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一阵锣鼓喧天响起,震得沈雪皱紧了眉,没听清慕容迟说的话,眼眸轻转,叶超生怎么了?叶超生已经投靠他了?怪道叶超生了解晋军的一些情况,可是,叶超生的父亲,前军都督叶成焕阵亡又是怎么回事呢?待楼外锣鼓声息,沈雪不解地问:“那叶都督,并没有死?也降了你?”
慕容迟听沈雪如此问,便知她没听清自己说的话,可让他再说一遍却又说不出口,圆眼睛里黑眼珠急转,嘻嘻笑道:“不说姓叶的,好不好?”
沈雪哼了一声:“不说姓叶的,那就说说你的然后吧。”叶超生投靠了慕容迟,叶超生握着和自己的婚约,叶超生似乎不是一个容易退让的人,沈雪的心里升起一团迷雾,叶超生怎么就有一张与学长一模一样的脸孔呢?
“然后,什么然后?”慕容迟嘀咕道,眸光流转,定定地看着沈雪,看着她的双颊慢慢地泛红,只觉得那两片粉粉的晕色动人无比,让他直想咬一口,不觉握住她的肩将她拉近自己。
沈雪手指轻弹他的白银面具,哼哼道:“装糊涂么,你说乔三小姐扮成乔立的随从来见你的。”
慕容迟忽然有一种戴着面具很不方便亲近芳泽的感觉,开始恼恨起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白银面具。听沈雪提到乔三小姐,不由得眨眨眼睛,长密的眼睫闪了闪,清冷的音质低沉下来,带着别样的慵懒:“乔三小姐让我见着她的女儿装模样,的确是人间尤物,绝代无双。”
沈雪也眨眨眼睛,长密的眼睫也闪了闪:“你说。乔三小姐当着你的面,脱衣换妆?喔唷,美人脱衣,曲线玲珑,尤物,什么叫尤物,你这呆呆的样子,不会没反应吧?”狭长的凤眸里忽然流溢出七八分的促狭。
慕容迟怔了怔,俯过身来凑到她耳旁,低语道:“我现在有了反应。怎么办,你给我一回?”低情商的女人敢开口戏弄血气方刚的男子,也不怕被扑倒!还是她根本觉得他不会对她有反应?这可太太太羞辱他了!她可知他的五指姑娘腰都酸了。如果不是想以真情换真心,想她心灵窍通情如烈火,他早将她吃干抹净连渣渣都不剩下,曾经相伴相随五百年,红尘轮回。娶她为妻他已想了三生三世!在他竭力克制的时候,她居然言语挑.逗,竟不知这挑.逗是致命的,随时能让他的自制力崩盘么!
沈雪呆呆地回道:“不会吧,你我可是穿戴整齐的,正当午……”随着一句哝哝的“这是你招惹我的”之后。清冽阳刚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她没再紧咬双唇,与其被他捏住鼻子喘不过气丢了阵地。不如直接举手投降。
望着沈雪越发红润的脸孔和迷离闪耀的眼眸,慕容迟心中一荡,将自己嫣红的唇压上她的丹唇,灵巧的舌在她唇齿间游走。沈雪并不觉得反感,循着本能攀住他的脖子。手指无意识地在他喉结上摩挲,惹得他全身崩得紧紧的。温热的舌长驱直入,与她抵死纠缠。
不知何时起,他已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双臂环着她的腰。这一热烈、缠绵、悠长的亲吻持续着,直到沈雪绵柔无骨地软倒在慕容迟的怀抱里,慕容迟才停下缠斗,将她轻轻环拥,下巴放在她的颈窝,垂眸聆听彼此的心跳,静静的,仿佛这般拥坐着可到地老天荒。遥远的记忆潮水一般涌了过来,她温柔多情又顽皮地抱着他,揉捏着他颈后的皮肉,一起听满园桃花飘落到地面的声音,一起看风起云涌时金乌缓缓西沉……
沈雪只觉得慕容迟突然的安静十分诡异,不由得抬起头直直地注视他面具后眸色深沉的圆眼,轻声道:“慕容迟,你这样对我,其实是不应该的,我想知道在你心里,你把我当成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南楚的皇帝要将凤仪公主和亲,乔家给你送来了绝代无双的佳人,而你也知道,我与叶超生有婚约,叶超生为了我不再受简少华挟恩求报,生挨简少华夺命三拳,我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他,他又是投靠你的人。”眸光一黯,“我该怎么办?”
慕容迟淡淡一笑,伸手指弹沈雪的前额:“傻妮子,南楚皇帝提出凤仪公主和亲北晋,北晋的皇子又不是我一人,我三个弟弟都没娶妻。至于叶超生,三年时间足够发生太多的意外。”竟把叶超生那么个大帅哥直接拍飞。
沈雪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呛得猛咳起来。北晋的皇子不止慕容迟一个,这算是偷换概念吗?明知道南楚皇帝遣嫁凤仪公主是想让简凤仪当上最能给南楚助力的北晋二皇子的正妃,慕容迟居然玩起移花接木,分明没把南楚皇帝瞧在眼里!南楚皇帝吃这么大个哑巴亏,不得喷出几升心头老血来!
慕容迟一边拍沈雪的后背,一边笑道:“我不娶简凤仪,能让你这么高兴?”
沈雪顺过气来,粗声道:“你不肯娶简凤仪,不过是因为简凤仪不够好看,入不了你的眼,我高兴,你哪只眼睛瞧见我高兴了?”
慕容迟哭笑不得,到这种时候,这个傻妮子竟然还在纠结那位南楚第一美人。轻弹一弹沈雪的前额,微微笑道:“乔三小姐么,我刚说一句话,她的脸就绿成了菠菜。”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乔家那位雪藏已久的三小姐,动如火,静如冰,一动一静之间,冰火两重天,能够在一瞬间勾起男人最深沉的原始愿望……
沈雪咳咳两声,两眼闪星星,秒杀美人?这货不懂怜香惜玉吗?兴致顿起,眼眸对眼眸:“你说什么话了?”
慕容迟轻描淡写地:“我说她换回女装不如扮成的随从模样。”忍不住又弹沈雪前额,笨笨的沈雪不会明白,有一种女人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男人七魂六魄飞之天外,面对乔三那样一个倾国祸水级的尤物,想保持冷静,真的需要非凡的毅力和意志,唉,哪个零件也不缺,我忍得很辛苦的!
沈雪一呆,痛心疾首道:“对美人怎么能这样,南楚地杰人灵,可要长出一位绝代佳人也是很不容易的!”
慕容迟无比哀怨地瞅着讪笑的沈雪,默默无语,半晌才道:“你不感动我为你守身如玉么,我可以一招手就把乔三要回来的。”
沈雪哼了哼,哼哼道:“你不招手,乔三也会回来找你,乔家把这个稀世宝贝推出来,断无虚发收回的道理,烈女怕缠郎,烈郎也怕缠女不是么,防线再坚固,几杯酒下肚就全垮了。”
慕容迟手中用力,刚待把她搂得近些,目光一闪,指尖一弹,外室的冬草和冬果打着哈欠站起身来,叩门声响起,冬果迷迷糊糊打开雅间的门,魏三一手一个大托盘,将午膳送了进来。沈雪一回头,慕容迟已在窗外的树上,给她一个飞吻后跳下树,从容往后楼走去。沈雪暗暗唾弃自己,这算什么,偷香?绝不能再有下次了!绝不能!再过一个月,她就要随老爹离开长安往六侠村去了,她要做的事,很多。
冬果揉着后脖子,噘了噘嘴道:“有蚊子咬我,真疼!”
冬草看着冬果揉挠后颈,精巧的五官皱成一堆,忍着自己后颈的麻痛,纳闷不已,时入深秋,哪来的蚊子,还专咬发辫披遮下的后颈,怕是有人使暗器了!打个激灵立即看向从里室缓步走出来的沈雪,只觉得自家小姐面若桃花,粉白莹润,眉眼口角间是盈盈欲滴的妩媚婉约,不禁呆了呆,木讷清冷的镇北侯府五小姐,竟能美得令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沈雪看了看魏三送来的饭菜,忙道:“三爷,太多了,撤下两个菜去吧,沈家家训,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吃不完浪费了最容易被雷神劈成黑炭的。”
魏三呵呵笑道:“还是别撤了,小人给装食盒就是,由冬草冬果带给冬花那个小馋虫,免得她唠唠叨叨让小主子耳根不得清净。”
沈雪失笑:“看来冬花那张嘴够碎的,劳我们三爷都记在心上。”坐到上座,随口问道,“三爷,刚才那阵锣鼓声是怎么回事?”
魏三两眼放光:“小主子问着了,那是刑部的衙役在张贴开堂公审告示,有人向刑部递了状子,状告京兆府孔府尹之次子为了半斤雪山云雾茶,杀人灭家,孔府尹罔顾二十七条人命,只为护子!”
沈雪倒吸了口冷气:“民告官,贱告良,可是要先从滚钉板上滚过去的!”
“小主子说得没错,”魏三道,“刑部衙役说,三天前,有人将刑部大门口的大鼓敲响了二十七下,随后放倒了鼓后的滚钉板,在无数人冒雨围观之下,生生从钉板上滚过,一身血,一身雨,一身泥,爬到了刑部大堂,呈上状纸,之后晕了过去。”
“半斤雪山云雾,二十七条人命,”沈雪呐呐道,想起沈雲雲的话,便是天子脚下的长安,也曾有混少为了雪山云雾茶砸了一家酒楼。身为老暗桩,魏三对长安城里发生的大事小事都很关切。沈雪叹了口气,道,“三爷,可曾探知那告状的是个什么人,状纸都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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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taemiki、七封包子、舞落打赏的平安符,阿舞的长评让兔子汗颜哈,兔子只得夹紧小尾巴奋力向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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