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到你了?”他回头。
蒋玥走到他身边,坐下。
“看来他们今晚是不打算睡觉了。”
她呵了口气,搓搓手,然后将大衣又往身上裹了裹。
皇莆葛一笑:“一年没几次可以这样,今晚就彻底的让他们放松放松。”
见她整个人有些发颤,将手中的酒瓶递给她:“冷吗?要不要喝点。”
自然要,蒋玥毫不客气的接过,咕噜噜往喉间灌了两口,一股暖流由腹间化开
“这下舒服多了。”蒋玥一笑,然后转过头:“对了,你怎么在这儿?”
皇莆葛看着她,突然将脸凑近,道:“因为我想你了。”
蒋玥眨了下眼睛,轻笑一声:“你喝醉了。”
皇莆葛深深的看着她,没说话,随后也轻笑了一声,身子又回到了原来的位子。
“我也希望自己醉了,这样”他抬头看着夜空:“我就可以不顾一切的将你留下来了。”
蒋玥转了转手中的酒瓶子,没说话。
“小囡,那件让你非回去不可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他突然问。
蒋玥抬头望着天空,久久没说话,就在皇莆葛以为她不打算说的时候。
“我要杀几个人。”
对,是几个,可到底是几个,她也不知道,当年那件事情,到底有多少人参与,这回回京后,她估计就能大概的知道了。
皇莆葛整个人先是震了震。
“杀谁?”
她回头:“该杀之人。”
短短的四个字,让皇莆葛这才发现她似乎背负了许多事,许多他根本就不能去触及的事。心里有怜惜,更有懊恼,懊恼自己没有更早的认识她,更懊恼自己不能替她分担这些沉重的背负。
“能让我帮你吗?”他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
这是一只极冷的手,她明明裹的那么厚了,可这只手却凉的厉害,一点温度都没有,他心里震惊。
蒋玥没有缩回来,肆意感受的那只大手带给自己的温暖。
“好。”她应得干脆。
皇莆葛眸底顿时一动,正要再开口。
“不过不是现在。”她微微一笑,又道:“哪日,我自己扛不住了,我一定第一个想到找你帮忙。”
皇莆葛望着她,小囡
明明心里藏着那么多事,为何她依旧可以笑得那么风轻云淡。
他心里滑过一丝心疼,叹了口气道:“那我等着。”
次日,皇莆葛还在睡梦中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喧哗,他蹙蹙眉,坐起身:“什么事?”
一个士兵立即匆匆跑进来。
“启禀将军,是柳二,她天不亮就跑过来,说要见你。”
天不亮就来了?
“她有说什么事吗?”他揉了揉额问,昨晚果然喝多了,头疼的厉害。
“说是柳大的旧疾犯了”
那士兵话还没说完,皇莆葛人已经直接冲出了营帐。
“怎么回事?”他抓着宁春问。
宁春一脸慌张:“将军,你可出来了,昨晚半夜许是受了寒,主子的旧疾犯了”
“什么?”
他冲进蒋玥的营帐时,就看见蒋玥双眸紧闭的躺在那儿,嘴唇苍白的几乎透明。
心里一惊,立刻坐到床边,拉着她的手,轻唤:“小囡”
蒋玥却没有反应。
“是何旧疾,竟这么严重?”他有些焦急的回头问宁春。
“都是主子小时候烙下的一些病根。”宁春答道。
“那现在该如何?”
“我需要给小姐做一次药蒸,但军营这边实在太冷,而且药也不齐全”宁春道。
“那就去南阳”皇莆葛立刻道。
“来人,备马车”
马车一路加速的跑到了南阳,然后停在了南阳最大的药店门口。宁春与皇莆葛说,药蒸需要三天,这三天里不许任何人打扰。
因为担心,皇莆葛没有丝毫的怀疑。派人守在门口三天后,当他推门进去时,里面确是空无一人。
他顿时愣在了哪儿,接着双拳紧紧相握
竟然是骗他的
可握着握着,他又苦苦的笑了
是啊,她都说了,她有非回去不可的理由,既然他不同意,也只能骗他了
而这边,墨菲早已打点好,陆晴他们顺利的进入了东漠边界,官道上,四匹骏马马不停蹄的飞奔着
墨菲从她身上拔出一根银针,见针头已经不再泛黑,这才冷言道:“当真不要命了吗?竟然敢用子午花。”
蒋玥虚弱的一笑:“不是知道有你在嘛,不然我哪里那么大胆。”
子午花属于极寒植物之一,光一滴花汁,就可以将她身上的旧疾复发的彻底,她也是别无选择,如果还能找到别的,她哪会考虑它。
“那万一他要是已经走了呢?”陆晴没好气的那手敲了下她的额头,当然,也是极轻的。
“还传信来说自己有办法出来,早知道你是这种办法,还不如我直接跑一趟去劫人呢。”
“你打得过他?”蒋玥似笑非笑的看她。
“打不过也得打啊”陆晴哼道:“总比看见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好。”
蒋玥一笑:“知道知道啦,我错了,一定下不为例。”
本来她也是想装病就好,可以皇莆葛的能耐,不来真的怎么可以瞒过他?
转头看着从上路开始一直被墨菲罚跪在一旁的宁春,她轻声道:“行了,让春起来吧,她也只是照我的吩咐而已。”
宁春却摇摇头道:“小姐,阁主罚的没错,是婢子该罚。”
墨菲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蒋玥转头看了陆晴一眼,似乎再问她可有注意,陆晴无奈的耸耸肩,证明自己也没办法。
菲狐狸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对属下太严厉,可奇怪的是,玲珑阁里的人还各个对他衷心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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