瞑目,眼睛睁得很大。

可陈友谅没在乎,反而说:“把现场清理干净,明天老子就要登基,回家做准备!!”

说完,士兵为他披上斗笠,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外面的风雨里。

士兵们把徐寿辉的尸体卷巴卷巴,就那么埋掉了。埋在了一个乌云寨的地方。

哪儿是陈友谅早就为前任老板准备好的风水宝地。

现在,他夺了前任老板的位置,真的要登基当皇帝了。

在这以前,他是王爷,王爷跟皇帝还差着一个级别。

果然三天以后,他在采石镇登基了,做了元朝末期军阀里的第三个皇帝。

谁是第一个皇帝呢?当然是元顺帝。第二个是小明王韩林儿。

陈友谅黄袍加身了,把徐寿辉的大宋改为了大汉,自己当然就是汉帝了。

年号他改做了大义。

这孙子真表脸,明明做了不仁不义的事儿,还有脸叫大义。

对他来说,无耻跟罪恶是一种生存的法则。谁能把坏发挥到淋漓尽致,谁就是最后的强者。

他就是这么一个可怕的人。

瞧着下面一大群俯首称臣的将官,瞧着那些士兵们对他山呼海啸,呼喊万岁,陈友谅张开双臂仰天长啸:“哈哈哈……!普天之下,唯我独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张定边是一觉醒来发现徐寿辉被杀的。

当时,他气得鼻子都歪了,立刻劝说陈友谅,不要锋芒毕露。

毕竟现在元朝还在,小明王韩林儿也在,你称帝个毛线啊?

这方面你就没有朱重八精明,那小子就是不称帝,不称王。也就不会挨打。

你这么一来,别说元顺帝,就是韩林儿跟刘福通也不会放过你。人家才是红巾军的正规部队。

可陈友谅根本不听,非要登基不可,张定边根本拦不住。

登基以后的陈友谅显得更加嚣张霸道,立刻命令张定边:“你给我率领三军,直扑应天,一个月之内,给我拿下朱重八的脑袋!!”

张定边没办法,只好带着三军第二天直扑常遇春的大营。

感情常遇春也不是白给,这小子非常聪明。

头几天,他跟张定边一场鏖战,没有分出胜负,然后领兵退三十里,进去了旁边不远处的丘陵里。

丘陵里有天然的屏障,根本不适合大部队的展开。他采用分段阻击,依仗有利地势,跟张定边打起了麻雀战。

张定边的大军足足冲了二三十次,丝毫没有前进一步。

与此同时,朱重八几乎倾巢而出,对常遇春展开了有力的支持。

前前后后又调过去十万人马,再后来干脆东线也不守了,把徐达跟汤和也调过来,哥三个对付张定边一个人。

一时间,应天城外展开了僵持战,战斗非常激烈,双方交织在一起,难分难解。

前方打得热火朝天,后方也乱套了,明军里的文臣武将全都焦头烂额。

目前陈友谅的部队已经距离应天不足百里了,眼瞅着就要全军覆没,大家仍旧无计可施。

有的人说,咱投降吧,投降以后说不定陈友谅会放过咱们。

有人说,宁可拼个鱼死网破,全军覆没,也决不投降。

陈友谅没人性,徐寿辉都被他杀了,他还会珍惜我们的生命?拼吧……。

当官的可以不逃,但是当官的家属都在纷纷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应天。

城里的马秀英也感到了危机,朱重八已经安排人回元帅府,命令马秀英带着孩子赶紧跑。

保护马秀英的是两个女人,就是芍药跟茉莉。

两个女人领着一千多女兵,时刻将元帅府保护得仿佛铁桶。

朱重八安排的人到达元帅府以后,急得直跺脚:“芍药,茉莉,两位嫂子,你们咋还不带着夫人逃啊?”

马秀英说:“你别怪她俩,我们往哪儿逃啊?哪儿才是我们的藏身之所。男人死了,只能守寡,剩下孤儿寡母咋活?

姐妹们,咱们一起杀上前线,保护我们的男人,来人,拿我的大刀来!!”

马秀英可是暴脾气,她不爱朱重八,但是孩子不能没有爹啊。

为了两个娃,为了一个军人的尊严,她要战死沙场。

可目前她怀孕了,孩子已经快八个月,刚刚拿上刀卷起袖子,肚子里就是一阵剧痛。

芍药跟茉莉赶紧来搀扶她,说:“嫂子,你就别逞强了,咱们还是走吧,去找陈大哥,天底下除了陈浩哥,没人能挡得住陈友谅的千军万马!”

马秀英一听,立刻捂着肚子说:“好!咱们回娘家,请我弟弟来!重八只能靠他救援了!”

就这样,三个孩子跟着她上了马车,在芍药跟茉莉和一千女兵的保护下离开应天,直奔元宝山。

这一次马秀英回娘家是专门搬救兵的,陈浩是她唯一的希望。

一路上都是马不停蹄,赶车的将两匹马赶得浑身冒汗。

官道很不好走,坑坑洼洼,一路颠簸,出去四五百里,马秀英就动了胎气,在马车上叫唤起来。

“哎呀痛!好痛啊!芍药,茉莉,我怕是要生了!!”

“啊!嫂子,你咋偏偏赶在这个时候生?这儿距离马家村还远呢?”

马秀英说:“孩子啥时候怀上由我,他啥时候出来,我怎么能掌握?!快找接生婆,快找接生婆啊…!”

芍药跟茉莉一起抱着她,四下查看,荒山野岭的,上哪儿找接生婆啊?

这儿的一千多女兵,大多都是黄花闺女,没一个生过孩子的,都没经验啊。

眼瞅着马秀英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呼吸困难,裤子里湿漉漉的,羊水穿透。茉莉怒道:“芍药,快!快去元宝山,快叫陈浩哥啊,他是最好的接生婆。”

芍药一听:“对对对,陈浩哥生孩子有经验,丁香跟秀英姐当初生娃,就是他接生的!”

女人不敢怠慢,从马车上飞到战马的马背,快马一鞭走了。

她要赶去马家村,把陈浩拉过来救人,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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