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粽子跟人类打交道,身边都有她陪着,以免有突发事故。
“你干什么啊?”
朱淇淇坐在桌子上,晃着二郎腿,嘴里啃着半只苹果,忒鄙视的瞅了眼绣儿,“起来干什么,你屁股不打算要了?我说你少看一眼那只臭僵尸,他会少块肉吗?”
绣儿忐忑不安道:“我怕会他咬人。”
“得了吧。”朱淇淇再次鄙视道:“你是他的谁啊,老妈子?管家婆?别一天到底将他拴在你的裤腰带上。你说他离开你三年了,不照样生活的很好。你总说他灵智不高,偏偏那狡猾如蛇的眉山老道都拿他无可奈何,而你呢,被眉山老道卖了还帮着数钱。”
“……”绣儿深深低下了头,对曾经年少无知的自己,引以为耻。
“绣儿,你可以小瞧自己。”朱淇淇白了她一眼,笑道:“但千万别小瞧了那只臭僵尸,他并没有你想象中简单。”
“……”或许是吧!
“得了,你好好躺着吧,我得去伺候邵公子了,省得老祖宗又拿我问罪。”
“小姐……”绣儿犹豫半晌,难以启齿道:“你陪邵公子的时候,顺带看一眼粽子呗,若是他没用心做事只会偷懒,你就骂骂他呗……”
朱淇淇无语,“安绣儿,你这辈子就栽在那只臭僵尸手里了。”
踏出绣儿的屋子,朱淇淇抬头望着黑色有天空,想着傻里傻气的绣儿,心里涌着股莫名的悲。傻人有傻福,绣儿身边有只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僵尸。她呢,除了那些冲着朱家财势而来的一堆臭苍蝇,她一无所有……
有时候想想,TMD的,连只僵尸都比男人强多了。
他们忠贞不贰,认准了一个,就是一个,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臭僵尸跟绣儿分别三年,物似人非的,可他还是凭着自己的嗅觉,愣是将绣儿认了出来。而男人呢,只会朝三暮四,花前月后……
“朱小姐,你似乎有心事?”邵兲摇着扇子,淡然相问。话说他的魅力真有那么差,都让她提不起劲了?
“没。”朱淇淇笑,在大树底下的石凳坐下,“我在想僵尸是什么东西?”
“僵尸?”邵兲眉宇轻轻一转,收了扇子问道:“我听说前几天朱小姐被闯进屋的僵尸吓倒了,不知现在情况好些没有?”
“还好,那僵尸似乎有些人性,倒也没伤害我。”作吧,作吧,王八哥你就作吧,凉意渗人的秋晚,居然还自诩为风度翩翩呢,扇你妹啊扇!
“以后还是要小心点,朱家镇最近似乎挺乱的,连着有僵尸出没……”
“刘护院……”朱淇淇懒得搭理王八哥,见刘护院带着几名属下从走廊而过,忙向他招手,“阿傻呢?”阿傻是朱淇淇自个给粽子取的名字,当然是随便取的。那只臭东西没名没姓,她总不能叫他僵尸吧。样子长得帅顶个毛用,脑子是傻的,不叫阿傻叫什么?
“回禀小姐,阿傻他……”刘护院回头一望,身后哪还有阿傻的身影,当即也傻眼了。半晌才突然响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道:“小姐,我让阿傻上树值哨了,然后他一直没回禀,至于他在哪棵树上,我们找了一个晚上了也没找着……”
朱家镇向来民风淳朴,几乎没有发生过入室抢劫、强奸、碎尸的案件,百姓可谓是安家乐业。富贵人家请的护院,大抵是充当门面,月俸不多,故请的都是些花拳绣腿。
自出现僵尸案之后,可苦了朱家的护院武师。僵尸进院,是用飞的,说明朱家在空中的防护非常弱。老祖宗下了命令,若是再让僵尸进屋,就将护院武士捉去给僵尸打牙祭。
刘护院颇为头痛,手下之下全是些酒囊饭袋,连半丈高的墙都跃不过去,更别提飞墙走壁了。可主子有话,他也没有高招,只得派人在树梢或是屋顶值哨。大半夜在树上值梢,是特别危险之事,稍微一个不注意打个哈欠,便从树上掉了下来。连着几日,就已摔断了三名武士的腰。
阿傻是新来的,他可是个傻子,懂得不多连话都不会说,派他去树上值哨再适合不过。只是这个傻子,他话还没说话,一个转身,傻子已经不见了。
“你怎么搞的?”一听粽子不见了,朱淇淇顿时火冒三丈,“一个大活人都给你们弄丢了,还不快点去找!”
“是!”刘护院马上派手下去找。于是乎,大半夜的人个个伸长个脖子,往树上擦,“阿傻,阿傻……”
邵兲淡淡地问道:“不知阿傻是谁,朱小姐会如此紧张?”
“绣儿的表哥。”朱淇淇站在大树底下,不停地往枝叶茂密的树上瞅。
邵兲若有所思,“绣儿,是你身边的那位丫环?”
“她是我义妹,没事别丫环丫环的叫。”朱淇淇鄙视邵兲的自命清高。真烦,若不是老祖宗有命令,她才懒得鸟人呢,哼,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朱淇淇的身后,突然多了道身影,淡淡的月亮将两人的身影重叠。她以为是王八哥想占自个儿的便宜,握紧拳头猛地一个转身,刚要挥出去,见是粽子面无表情地站在自个儿身后,绿色的眼瞳盯着她,拽个二五八万似的,“找我?”
“你跑哪去了?”朱淇淇翻白眼,“全天下的人都在找你。”
粽子指了指大树,示意自己在上面值哨。
“上面?”朱淇淇吓了一跳。刘护院这只王八蛋,居然敢欺负新人!
“绣儿?”粽子望着朱淇淇。他想回去看看绣儿,可是绣儿告诉他,轮值不可以随便乱跑,否则要扣工钱,会没钱吃饭的。
朱淇淇甚是无语,“绣儿很好。”
“你看她。”然后再告诉他,绣儿的情况怎么样了。
晕,真服了这两个极品。一个让她出去僵尸有没有闯祸,一个让她去看绣儿的伤好点没有,不带这样玩人了。
“等你。”粽子说完,身影一闪,直接冲天而起飞向树顶。他不是站在树梢上值哨,而是站在树顶下,脚踩着树叶,然后静静的吸食灵气,偶尔低头,高高在上的俯视一眼朱家,如果可疑人物出现,一律绝不手软。
“哇!!!”朱淇淇跑到凉亭,抬头远远望着站在树顶上的笔直身影。这臭僵尸,牛叉哄哄的。
“想不到朱家竟有这般绝世高手。”邵兲赞为观止,“这位兄弟好身手。”
“咳,我朱家别的没有,人才倒是不缺。”朱淇淇的心,极速膨胀。
粽子对朱家的差事挺满意的,晚上他只要站在屋顶上或是树梢上吸灵气,偶尔兼顾一下朱家的安全情况。刘护院对粽子的表现颇为满意,此人做事非常负责任,他值哨能站着一夜不闻不动,不用吃饭无需上茅房。兄弟们有个什么事的,都让他顶着,不错,非常不错。
夜深人静的时候,大伙聚在一块喝酒吃饭,有阿傻屋顶上放风,绝对的安全。
粽子一开始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但听着他们“阿傻阿傻”的叫,慢慢的他也懂了,一旦叫“阿傻”,那就是叫他。
“阿傻,我肚子疼,帮我巡视一下。”
“阿傻,我们吃饭去了,你看风一下,一有风吹草动的立马通知我们。”
上了几天工,粽子懂得了察言观色,每当他们结伴喝酒或是偷偷找地方睡觉的时候,他就会偷偷跑回去看绣儿。绣儿倒是骂他,说当值期间不可以擅离职守,不可以乱走动。
被绣儿骂了几次,粽子又学乖了,他趁着绣儿睡着的时候来。偷偷看她几眼,轻手轻脚掀开衣服瞅瞅她屁股的复原情况,再心满意足的回去值哨。
有一天,三更半夜的时候,粽子正站在树顶上吸灵气,瞅见墙外有人鬼鬼祟祟的翻墙进来。他没有声张,一路尾随着那人,只见那人撬开了一间房间,偷偷溜了进去,没过一会便背着一大袋东西出来。
粽子飞了出去,直接拎起他的后衣领,再飞了起来,老鹰抓小鸡般将他拎到刘护院面前。
绣儿警告过他,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否则他们发现他是僵尸,会抓起来放火烧死。除了绣儿跟朱淇淇,粽子甚少对外人说话。
其他的护院武师一直以为他是个哑巴。
贱人偷的是名贵的古董及字画,价值连城。大伙凑合在一块商量,当即将贱人五花大绑,说刘护院武艺高强,与贱人进行生死搏斗,用生命保护了朱家的财产。
至于阿傻,这次的功劳跟他没一毛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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