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朝鸿夫妻和闻朝青夫妻商量过后,终是相看好林家人,先透了风声过去,再请中介人向林家那边,一一说清楚有关闻春意的事情。闻朝鸿明白的说,两姓结亲是想结两家之好,不是想结两家之仇,许多的事情,双方有心,坦白对待最为重要。
过得一日,林家那边传来消息,他们家有心,只是还是要安排孩子们相见一面,毕竟结良缘,最主要是让两个孩子自已愿意。林家的慎重,闻大夫人很是赞赏说:“如果一口应承下来,我反而会担心他们那边的诚意。他们既然考虑过后,愿意让两个孩子见一面,再来做决定,我觉得林家人,不是那种利益为上的人家,至少愿意为孩子考虑。”林家那位少爷不是俊杰人才,只是一个懂事上进的年轻人。

当然闻春意也不是一朵灿烂开放的花朵,需要配上一个高端人护着娇养着。闻府和林家透出的风声,都觉得这门亲事不错,只等着两个当事人的会面。闻春意听闻秀玉兄弟的话,他们分明也觉得这位林家少爷不错。他们的意思,大约闻春意与林姓有缘份,两次都碰上林姓人家。只是这个林姓人家,却不是从前那个林家大户人家。这个林家虽是安城富足人家,家族却是早年从西南迁徙而来,祖籍在西南的林家。

闻朝鸿也是很满意林家人的背景,他跟闻朝青说:“虽说不是世家名门的子弟,可是家世背景清平,与我们这样的人家相配。”有多少亲戚来往,最怕沾上那种无赖低级的亲戚。两姓结亲之前,自是要打清楚各家的背景。闻朝青觉得男女相看不是什么问题,他心里自家女儿样样好,有眼光的男子,自是会瞧着她入了眼。闻朝鸿也觉得男女相看会顺利,闻春意是懂事的人,自会顺从长辈的安排。

闻春意觉得家人意见太重要,她还未见过这位林家少爷,已经被家里人说得有些好感起来,觉得遇见那样的人家,家事清宁,那人又听着是一个知事的人,将来的小日子不会太难过。至于感情什么的,那只有后天来培养。闻春意是一个胆小的人,可没有胆量来挑战这个时代的世俗。她从来不是一个浪漫之人,也不曾相信过那些才子佳人传说。或许那些传说,有人亲身演绎过证实过,可那也不能说明后来的人,就是那才子或佳人。

闻春意的亲事有眉目,闻府的人,脸上都有了轻快的神情。钟池画妻子这时上门来,寻闻大少奶奶说冬季衣裳花样的事情。闻大少奶奶不经意中跟她提了提闻春意的喜事。她们两人在未成亲之间就是闺中友人,嫁人又嫁进有亲戚关系的人家。两人成亲后,同样当家理事,有时借着说正事为理由,互相窜门来往说说心里话,两家的长辈们都乐见她们两人亲近。钟池画妻子听闻大少奶奶的话,有些不相信的反问道:“此事当真?”

闻大少奶奶欢喜的点头说:“如今就等着那位少爷休沐日,让他们两人有机会见上一面。如果两人都没有别的想法,这桩亲事就彻底定下来了。男家透出的风声,说早些年里,那位少爷曾经见过十八一面,只是见了一个侧面。这次两家提及亲事,他心里多少是乐意的。只是那位少爷谨慎行事之人,如今当着差,上面的人,也能看到他的努力。听说,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想让十八瞧一瞧他,他担心十八不乐意这桩亲事。”

闻大少奶奶满眼的欢喜之情,男家起首就这般尊重女家的心意,这桩亲事十有八九是良缘。钟池画妻子听闻大少奶奶的话,她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满嘴的涩意,她瞧着闻大少奶奶面上的笑容,想着自家的混乱,她笑着开口试探说:“如有一个条件胜过林家少爷的人,将会来求亲,你们府里能不能缓下十八小姐相看的事情?”闻大少奶奶瞧着她,转而笑起来说:“你又哄我,那有那样的人。

不过这样的大事,长辈们已经定了下来,是不会轻易悔了这门亲事,除非他们两人都没有相中对方。我觉得这样的事例太少了,十八的长相为人,不算绝好,至少也算能过得去的人。而林家那位少爷听说是一个长相端正的年轻人,十八对人的品性要求高,对人的长相倒没有那般高的要求。两边长辈们,也是查过各自的人品,才有此想法。要不是如此,我们府里可不想十八的亲事,再跟林姓人家扯上关系。”

钟家人也清楚前面那位林家少爷与闻春意的事情,知道是因为那人才拖延了闻春意的亲事。闻大少奶奶明显赞同这门亲事的话语,阻了钟池画妻子将要出口的话语。钟池春在家里闹腾着这么些日子,钟家三夫人就没有放松过话语。这女子嫁人,婆媳关系也是非常的重要,钟池画妻子常来往闻府,自是见过闻春意几面,瞧着就不是一个不多事稳重性子的女子。钟池画和钟池南那日上门寻闻大夫人打听闻春意的品性,她是事后才得知实情。

她和钟池南妻子私下里说:“我在大房见过这位十八几次面,瞧着就不是轻浮性子的人。我那位好友在闺中时,就是极其不喜行事轻浮的人,她能喜欢这位小姑子,一定是她的品性为人不错。家里人都怀疑是十八私下里勾引了池春,引得他在家里闹腾不已。我瞧着只怕是池春自已对那女子不知何时生了情意,听那女子要议定亲事,才会这般的心慌起来。那个小女子如果与池春有私情,她见我多少会露出马脚的,而不会那般坦然自若的面对我。”

钟池南妻子自是打听闻春意的为人处事,她来往闻府许多次,从前还真不曾注意到姑姑家这个隔房的侄女。她所听说的事,都说这位女子非常的不近人情,不喜与人交往应酬,瞧着就是一个孤癖性情难以接近的人。钟池画妻子笑起来说:“你别听信外面的流言,十八小时那双眼睛长得极相似他们府里的老姨娘。闻府老夫人年纪渐老后,很是不耐烦面对老太爷身边的旧人,又碰见这么一个小人儿,自是厌烦不已。

闻府当家的人,是老夫人嫡亲的长子,有本事的是她嫡亲的三个儿子。府里的人,自是通晓眉眼高低,而老夫人所生的儿子自是偏向做母亲的这一头。幸好十八那时年纪尚小,而她的父母虽说是六房人里混得最差的人,可待儿女还是真心实意的好。亲戚往来之间,也无人去触及老夫人不如意的地方,有些擅长奉承的人,自然会顺着老夫人的心意,说一些她爱听的话,如此一来,一个幼小不太会说话的孩子,就被人传出哑巴的名声。”

钟池画妻子姜氏轻轻叹息不已,她听闻大少奶奶提及闻府这些旧事时,对那位小女子都心生同情之意。这也是闻府老夫人去后,闻大少奶奶才敢私下里跟闺友提及这些往事,她还警告过姜氏,不要轻易把这些事情外传出去,毕竟是已经去了长辈们的旧事。姜氏要不是弟妹一再问起来,她也不会开口说出闻府那般隐秘的私事。说来说去,说的都是长辈不慈爱的事情,而晚辈名声受累的事。

夜了,钟池南妻子自是把姜氏说的话,一一告诉给钟池南听,她感慨说:“还是我们祖宗英明,不许有妾生的子女。”他们小夫妻相处极其的融洽,两人之间是什么话都能倾诉。钟池南虽然跟着钟池画在闻大夫人内室听了闻春意的一番话后,他心里和钟池画一样的想法,觉得闻大夫人大约给了闻春意的暗示,她才会那般的答话。钟池南心里和钟池画是一样的想法,都认为象钟池春这样的品貌双全的人,那闻春意表现得太过淡然。

姜氏从闻府回去后,匆匆忙忙去寻了钟池南妻子说话,把闻府里为闻春意将要定下亲事的事实,告诉给她知晓。姜氏嫁进钟家三房时,钟池春才是三岁大小的人儿,他生得极其俊美,小嘴巴说话又甜滋滋的。与其说姜氏是把他当小叔子看待,不如说她当他是亲弟弟般的看待。钟池南妻子听姜氏的话后,一愣之后反应过来,急急的说:“大嫂,你说小弟知晓这件事情之后,不知要多闹腾出些事情出来,只怕他伤心之后,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妯娌两人商量后,匆匆忙忙去找钟家三夫人说话,说及闻春意将要相看之事,也说明闻府态度,只要男家那边同意之后,这门亲事就板上钉钉不可改变。钟家三夫人这些日子被钟池春闹腾得心烦意燥,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拍手说:“太好,那边定下亲事,春儿总不能去抢别人的亲事。”姜氏的脸色变了变,她本要开口说话,被钟池南妻子强压了下来。妯娌两人出了三房正院后,钟池南妻子低声说:“现在就瞧小弟在母亲心里的地位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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