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绣儿跟浊气交战的时刻,庄逾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施了封印之术。他使出分身之术召唤出自己的元神,东南西背四个方面皆出现自己的身影,同时施阵念咒。
八卦阵式的动封印之术犹如交错的蜘蛛网,将黑影天罗地网般网住……

“啊……”黑影再次吃了绣儿一掌,发出凄怪的嘶嚎声,“臭女人,想不到应龙一死,倒让你捡了便宜。”若非跟庄逾臣斗的元气太伤,就算眼前的女人将应龙的灵力纳为己用,亦不会是他的对手。

浊气,靠欲望而生,它数次想附庄逾臣的身,谁知庄逾臣的心竟然强大的无欲无求,加之他术法厉害,害得它几次附身不成功,反而还让他重挫了自己的法力。该死的应龙,死了都不安生,竟然将自己毕生的灵力过度给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恶了。

黑影气急败坏,想不到庄逾臣跟安绣儿会联手对付他,眼见着庄逾臣的八卦封印之术,它一个咬牙直接朝绣儿的身体扑了过来。

它重重挨了绣儿一掌,但依旧没有停下动作,直直撞进绣儿的体内,附在她的身体内。

绣儿只觉得身体一震,血红着眼睛的她没来得及犹豫,直接扬手,反手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

浊气以寄生为主,若是寄主一死,它亦会跟着死去。虽然嫌弃绣儿的能力没有应龙强,但她曾是庄逾臣的情人,一旦它附身成功,庄逾臣必定舍不得杀死安绣儿,如此一来必然能逃过一劫。

谁知他的如意算盘,竟然被仇恨蒙眼的安绣儿竟想与它来个鱼死网破,眼见着她的手即将拍到天灵盖,浊气只得逃出她的身体。

“臭婆娘,你想死,老子还不想陪你死。”

“你今天非死不可!”被愤怒冲晕头脑的绣儿全然将生死置之度外,她集中身上所有的灵力,不断攻击着黑影。

“你真不怕死?”浊气恼怒道:“天下没有谁是不怕死的。”

“应龙不怕死。”绣儿忿然道:“你若再觉得我怕死,尽可再附身试试。”

“看来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望着穷途末路的黑影,庄逾臣在一旁冷笑道:“现在可要怎么办呢?”

“哈哈哈……庄逾臣,安绣儿本是你的未婚妻,可是她水性杨花,不但跟应龙有染,还跟粽子生了野种。这样的女子,玷污了你的名气,她让你在天下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让你成为笑料。这种贱人,有什么资格跟你站在一起!”该死,是人都有七情六欲,都会有欲望,可为何庄逾臣没有?他不可能没有欲望,肯定是被藏起来了,它一时之间找不到而已。庄逾臣生性凉薄,家中亲人早已过世,而如今茅山派亦在他徒子徒孙的打理下欣欣向荣,他唯一的致命伤,肯定是安绣儿,只要从这个伤入口,定能找到他的欲望之源。

“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口出狂言。”庄逾臣深邃的目光微敛,凌厉的杀气透了出来,“仅凭你几句话便能扰乱我心神?究竟是你太蠢还是将别人想得太笨。既然你如此替我不甘心,那便去附安绣儿的身试试,看我敢不敢让她给你陪葬。”

庄逾臣嘴角往上扬,鲜血自指尖上渗出,撒向八卦封印阵。

封印阵法发出凌厉的光芒,自四面八方照向黑影,黑影发出凄厉的惨叫着,随着八卦阵不断缩小,黑影被生生吸入八卦镜中,不甘心的咆哮着,“你们都该死,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找你们算账!!!”

随着怪叫声,浊气彻底被封印,一枚巴掌大小的八卦镜自空中掉下,落在庄逾臣手中。

黄泉海的咆哮,逐渐安静下来,潮水击打着礁岸。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挥之不去。

天蓝色的颀长身影傲立在空中,冷然打量着海上浮动的尸体。

指尖,轻轻在诛邪剑划过,刺红的鲜血沿着剑刃往下淌。庄逾臣手执诛邪剑,朝下黄泉海轻轻一挥,与此同时抛出手中的八卦镜。

遍野的尸体,发出闪闪的星光,缓缓飞向八卦镜中。

尸体,在黄泉海不断消失,漫天的闪闪星光飞入八卦镜中。绣儿忍不住伸出手,一颗星光自她指尖触过,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自指尖传到四肢百骇。

“你在超度他们?”

“逝者已,再无善恶之分。”庄逾臣的声音一如以往冷然,“黄泉海怨气太重,这些尸体若不及时处理,只怕会尸变,到时天下又多了几十万的僵尸,受苦的永远都是百姓。我将他们的灵魂封印,日后再超度,好让他们早登极乐世界。”

绣儿悄然叹气,悲伤涌上心头,“庄逾臣,我有件事求你,不知你能否答应?”

“什么事?”

“女魃跟应龙皆受到浊气的控制,生前做过不少恶事。即便日后投胎,只怕亦会被打入畜生道,生生世世受苦。你能否超度他们,洗清他们的罪孽,好让他们来世少受些苦难。”

“我杀了应龙,你不想报仇吗?”

绣儿摇头,“没有谁能杀死应龙,除了他自己。”既然应龙都能放下,为何她不能放下?他解脱了,她便心安了,只是从此世界再无三哥,护她一世平安。

她再也看不到,那张温文尔雅的脸,还有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绣儿……绣儿……”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泪眼朦胧中,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骑在一个少年头上。他驼着她,飞快的在屋前转圈,“哦……我的绣儿飞了,飞起来了……”

“三哥慢点,慢点……”小姑娘紧紧抱住少年的脑袋,吓得脸色惨白,“会摔下来的,我怕……”

“有三哥在,绣儿不会摔的……”

绣儿捂住嘴,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咸腥的眼泪不断打转,她却倔强的不让眼泪落下。

“我会超度他们,但能洗清他们身上多少罪孽,我无法保证,只能看他们的造化。”庄逾臣递了张手帕过去,“保重,我走了。”

庄逾臣走了,孤傲的身影在黄泉海中一寸寸消失。

他是一阵风,来无影,去无恋。

话说天兵天将一路腾云驾雾,快马加鞭赶回天庭。一入南天门,静悄悄一片,偶见两个守门天兵被打晕在角落里。

众天神慌然的直冲灵霄宝殿,一路上只见天庭美景被僵尸糟蹋的面目前非,假山打烂,铜鼎打扁,连太上老君的炼丹房都遭到了血洗,仙丹被偷个精光,不知哪只该死的僵尸还挑屑的在地上撒了滩尿,恶臭无比。

天庭寂静的可怕,一路除了被毁掉的景物,连一只僵尸都没有看到。

莫非,它们隐藏在暗处?

二郎神的啸天犬狂叫个不停,不停在天庭奔跑。天兵天将紧紧跟在啸天犬身后,只见它直往蟠桃园蹿去。

众神看清蟠桃园的情况时,个个顿时脸色惨白。靠之!!!圈圈个叉叉,粽子比起当年的弼马温,有过之而无不及,弼马温将蟠桃几乎摘了个精光,而如今这群变态僵尸不仅偷光了蟠桃,连蟠桃树都连根拔起。这事若是被王母娘娘知道了,只怕气得喷血而亡……

各种靠之,粽子这只畜生,天上但凡能拿走的,可以吃的,都被抢了个精光。那些带不走的,被毁得一干二净。天庭的圣泉池,各仙宫的日常起居的用水都来自于此,不知有多少僵尸往里面撒了尿,翻滚的泉水弥漫的尿骚味,引得啸天犬一直冲着泉水狂犬个不停。它跃身跳进泉水中,扑通几下嘴里衔着一只鞋子,浑身湿漉漉的爬了出来,冲着二郎神欢快的摇着尾巴:看,僵尸的鞋子。

“畜生。”二郎神气得踹了啸天犬一脚,破口大骂道:“狗眼瞎了,让你带着我们去僵尸,谁让你去捡鞋子了?这些个王八蛋,我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汪……”啸天犬真是躺着也中枪,无辜挨揍的它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蹲在一边,眼含着委屈的泪水。

“哭,再哭!”二郎神骂道:“养你有什么用,连只僵尸都找不出来。今晚就炖了你,做狗肉煲。”

“唔……唔……”啸天犬吓得躲进菩萨身后,不敢再吱声了。

菩萨笑,替啸天犬解围道:“众仙友不用生气,天庭的水染了脏不能再食用,你们大可到贫僧居住的普陀山取水,至于食物之类的,贫僧倒也有些存粮,可借给你们救急。不过借归借,古话说得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贫僧的粮食皆是辛苦化缘而来,每年还得上供一笔数量不少的粮给如来佛祖……”

“……”众神满脸黑线。这货该不会是僵尸假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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